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
-
人声喧嚣，孟清衍的声音很快淹没在人群中，乌落山此前只在心中偷笑孟清衍的反应，并未太过注意周围人说话的内容，因此在听完孟清衍的话后疑惑地“嗯”了一声，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孟清衍回过头，表情恢复先前的温顺柔和：“走吧。”
乌落山疑惑地抬抬眉，虽然不太相信，但周围人实在挤得她难受，再加上气味难闻，她便没再追究，只随意地对孟清衍说了句：“也是稀奇，从未见过摇莲仙君对谁冷过脸，倒真是有些唬人呢。”
薄薄的衣纱从她眼角飘过，孟清衍闻着那丝浅淡的花香，目光随着她的背影而动。
吓着她了吗？
她沉默地看着乌落山的背影，目光闪动，片刻后，才越过人群跟在她身侧。
一路安静如常，只有除了一件事让乌落山有些不自在。
抵达客栈后，乌落山停下脚步，正准备与她道别，一扭头看见孟清衍的表情，深吸一口气，道：“摇莲仙君，你是不高兴吗？”
孟清衍纳闷地看着她，摇摇头。
“那你为何一直这副表情？”
从方才在路上开始，乌落山就想说了，无论自己说什么，一扭头就能看见孟清衍对她冷笑。
她正寻思着是不是先前的事让她不高兴了时，便见孟清衍看她一眼，又垂下眸：“没有不高兴，你不要怕我。”
怕她？
乌落山脑海转了十八弯，才勉强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她不会觉得自己先前说她冷脸唬人，所以才一直对自己笑成那副模样吧？
乌落山越想越觉得好笑，不是，孟清衍这个微笑是去了哪个歹毒的学院进修过吗？怎么笑成一幅嘲讽模样的？
她看着孟清衍略显无辜委屈的模样，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乌落山擦去眼角笑出的泪花，上前一步，伸出两根食指戳在她脸两侧，往上扒拉扒拉，又往下扒拉扒拉，最后又没忍住笑了出来。
孟清衍不知道她为什么笑成这样，却也反应过来，她并不是怕自己。脸侧还残留着食指的温度，让她耳尖有些烧。
孟清衍垂眸望着笑作一团的人，唇瓣动了动：“我先回去了。”
“站住。”
孟清衍转身的动作停住，站在原地，余光瞥见那道人影上到自己眼前，笑得揶揄：“摇莲仙君下次可别这样笑了，对我也就罢了，若是吓到别人可怎么办？”
孟清衍咬了下内唇，她这是在说自己笑得难看吗？
“我知道了。”
语气显而易见地有几分郁闷，乌落山又笑起来，目光流转间上前一步轻轻扣住她肩膀，往自己面前一带，贴在她耳畔道：“不过，我觉得还挺可爱的。”
肉眼可见的，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孟清衍耳根子红透了去，她僵着身子有几分不知所措时，乌落山又后退一步，对她露出一抹笑，转身钻进客栈。
身后，孟清衍一直注视着她直到她的背影消失许久，才缓缓吞一口，转身离去。
客栈楼上。
乌落山勾引成功，美滋滋地窝在阎清安的躺椅上，长吸一口茶水，发出喟叹：“眼下就差去找褚灵珑借问天镜了，就是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她一边说一边去看阎清安的表情，实际上，按照阎清安原本的脾气而言，她是绝不可能等待超过三日的，但如今，硬生生在妖族磨了七日等待妖族重建，如果这都不算爱……
乌落山笑嘻嘻地看向那边闭着眼不理会她的阎清安：“帝君大人，人家等不及了，明天你带我去找妖王殿下，正好安慰安慰她，毕竟她如今刚刚丧夫，想必十分沮丧呢。”
孔雀族联合魔族事迹败露，当日，身穿新郎官喜袍的孔浩便入了狱，三日前，孔雀族一干人已然丧身于雷刑之下。
而彼时，已然成为妖王的褚灵珑就在一边看着，面上无悲无喜。
乌落山翘着二郎腿在心底默默想着，这个女人果真是个心狠，不过阎清安也比她差不到哪去，两人若真是在一起，那也算为民除害。
思来想去半晌，乌落山再回神时，阎清安冷不丁睁着眼盯向她：“说完了？”
乌落山扬起眉，便听阎清安继续道：“回你自己房间去。”
“谁乐意待你这。”乌落山轻哼一声，起身走到门口时，阎清安的声音再次响起：“明日卯时动身，你最好不要让我叫你。”
乌落山瞪大眼转身，震惊的话还没说出口，门便在她眼前“啪”地一声闭合上。
乌落山：“……”谁家好人卯时起床？
.
