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沼泽地里的女巫 ...
-
阴暗潮湿的沼泽或许不适合造房居住，但对于一位远离人世的女巫来说，如此偏僻寂静的场所，简直不要太合适。
简将背包丢到绿藻遍布的渡船上，她晃晃颈，揉揉腰，握住船桨踏入渡船。
渡船左右摇摆，带动湖面共舞，绿藻顺着波纹上下起伏，它们顺着浮波飘扬着，恰如空中舞蹈的柳叶群。
池内或鳞光闪闪，或绿意盎然，染上绿色的浮木迟钝地朝渡船飘来，简屏住呼吸，调整船桨更改渡船的前进方向。
汗滴混着凝结的水汽从她强装的臂膀滑落，简知道，眼前的迷雾是朋友为自己开启的大门。
“下午好，博昂思，”简波动水面告知自己的方位，“希望薇薇安有喂饱你。”
是的，那只鳄鱼名叫博昂思，薇薇安的宠物。
简从没搞懂过自己的朋友，无论是朋友决定成为女巫，还是说她要住在沼泽地，远离人群，顺带饲养一只鳄鱼……这些自己从来没有搞懂过。
湿润的陆地割裂迷雾的张狂，陆地越发显眼，直到这周围再无迷雾造次。
简从船后拿出麻绳，怕朋友使坏，又用力缠了几圈。
“嗯，现在可以了。”她拽了一把麻绳，心满意足地套在栈桥上。
这下就不担心渡船会自己飘走了，不过这是？
她俯下身，船身上的绿藻痕迹引过她的注意。
“奇怪？”她用手比对着，今日的水线要比平时的高些。
自己的体重没有变化，难不成是购置的食品有区别？
简抬起背包掂量着，心中估摸着背包的重量。
“帮她买了些香料，重些也应该吧，还是说那家伙又用了什么把戏？”
茅草石屋内，衣着紫袍的薇薇安静候好友的到来，她趴在窗前身下的扫把忽上忽下。
眼见好友抱着背包靠近，她一声口哨飞回座椅，拿起一本书随意翻看起。
“薇薇安，我来啦。”简拉动门铃。
木制小锤敲响野牛头骨，自头骨内安家的小鼠骂骂咧咧撤离，它跑到薇薇安手边吱吱狂叫，时不时起身摆弄双手，势要讨一个说法。
“聒噪。”薇薇安把书压在小鼠身上，反手操控扫帚开门。
小鼠从中间的缝隙钻出，甩甩尾巴转身离去。
“咳咳，薇薇安，你又在做什么东西呀，怎么屋里这么呛？”
简把背包平稳放好，转身就要开窗透气。
“你这……”她收回将要开窗的手，除了嫌弃，简实在不知怎样描绘自己的情绪。
窗前是密密麻麻的昆虫标本，它们有些制作完备，像是柯莱沙漠蝎，两只蝎钳闪着锋利的微光，尾部的毒针下压着，狩猎的模样栩栩如生，可更多的却是昆虫的残肢碎片，它们被绳线吊起，挂在窗前像是在防御什么。
“怎么样，我厉害吧？收集这些可花了我好大功夫呢，”薇薇安戴上兜帽神神秘秘道，“怎么样身陷迷茫的冒险家，我需要的香料，你带来了吗？”
“就在包里，”简抱起背包，“你是不是又动什么手段了？我这包沉得很。”
薇薇安摘下兜帽，她耸耸肩郑重声明道：“简小姐，我保证，您的背包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可没有签订过相应的契约。”
这次，薇薇安没有等来好友的嘲讽，她见打开背包的简一脸不可思议，如此生动灵活的表情，很难在好友脸上出现。
薇薇安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她探过身靠近，定要瞧瞧包里的是什么。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她坐上扫帚在屋里盘旋飞行，小小的茅草石屋，顿时被她爽朗的笑声填满。
“哈哈哈，我说简，你是去采购了，还是去收废品了，怎么搞了一些瓶瓶罐罐回来？你这东西带去隔壁的卡卡维斯王国或许有用，那里的人最爱造东西了，这些我可用不上，也吃不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简掏出空空如也的罐头再次看向薇薇安，“你确定，这不是你搞的鬼？”
怀疑不可能凭空出现，这怀疑，薇薇安认下了，谁让自己最爱捉弄好友了呢？
“这还真不是我，我不拿食物开玩笑。”
“你胡说，光是空罐子，我的背包会这么重？和背一块大石头一样！”
“你先别动，我看看。”
薇薇安双手频频下按，警告好友放下背包。
见对方严肃起，简暂时停止怀疑，她轻手轻脚地放下背包，退到好友身后静等结果。
