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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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清衍的声音不是很大，却无比清晰地传到所有人耳中。
在这一刻，楚成无比后悔，为何不在知晓魔尊与孟清衍有牵连的第一时间查清魔尊的身份，若早知是她，他定会在第一时间出手，杀了她以绝后患。
可如今说什么都太迟了。
他猛然睁开眼，那一瞬，周围一切都仿佛按下暂停键，所有人的动作都慢了成千上百倍，唯有楚成怀中的拂尘断出一丝，以旁人难以瞧见的速度，往乌落山心口刺去。
柔软飘逸的银丝恰如微光一闪，转瞬即达，乌落山尚未反应过来，便被那缕银丝贯穿心脏，瞳孔猛然一缩，剧烈的疼痛从心脏处传出。
乌落山低眸看去，胸前并无异样，只有她自己知晓，体内那颗心脏已然裂成数瓣。
“噗嗤”
眼帘被口中喷出的鲜血染红，乌落山跌落前最后一刻，看见的是孟清衍满脸带血地朝她伸出手。
天地在这一刻消去声音，方才阳光灿烂的天空不知何时堆积起了乌云，风卷乌云吹来满山烟雨。
众人用灵力撑开雨幕，皆将目光望向中央的两道身影。
那里，白衣女子将红衣女子抱在怀中，手中灵力持续不断地往她体内输去，灵力在她周围形成灵力漩，声势浩大，众人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惊讶。
这种不要命的输法，一个弄不好，便会损伤自己修炼的根基。
可孟清衍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到一口血喷出，她被迫中断灵力输送，正欲挤压经脉最后的灵力向怀中的女人输去时，蓝鸣忍不住开了口：“师妹，她已经死了，你再怎么输送灵力也于事无补了。”
孟清衍顿了顿，不知是听到，亦或是没听到，顿了一刹后，指尖再度涌出丝丝缕缕的灵力朝着怀中女人钻去。
蓝鸣见状，在心底叹了口气，将目光望向那边从始至终未曾说话的楚成。
楚成望着孟清衍仍旧不肯松手的姿态，一双眸子阴沉无比：“她已经死了，拂尘之下，不留活口，既然你不肯杀她，那本尊便为你代劳。”
雷声轰鸣，伴着楚成震人心魂的声音一并传入孟清衍耳中。
电光一闪而过，将孟清衍的脸照的煞白，她的脸侧尚且沾染着血渍，长睫下，一双瞳孔映出怀中女子惨白的脸。
她没有理会任何人的话，甚至表情都未曾变过，只是挤压着体内最后一丝灵力，往乌落山体内输去。
可乌落山的身体还是在她怀中越来越冷，终于，最后一丝灵力耗尽，没了灵力的支撑，雨幕毫不留情地砸下，顺着她的脸侧滑到下巴，再滴落至怀中女子身上。
孟清衍垂眸望着怀中的女人，她安静而冰冷地躺在自己怀中，没有平日的聒噪好动，就这样失去所有气息，变成了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
百年来，孟清衍头一次感觉到了冷。
她抱着怀中女子，止不住发出细微的颤抖。
楚成见她周身气息紊乱，有道心不稳的前兆，高声呵道：“孟清衍，不要执迷不悟。”
孟清衍充耳不闻，抱着女子的手愈发用力，指节骨骼清晰可见。
执迷不悟，何为执迷不悟，她到底需要悟什么？
楚成见呵斥无用，当机立断出手强行将她自地面扯往天衍宗，孟清衍死死抓着怀中女人，却在下一秒被灵力剥离。
她看着乌落山的尸体自她手中滑落，伸手去碰，却还是与之错失。
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女人的尸体，眼神哀恸，终于张开唇：“不要。”
可惜雷鸣声太大，她的这一声并无人听见，就像多年后也无人知晓，她在知晓自己心意的当日，痛失所爱。
蓝鸣望着那道身影逐渐消失，在心底忍不住叹息，面上却仍旧稳重地做好后续安排。
比起小师妹如今的心情，他更关心的是，师尊不顾一切当着小师妹的面对魔尊动了手，若是影响到小师妹的道心可如何是好。
想着，他便又叹了一口气。
师尊并不是莽撞的人，今日想必是被小师妹气狠了。
蓝鸣安排好一切，这才看向乌落山的尸身，微叹一声后，拂手将其裹起，朝着山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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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鸣声自脑海而发逐渐将她寂静的世界填满，乌落山感到自己脱离的原本的身体，随着一股暖流飘往光明。
这已经是她第五次死亡了。
