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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 7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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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八日早上六点,春天出发,她轻轻地关好门反锁,下楼,小跑至五河路公园,开始她晨练。跑步两圈后,加入广场舞,七点半离开。七点五十左右乘上23路公交车,车上人不多,九点左右抵达底站,下车后春天往前方走去,她双腿发抖,心脏胡乱猛烈地跳动,手心里全是汗。湖滨区双休日人不多,多数人都回到市区的家,湖滨区‘移民’多,大部分人是冲着学区房来的,买了房就可以就读所属的小学初中,原先想读这重点小学初中可是相当难。又是早上九点,所以路上行人很少,她一直走不敢东张西望,她最大限度地转动眼珠增大视线角度范围。
到了一个十字路口,一辆摩托车停着似乎在等红绿灯,她走过斑马线继续往前。红绿灯切换,摩托车发动却径直来到她身边,停下。那个车手戴着头盔,右脚撑地双手扶着车把歪头看着她,她回望,只一眼,周身的血液凝固,那双深情的温柔的眼睛。她站定转向他嫣然一笑,恬静怡然,此刻她忘记了一切痛苦困惑忘记了他们的处境,好像这只是他们俩的一次约会。透过头盔前镜张强示意愣着的春天上车,春天上车,然后车子发动疾驰而去。
回过神的春天一下跳上摩托车,就箍住张强的腰,脸贴着他的背,闭上眼睛,听着他的心跳嗅着熟悉的味道,她不再焦躁不安,她享受着心地的宁静,惟愿他们能飞往心驰神往之地。
摩托车一直走,春天看到一幢幢楼房向后倒退着,接着摩托车驶进乡村道,路面变窄,有许多农用车,再后来摩托车驶进小路,道路崎岖不平。最后,车子停下了,张强停好车子摘掉头盔,身后的春天先下车,但是手依然是拉着他的衣角。
他们停的地方是一幢三层小楼的后院,放眼望去四周都是良田,良田的远处是一片树林。三层小楼是建在道路的一侧,一层是饭店二楼是住宿三楼应该是房主。张强付了钱之后,老板在他的小本本上记录下时间,没抬头只扔给他们一句话,201,到七点。
张强牵着春天上到二楼,进入201房间,一进门,张强把春天推开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转身从门缝里观察了一会儿才关门。关好门反锁上,他躲闪到窗户边拉上窗帘,撩开窗帘从窗户两边向四周察看,有无异常。然后他又仔细地检查了房间。春天站在门边背靠着墙看着紧张又严肃的张强,目光追随着一刻也不愿挪开不愿眨眼。她世界里消失的光又重新亮起了。
张强确认了安全,才回身张开双臂将他朝思暮想的人揽入怀中,火一样的双唇印在了春天的唇上,他贪婪的吻着她的唇她的脸她的一切。长久的思念,两个孤独的灵魂,两个相互饥渴的身体,此刻熊熊燃烧,忘记危险忘记所处的境地,他们彼此安慰。
心灵身体紧密地相互融合合二为一,他们好像都变强了。张强紧紧的搂抱着春天,春天的小手抚摸他的肩膀他的脖颈他的双唇他的鼻梁。手摸到了湿湿的,她从他的怀中扬起脸,他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他将头深埋在她的胸口上。
“春天,我蠢我混蛋我该死我…,”他痛骂自己已经泣不成声,“是我亲手毁了我们…。”他自责的想死,他后悔的想死。他的目光少了自信,只透出深深的悲伤,如今只剩下后悔了,他躲在她的怀中痛苦痛哭。
春天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像母亲安抚着做了坏事的孩子一样。良久,他才平静下来,他必须向春天忏悔。
“春天,对不起,我错了,我是想钱想疯了,不该做的事也做,我努力了,可是我什么都没有…没有…我想给你一切…。”
春天不许他再自责下去,扳起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的拖累,你又怎么会去疯狂赚钱?才会成了现在这样啊!一直以来我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生活,却对你的痛苦视而不见,该死的是我。都是我,是我,你如果当初不跟我在一起,你可能是个美发师,可能已经结婚生孩子了,又怎么会有今天?”
张强忙不迭地说,“不,不,不是,跟你在一起我才是最幸福的,是我,我,我的错!”
春天用吻堵住张强的继续自责,让我们一起去面对风暴吧!两个受伤的人相拥亲吻互相舔舐着伤口,互相慰藉彼此,互相支撑,爱是他们彼此的微光。
七点,天色渐淡,张强说现在他们必须白天休息晚上赶路,这样可以避人耳目,摩托车能骑到哪里算哪里。他们离开201,在一楼吃了一些东西,并买了水放在摩托车的后备箱里,大概七点半他们骑车出发。
九月是收获的季节,一块块稻田金黄金黄的,微风中稻谷飘香,混着青草泥土的芬芳,田野有美丽的色彩还有收获的喜悦。暮色渐深,摩托车一路疾驰,春天伏在张强的背上,一轮皎洁的半圆未圆的明月升起,银白色的月光洒在两个人的身上,春天抬头望着月亮,轻轻咕噜了一句,再过几天就是中秋了。一阵桂花的香甜飘来,突然她心底深藏的一扇门被推开,这是她紧锁的一扇门,昊昊、李辉夫妻、花生、还有陈海还有家还有她的葱蒜们…,他们堂而皇之的闯了出来,让她无力招架。去年中秋节的一幕出现在她眼前。
去年中秋节她做了些栗子饼。很简单,用手抓饼做皮,板栗煮熟捣碎加蜂蜜做馅,用烤箱烤制而成。她特意给李天昊带去几个。昊昊吃得吧唧吧唧的香,他说,姐姐,为什么他不生在她家?唉,他叹气,主要是他出生时的降落伞坏了。
孙萍萍真想抽他,咋生了个养不家的孩子啊?真是升米恩斗米仇。
昊昊说,下辈子一定要注意带个好降落伞!
……
她的心倏地抽搐了一下,伤感从心底溢了出来。张强在一起让她心安,但是这次她的心除了幸福,还有更多…恐惧惊骇胆怯茫然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