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第 10 章 ...
-
“最近那些诅咒师似乎有些异动。”
难得闲下来一两天，夏油杰却拿着甜筒，神色十分严峻地看向哧溜哧溜舔得正欢的五条悟。
“哧溜——”
“哧溜——”
五条悟把香草球舔掉半个以后才好像终于接收到夏油杰的信号，眨巴眨巴眼睛看向他：
“嗯，所以关我什么事？或者说，关我们什么事？”
反正难得的休息时间里，只要不是强制性任务，他是绝对不会加班的！
他是未成年哎，压榨未成年日夜奔波劳作已经是要被天打雷劈，如果还想让未成年加班，可能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咯。
夏油杰盯着五条悟看了看，忽然有种想要伸手把他墨镜打掉的冲动。他心里既疑惑又愤怒，近期刚被压下不久的烦恼又一次在心底翻腾起来。
可是他的挚友，却还是没心没肺地咬着冰淇淋球。
那双能够看透“一切”的眼睛，隐藏在黑暗之后，即使他们俩已是生死之交，精神之友，五条悟也仍然将一部分的自己向他隐藏起来。
那部分的五条悟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夏油杰总感觉自己好像能够摸到那真实模样的边缘，可是等他想要去确认时，便发现实际只是一团泡影。
“……具体情报已经发到你手机上了。”夏油杰一口咬掉整颗球，以一种完全不顾下巴可能会脱臼的凶狠姿态，“别给我装作没看到！”
不管五条悟到底在考虑什么，他也绝不可能对此毫无触动——
毕竟，当初觊觎【星浆体】的另一个团体，便是诅咒师。
那个自称为Q的诅咒师集团当时派出的手下实力极其一般，夏油杰与五条悟与之对战时只以为诅咒师人才凋敝，或者是这种“小事件”完全不值得有实力的诅咒师出手。
后来想想，这其实也是那些背后之人的计划之一吧。
正因为他们对战时的散漫，才会让后来的一切不幸有发生的可能。只不过当时的他们不可一世，认知里，自己的强大可以抵挡一切咒术，无论好坏。
或许这份认知本没有出错。
因为他们最后之所以没能保护好天内理子，是因为一个“怪物”的出现。
那个在业内恶名累累的咒术师杀手禅院甚尔，用不含一丝咒力的人类之躯击败了两个新生代的“最强”。
那一天，夏油杰和五条悟都失去了许多——精神上和肉|体上均有。
当然，天真的他们也终于被现实狠狠地击碎了一直以来对“强大”的定义。
如今想来……
夏油杰心中泛起苦涩：尽管我的体术在高专还勉强排得上号，可是与伏黑甚尔相比，就宛如蚍蜉撼大树一般可笑啊……
有些时候，上天总有些格外残酷的公平。
“你是说有人扰乱任务的那个？”
五条悟相当无所谓地舔完冰淇淋开始咔嚓咔嚓嚼甜筒：“唔，这家难不成换了甜筒供应？为什么吃起来有股焦味啊？！”
十分嗜甜的五条悟不太满意地撇撇嘴，但还是皱着眉头不情愿地吃了个干净。他吃完之后拍拍手，站起来相当无辜地与面带控诉的夏油杰对视（如果隔着墨镜的对视也叫对视的话）：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唉，难道我的魅力已经连你都不再能够抵挡了？这样不好！”
五条悟义正言辞：“那为了你好，我可得跟你保持距离。”
“啊，这真是很好很好的。”夏油杰握紧拳头，思考自己为什么会相信他“根本没有看啦”的鬼话，“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拳头很想跟你的脸蛋亲密接触一下，你要不要试试？”
EMMMMM
五条悟看了看挚友握紧得有些冒青筋的拳头，心想：最近虽然的确在体术上长进不少，但还是不要轻易尝试杰的拳头吧……毕竟他们可是好homie呢，可不能为了一点点的信息差伤了和气。
成功拔高自己思想境界的五条悟微微一笑，随后拔腿就跑：
“不了不了，这两天我还想吃点儿好的呢，可吃不消这么亲密的接触。”
“下次再约，下次再约！”
夏油杰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慢慢消失在人群里，并未上前追赶。一直到看不见了，他才拿起手机，翻看起了除了异常事件以外的消息。这一看，他才发现，今天托比欧要出第一个外勤。