幸好她是九尾狐，传说中神界清理污秽的神兽，拥有九条命，只要灵魂不死，便可复生。
但算算，九条尾巴也只剩下四条了。
每次断尾，都会连带着一部分记忆一起丢失，这次她会忘了什么呢？
乌落山不知道，她跟着那股暖流到了一处熟悉的洞穴，继而被温暖包裹着，陷入沉睡。
不知睡了多久，一道温暖的金光靠近了她的意识：“魔尊，该醒了。”
乌落山睡得正熟，骤然被这一声打断，当即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它别打扰自己。
那男女不辨的声音幽幽地发出了一声叹息，紧接着，乌落山只觉脑海一阵刺痛，她被迫睁开眼，而后便看见了一团金光。
乌落山揉揉眼翻身爬起来：“你是？”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金光声音淡淡：“没时间了，你该醒了。”
“什么没时间了？”乌落山一头雾水，正想问个仔细，那金光却突然一抖，紧接着声音急促道：“去妖族，找问天镜，你丢失的记忆都会找到，到时你便明白为什么了。”
“诶，等一下。”乌落山连忙起身要去追，可那金光却自她的意识中陡然消散，与此同时，乌落山察觉到一股极其强烈的，被窥视的感觉。
她抖了抖身子，还未做出反应，那感觉便兀地消失。
意识逐渐复苏，乌落山睁开眼看见熟悉的洞穴，莫名觉得有几分好笑。她的复生就像游戏中角色死亡重启般，有一个固定的复活点。
这个复活点的位置很奇妙，就在修真界断缘山处，也是她重生以来，与孟清衍第一次相见的地方。
乌落山动了动手腕脚踝与新生的身体进行了一番磨合，这才破穴而出。
刺眼的光照在脸上的那一刻，乌落山看着眼前水灵灵的山脉，心中想的是，不知道她这一睡又睡了多少年。
她感受了一番如今的实力，磅礴的魔气爆发开来，乌落山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然到了洞虚初期。
她满意地点点头，正准备离去，耳朵忽的一动，就地隐匿了气息与身形，藏在树上。
树下，一群穿着青白想间道袍的弟子正在林中穿行，胸前的刺绣代表的正是天衍宗。
为首之人穿着长老道袍，身形高挑，面色严肃。身侧之人比她稍矮些，但眉眼带笑，俨然一副温柔的模样。
“蓝长老小心，我在此处察觉到了魔气残留，想必这附近有魔族，我们需得小心才是。”一个女弟子绷着小脸道。
“没关系，苏长老在此，不必担忧。”温柔的女子挽住了身侧女人的手腕，对着身后一众弟子轻轻眨了眨眼。
众人发出“咦”的感叹，惹得苏茗灵耳根一红，轻轻将蓝枫芸的手拍了下去。
有弟子忍不住道：“话说回来，这魔族当真是不知好歹，摇莲仙君前些日子好不容易说服修真界各大宗门，准备与魔族签订和平协议，可他们竟然不接受。”
“不接受也就算了，还指着鼻子骂我们摇莲仙君，真是没有良心，也不想想这三十年来若不是我们摇莲仙君在他们魔族与修真界间来回转圜，他们魔族早被群起而攻之了。”
那弟子说的慷慨激昂，恨不得在魔族头顶刻上白眼狼三个字。
有弟子却道：“的确如此，不过我记得好像是因为三十年前摇莲仙君杀了他们的魔尊，才导致魔族对仙君如此痛恨，连带着我们天衍宗也一并被厌恶。”
“谁要它魔族喜欢，就算如今魔族与正常人无异，但他们对修真界仍旧抱有恶意。”
“……”
底下争论不断，躲在暗处的乌落山却从中得到了不少消息。
原来距她死亡已经过去三十年了，当年为何而死，乌落山已然记不得，但模糊间，看见的是那位摇莲仙君满脸是血靠近自己的画面。
结合这弟子所言，看来她上一次是死在这位摇莲仙君手中的。
不过话说回来，按他们的说话，摇莲仙君在她死后竟然一直帮助魔族，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什么？
还有这位摇莲仙君，她怎么记得自己与她没有什么交情。
可她低头看着蓝枫芸，又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认识她，她还奉了一个神秘人的命令撮合自己和孟清衍。
乌落山拧了拧眉，意识到一点不同寻常，好像有关这位摇莲仙君的事，她都记不太清。
所以对于自己与她的过往，以及她为何杀自己都不知道。
这种感觉当真难受，乌落山便想起那金光说的话。
底下弟子的交谈已然被打断，乌落山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便悄悄溜走了。
在她离开的一刹，魔气波动，底下一众人瞬间警戒。
只有蓝枫芸呆愣片刻，从那股魔气中感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 30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