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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番外4 见家长 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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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城凉爽,微风一吹,门口木瓜树叶就微微抖动。家里养了只大黄,跑出来冲着陌生的车子和人叫,踩在地上的四肢矫健,声音中气十足,但神情不凶,尾巴也摇得很欢,没露出攻击性来。
平直唇角掀起一抹弧度,宋初衡收敛身上骇人气势,绅士一般上前朝二叔伸出手,在狗叫声中打破窘迫和尴尬:“二叔,我是宋初衡。”
“哎哎,你好你好。”二叔看他唇边带笑,略显亲和了一些,就赶紧双手握住他的手,在半空中晃了两下,以显回应和礼节。
握完,宋初衡又朝二婶伸手,将绅士进行到底:“二婶,你好。”
没想到大侄子竟也这么好福气,找了个这么帅的顶级alpha回来!真是仪表堂堂,相貌端正,禁欲逼人!二婶被宋初衡俊美的五官和唇边的笑意给震住了,反应过来后也和他握了一下手,道:“哎,好好好,终于把你们给盼回来了!”
后座车门打开,沈透与宋航下车,宋航颠颠跑到宋初衡身边,不用人提醒,便乖乖叫人:“二爷爷,二奶奶,你们好,我是宋航。”
小孩长得白嫩可爱,一副小少爷打扮,眉眼与宋初衡十分相似,二婶瞧了就喜欢得紧,从口袋掏出一封红包来,热情塞给宋航:“好,乖,来,红包拿着,坐飞机辛苦了吧?”
“不辛苦。”宋航摇头,拿着红包,看向沈透。沈透示意他可以收下。二婶往后看了眼院里,然后将沈透拉到一边,附耳小声问他:“柔柔都告诉我了,你真有二胎啦,几个月了?”
沈透抬手轻抚肚子:“三个月。”
二婶就和他说,沈何从早上起就黑着一张脸,气势汹汹的,怕是不高兴你带人回来,待会儿注意着点,别气他,也别让自己气着,小心点肚子里的孩子。
沈透听罢,笑了笑,有些无奈和心虚,一行人进到院子里,来到沈何面前。
沈何今天没坐轮椅,装了假肢,拄着拐杖,拐杖不是宋初衡寄来的那根,而是从路边捡回来的树干,半人高,足有手臂粗,看起来些许骇人,当然,不止棍子,沈何的眼神,也挺愤慨骇人的,仿佛已经忍耐许久。
沈透看见那棍子时差点噎住,离着两米远,下意识没敢靠近,远远叫了声爸。
宋航、宋初衡都跟在沈透身侧,一左一右,宋初衡护着沈透的肩膀,宋航牵着沈透的手,好一副如胶似漆,相亲相爱的模样。沈何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胸中气焰已经蹿上了眉头。
沈透将生子的事情瞒得滴水不漏,根本不将他这个当父亲的放在眼里,更别提生的还是宋初衡的孩子!可恨的是,如果不是那张朋友圈的合照,沈透还不一定告诉他有宋航的存在,不知道还要瞒他到几时呢!
“你还敢叫我爸?”沈何怒道,“孩子都这么大了你才告诉我,你还叫我爸干什么!你主意大得很,干脆我叫你爸好了!”
