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公开日 ...
-
“办一下我的收养手续，我的身份不适合待在福利院。”迪卢克抱胸淡然道。
“哎！”产屋敷天音瞪大了眼，有些失态。
她实在没想到迪卢克现在居然在福利院，毕竟他看起来有不似于他年龄的稳重。
“很吃惊吗？孤儿身份，被热心警察安排进福利院，不是很正常吗？”
迪卢克不以为意地说，只是在说“热心警察”的时候，他咬了咬后槽牙。
佐佐木那小子即使跑外地去，也不忘给他写信，都是“今天吃了什么，遇到了什么美女，天气实在不错”这些无聊的琐事，徒增他眼睛的劳累，毫无用处。
“不，只是没想到……”产屋敷天音连忙摆手。
“天色不早，尽早结束吧。”
迪卢克看来眼外边的天色，估摸着时间。
“好。”
两人岔开刚刚的那个话题，产屋敷天音把一些基本的情报说给迪卢克听。
大体和迪卢克所得知的相差不大，鬼舞辻无惨的能力远比想象中还要强大，所有得过他血的鬼都是他的耳目。
这样一来，下弦肆的主动上门就有了解释。杀下弦肆所使用的力量，看来的确是他吸引到背后之人注意的理由。
元素力本不存在这个世界，迪卢克虽是人类，却能操控火焰，拥有像是血鬼术一样的能力。
目的是想要这个力量，还是……
迪卢克下意识摸了摸大腿处原本挂着神之眼的地方，昔日灼热的触感依稀存在。
交流完情报，他重新带上围巾，“之后的合作细节，两天后我会通过你找的人再联系。还有我们之间最好明面上不要有联系，后续的计划才能继续进行。”
产屋敷天音：“好。”
临走前，产屋敷天音把一封书信交给迪卢克，那是产屋敷耀哉的亲笔信。
黄色信纸上的字迹疏朗遒劲，写着迪卢克的名字。
看了眼封面，迪卢克挑了下眉，对产屋敷耀哉的好感多了几分，更准确来说，对他的字迹有了好感。
时候不早，太晚回去玛利亚会着急。
简单告别后，迪卢克便离开村上茶室，这时已经是傍晚，拿着刚买的茶叶，他拉着推车回福利院。
天边的晚霞晕染着耀眼的橙红色，层层渐变，与深蓝的天际线相接。
产屋敷天音站在二楼向外看，远处被推车的货物遮挡住的白色身影渐渐走远。
“希望一切顺利。”她喃喃自语，眉眼间带有几分忧愁。
“骨碌碌”的推车声响彻街道，两旁的路灯次第亮起。
当迪卢克拉着车到福利院的大门时，玛利亚院长站在门口四处张望。
看到迪卢克，瘦小的妇人拉着他左右观察，看衣服上既没有血迹又没有灰尘，才松了口气。
“迪卢克！怎么这么久，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我没事，玛利亚院长，只是多买了些茶叶，迟了一点。”迪卢克拿过身后的茶叶包，递到玛利亚手中，“招待室的茶叶不是已经见底了吗，我去买了些。”
“对哦！我都忘记了，幸亏你记得。”玛利亚恍然大悟地轻敲手心，她打开茶叶包，一股清香扑面而来。
“是村上茶室的茶叶吧！我一闻就闻出来了。不错！不错，他家的茶我很喜欢。对了，让我看看啊，要用哪个盒子装好呢……”玛利亚拿着茶叶包，絮絮叨叨地说道。
她的心思已经完全转到怎么布置招待室了。
见玛利亚没再追问，迪卢克把推车拉到储藏室，回了房间。
“咔嚓”反手锁住门，他将外衣解开搭在椅子上，随后抽出藏在胸口的信，用小刀划开封口，细细读起来。
屋里的灯光有些昏暗，迪卢克伸手打开桌上的灯。
灯光照在他略显幼态的脸上，额发遮挡住他上半张脸，阴影之下，看不清他的神情。
良久，他被打上柔光的薄唇微微上扬：“倒是个有“城府”的。”
信的内容诚意满满，场面话一句没有，直入主题。
言简意赅把产屋敷家族和鬼舞辻无惨的关系交代清楚：因出了鬼舞辻无惨这个怪物而百年来整个家族都身负诅咒，所以也世代为斩灭恶鬼，消灭鬼舞辻无惨而努力。随后的内容也都是对自己目的的坦白，完全把选择权交给他。
这样的领导者，迪卢克很少见。这让他对产屋敷耀哉这个人又好奇了几分。
“呼”一簇火苗凭空出现在他指尖，眨眼间将信纸燃尽。
看着火光消散在空中，迪卢克微微出神。他打开界面，眼前的进度条已经前进了一截，但也只是一小截，所占的比例微不足道。
“麻烦了。”
灯光之下，迪卢克想起旅行者曾和他抱怨过散落的神瞳数目实在太多了，现在算是真正的深有体会了吧。
--
两天后，莱茵福利院的招待大厅，人来人往。温馨的暖色装潢，几张覆有绿色桌布的木制桌，角落还放有西洋的唱片机，那是玛利亚院长的珍藏。
莱茵福利院一向在东京府的圈子很有名气，院长玛利亚更是以善良亲和出名，对于孩子们的教育和培养也很有一套。每回公开日，这里都十分热闹。
招待大厅的门口，同样摆着一张木制桌，迪卢克正坐在那负责登记工作。
他还是一身白色棉服加黑色长靴，今天他没围那条红色围巾，露出线条明朗的脖颈；依旧是低马尾，几缕发丝随着动作披散在肩膀，搭配他始终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倒多了几分柔和。
每个登记信息的来客都不免多看眼前这个俊美少年几眼。