薇薇安从腰部的口袋中捧出一把玄色晶尘，她以背包为圆点逆时针行走，手中的晶尘同步下落，圈画出圆形。
“蜡烛。”薇薇安说着，扫帚在她的指挥下寻来白烛，有序排列在四角。
“请您见证阿比盖尔前辈，燃。”
壁炉火焰轻颤爆裂，蹦出的四颗火星，排列有序地选择蜡烛，在它们选择的蜡烛上延续新的生命。
“薇薇安，发生了什么？”简有些紧张，她本想同光烬之主祷告，但看了眼朋友又把这个念头暗藏于心。
“没什么，普通的禁锢法阵罢了，你的背包我也觉得奇怪，我怕有人跟踪你，借刀杀人，我还没活够，我可不想死。”
包中的雅格达抱紧发颤地尾巴，她仔细听着人类的描述，什么刀杀，什么死的。
自己还不想死，自己还没有活够，自己还没有找到及孤山，见到自己的龙族同类。
可现在的自己又没有任何办法，喝下那杯苦涩的小瓶药水后，自己就昏睡过去了，醒来后还不能动了……
难不成自己进了勇者的巢穴？就要被那些人类勇士斩杀了吗？
想到这，雅格达说了声“不”。
“嗯？薇薇安，你有说什么吗？”
“啊？我，我没有啊。”
雅格达的爪子急速盖住嘴巴，她既觉得新奇又觉得可怕，自己是龙，怎么会说人类话了呢？
移动的爪子扰动空罐咚咚作响，没了龙爪束缚的尾巴随心所欲起，它在包内绕起风波，演奏出空罐空杯的交响乐。
“坏了坏了，你包里绝对是有什么不好的东西，”薇薇安护着简后撤，她指挥着扫帚道，“但无论是什么，都给我显形呀！”
扫柄勾住书包背带，它忙忙活活想办法把沉重的书包吊起，紧接着，它向上用力抛去，趁着背包下落的机会反方向勾住，空罐瞬间散落一地，它们蹦跳滚动，无论怎样活泼，都没有一个想要逃离晶尘圈。
雅格达的尾巴担好肉垫责任，它率先落地接下雅格达。
“龙？！简，你在哪买的龙宝宝啊？它可要比你的食物值钱多了！”薇薇安兴奋地鼓掌，目光紧盯逃窜的小龙。
雅格达爬起身，她无力关注抽动的尾巴，朝着人类的反方向逃去。
“嗷呜……”没跑几步又被看不见的阻力拦截。
“龙？这就是他们在集市上追捕的生物？我一直以为我们这里没什么魔法生物，哪来的龙？”
简从腰包内掏出本笔，她蹲下身，在自己的冒险册中临摹下龙的样子。
当然，如果这只小龙能安静下来就更好了。
“魔法世界的通道又不在我们国度，那是百纳瑞王国的事情，不过你说得对，我们这里怎么会有龙这么珍贵的生物呢？”
薇薇安的扫帚取过晶尘包，它飞至捕梦网旁，为捕梦网旁的麻绳洒落粉尘。
不到一分钟，麻绳便有了动作，它蛇一般盘旋前进，在扫帚的配合下成功圈住小龙的腿部。
扫帚抬高飞起，雅格达倒吊升空。
完蛋了，这次真的完蛋了。
雅格达的尾巴一抽一抽的，毫无停止的意思。
“你要留着这条小龙，”简压低声音问道，“你就不怕城堡内那个老家伙找你麻烦？”
薇薇安毫不在意地讲道：“切，那个老领主，我早把他得罪了，也不差这一件事。”
“拜托了，你们不要吃我，我是不健康的龙，吃了你们也活不长的……”情急之下，雅格达尝试为自己发声。
她记着人类好像会双手聚拢，向什么“蜘蛛”祷告。
实在是走投无路了，雅格达模仿着人类的样子，两只爪子聚拢在一起，乞求道：“拜托不要吃我，求求你们了。”
第二句，简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她的印象中，像龙、狮鹫、水妖这种魔法生物，它们并没有演化出自己的语言，难以与人类沟通，不像精灵、狼人那种智慧生物。
难不成百科有错？其实龙也是可以讲话的？
“喂，薇薇安，你是女巫你来回答，龙究竟能不能讲话？”简收好速写本起身，她暂时放弃记录面前的小龙。
最起码不能是倒吊的样子。
“龙肯定不能讲话呀，除非……”
扫帚提她送来背包，薇薇安搜查着背包，终于发现其中的原有。
“简，你的包坏了，外兜漏洞了，我送的药水，怕是被这条馋嘴龙误食了。”
“还真是，”简接过背包查看，“不对，你不是说那个药水是用来疗伤的吗？怎么它用了就能说话了？”
“这我也不太清楚，”薇薇安挠挠头，又令麻绳撤回，“小龙，我问你，你们龙族不是在魔法森林的及孤山生活吗？你怎么会来这？”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沼泽地里的女巫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