“......爸,我怕你气出病来,就没敢告诉你。”沈透苦涩道。
“气出病?”沈何说,“我现在就要被你气死了,你带孩子回来也就算了,带这个混账东西来做什么?你跟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许多人在场,沈透难以启齿,就朝沈何走去,扶住他的手臂:“爸,你先别气,待会血压高起来就难受了,我回屋跟你解释。”
宋初衡插了句嘴:“伯父,别打人,他怀着孩子。”
“不用你提醒!”沈何狠狠瞪了宋初衡一眼,回屋,关上房间门,听听沈透这些年到底还背着他做了什么事。
院子里一片尴尬,鸟不飞虫不鸣,几人心思各异,还是宋初衡率先打破僵局,将宋航推到爷爷奶奶面前,让宋航叫人。
宋航便眨眨眼睛,叫太爷爷太奶奶好。两位老人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曾孙子,是开心的,但同时又对宋初衡没什么好印象。当年沈透忽然失踪后,宋嵘和陈淑云来闹,便让他们知晓了宋初衡干的那些事。
宋初衡对此不知,为了博得好印象,便对老人嘘寒问暖,问前些日子寄的东西收到没有,好不好用,好不好吃,又询问身体如何,还主动跟他们说起宋航的事情来。
两位老人看他气宇轩昂,礼貌周到,好似和十年前在医院里贴心照顾沈透的那个少年没什么不同,又可怜宋航从小缺失母爱,就稀里糊涂被收服了,一脸慈爱地摸宋航的小脸,心疼地叫宋航乖乖。
宋初衡十分满意,又对二叔说起送船的事,这些年二叔没少照拂沈何,送他一艘船并不为过。二叔一问船的价格,两百万,赶紧推拒。宋初衡说都已经买了,不日就送来,届时你不开,拿来租给别人也行。
二叔一时被大船冲昏了头脑,开心得有些不知所措,宋初衡跟他称兄道弟他也没拒绝,并决定明天带着宋初衡出海打渔体验本土风情。二婶更是拿来两个刚落地的新鲜青椰,一个塞给宋航,一个塞给宋初衡,招呼道:“你们又是坐飞机又是开车的,喝口水休息一下,我先去给你们做饭。”
宋初衡却忽然说:“二婶,我来做吧,厨房在哪?”
这宋初衡金金贵贵,一看就不是下厨房的身份,二婶连忙摆手说:“这怎么行,你们远道而来,怎么能让你来做饭。”
“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宋初衡解开袖口的扣子,挽起袖子,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冲二婶英俊地笑,“我会做饭,今天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明天我再尝尝你的手艺,大家就熟络了。”
真是自来熟,一点不带架子的,二婶没想到他比自己还热情,盛情难却,没推拒成功,只好带着他一起去厨房,留下宋航独自在原地被两位老人揉头捏脸。
半个小时后,沈透跟沈何从房间里出来,看到宋航在客厅里把两位老人逗得眉开眼笑,那笑声爽朗慈和,仿佛在享受天伦之乐,看着宋航的目光已是宠爱无比。
宋航最拿手的就是讨人欢心,瞧见他们出来,心思百转,心一横就跑过去,一把抱住沈何,极其夸张,声泪俱下地喊他:“爷爷!”
沈何没想到自己孙子是个小戏精,拄着拐杖的手微微僵硬。
“爷爷,”宋航从他怀里抬起头,小眉毛一皱,大眼睛眨得可怜兮兮,仿佛下一秒就要流下猫泪来,“您不要生气,爹地也是迫不得已才不告诉您的,您别不要爹地,也别不要我,等我长大了,带你去环游世界好不好?”
“......”大孙子真是孝顺极了,沈何严肃的面容略微松动,他知晓沈透这些年的经历后,真是痛心疾首,对着沈透狠不下心来骂,此刻,对着与沈透血浓于水的宋航,更是不忍心把父子俩都赶出家门,只好愤怒化作一腔无奈,用空着的手拍拍宋航的后背,叹了一口长长的气,“孩子,你叫航航是不是?”
宋航点头。
沈透的孩子,竟已经长得那么大了,而自己现在才见到!沈何心中郁结,宋航,他亲的孙子,简直跟宋初衡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眼睛鼻子,没有一处不像,更甚者,沈透肚子里,还揣着一个更小的!
偏偏现在,沈透已经分化成Omega,与宋初衡情投意合,已经没有了嫌隙和芥蒂,他即便再不放心宋初衡这个人,那也得尊重沈透的意愿。沈透已经受过了那么多伤痛,再逼着他与宋初衡分开,甚至去打胎,指不定会伤心成疾,病痛缠身,又要噩梦重演。
这个宋初衡,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一个宋航还不够,竟然又让他的儿子怀了孕!真是造孽!
哼,以为摘除一次腺体,就能够抵消沈透的伤痛了吗?沈何还是隐隐不甘,利锐目光扫视客厅,忍着气问:“那混账呢?”
