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第 8 章 ...
-
说着不用，忱辙被拉着绕过超市，绕过孔子像，绕过小广场和篮球场，然后来到学生生活中心附近。
“想吃什么，我请客。”覃槡带着人往里面走，“那边有水果，奶茶可乐炸鸡什么的在这边，想要什么？”
忱辙看着他一言不发。
“看什么看，就当是给你赔罪了，趁我没反悔，你赶紧。”
忱辙掀了掀眼皮懒得挣扎了：“随便，没多少时间了，泡面吧，你不是也没吃多少？”
*
覃槡顿了顿说：“我们学校没有泡面。”
“超市那么大当摆设？里面都卖些什么？”忱辙觉得有点奇葩。
“除了泡面应该都有，有规定，就是不能吃泡面——算了，走吧，进去看。”覃槡走了几步又突然回头，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忱辙，忱辙被他盯得有点发麻。
“我脸上有东西？”
覃槡又换了个方向走：“喜欢吃什么水果？”
*
忱辙有点不明白他要干什么，半推半就地被覃槡拉着走，虽然很多人选择吃食堂，生活中心这里也是人来人往，很快忱辙就被结结实实踩了一脚。
“对不起对不起——”
忱辙没顾得上看自己的鞋，人已经进了店里，覃槡放开手才发现忱辙的额头上都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低头一看，鞋还被踩了一脚。
*
里面开着空调，一进来瞬间感觉凉快不少，从头顶到肺里都是一股舒心。
“你笑毛线？”忱辙喘着气，才感觉自己嘴唇有点干。
“我没笑毛线。”覃槡笑着说，“谁叫你自己不看路。”
“我倒是想看，你让我看了？”忱辙往门边站，以免挡住后面要进来的人。
“行了，看看想要什么水果，然后买点吃着回去。今天开学刚进的，都挺新鲜。”覃槡说完拿着一旁的苹果，“你是白痴啊，刚刚不在食堂拿苹果？”
“……都没有了我怎么拿。”忱辙回敬对方。
*
“你不会去别的地方？”覃槡刚准备拿西瓜，忱辙又说：“吃点，甜的吧？”
“你喜欢吃甜的？”覃槡又把苹果放下。
“刚刚听见你朋友说你低血糖？”忱辙说，“别大热天中暑晕倒在我前面。”
“我那个不严重，要不来点红提，我觉得挺好吃的。”覃槡拿了两串洗过之后，那个叔叔又送了一次性手套，两人提着准备出门。
*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涌来一帮人来买水果，什么刚打完篮球满身汗的，吃完汉堡满手油的，全往里边挤。覃槡找准时机拉着忱辙冲了出来，热空气马上将两人包围，瞬间开始淌汗。
“操，这群人渴疯了？”忱辙扶着一旁的玻璃柜门说。
“蹭空调的，拿着，我去那里面买点东西。”塑料袋突然就在自己手上悬空，忱辙还没反应过来又被一群人挤到了另一边，白鞋上不出意外地又多了个灰脚印。
“我——”
一个柔柔弱弱的女生回头，估计是忱辙脸色太冷，她有点慌张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好意思……”
忱辙也没再说话，眼皮耷拉开就随便往个人少的方向走。
*
过了10分钟覃槡也还没出来，忱辙已经吃了半串多提子，倚在还没开门的杂货店门口。
天很热也很澄澈，明明是季夏却偏偏热烈得像蝉鸣不止的盛夏。
不远处的篮球场上还有不少男生冒着酷热也要灌篮，孔子像顶端亮得发光，大地仿佛被放进了200度的空气炸锅，被烤得“吱吱”乱响。
这个时节的学生友谊都很纯粹，也很美好，一场比赛或是一次聊天，都能成为日后交心时的津津乐道。
*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忱辙一抬头就有一个浑身往外冒着热气的人往自己身上扑来，还没反抗对方已经搭上了手：“操，热死我了，让我扶会儿——”
和覃槡相比，忱辙这个地方简直凉快得不像话。
“你跑这么远干什么，我差点以为你迷路了。要不是你没穿校服比较显眼，我现在还不一定能看见你。”覃槡手里还提着白色塑料袋，跑过来的时候依着惯性到处乱晃，擦过大腿时都能感觉到热。
忱辙一把推开他：“迷个鬼路，我是三岁小孩？你不会快一点？”
然后忱辙发现他自己好像真的走得挺远，起码还拐了几个弯。
