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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互缠 ...

  •   杜文清说出“一直有人在缠着我”后,时述就开始睁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想看看他惊恐发作的喉咙能吐出什么鸟蛋。

      缠着他的总不能是自己吧,那还会是谁?

      “杜文清,你说谁缠着你?”时述也不是喜欢有事不说的性格,“据我了解的杜队的社会关系,很难有别人缠着你的可能。”

      不对,时述突然间怔愣了,发觉自己刚才那句质问也许是笑话。难道是杜文清觉得这样炮友的关系,是他时述在进行单方面的纠缠?

      最开始,提出这个需求的难道不是杜文清吗?

      时述:“哥,作为一个警察,你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还真是厉害。”

      杜文清:“白就是白,黑就是黑。”

      反正无论怎样,时述都被杜文清完全搞晕了,他回头看着杜文清,又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对方一副神气舒爽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刚抢救回来,只听杜文清又说:“是不是,时队?我特别想问问你,你当警察并且要进市局的目的是什么?该不会是为了某个人吧。”

      顾以宁和时述同时挣扎着看了对方一眼,这个眼神的意思是他们都害怕杜文清直接把“某个人”自恋地替换成自己。

      就在惶惑充斥时述大脑的时候,杜文清斩钉截铁地说:“时述,咱俩断了吧,本来就是不够光彩的关系,断了也好,你觉得呢。”

      顾以宁有些受惊了,不可置信地偷看了杜文清一眼,心想这是没把自己当外人,并且,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

      没想到,时述对杜文清决定分开的言论并无异议,由衷地笑了笑,说:“我也觉得挺好的,哥,我今天就从家里搬出去,你放心。”

      三言两语两个人就把如此深刻的关系了结在了这里,顾以宁是真没想到。

      他知道他们背后的溯源颇深,既是同源同本,又是并肩携手,长长的羁绊很难讲得清楚,怎么可能在结束的时候,双方都毫无震动呢?

      那就是从来都没爱过。

      可为什么要十分不顾及他这个外人,非要赶在这个场合说呢?

      顾以宁不明白,但他懂得时述有了难得的窗口期。

      时述转头向顾以宁交待道:“一会儿该交的费用我去补交,该签的字我去签,我的哥哥就麻烦顾医生照顾了。”

      顾以宁其实想说以杜文清现在的状况,恐怕必须有人陪护才行,但是一想到他俩碰在一起就会有死灰复燃的可能,假装为难地点了点头,还嘱咐他要放心办案,杜文清的健康可以交给新恒信。

      杜文清也不想欠谁的,就算是亲弟弟也不行,他用那种非常礼貌而克制的笑容对着时述说:“弟,到时候多少钱你告诉我,我还要转给你。”

      时述:“……”其实,不必的。

      最终他也下定了某种决心,在顾以宁的注视下,同意了杜文清的要求,从此两不相欠,各有归路。

      顾以宁是接近着小跑给时述打开他的车门的,就在时述准备启动车子,离开新恒信的时候,顾以宁趴在他的窗前,双瞳含情道:“你也看到了,那人没良心。”

      “嗯,我看到了。”

      “那现在你搞清楚对他的感情了吗?”

      “搞清楚了,顾医生,谢谢你的关心,但是我现在该回家收拾东西去了。”

      只这一句话之后,时述便脚踩油门,飞也似的离开了医院。

      杜文清之所以上演这出好戏,就是为了做给顾以宁这个外人看的。

      他怎么会没有想到?

      杜文清之所以对“夫夫快乐”的反应这么大,想必跟自己和他的关系就快闹得人尽皆知了有关。

      像他们这种在拿命与恶势力搏斗的人来说,不该有任何的软肋。

      即使那个软肋,只是个炮友,只是个名义上的弟弟。

      他甚至不该出现在杜文清的周围。

      但是在这场以“分别”为主题的对话里,为什么杜文清要单独加上他当警察和进市局的内容?

      难道是在提醒他什么?

      “夫夫快乐”……他们的关系太过扎眼,会给有心人利用和发挥的空间,所以……杜文清的惊恐发作里说不定还有自己的因素?

      市局的人这回一定会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有所忌讳了,想必以后提也不会再提,那就让知晓这段关系的人都知道他已经逃离苦海了。

      而他能想到的只有谈义伦。

      “小伦,你说的对,我要搬出去了。”时述打给谈义伦说。

      谈义伦:“什么?怎么这么突然?是你想通了还是……”

      “是他要求的,”时述假意失落,“都是我自作自受。”

      “那你要搬到哪里去?”