宋航瞧一眼沈何手里的拐杖,无辜地问:“爷爷,谁是混账?”
沈何用拐杖戳了戳地板,寒声说:“你的爸爸。”
“……”宋航为他爸感到后背一凉,“爸爸在院子里杀鸡。”
沈透:“?”
走到院子里一看,二婶在用大锅烧着热水,准备烫鸡毛,洗手池边,宋初衡果然正蹲在地上,左手捉住扑腾着的鸡翅膀和鸡脖子,用一把锋利的菜刀,神色一凛,刀光一闪,咔嚓一声,给母鸡放了血。
刹那间,鸡叫声凄惨无比,响彻云霄般惊动了鸡圈里的同族,然后一个垂死挣扎,苟延残喘,脆弱脖颈喷涌出四处飞溅的鸡血,将宋初衡保养多年才得以白皙的俊脸染得血红,缤纷极了。
即便这样,宋初衡也临危不振,按着母鸡的脖子凑到干净的碗边,接住了它缓缓流泻的,可以预防贫血,延缓衰老的一身鸡血,让它为人类做出了毕生最伟大的贡献。
“没想到宋先生还挺会下厨房的呀!”二婶在一旁看着,拍了下手掌,又掩嘴笑道,“上次郑先生来,怕鸡怕得不行,都被追到村口去了!”
沈何:“.....”
沈透:“......”
那鸡已经翻了白眼,被宋初衡收拾得妥帖极了,再活蹦乱跳不能,宋航跑到他爸面前,撑场道:“爸爸,你好厉害,下次可以教我吗。”
“嗯。”
宋初衡放下菜刀,站起身来,将母鸡放进热好水的大锅里。他抑制住快要发作的洁癖,理了理掌心和指缝中的几根鸡毛,将它们捻起来甩到地上。
抬眸,看到站在门口的沈透与沈何之后,冷峻剑眉微挑,他迈开长腿走几步到两人面前,与沈何对视两秒,冷不丁叫了沈何一声:“爸。”
声音沉着,带着尊敬。
“??”沈何猝不及防,眼角的鱼尾纹微抽,“你叫我什么?”
“爸,您是沈透的父亲,也就是我的父亲,我叫您一声,是合情合理的。”
宋初衡与宋业德不对付,沈透是知道的,此刻见他这样喊沈何,心里不由一动,或许,宋初衡曾经也期盼过能有一个人,能让他名正言顺的喊一声爸爸,但天意弄人,终究是没有机会。
然而沈何却冷哼道:“什么合情合理,我可没有同意你们在一起。”
宋初衡早知如此,眼里带着愧疚,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我没有父亲,也没这样喊过谁,您是第一个,从今以后,我也只认你做父亲了,我知道,当年我做了对不起沈透的事情,您心生芥蒂,厌恶我是应该的,我也清楚自己不是什么好人,我很自私,只想着自己,从没考虑过你们的感受,才一步步酿成无法挽回的事。现在细想起来那些事,我自己也心惊悔恨,如果这世上有后悔药,我肯定不会让沈透吃那么多苦,受那么多伤,但现在,这后悔药没有,我只能跟您道歉,爸,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千不该万不该作践沈透,又让他蒙受冤屈和痛苦。”
一番话说完,气氛徒然静默,宋初衡脸上雀斑似的鸡血,更突出了他的狼狈与悔过,宛如一只颓败的丧家之犬,他摇尾乞怜,只想求得原谅。
沈何面色肃然,盯着宋初衡,冷哼:“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是个混账东西,现在造孽造完了,一句对不起就想完事,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我这次来,就是想取得您的原谅,让您放心把沈透交给我,我知道道歉没用,您要是不解恨,”宋初衡薄唇微抿,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为了消除老丈人的怒意,只能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后退一步,倏然在沈何面前跪了下来,挺直腰杆,重重悔过道,“就打我一顿吧,我绝不还手。”
他这一跪,可把所有人都吓得不轻,只有沈何,冷笑一声,当真抡起手中手臂粗的拐杖,踩着一双假肢来到他身后,掂了掂棍子的重量,恨声道:“好啊,算你有骨气,你今天要是捱得过去这顿打,我就勉强让你入赘我们沈家,应了你这声爸。”
“爸!”沈透心头一跳,赶紧上前拉住沈何。爷爷奶奶,二叔二婶,还有宋航,也都上前阻止。这棍子打下去,可是会要人命的!
