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
虽然才过了不久，但这些话他真的听烦了。
“咳，大家都看到了啊，咱们八班转来了一位新同学。”杨楠停了一下，示意忱辙主动起来自我介绍。
杨楠接着说：“接下来这一年，大家得好好拼拼了，既然人来了，大家都好好相处相处啊。”
然后又有不少人回头看忱辙，目光太多，忱辙终于感觉到了刺脸，火辣辣地像烧热油一样。
*
杨楠也把目光投过来：“忱辙，起来跟大家介绍一下你自己，毕竟以后可是要在一起度过两年的时光啊，这时间可不短啊。”
忱辙拉开椅子起身。
覃槡突然往后靠他的桌子，压低声音：“第二排最左边有人拍照。”
忱辙目光转向左边，一个女生赶忙放下手机转身对着黑板，脸飞快地闪过绯红。
有同学默默感叹。
牛啊——
坐在她周围的人唏嘘，第一排，老杨眼皮子底下还敢这么猖狂？
没吃兴奋剂的人一般干不出这事儿。
*
“忱辙？”杨楠又叫了一声。
忱辙回过头，随便做了几句自我介绍。
覃槡觉得他说话多少有点刺耳。
杨楠一直往前排瞟那些不安分的，没怎么注意听忱辙的“自我介绍”。
过了十几秒，杨楠见忱辙没有继续说的趋势，问：“完了？”
忱辙应了一声。
“行吧——那你先坐下，大家不欢迎一下？”
八班教室立刻爆出震耳欲聋的掌声，好几个同学边拍边往忱辙这边看，高晟那几个更是手都拍麻了。
杨楠打开PPT开始吩咐班会的事情。
*
“欸，咱班平均颜值又提升啊，真不错，我就喜欢这帅哥这款脸啊，太拽了。”
“肤浅，老杨说不错的人成绩能差到哪去？估计平均成绩也能上升不少。”
“新同学新面孔啊，我这关系网必须得打好啊，到时候把这几个牛马的作业一借鉴，那打游戏的时间不是多得大把大把？”
高晟旁边的同学一起怼莫健：“就你？还打游戏，我就问你，你什么时候借得覃槡作业了？怕不是想高考完去搬砖？我家附近的工地师傅我倒是可以给你联系。”
莫健骂：“滚——。”
旁边的同学在掌声的掩盖下一通笑：“再说了，人家给你看你还不一定能看得懂，哈哈哈——”
莫健操着书就往他扔。
*
这边忱辙拉椅子，头往前偏了一下：“谢了。”
不知道覃槡听没听到，反正他没应。
后面和左边的同学都给他打招呼：“同学你好啊，以后好好相处合作共赢啊！”
忱辙礼貌性地点头。
后面的同学又戳他：“同学，你成绩怎么样啊？怎么想着来我们班？还是高二转，不怕影响成绩吗？”
“噢，我成绩一般，受不了什么影响。”
那位同学惊道：“一般？真的假的？一般成绩老杨能收吗？你走后门了？”
“欸，你别吓人家啊，人家还没适应呢。再说，什么叫走后门，人家那叫谦虚你懂不懂？”
忱辙斜后方左边的女生冲那男生翻白眼，又往忱辙这里凑近些：“同学你以前哪儿的？真是个学霸？我还以为老杨只是客气客气。”
忱辙：“……”
“看吧，人家都不乐意搭理你，还好意思说我。”那男生撑着脑门笑。
“滚！”
一本书横冲直撞往男生那儿飞去。
“欸——你怎么打人？能淑女点吗？哎哟——别扔了，我错了我错了行吧，别打了。”
女生又甩了几本书过去。
“那你以前到底哪儿的啊？”
忱辙皱了皱眉，不是很想回答问题。
“另一个市的。”
“另一个市？哪儿啊？”男生还想再八卦点，对面女生直接踹了他桌腿一脚，差点给他踹地上。
*
班群里有不少艾特他说欢迎的，忱辙也回了句谢谢，可能是刚开学太过激动，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假期的余欢中。
覃槡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掌声平息后，人差不多也都回头了。
*
杨楠又开始讲一些开学和高考的事情，拼命咳嗽示意把声音分贝降下来，忱辙悄悄低头给覃槡发了句消息。
“谢谢。”
“噢，举手之劳。”
忱辙又发：“生物课代表？”
覃槡：“……”而且生物老头十分有可能不重选课代表了。
忱辙又发：“课后辅导？”
覃槡：“……你转我看不起你。”
“随你。”但忱辙其实很想去政治班，他在思考回家怎么转班的问题。
覃槡还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齐荩突然用胳膊推他一下：“老杨。”
覃槡抬眼，杨楠果然往这边看过来了。
*
覃槡赶紧把手机揣进兜里，假装伸手从桌肚里摸数学卷子。