“寻找失踪的旅人啊……”
夏油杰对这个没什么价值的任务还有点印象：毕竟这种任务在一堆一看就跟咒灵脱不开关系的危机事件里，显得那样的清新脱俗。
尤其是，这一任务本来早已了结——那位失踪旅人的尸首早已找到，多方调查之下发现他只是因为在大雪天气没有做好防护便贸然登山，故而导致丧命。
只是发布任务的主顾心伤难愈，妄图用这种方式来留住自己心中最后一点坚持。
任务一天在那里，她就能做一天亲人仍旧健在的美梦。
即使家里面已经摆好了遗照，连葬礼都已经过去了几年。
如果不是托比欧忽然接取，这个任务已经成了高专这边一个默认的“幽灵”任务——没有完成的必要，只因为一点人道主义而保留着罢了。
不过既然是挂在任务官网上，同时又始终都是【未完成】的状态，终有一天会被新的人接下，不是托比欧，也会是其他人。
相较于其他危险系数较高的任务，夏油杰认为托比欧这样的水平，选择这种不需要太多咒力的任务当第一次外勤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唯一的问题就是——
这个任务没办法完成。
可是看看时间，这时候托比欧估计已经坐上了去往雪山的新干线，路程大概都走过一大半了。即使要阻拦，也太迟。
夏油杰只好在心底叹了口气，为自己的疏忽抱歉。虽然他的确在这几周找了相当知名的心理医生做咨询，但是仍旧不能摆脱看见诅咒师就心里憎恶的条件反射。
因而对方一有异动，他就恨不得时刻紧盯，立马靠那点儿蛛丝马迹查明背后的阴谋。对于托比欧的训练和任务，倒是比平时少了几许关注。
不然下次申请带着她出个二级任务，让她的履历好看些吧。
夏油杰其实很明白，像托比欧这样没什么咒术天赋的人，毕业后最大的可能就是回归普通人的生活。高专留给他们最大也最长久的好处就是，让他们不会再因为无法掌控自己身体里的咒力而使得生活受到影响。
但是要想真的让他们成为咒术界的中流砥柱，根本是天方夜谭。
他们能够学到的那点咒术皮毛，可能只够让身上负面情绪不多的普通人神清气爽。但凡别人身上的咒力多一丁点，他们应该就无能为力。
不过，高专本就不只是为了培养“能干”的咒术师而建立的。它建立的初衷，其实是帮助生活在普通人之中，却与普通人格格不入的拥有咒力天赋的人类。
从前之所以不存在高专，一是因为普通人中出现咒术师的可能是百万分之一、千万分之一，几率几乎为零；二则是因为，那些咒术家族顽固封闭，妄图将所有术式、咒具乃至咒物全部垄断。
随着时间的变迁，出身“平民”的咒术师数量逐步上升，同时咒术家族中因为咒力微弱而被逐出家族，只能以普通人身份生活的人也越来越多，咒术界与普通的人类社会接触得愈发频繁。
在第一位顽固的高层终于因为年岁已至而“仙去”后，为了始终以高龄保有自己的“高位”，几位咒术界长老，也即被五条悟愤恨地骂为“老橘子”的一群人，在自己心腹的劝说之下，不情不愿地跟普通社会开展了合作。
如果光看两所高专，这合作想必进展相当不错。
可如果仔细看看那半遮半掩的权力拿捏，明眼人都能看出高层对普通人的不屑。
从上到下，这咒术界仍旧是几大家族把控的天下。
之前，他们理直气壮地垄断着咒术界的一切资源；现如今将腐朽的内瓤换了张新皮以后，他们理直气壮地把控着咒术师的评级与晋升。
曾经为家族效力的咒术师为了得到更好的咒具趋炎附势;而如今的“普通”咒术师，有不少也为了更快的晋升而溜须拍马。
虽然这种风气到哪儿都会存在，但是在咒术界，简直成了一种可怕的潜|规|则。一旦有人试图挑战这种丑陋的规则，自然会有山一样难以逾越的困难把人逼疯。
在五条悟“发光发热”之前，哪怕再优秀的咒术师面对上层的无理安排也只能忍气吞声。
某种意义上来说，五条悟真是个自带腥风血雨的男人啊。
夏油杰想了想那些人对五条悟又爱又恨的表情：虽然这个“天才”的出世引得咒灵强度也空前膨胀起来，但是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却意外的用不管不顾的态度给腐朽的咒术界带来了一份清明。
正因如此，哪怕五条悟性格再恶劣，也没有人真的会把他记恨在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