“老大!你这是干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非要打人?”
“爷爷,别打爸爸,要打连我一起打吧!”
“大哥!这可使不得!宋先生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家可担待不起!”
场面一时混乱,沈何还没发话,宋初衡就高声道:“好了,你们都别管,爸,你打吧,打死了算我的,只记得百年之后将我和沈透葬在一处就好,如果我真被打死了,那也说明我不够格跟沈透在一块。”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话,即使是顶级alpha,那也是血肉之躯,怎么可能说打就打,沈透真是受不了宋初衡这鬼脾气,扯住他的手臂想将他拉起来,低喝道:“起来,你别发疯,刚做完腺体手术,打坏了怎么办?”
宋初衡却不在意,铁了心要跪着,要挨打,眉宇间凛然着,唇边却露出笑来,如同生死诀别一般对沈透说:“透透,你离远点看着,也解解这些年对我的怨气,开心开心,要是你心疼我,就捂上眼睛别看,别吓到肚子里的孩子。”
真是的,求婚都答应了,二胎也揣在肚子里了,还谈什么陈年怨气!沈透险些被他气到,不知说什么好,只得皱眉骂他:“宋初衡,你是受虐狂?”
宋初衡将沈透的手拨开,直挺挺跪着,沉声说:“这是我应得的,我也愿意受着,不受这一顿我心里还不舒服,好了,你们都让开吧。”
沈何听了他这一通豪言壮语,就觉得他不仅有骨气,气性也不遑多让,当年的桀骜不驯,自大狂妄,真是一点没变,真是活该欠一顿教训。话不多说,横眉冷竖,沈何操着那根拐杖,凌风破空朝宋初衡背上招呼去,棍棍狠厉,毫不手软,足足打了十多仗,叫人看得触目惊心。
沈透肩膀一颤,仿佛那些棍棒打在自己身上一般,痛得心口发堵,越看越心惊,不由得出声道:“爸,你轻点!”
跟心疼似的,宋初衡听到沈透的声儿,就想笑,还没笑开,就马上挨了一棍子,疼得皱起眉头,忍不住躬了脊背,唉,能怎么办,疼也得忍着。
这架势,眉来眼去,你侬我侬的,沈何恨自己儿子不争气,一边挥打棍棒,恨不得替沈透这些年受的伤痛打回来,一边不怒自威,寒声道:“我今天就要打到他残废为止,你心疼他,谁来心疼你?”
宋航都吓傻了,没想到沈何真的打,还打得那么狠,他爸脸色都白了,咬牙硬是撑着不吭一声,打在父身痛在子心,宋航眼睛发红,扑上去抢过沈何手中的棍子,冲沈何大喊:“别打了!快停下!爸爸要死了!”
爷爷奶奶二叔二婶也上来拉扯住沈何:“够了够了,别打了别打了,再打真的要出事了!”
哪那么容易死,沈何胸膛起伏,被宋航抢夺手中的棍子后,又捡起扫把扇了宋初衡几下,在沈透皱眉过来抢扫把,说爸你冷静一点之后,才不再打了,算是放过了宋初衡。
沈何粗喘着气,他这十几棍,是替沈透讨个公道,也是一个警醒,倘若日后宋初衡敢对沈透不好,他就还拿这条棍子,把宋初衡打到屁滚尿流,哭爹喊娘,见到他就心里发怵,不敢再祸害他家宝贝儿子。
至此,宋初衡入赘成功,得了做沈家赘婿的资格。
伤势还是有些严重的,宋初衡被搀扶着进了沈透的房间里休息,掌厨大权重新交还到二婶手里,那只老母鸡,正好拔了毛,煲顿鸡汤,给他补补气血,增强体质。
空调开着,卧室里一片凉爽,宋初衡坐在床边,光着膀子,背上十几道粗粗的红痕,看着怪吓人的,沈透拿来毛巾,替宋初衡擦脸上的鸡血,面色微微不虞。
宋初衡知道他这是不开心呢,眉毛都皱了,于是说:“你爸可说了,我挨了打,就是你们家上门赘婿了,你以后就是有老公的人了,怎么苦着个脸?”