杨楠往这边扫了几眼以示警告，过了会儿又把目光移开了。
“位置，咱们就不再换动了，但是呢，把你们那几组并在一起的都给我分开。”杨楠说。
“啊？”
这样以后不是连打掩护的都没有？
向义北说：“老杨啊，我们这不是怕你们上课磕着碰着，才把间隔离得远点吗？”
“快点儿的——现在还不开始拉桌子？”
没办法，杨楠威严十足，于是并在一起的那些桌子都被拉分开。
人们愤愤不平地把桌子拉得特别大声。
忱辙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同桌，也给拉开了。
*
现在真正让他头疼的是转班的问题，他不知道宋莉会说什么。
杨楠抱着胸站在讲台上悠然自得地说：“再大点声儿，一会儿楼下的来骂山门都自己兜着啊。”
等桌子差不多都拉好了，杨楠接着说：“现在我们该干的事儿都做得差不多了。今天晚自习要上，到时候就讲一下那张压轴卷子。好了，你们先自己看会儿书，我调整一下我的PPT抽时间出来上班会。”
“啊？”
意思就是今天就要检查作业，讲台底下一片鬼哭狼嚎，纷纷叫苦连天，杨楠的眼睛顿时飞出刀片警告，即使如此下面还是议论纷纷，介于开学第一天，杨楠也就没怎么管了。
*
以前开学第一天上晚自习就算了，现在怎么都被班主任给占了。
“造孽啊——”
“我还想着打把游戏呢，这下没戏了。”
“你作业写完了？”
“那是人能写完的东西吗？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晟子啊，你写了没？”
高晟拿起书扇风，把卷子往前一推：“最后一题从来都不看，高考都考不起这难度。”
钱念希凑过来：“老高你也不会啊，咱班不会真没人会做了吧？”
高晟边伸手掏手机边说：“你当齐荩他们几个不存在？”
高晟顿了顿，往右边前面看了一眼：“老杨不是说新开的那个忱辙成绩不错吗，说不定他也行？”
“那他怎么不去前几个班？老高你什么时候这么待见人了？”
高晟右边的副班长吴霜霜说：“我们八班是很差吗？”
“八班是好，但高考生里面综合实力最强的不是4班？我们班水平参差不齐，偏科现象太严重。”
钱念希：“嗯……这是实话，特别是英语和数学，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才刚选科，别下那么早结论。”
前面的一个男生回头：“确实——看你们那几个姑娘，眼睛都要飞人新同学身上了，新同学叫什么来着？”
吴霜霜往那边看了眼：“忱辙。”
然后忱辙无意识地扫了这边一下，吴霜捏着书角低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钱念希说着也往那边看了一眼：“不过这兄弟我倒是觉得挺可以的，确实有股学霸气质，还有那脸，这气质，挡都挡不住啊。”
忱辙不知道他的脸到底招惹谁了一直挂嘴边。
其实高晟也这么觉得，可能是不甘心排名全班第十八，又死争着拿数学卷出来看。
“其实吧，我还有点佩服这个新同学，你们说老杨怎么不拦着点？”那个男生说。
钱念希：“废话，人家真想进来老杨拦得住吗？”
众人唏嘘，补作业的开始补作业，睡觉的开始睡觉。
*
“什么压轴卷？数学？”
忱辙随便扫了几眼群里的消息，然后给覃槡发了条信息。
覃槡回他：“嗯，老杨有朋友是搞竞赛的，她专门选的题，每一个题都有一定难度。眼光比出高考题的还毒，做完高考基本稳得不行。”
*
他们又不是竞赛班，专心弄高考就成。
为什么说做完而不是做对呢？因为全做对的基本不是人，杨楠做得快，最后也错了个选择题，更不用说他们，能做完的差不多都是全国竞赛二等奖级别的，不要说全做对了。
花一天来写脑子会受不住，杨楠为了照顾他们，出的题目并没有多少，每天5个就能让向义北们这几号人做到大吐血。
“全级都有？”
“只有八班有。”
八班名声在外，数学是出了名的好，明明不是最好的提高班，有些科目譬如数学物理就常年稳坐全级第一。
“老杨是前两年冬讯市数学教研组第一名下来的，我们班数学挺好的。”
确实，八班数学随便提一个出去，在其他班那都是上游的存在。
*
“嗯——那你数学怎么样？”
覃槡回头看了眼，突然就想炫耀一下传，努了努嘴挑眉笑回：“不怎么样，一般般。”
忱辙盯着屏幕上覃槡发过来的“一般般”三个字，心里揣摩这个班级的实力到底怎么样。
“覃槡，你起来一下。”
杨楠冷不丁喊他，盯了几下一直低头的覃槡。
