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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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依依脑震荡，需要住院治疗，其他两个也以受伤为由，住在医院里不走。
被霸凌者变成了霸凌者，周薇殴打女同学的事情很快在学校里传开，“受伤者”的父母要求学校对她做出“开除”处分。
周薇这才意识到她一时的不冷静把自己逼到了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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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求助班主任姚菲。
姚菲责备她，“老师知道照片的事情你受了很大委屈，但是也千不该万不该出手打人。”
“是她们先动手的。”周薇说。
“不管谁先动手造成的后果已经不可挽回。”姚菲叹了口气，“我会帮你去和校长求情，再和陆依依父母沟通，这几天你先呆在寝室里休息。”
“谢谢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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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煜来找她，先是把他责备了一顿。
“你怎么可以动手打人呢，薇薇，校园暴力的后果很严重。”
他竟然没看到周薇脸上的抓痕。
周薇已经没力气和他争辩，她说，“我不想听你说教，所有事情我都自己会承担。”
“听说陆依依父母来头很大，教育局也有人。”沈煜一边犯愁一边想着法子，“要不你去好好地和陆依依道歉，我帮你凑医疗费。”
沈煜每次打着为她好的旗号煽风点火。
周薇说，“要道歉你去道歉，毕竟她是因为你才处处针对我，真为我好就去当她家乘龙快婿，这样她才能放我一马！”
不欢而散。
书妮安慰周薇，“薇薇，你先不要着急，我托我爸爸找找关系，如果实在不行，大不了我跟你一起转校去别的学校，我们可以一起去国外念书。”
天真大小姐，她的人生中没有困难，凡事都可以用钱和权来摆平，谁不想要有这样的人生。
周薇知道这也不过是安慰而已，朋友也只能助一臂之力，不能包揽她的人生。
她心领，说，“谢谢你，书妮。”
*
两天后，沈煜又来找她。
他脸上带着胜利的喜悦，说，“薇薇，陆依依答应我不让学校开除你了。”
周薇心头那块乌云被拨开。
“她怎么会答应？”
“我去跟她道歉了。”沈煜说，“我去医院看了她，她说照片不是她传播的，你误会她了，其实她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
沈煜一直在为陆依依说好话，他被她的楚楚可怜蒙骗。
但只要她能“免罪”，她便也不再生气。
她说，“她真的答应不追究责任？”
“真的，她跟她父母说了，她父母也同意。”
“你需要另外付出什么吗？”
周薇怀疑另有交易，陆依依不是那种肯善罢甘休的人。
“我答应她放暑假后每周一三五去她家给她辅导功课，这简单。”
原来迫使沈煜使出美男计。
沈煜又怕周薇吃醋，捉住她的手，说，“薇薇，你放心，真的只是去补课而已，我不会对她有任何亲密感情。”
他肯为她这样“奉献”自己，她也没资格再同他生气。
周薇挣开沈煜的手，说，“谢谢你这样为我牺牲。”
沈煜突然又想到，“不过他父母有另外的条件。”
“什么条件？”
“要你赔付医疗费。”
“多少？”
“四万块。”
又是另一座大山压到她心头，她现在连三千块都拿不出，怎么有钱支付她的医疗费？
周薇犯难，“我哪里去凑钱？”
沈煜又把自己的卡交到她手里，说，“这个钱你先拿去用，另外剩下的我想办法。”
他说过卡上有一万五千块钱。
最先沈煜对她确实倾尽所有，只是后来谁也没料到人心易变。
这卡在周薇手心发烫，现在她就算再倔强，也没有资格不接受他的“接济”。
她只能道谢。
*
后来，姚菲把救济金递到了她手上。
“我去看望陆依依了，她没什么大问题，修养一阵子就可出院了。这个钱你先拿着，支付医药费。”
周薇道谢。
姚菲又说，“陆依依父母改变主意了，校长不对你做开除处理了，不过还是会有‘记过’处分，这学期的奖学金也取消了，这已是最好的结果。”
周薇拿着钱，觉得荒唐无奈至极。
她被霸凌，被偷拍传播裸照，赔上钱和尊严，到头来换得这种“最好的结果”。
“我明白，谢谢老师，钱我会还你的。”