*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饼里的东西都是看着放的，不多，能吃完。新来的，你不会去那边坐吗？”覃槡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又把提子拿过去，“给我吃点，都要被捂热了。”
覃槡指的那个地方是树荫下学生平时下棋休息的地方，忱辙压根就没往那个方向看过，就算看了也不一定看得清。
*
树荫下就是不一样，来自大自然的凉爽席卷了整片绿地，石桌和石凳都是冰凉的。
忱辙把饼拿出来时发现只有一个，疑惑地问：“你不吃？”
“不是特别饿，我吃水果就行。”覃槡低着头拨提子皮。
忱辙吃了两口饼，迟疑着开口：“我微信转你吧，多少钱？”
毕竟初识不过几个小时，就算对方可能会是以后要同窗两年的人，有时候友谊这东西虽说来的快，但此刻忱辙并不像欠他人情。
*
覃槡把提子皮装在袋子里压出膨胀的空气，右脸腮帮子还有点鼓起来，“你这样会显得我很小气。”
忱辙吃着饼：“说得像你多大方一样。”
覃槡说：“以后你请我不就行了。”
忱辙说：“我可不想和你欠来欠去。”
“至于吗新来的？就这几十块钱，说不定过几天我就忘了，一个班的你用得着这么——”
“同学，我能要你的联系方式吗？”
*
忱辙抬头的时候差点噎着，一个刚从球场上下来的大汗淋漓的男生，一边喘气一边盯着忱辙笑。
……
操？
不知道当事人忱辙怎么想，覃槡在桌下动了他一脚，然后忱辙才看到树林边上一看见他就躲开目光的几个女生，呼吸才稳了下来。
“同学，你也知道，受人委托，身不由已。”男生有点恳求地说道。
估计是要不到会被女孩子下狠手。
*
忱辙面无表情地看了看覃槡，两人来了一波言不由衷且牛头不对马嘴的眼神交流。
哦，这适合燥热的天气，这就该尴尬的气氛。
男生好像又发现了点什么，有些兴奋地说：“你是覃槡吗？上次年级的篮球赛我听说过你，都说你打球特帅特猛——”
“噢，是，谢谢啊。”覃槡客套地回应说。
对面的忱辙表情不太对，好像并不想说话。
覃槡摸了摸眼角，半笑不笑道：“我可不想和你欠来欠去——”
“啊？”那男生疑惑地看着他俩，“这句话什么意思？”
忱辙眼睛沉了沉，然后余光就看见覃槡那边动了动：“同学啊，你也应该明白，对面这位，是不会没有对象的——”
男生抓着耳朵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道：“添麻烦了——”
*
“唉怎么样怎么样？要到没有？”
“别想了，人家有对象了，你们就不能去祸害没对象的？”
“啊，真可惜……”
*
俩人看着男生离去的身影，忱辙嘴唇蠕动几下：“你刚刚在说什么啊智障……”
覃槡看他：“随便应付几下，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忱辙突然回头：“意思是，你也有？高中生早恋，不太好吧？”
“我要是有现在都陪我女朋友去了，会跟你在这儿浪费时间。”覃槡眼疾手快地摁住忱辙，“唉吃完了没，我回教室了。”
忱辙往周围扫了一圈，发现在近视的眼睛里，绿色的垃圾桶藏在校园里随处可见的绿色植物里真是不好找，“垃圾桶在哪儿？”
“给我吧，我去扔，你自己回教室不会迷路吧？”覃槡拾起桌上的塑料袋子，“该回教室了。”
操场上突然涌来一片“绿流”，忱辙问：“那些是高几的？”
覃槡扫了一眼说：“那是初三的，我走了，你自便。”
*
中午回教室午休，里面依然热得像蒸笼，温度不减反增，窗台上的也绿植全都和半死不活的学生一样，趴在架子上，水分被疯狂蒸发。
“啊啊我已经放弃挣扎了，数学试卷没写完就没写完吧，我感觉我眼睛里没有光了——”第一排的向义北上半身全伏在桌上，眼睛半闭半睁，脑子不太清醒，“这种天气简直就是胖子的服刑期啊……”
其他人几乎都是半梦半醒，不知道哪个角落出来回应他的声音：“别说了北子，我仿佛已经看见我太奶了……”
“不要说话了……让我们一起，度过这个愉悦的额咕噜咕噜……”
*
忱辙迷离地睁眼换姿势的时候，见覃槡手都要伸到自己桌上了，没经过大脑思考就帮人塞回去了，覃槡睡梦中突然抓到了个冰冰凉凉的东西，用力握了一下，心里迷迷糊糊想着好凉快。
忱辙眼皮打架，挣扎一秒后闭上了眼。
窗外巡查的老师走过，点头想着：“不错不错，只有这钟天气才能镇住这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中二学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