杨楠心想这兔崽子还真是死性不改，在我眼皮子底下还敢作祟。
“最后一题，说说你的解题思路。”
覃槡站起来，往后瞥了忱辙一眼，动了动自己的胳膊肘，说：“桌子往上拉拉，我这边起来不舒服。”
忱辙顿了一下，下意识就要用搭在桌上的手把课桌往前推——然后没推动，桌肚里书太多。于是忱辙又加大了力气，突然“嘭”地一声——
*
“草——”
覃槡被一股大力压迫式地击开，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倾，关键是他还没完全站起来，然后衣服一角被桌角缠住了，扯着领子站着十分不舒服，这个桌角缠他好几次了。
覃槡平衡住身体，回头怒目而视：“你故意的？”
忱辙面无表情地抬眸，心说不是你让我推的吗？
“覃槡？没事吧？”杨楠盯着他俩的一举一动，在讲台上又大声重复了一遍。
覃槡把头转回来，抬起头说：“不会。”
他只想赶紧坐下。
*
杨楠有些阴阳怪气地说：“不会？我以为你写完了呢。”
那意思就是上课这么一大把时间还不够你琢磨，你不可以找其他同学讨论讨论？
覃槡试着把衣服往下扯，奈何衣角钩得太紧，根本拽不下来。
他现在无比地想揍忱辙。
“杨老师——”有老师敲门。
杨楠转头往教室门看：“蒲老师，噢，这个在我办公室，我现在去拿——覃槡你先坐着，班长组织好自习啊。”
“哦，放心吧老杨——”钱念希自信满满地比了个“OK”的手势。
*
“覃槡你怎么了？”看着覃槡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齐荩那边很疑惑。
“没怎么。”
覃槡火冒三丈地坐下，回头对着忱辙说：“我踏马叫你往上拉，你是不是理解能力有问题啊还往下拉，还拉得那么用力。你看我衣服，瞅瞅你干的好事。”
*
覃槡进学校后就把校服外套脱了，因为早上迷迷糊糊拿错了冬季校服，也怪学校两季校服外观弄的一模一样。然后此刻他的校服T恤很优雅地被桌沿金属皮划拉出一道口子，内部纤维都给扯出来。
*
忱辙简直服了，觉得这人简直不可理喻：“你右脑不发达吧？不是你说的往上拉？”
“你管这叫往上拉？”覃槡难以置信。
“往讲台那边是上，后面卫生角是下，你脑子没问题吧？”
“我说的是往你边上拉——”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往我上边拉，不是你自己没表达清楚？”忱辙甩出他那张标志性的臭脸，看覃槡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智障。
“往上，上——你不知道是哪儿吗？”覃槡拔高音量又说。
*
于是忱辙看覃槡的眼神更像看智障了。
忱辙动了动嘴唇：“套你校服在外面。”
覃槡：“我踏马这就是校服。”
“加件外套。”
“天那么热你穿？再说哪儿来的外套？”
“那要我赔你？”忱辙没好气地说。
“……算了，我懒得跟你计较。”覃槡转过身，介于他要面子，于是硬撑着把校服披上了。
一直到下课杨楠都没回来，八班也一直自习到下课。
*
“欸，你们夏装几件？”忱辙在后面动了覃槡一下。
覃槡早就消气了，不过他还是不想给忱辙好脸色，硬邦邦地回道：“记不清了，反正我还有，用不着你赔。”
“噢，那真谢谢了。”
*
季夏的燥热还未褪去，知了在树间依旧叫得欢，天空是好像是汽水味的，几抹扯碎的云絮后是一整片蔚蓝。
窗外的树荫根本抵不住太阳的热情，空气中遍布着的气味只有干燥闷热。校园小道旁的银杏和桂树依旧绚烂，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留下斑驳的光绿。
*
覃槡刷着物理试卷，像坐在锅炉里一样，然后还有人不断往里加柴，他觉得自己要烧起来了，想脱衣服又不想脱的。
忱辙有点看不下去，又在后面杵了杵覃槡，说：“唉，课代表，要是受不了就脱了吧，又没人看你。那个口子，好像也不大吧？”
“不大？”覃槡有气无力，汗如雨下，“我跟你换换试试？”
“不脱算了，那你接着穿。”
覃槡心想罪魁祸首是谁啊。
过了一会儿，忱辙扔上来几盒东西，覃槡还以为是什么夏日降温神器，正想说两句感谢的话。
*
妈的，退烧药。
“一会儿你要是烧起来了自己抠两颗兑水。”
覃槡：“……”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