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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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征推掉了下午的会议，坐在大厅里等他。
沈煜见到他的那一刻起便自动建起防御屏障，紧张而抗拒。
“找我有事吗？”沈南征问他。
“我……”开口很难，沈煜又经过一番自我挣扎，才鼓足勇气，说，“我想问你借点钱。”
沈南征眼神柔和，但话语冰冷，“你之前不是不稀罕我的臭钱吗？”
他给沈煜送过学费和生活费，都被他一一回绝。沈煜对他发誓过，永远不会用他一份臭钱，但如今情况特别，他不能看着他心爱的女孩走投无路。
“我没办法才找你的，我继续用钱，如果你不想借就算了。”
“要多少？”
“50万。”沈煜说。
他从来没有开口管人借过这么多钱，还是向一个自己讨厌的人借钱。
沈南征爽快答应，说，“一会我会让管家把钱划到你的户头上。”
“我只要50万，多一分都不要。”沈煜说。
“好。”
“我在十年内会把钱还清给你的。”他给自己设定了还款时限。
“你什么时候还都可以。”
深南征出这么一笔巨资就跟挠了痒痒一样，而沈煜就此背负债务，和他从毫无瓜葛变成了对他有所亏欠。
沈煜提高音量，说，“别以为这样我就和你有关系了，我和你还是毫无关系，以后不会再见面。”
沈煜品了口茶，目中带着蔑视之意，说，“我还从没见过借钱还这么嚣张的。”
“这不是嚣张，是坚决划清界限。你这种……品行低劣的人，我不想和你有瓜葛。”
沈煜握紧拳头，站得僵硬而笔直，像把利刃。
这句话惹恼了沈南征，他放下茶杯，双手交叉，审视着他，“你既然这么高尚的话，应该也不稀罕我的钱，请回吧。”
沈煜突然便后悔，这次空手而归，周薇就真的走投无路了。
“我不能回去……我真的很需要钱。刚才是我说话过分了……”
他低三下四。
“你现在说点好听的话还来得及，说不定我可以改变我的决定。”
有钱人善于玩弄心术，知道怎么让一个十九岁的少年为钱折腰。
沈煜咬着牙，心不甘情不愿道，“其实你也不算是一个太坏的人……”
违心的话他实在不肯再说下去。
沈南征放过他，说“你回去吧，一会我就转钱过去。”
沈煜松了口气，转身离开豪宅。
司机要送他，他说不用，除了那五十万，他不想占用沈南征一点好处。
*
王起在门口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等沈煜离开后他才走进去客厅，他见沈南征靠在沙发上，用手拖着额头，神情疲倦。
“先生，少爷他只是年轻气盛，以后会想明白的。”王起说。
沈南征回忆起一些事情，神情苦涩。
“我实在不喜欢他，他的出生是我的噩梦，但我又觉得这一切不是他的错，他也是受害者。”
“那是因为你们相处的时间不多，先生，我相信血浓于情。”王起安慰他。
沈南征苦笑，挥了挥手，说，“你下去吧，我想休息。”
“好的，先生。”
*
在家闲了两日，周薇准备随时回去上课。
情妇如衣物，随时可能被丢弃，她知道她当不了一辈子衣食无忧的金丝雀，女人要自立，还得有傍身之物——学识与才能。
她会好好念完大学，找一份好工作，买一套属于自己的小房子，然后离开沈南征。
她翻了翻衣柜，衣服价格都高得吓人。去学校不必那么高调，穿普通套装就行。
她去了附近商场，进了一家小众品牌店，随便挑了两身衣服后回去了，回来的路上才发现忘记买包了，于是只能随手在衣帽间拿了一个看起来简单低调的黑色包包。
*
次日去学校，周薇让司机把车子停在离学校五百米的路口，然后她慢悠悠地走过去。
她不想高调，只想当一个普通学生。情妇身份不曝光最好，曝光了也无所谓，反正她的脸皮够厚，早已千人踩万人踏了，不过现在踩完后她可以拿钱当面膜敷脸，伤口即可自愈。
回到学校，听说徐依依和她那两个小跟班已经转校。
学生们议论纷纷，有说徐依依去国外留学了，也有说她是因为得罪了周薇，被周薇身后权势滔天的金主勒令校方开除了。
具体缘由，不得而知。
这个骄傲的孔雀公主一下子似人间蒸发，人外有人，权外有权，没有谁真的可以一手遮天——但目前沈南征可以。
没了徐依依，周薇觉得校园的空气都香甜很多。
她去和班主任申请办理寝室，班主任通过了她的申请。
姚菲，“自己在校外住的话要多注意安全，合租一定要看对方人品。”
周薇点头。
没人知道她现在住在一栋富丽堂皇的大别墅里，除了明天早上醒来没有五百平米大床，其他都和言情小书中的豪门生活没有差别。
姚菲并不认识她身上那套几千块的小众品牌，只以为是普通的便宜着装，但是认识她手上那只爱马仕的包。