      “还不清楚,看情况吧。”

      挂掉电话后,时述也恰好停好车,他坐在驾驶位,眼睛如鹰兀般地盯着杜文清的车位,转眼就见杜文清那辆黑色小跑也一头插-进了车位。

      时述神色淡淡地看了会儿杜文清动作的幅度,然后先他一步进了电梯,又进了他们住了近十年的家。

      时述身体舒展,脸色是全然的傲慢,坦然靠在大门正对的玄关上。

      “吱”的一声后,杜文清把门踹出了一阵风,然后三两步就走到时述面前,旁若无人地与他亲吻起来。

      这个吻漫长而热烈,让人身心荡漾,热血高涨,但是至于这个吻的背后是什么,他们永远来不及细想。

      就像他们每次做-爱都来不及细想这段关系的本质是什么一样,他们身心契合,每一个发力都恰到好处,每一个细胞都为此疯狂,也正因如此,他们每次都大脑发昏。

      太昏了。

      每次都说好最后一次,到后来又有无数次。

      “最后一次吗,哥。”

      “嗯,这次真没办法了。”

      “不想补救一下吗?”

      “床上救。”

      “你不是还在住院吗?受得了吗?”

      “受不了怎么办,你受得了?”

      又一个炽烈而纠缠的吻开始了,杜文清像是因为无休止的恐惧而双目下陷,平时狂傲的本色也变得可爱起来。

      时述承认,这是杜文清最具魅力和他最想亲吻他的时候。

      杜文清从不抽烟,唇内有淡淡的清香,亲起来也独有一番感觉,不一会儿时述就沉迷了,他不懂,在这方面这么合拍的两个人为什么永远把话说不到一起去,为什么永远剑拔弩张,又为什么永远没能开口说句“喜欢”之类的。

      也许喜欢做-爱跟喜欢他还是有本质区别的吧。

      时述十岁前的记忆是模糊的,只知道自己在福利院叫作“小梦”,他十岁之后也从没人教过他“爱”是什么。

      大学的课程会教他不能沉迷什么,而那些不能沉迷的,也许就是“爱”吧。

      “哥,以后到底该怎么办?”他背转过身,沉吟说:“会不会是爸爸惹的那帮人,想回来复仇了?”

      杜文清正缺着氧,无暇听进去他一个字,从后面掰起时述的嘴后,又唇齿相缠了起来。

      他用行动让时述享受当下这一刻,别那么多废话,并告诉时述他们本就在互相纠缠。

      索岩村、阴婚、郝玉钟维安、横幅死木马……暂时都见鬼去吧。

      静夜幽深,最后俩人在阳台上一人一瓶啤酒,互相都吹了。

      “哥,说实话,你的身体真的没事吗?”时述说,“医院到底怎么说?”

      “说我壮如牛、人如兽,你刚才应该感觉到了啊。”

      时述笑了笑:“我是感觉到了,但是你该住的院要住完,别让顾以宁起疑。”

      “你倒关心起他的心情来了,我要办案,管他那么多。”杜文清十分不满道:“这最后一次了,你竟然提顾以宁来破坏氛围。”

      时述:“咱们还有什么氛围好破坏的,做完就各回各的床,咱们有真正的亲密过吗?没有吧。”

      “那刚才的算什么?”

      “那叫激情,不叫亲密。亲密是我们有无数的话可以聊,互相永远是对方的后盾和港湾。算了,哥,说再多也没有意义了,还是聊些案子比较实在。”

      “好!”杜文清立刻就答应了。

      时述暗自叹了口气,瞧了瞧杜文清这对破案的痴迷程度,觉得还是刚才费力拼命的他比较可爱,他顶着这张帅脸,还不如去当个模子,能让自己好好点几次。

      他们对案件简要地互通了有无,时述不理解他对于钟维安那个监控录像的处理,问道:“就算钟维安没有解除嫌疑,跟他一起滑雪的人到底是谁还是可以问他啊,他总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吧。”

      杜文清摇了摇头,“现在的形势越来越扑朔迷离,我现在觉得,连陈秋风犯的罪都比3号女尸要少。”

      “怎么可能。”

      “很有可能。”

      “死者为大,她都故去了,难道还要受到什么不公正的指责吗?”时述这方面从不惯着他,几乎是呛道。

      杜文清唇间带笑,说:“怎么,刚才没给你浇火?说两句就骂你老哥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难道是我做的不够好。”

      就是因为他做得够好才让时述有点迷惑的,这话说的,差点揭了时述的天灵盖,对他抱以冷笑:“是不够好。”

      “那顾医生好不好?谈义伦呢?”

      时述的眉目不抬,“你再说一遍。”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互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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