姚菲又安慰她，“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以后遇事不要再冲动，可以先来找我，我可以帮你想办法解决。”
周薇知道姚菲是真心待她好，但她的生活是一团泥浆，日子是个无底洞，谁都可以拉她一时，却拉不了一辈子。
周薇把银行卡还给了沈煜，宁可欠陌生人也不要欠她。
*
此事终于暂且告一段落，书妮又跑去香港玩了，她约书妮一起去，但周薇连生计都困难，哪里来的闲钱和闲情去玩乐。
她急需要找到兼职工作。
二叔在电话里催债未果，学大伯母的样子，拖家带口地跑来学校门口堵她。
周薇开始和他们好好说话，希望拖延一点时间，分期还债，但是二叔一家对她骂骂咧咧，胡搅蛮缠，周薇实在没办法，只好躲在学校不出现，必要外出时也是从学校后门溜出去。
几天后，二叔和二婶索性在学校门口拉起横幅，横幅上写着【周薇欠债不还，枉为学生！】，【周薇还我血汗钱！】
周薇忍无可忍，出去校门口理论。
二叔终于见她出来，便一把拽住她不放，拖着她在校门口高声叫嚷，“你们看看，这个就是周薇，她的赌鬼父亲欠了我十几万，不肯还钱，那可是我们一家的血汗钱呐！”
二婶也坐在地上哭起来，“我们辛辛苦苦早出晚归地打工，才存了这点钱，当初被她赌鬼老爸骗了，说借去做投资，赚钱了很快就还，但是一眨眼五年过去了，我娘动手术我们都没钱！”
学生都围聚过来，看一场笑话。
周薇被抓得衣服变了形，连内衣带都断了，她自知理亏，由着二叔一家子撒气。
周围学生们对她指指点点，放肆取笑。
在这个校园里她已无尊严可言，和地上随处可见的蚂蚁一样，谁都可以上来踩一脚。
周薇只是不吭声，应允不了还款期限，二叔一家更来气，二婶上来就来扯她头发，“死丫头，你倒是说话啊，什么时候还钱！”
“我没钱。”周薇已没耐心和他们解释。
“没钱为什么不去卖？！”二婶说。
世人眼里，一个贫穷的漂亮女生最终下场都不过是“沦落风尘”，只有周薇还在挣扎，即使被扒光过衣服，赤/身裸/体也仍干干净净。
周薇无法忍受，将抓着自己头发的二婶用力一推，把她推倒在地。
“要卖你自己卖！”
二叔更动肝火，伸手就要打她，“死丫头，不还钱还有理了？！”
二叔的大掌刚要落到她脸上，手腕就被人扣住了，是沈煜。
“这位大叔，有话好好说，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不宜动手。”
他来“英雄救美了。”
二叔放下了手，说，“她欠我钱，十几万呢，我催了很久都没还！”
沈煜从包里套出他的银行卡给二叔，说，“这里两万不到一点，你们先拿去，密码是052726其他的我会想办法的。”
二叔拿过银行卡，横看竖看，气消了一点，“就拿这点钱打发我啊？”
“我们都还是学生，实在没有那么多钱，今天你就是在学校门口不走，周薇也拿不出钱，所以给我们点时间，让我们想想办法。”沈煜说。
二叔想来也觉得有些道理，把卡收进自己口袋里，又问沈煜，“你是这丫头什么人？”
“哦，我……我是她朋友。”
“那下次还不上钱就找你了。”
他们换了一个讨债目标。
“好的。”沈煜打肿脸充胖子，一口答应。
周薇马上反驳，“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找我。”
她不想连累其他人。
“找你有用吗？这么久了一分钱不还，哼。”二婶还有怒气。
“算了，算了，让她分期还吧。”二叔拉着二婶，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白底黑字的横幅掉落在地上，像是周薇的罪状，罄竹难书。
*
周薇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回去学校。
沈煜跟上来，说，“晚上一起去食堂吃饭吧。”
“不了，我想回宿舍休息。”
“你不要太难过，钱的事情我会帮你一起想办法的。”
他一个穷学生，学费也是自己打工挣的，怎么想办法？
周薇还是谢过他的好意，说，“那钱我会还你的。”
“不用，我现在也用不了什么钱。”
周薇停住脚步，认真和他说，“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们真的不合适，一个贫穷的女人是个无底洞，你还有大好的前程，不必在我身上浪费。”
沈煜神色暗了暗，但马上恢复灿烂笑容，“就当是朋友也好，朋友有难也会倾囊相助的。”
一个怎么都拒绝不掉的人，一个此生注定要纠缠，从最初相濡以沫到最后冷酷背叛的人。
周薇只能苦笑笑。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9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