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古早的赛璐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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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浪花阵阵的海边。象妖举着火把，在沙滩上来回巡逻。而灯光渔船抛锚在近岸，船上密密麻麻的炽亮灯泡将这一片夜空照得仿佛白昼，映出水面上浮动的白色泡沫，也映照出武篌额头清晰的龙角。
武篌朝着灯光举起五色石，仔细打量。她没有见过五色石，可她见过人间的塑料制品。人类可以用塑料制造种类繁多的物品。“金猊拿出来的有没有可能是假货？”
“不可能。他把这玩意儿跟钻石放在一起。”朗怀臣说。
“这不是石头。”武篌将五色石交给苏托多。
苏托多也皱着眉头认真端详。这里岁数最大的就属她和兰姑妈。可她们也从未见过五色石，因此也无法确认。
“很简单。”宫翡从一个象妖那里取来一只火把，“点燃就知道了。”
她这话一出，鲁翔便提出异议，“不行。这可是五色石。”
“五色石用于补天。它如果经不起火烧，怎么去补天？”宫翡反问。
“但我们都不知道五色石如何补天。”鲁翔还是坚持己见，“如果原理就是把它烧尽了立刻拿去使用，等真要补天时用什么？”
“天破的程度，远不是这一小片就能补全。”
朗怀臣没有说话，只是将五色石取过来交给宫翡，示意她继续。
再无妖有异议，宫翡毫不犹豫将五色石点燃。鲁翔还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众目睽睽之下，五色石迅速卷曲燃烧，发出难闻的黑烟和臭味。最终，它化作一团黑泥，落到地上慢慢凝固。
宫翡心里早就清楚这所谓的五色石八成就是朗怀臣说的塑料赛璐珞，因此她表情未变。而其他的妖则各个面露复杂神色。
五百年来，人参精拿着五色石，号令整个妖界。结果竟然是桔梗精拿着一块连人类都淘汰掉的古早塑料片，招摇撞骗。
最终，是花花五圣打破沉默。大花跳到那块黑泥旁边，伸出细爪子踢了踢，“为什么五百年都没妖怪发现这个东西不是五色石？”
“因为五色石神圣贵重，能证明它的唯一途径是补天。”宫翡说，“天不破，就无法确定它的真实‘身份’。”她相信自己与鲁翔的争执肯定也曾经在妖界发生过。
五百年前，妖界从未见过塑料。所谓的五色石横空出世，在当时是前所未见的奇景。妖怪们就算要质疑，也找不到落脚的实验证据，因为女娲补好天后万年安稳；想找其他的途径推翻，那很快就会被拥趸者质疑是不是对女娲选择的后继者不敬。而且，赛璐珞经过风吹雨打也不会风化。所以，塑料千年不腐的污染力征服了妖界。
大花认真严肃地点头，转头招呼其他四只鸟，“听到了吗？有塑料就能征服妖界了。我们也去搞个塑料，就能一统天下。”
几只鸟顿时欢呼雀跃，快活得不得了。
“还有一个问题，朗怀臣刚刚说赛璐珞最早出现在人类世界的十九世纪下半叶。”武篌提出质疑，“可桔梗精的赛璐珞是在五百年前找到的。时间差解释？”
“他们在哪儿找到五色石？”鲁翔问。
“昆仑。”朗怀臣说。
这个地名引起兰姑妈的注意。“很多上古神兽居住在昆仑，比如英招，噎鸣。”英招，是在上古时期看守花园的妖神。而噎鸣，是掌控时间的妖神。
“噎鸣可以自由行走在时间当中。”朗怀臣说出了自己的揣测，“肯定也能自由出入妖界和人界。”
“所以，他在千年前去往人类的‘未来’，将赛璐珞带回去。”宫翡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如今，他们已经猜不到噎鸣将赛璐珞带回去的原因。他可以有无数个理由。比如，噎鸣是鸟妖，说不定他只是单纯出于本能，带漂亮的赛璐珞回去装扮居所。
“千百年后赛璐珞就被桔梗精找到了。”武篌叹了口气。
这是一个简单的故事，也是一个荒唐的故事。
他们猜不到噎鸣带回赛璐珞的原因，也猜不到桔梗精将赛璐珞兜售成五色石的原因。或许他们是为了提高自己的地位，或许他们是真的以为自己找到了五色石。然而，五百年的大戏就此拉开帷幕。
“对了，星夜呢？”宫翡突然记起来。大家商讨了这么久，她都没见到星夜过来。
“我见到星夜时，他刚把金猊杀死。”鲁翔转身朝树林望去，“他让我先过来。”按理说，现在星夜也应该到海滩了。
“去找找。”宫翡说着就先朝树林走去。难不成又有敌人袭击？
大家纷纷进入山林。一路循着九头鸟的气息，他们走到了夜袭空中宫殿前碰头的湖泊边。
浅浅月光下，银色湖泊对岸，立着一株漂亮的珊瑚，枝干弯曲，婷婷多姿。只不过它彻底白化，布满干枯的气孔。
夜风中，干枯的珊瑚静静伫立。
一时间，所有的妖都屏住了呼吸。
宫翡记得这样的场景。重霄消失时，出现了破碎的白化珊瑚。而这一次，星夜的珊瑚也出现了，但没有破碎。
这意味着他消失了，不是被迫消失，而是主动选择消亡。
“他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朗怀臣望着那株珊瑚，慢慢地说。
湖水在微风中荡漾出涟漪，周遭有不知名的虫儿鸣叫。
宫翡轻声对着那株珊瑚道：“忘了跟你说……很高兴认识你。”
就此，保卫天空，盛极一时的九头鸟家族彻底消失踪影。
……
解决掉桔梗精的当晚，长老会覆灭的消息就通过各种小报传遍了妖界各处。趁着这大好时机，不少势倾一方的妖怪家族宣布跟掌妖司宣战。仿佛古时诸侯混战，每一方都希望能夺得大权，一统天下。一时间，妖界山头林立，好不热闹。
“你打算怎么办？”武篌问宫翡。
“大家还不知道天破了吧？”宫翡平静地喝了口茶。
她当然不会扳倒前朝后对妖界不闻不问，任由豺狼当道，虎豹横行。如果选择做一件事，她会从头到尾完成每一步。那么下一步，她要将天破的消息传遍妖界。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古早的赛璐珞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