她斟酌了半饷，说，“周薇，老师那边有两只现在不用的包，你缺包的话我拿来给你用。”
原来她以为周薇背的是假货。
周薇只是笑笑，也没辩驳，说，“不用了，老师，背假包挺好。”
“其实……女孩子不一定要追求名牌的，你很漂亮，青春就是你最好的奢侈品。”姚菲说。
周薇只觉得可笑，人的偏见一旦形成就根深蒂固。
她想起上次在泳池酒会捡到的那只“名牌”手表，除了沈南征外，无人识货，都以为是真品。
“老师，穷人的青春不值钱的。”周薇说。
“怎么会？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们这些漂亮的年轻女孩子。”姚菲用手抚摸自己的脸，“你看，女人过了三十，保养再好，也有细纹了。”
周薇注意到了她中指上带着的那颗超大的钻戒，她知道这个独身主义者很可能名花有主了。
能让她坠入爱河的肯定不是一般的男子。
“恭喜你，老师。”周薇说。
“恭喜什么？”
“老师给我看钻戒不就是告诉我你恋爱了吗？”
恋爱中的女人是藏不住的。
姚菲脸红，“啊，原本我是不想恋爱的，但是他对我很好，绅士而且体贴。”
“能让老师喜欢的男人必定是天之骄子。”
姚菲笑开了，一笑眼角细纹更明显，但是有钱有爱的女人，怎么看都很漂亮。
“可别这么说……”
周薇要离开办公室，姚菲又喊住她，说，“你星期六有没有空？”
“我有空，怎么了，老师？”
“有空的话能否教我一下怎么做甜点？”
周薇做得一手好甜点，从前送给姚菲吃过，获得绝佳好评，只是后来打工太忙，烘焙材料又贵，就没再做了。
女人做甜点，无非是取悦自己的胃或则取悦男人的胃。
姚菲一直在减肥，很少吃甜食，想来应该是为了取悦男人。
“好的，老师，只是我很久没做，可能有点生疏。”
“没关系的，谢谢你。”
*
周薇回到寝室，对室友说，“我以后不住在这里了，你们可以眼不见心不烦。”
三人神色复杂，又高兴又要装作不高兴。
“其实……我们也不是讨厌你。”
“我们挺舍不得你的。”
有人八卦：“……你不住在这里的话要住哪儿？和富二代同居吗？”
周薇冷脸道，“我住在哪儿不必向你们汇报吧？”
“啊，我们不是那个意思，只是随便问问。”
周薇转身收拾起自己的随身证件和物品，多数只是与学业相关的，其他的东西一件都没带。
她把其他东西收起来装进两个大袋子里，放在地上，说，“这些东西我都不要了，你们看有需要的可以拿走。”
这些“垃圾”里还有不少之前富二代送的名牌衣物和化妆品。
室友眼睛放光，“真的吗？”
“真的。”
她们立刻下床抢劫一空。
得了好处后对周薇态度立刻转变，一副讨好之态。没有什么是金钱不能收买的——包括人心。
“你真的准备走了啊？”
“是的，马上就走。”
“我们一起吃个饭，给你送行。”
“不用了，谢谢。”
好聚好散。
周薇没有那么多的恨意，也并非睚眦必报，因为憎恨也要动用感情，对于不喜欢的人何必花费力气。
*
离开宿舍就碰到了沈煜。
周薇失踪的这几天里，沈煜经常来宿舍门口碰运气。
他终于见到周薇，松了口气，说，“薇薇，你不在这几天我很担心你。”
“我没事，只是不想回学校而已。”
沈煜说，“我借了钱，可以帮你还掉所有债，你不用再强迫自己委身于那种纨绔子弟了。”
周薇看着眼前这张真挚的年轻的脸，心头有点百感交集。上一世答应他的追求也是因为他的天真和无私，虽然人心易变，但是最初他真的爱过她。
她叹了口气，说，“傻子，钱的事情我自己已经解决了，把你的钱还回去吧。”
“你怎么解决的？”
“我借了钱，把之前的还掉了。”周薇撒谎道。
“你一个学生哪里借的了这么多钱？”沈煜奇怪。
周薇知道他话中有话，索性坦白，“我被包养了，金主替我还的，行了吧？”
沈煜愣了愣，她这样坦诚，他反而不信了，说，“薇薇，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知道你不是这种女孩。”
周薇发笑，“在你心里，我是哪种女孩啊？宁可穷到到大街上去讨饭也要死守贞洁吗？”
沈煜不语。
周薇又说，“世道变了，人心也会变的，沈煜。我们不合适，你也不必再为我煞费苦心。”
她每一次拒绝都像在沈煜心口划下一刀，但少年人的喜欢不必天长地久便已刻骨铭心，他尴尬地笑着掩饰受伤的神情，说，“这世间男女不是只有爱情的，当朋友也好。”
周薇不介意和他当朋友。
她说，“朋友有朋友的距离和分寸，希望你明白。”
他说，“我明白。”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14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