这嘴一天到晚就没个正形,沈透瞪了他一眼:“我是看你被打得太惨,心疼你。”
“哟,”宋初衡抬手抓住他的手腕,笑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看来真是心疼得不行,都敢放嘴上说了,这话我爱听,再多说几次?”
“你闭嘴吧,一天到晚身上不是这里伤就是那里伤,能不能让人省点心。”沈透拧眉擦干净他脸上凝结的血,拿起棉签和药酒,戳了戳他的肩膀,命令道,“趴床上,要上药了。”
宋初衡听话地趴到床上去,整个人长条得很,占了三分之二的位置,沈透的床对他来说有些小了,但却有一股淡淡的馨香,他安逸地趴在枕头上,明目张胆地闻了闻,然后说:“透透,给我点信息素闻闻。”
沈透释放了点信息素,问他:“腺体疼吗?”
Omega的信息素如同一剂良药,从鼻尖进入四肢百骸,宋初衡感觉了一会儿,发现这顿打没波及到他的腺体,沈何只尽往他背上招呼,没打到他的肩膀。但也足够呛了,险些把他的脊梁骨给打断,又是钝痛又是火辣辣,跟被车轮胎碾过一样,爷爷给摸了摸骨,发现没断,就找来药酒交给了沈透。
“不疼,好着呢,”宋初衡下巴抵在交叠的小臂上,说,“透透,挨了这顿打,我感觉心里特别踏实。”
“......”被打还这么开心。
沈透垂下眼眸,用棉签轻轻涂抹他肌肉扎实的后背,那发淤的红痕交错,叫人看得于心不忍:“有什么好踏实的,你总是喜欢冲动,刚才我都跟爸爸说了,要他别为难你,他也答应我,只要你别说话气他,他说不定就睁只眼闭只眼饶了你了,谁知道你突然喊他打你一顿,他下不来面子,心里又有气,不打你才是奇怪事。”
药酒刺激着伤口,宋初衡疼得嘶了一声,问:“你怎么说服咱爸的?这么容易就同意我们在一块了。”
沈透没声了,手里动作不停,仔细上药。
宋初衡回头看沈透,黑眸闪过流光:“怎么,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好事?”
“没有。”沈透一板一眼说。
“什么没有,”宋初衡不信,撑起一只手臂,盯着沈透说,“宝贝,你不会跟咱爸说,我喜欢宋初衡,我爱宋初衡,我此生就要和宋初衡在一起,永远都不会和他分开,你不同意也得同意了吧?那我可不答应,你都还没跟我表过白。”
不要脸皮,油腔滑调,看来还是被打得不够厉害,沈透说:“话从我嘴里说出来,轮得到你同不同意?”
“透透,你真这样说的?”宋初衡眼睛黑亮,“那你再朝我说一遍,我想听。”
“你幻想得很美,我可没有说什么表白的话。”
宋初衡无奈地笑:“那你给我讲讲,为什么我去捉个鸡,杀个鸡的功夫,咱爸忽然就同意了。”
“因为我不像你,一上来就下跪,就说气人的话,我跟他好好说话,他听进去了,事情不就解决了吗?用得着闹得鸡飞狗跳的?现在倒好,负荆请罪主动挨打,天底下没你这样自大又傻瓜的人。”
“......嗯,老婆我错了,没想到咱爸挺善解人意。”
“……宋初衡,你这个人,即使跟人道歉,心也是高的,气也是傲的,那模样,谁看了都不想原谅你,以后你收敛一点,别在爸爸面前口出狂言,说什么死了葬在一块的话,我听了都想打你。”
“好,我知道了。”宋初衡立即反思,过了一会儿,又低沉道,“其实我是真心的,以后我俩注定要葬在一块,生同穴死同寝,多浪漫,你说是不是?”
“宋初衡,扣你一分。”
“多浪漫……嘶——好好好,我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