一时间，本就气质出众，眉眼精致的迪卢克成为了众多来客的夸赞对象。
“那个孩子真好看，是吧？”
“快看那个孩子，快看！”
“真好呢~”
人群中，玛利亚满脸笑意，她今天穿着黄色的长裙，带着最喜欢的淡蓝色丝巾，温柔的蓝眼睛环顾四周。
每次公开日的召开，都代表了她的孩子们都能找到好的归宿，拥有一个美好的家庭环境。
这次也是如此，她满意地看了看坐在前面的迪卢克，看他得体地应对各样的来客，眼里的喜爱都快溢出来了。
果然，那个孩子十分可靠呢。
她小口抿了杯子的茶水。
嗯嗯，村上家的茶水也依旧十分甘甜呢，不错不错。
心情颇好的她走进人群中，为他们介绍福利院的各类措施和情况。
“玛利亚院长，好久不见了。”一名穿着得体的妇人凑近玛利亚，脸上的笑容格外灿烂，“上回怎么没见到那个孩子呀？”她朝门口抬了抬下巴，指的显然是迪卢克。
“你是说迪卢克吗？”玛利亚当然知道她指的是谁，她矜持地笑了一下。“迪卢克那个孩子不是很喜欢人多的场合呢，他向来懂事又格外聪明，这回是看我太忙了，才来帮我的。”
眼前的妇人是宫本家的当家主母，因为丈夫不能生育，她这一年总是隔三岔五地跑来福利院，想要收养孩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光格外地高，对待孩子们就像商品一样，挑三拣四的。玛利亚十分不喜欢她，孩子们也不喜欢。然而又不能拒绝她的到来，所以每次她都只能表示：孩子们已经有人家了或者孩子们不想要离开等理由来搪塞她。
这回，她看上了她最优秀的孩子，看来还特别满意。
想到这，玛利亚院长态度冷了几分，嘴里依旧没停，跟宫本夫人有来有回地敷衍着。
“就是年纪大了点，有十三岁吧。”宫本夫人的眼睛动都没动地盯着迪卢克上下打量，眼底明显很满意，但嘴里习惯地又开始挑刺。
听到这话，玛利亚院长的额角跳了跳，显然对宫本的话很不高兴。
本着“你不能说我的孩子”的心气，她几乎是咬牙地继续和佐藤夫人说：“迪卢克这个孩子，长得好，性格好，懂事又体贴，隔壁田上的书他都读了，平时还会把义工的钱交给我……”
她将迪卢克夸得天花乱坠，让宫本夫人听得一愣一愣的，不住地点头。
看着宫本夫人越发满意的样子，玛利亚又轻飘飘地来了一句：“不过啊，迪卢克这个孩子是个有想法的，对于收养这件事不太感兴趣呢。现在正是快要成为大人的年纪了嘛。”
她在年纪的字眼加重了语气，说完也不看宫本夫人的脸色，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水，“不好意思，那边好像有事在找我，我先告辞了。”
玛利亚飘飘然地挺着脖子转身走了，步伐自信从容，只剩宫本夫人一个人站在原地。
周围竖着耳朵偷听的来客看着宫本夫人有些尴尬的神情，纷纷转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还好，角落的唱片机又换了首舒缓的曲子，打碎了这有些尴尬的场面。
而刚刚的谈话中心--迪卢克正盯着门口，等着不知名的收养人。
门口正对着福利院的大门，两旁的花圃上堆满了积雪，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点点银光。
远处有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正往这边赶来，迪卢克微眯起双眼，想要看清人影。
那人影越跑越快，眨眼间已经进入视野之内。
看清人影的那一刻，迪卢克本就没有的起伏的嘴角顿时下垂，他有些嫌弃地别过眼。
“喂喂喂！我看到了哦！”
那人影正是跑亲戚的佐佐木，他气喘吁吁地双手撑在桌子上，身上穿着的笔挺西服已经走形。
佐佐木伸出手指指向迪卢克的眼睛，“你那嫌弃的眼神！话说，你不应该感动吗，我可是紧赶慢赶地回来的，你看我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他又喘了口气：“还有，你那信怎么回事？什么叫做：‘我要找收养人了’？而且就那么短短一句，其他呢？对我的关心呢？”
看着佐佐木喋喋不休的嘴，迪卢克原本就小巧的脸皱成一团。他四处搜寻可以堵住嘴的东西，看到放在一旁的和果子，他伸手就要拿起。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请问可以登记吗？”
一道有些沙哑的嗓音从佐佐木的背后传来，两人顿时停下动作。
佐佐木还算高大的身材遮挡住了迪卢克的视线，等他移开身子，才发现后面站着一名二十多岁的女人。
来人穿着红色的洋裙，搭配一顶黑色的礼帽，气质慵懒。得体的搭配下，她右手挂着的手链却格格不入，那是一串由紫藤花与骨头样式的东西组成的手链。
看到两人都注意到她，女人轻抬帽檐。
“你好，迪卢克·莱艮芬德。我是川泽花子。”她嫣红的唇轻启，帽檐之下是一双狭长的紫色眼眸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