次日，乌落山还在梦中，便被一道恶鬼般的森冷的声音叫醒，她裹了个被子嘟囔着再睡一会，三秒后，连人带被一同被术法掀起，凌乱地飘在半空。
乌落山不得不起床，如幽魂般跟在阎清安身后：“我觉得这个问天镜也不是非去不可。”
阎清安冷笑：“那我们现在就回去。”
“……”乌落山给自己施了个清洁术，假装刚刚没说这话：“好了，我们出发吧。”
阎清安收回目光，飞速离去。
妖宫内。
两人到时，褚灵珑正坐在首位，与一旁的女子说着些什么，那女子不是旁人，正是孟清衍。
她竟然来的比自己还早，这修真界简直没法待，她和一群不吃不睡的人没有共同话题。
乌落山在心底吐槽时，褚灵珑已然将目光落在两人身上：“你们来了。”
“来了。”乌落山顺势将目光望向褚灵珑，笑吟吟道：“麻烦妖王殿下了。”
褚灵珑对她笑了笑，意有所指：“不麻烦，只是我还以为今日陪你进去的会是帝君呢。”
谁都知道进入问天镜的两人必须有着深刻的联系，而她不叫阎清安进去，反而叫孟清衍进去，怎么看也不符合她“帝君的心上人”这一身份。
乌落山自然听出她话中的试探，微微一笑，道：“其实我与摇莲仙君关系更密切些。”
三人目光歘地落在她身上，乌落山风轻云淡地用目光扫过几人，最后落在孟清衍身上，弯唇：“我是她婶子。”
“……”
一瞬的沉默后，三张五颜六色的脸出现在乌落山的视线中。
褚灵珑眼角跳了跳：“没成想你与摇莲仙君还有这层关系。”
“是啊。”乌落山不置可否地弯弯唇，回答地相当愉快。
可孟清衍就不那般愉快了，乌落山眼尖地瞧见她唇瓣几度欲张，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神色幽幽地望着她。
乌落山更想笑了，但众人都在此，尤其是阎清安，还在用冷眼睨她，乌落山只好憋着。
褚灵珑在一边将几人表情尽收眼底，她哪能看不出来这话是在调笑孟清衍。
更何况，她早对眼前这女人的身份有所怀疑，而眼下孟清衍与阎清安的态度更让她确定了，眼前之人就是前任魔尊，乌落山。
只是看破不说破，褚灵珑仍旧装作什么都不知晓的模样，道：“既然如此，那便请二位先行做好准备。”
说到此事，褚灵珑神情严肃起来：“问天镜乃上古神器，可洞悉天地过往，亦有占卜之用，但最令其瞩目的，是它可让进入之人改变过去，影响未来，传说还可让时光倒流一切重来。”
说到此处，褚灵珑看着双眼放光的乌落山，提醒道：“所有的改变都有相应的代价，若是代价非你所能承受，则会当场毙命，魂飞魄散。”
乌落山眼中的光逐渐收回，暗自叹息，命有九条，灵魂却只有一道。
见她老实了，褚灵珑才继续道：“你们的灵魂会被带入问天镜，以旁观者的角度在躯壳中重新经历过去的一切，并且，有且仅有一次可以改变过去行动，做出自主选择的机会。”
乌落山正想问困在躯壳中要怎么改变时，褚灵珑却不再多说，只道：“具体如何，你们进入后自会明白，另外，进入问天镜需要你们每人三百年寿元，这也是代价。”
话音落下，她瞧了眼两人坚定的神色，长袖一挥，整个宫殿便陷入无边的黑暗，仿佛置身于另一个时空。
而在这片黑暗中，一轮硕大的明镜自黑暗中缓缓浮现，金光璀璨中，乌落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自己耳边说：“你终于来了。”
乌落山立即联想到那将她从沉睡中叫醒的声音，于是问道：“是你，你是问天镜？”
“是，也不是。”
“那你到底是谁？”
这回，那金光没再回她，从始到终另外几人并未有任何异样，仿佛这片空间只有他们二人在交流。
随着问天镜真身现身，周围的金光逐渐将乌落山与孟清衍包裹，抽丝剥茧地将二人灵魂抽出。
乌落山飘荡于半空，面前是硕大的问天镜，她侧眸望向孟清衍，忍不住扬眉道：“摇莲仙君，现在回去还来得及，若是进了问天镜，可就没办法了。”
孟清衍只是看她一眼，复收回目光，眼角带着莫名的意味：“走吧，婶子。”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 40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