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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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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文忠正在和他从前几个同学叙旧,被妻子一个电话搅得鸡犬不宁,好不容易赶回来,看着妻子满脸的不高兴,叹口气:“就算是儿子骗了你,他也是怕你失望,也是为了你让你这趟来得开心点,你的话说得也太绝了!”
“我就是觉得吴哲他女朋友,好像根本不是很在乎他一样,女人有自己的事业是好事,但是也得有时有晌啊,你看我也是当兵的,不是一样的早早结婚生孩子,就连研究生都是吴哲上了幼儿园才考的,我什么时候为了自己的事儿不要这个家过?”蒋悦梅一口气说了很多。
吴文忠连忙倒水给她:“他们年轻人的事,你管得也太多了点吧,咱俩都是当老师的,比不了他们那些部队!”
“当初知道吴哲去了特种部队,我尽管心里多少不愿意,嘴上一个字儿也没说过,咱们家儿子很优秀,从小就智商那么高,又懂事,从来就没让我操过心,怎么这越大越操心呢?他考军校,保送研究生,我还以为他就能在研究所里好好待着,结果,他跑到陆战去,等我觉得陆战也不错的时候,他又到这儿来。你说,我们是不是太不了解这个儿子了?”
吴文忠拍拍妻子的肩膀:“悦梅啊,其实你没发现,咱们儿子的很多做派,跟你是一模一样,也就是那个好脾气像我,其他的,爱冒险,对什么都是抱着怀疑精神,那认定了就死扛到底的性子,还有,跟你一样的话唠!”
蒋悦梅翻开手机屏幕上儿子的照片,那是她的骄傲,她最好的学生,从来都是最优秀的,从来不会让她失望。
“当妈的对儿子都会有一种不舍的感情,毕竟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又教他养他这么多年,他突然告诉你,他要跟别的女人过一辈子,这个女人比你漂亮,比你年轻,换成任何一个人心里都不会好受的,但是你要知道啊,悦梅,儿子已经三十岁了,不是从前那个缠着你要讲故事的孩子了,我能说的都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
蒋悦梅望着丈夫的脸,是的,他们都已经不再年轻了,人生的旅途已经走过了一半,而吴哲还年轻,他的身边应该有一个人陪着他,一直走下去。
吴哲歪在车里,没精打采的看着车窗外的人来人往。
江觉非开了车门自己上来,递给吴哲一袋子吃的。
“锄头,现在怎么办啊,你不会真的打算去昆明把严晴找回来吧?”江觉非往嘴里塞着面包。
吴哲撕着包装纸:“我妈那个人说一不二的,我要是真的忤逆她的意思,她就真敢来个棒打鸳鸯!”
江觉非挠着自己的脑袋:“对不起啊,没帮上你的忙,还连累你被你妈骂!”
“算了,不关你的事,是我当初太草率了,没问清楚严晴到底有没有时间,现在就希望我爸能好好劝劝我妈,稍微宽限两天,反正他们放一个星期的假,估计到时候严晴也该回来了!”
“其实你妈妈应该很欣慰了,要是遇上我这样的,先斩后奏,还不知道得气成什么样呢,其实,吴哲你有没有想过,你妈并不是因为你骗她这件事生气,而是因为严晴没出现这件事而生气!”
“这有什么区别吗?”吴哲有些纳闷。
江觉非说:“当然有啊,你骗她是你的错,严晴没来就是严晴的错了啊,这区别大了!”
“说到底都是我的错,跟严晴有什么关系?”
“我觉得,你妈妈可能是想用这种方法试试严晴对你的感情到底有多深,毕竟你们认识的时间这么短,你妈妈怀疑也是应该的。你不是跟我说过吗,你那个无所不在的怀疑精神就是完全遗传自你妈妈,再说了女人多疑是很正常的现象嘛,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找一个方法让你妈妈亲眼看到严晴对你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你以为这拍狗血电视剧呢,动不动就来个生离死别……”吴哲说到这里,发现自己有说错话的嫌疑,停顿了一下。
“合着我的人生在你眼里就是一狗血电视剧!”江觉非郁闷:“我差点连命都没了,你这个没人性的家伙……”
吴哲突然表情变得严肃,做手势让江觉非安静。
江觉非顺着吴哲的视线看过去,前面不远处的商城门口,一辆面包车停了下来,车上的人先是伸出头来看了看周围,现在正是中午休息的时间,街上的人不多。
然后,从车上下来六个年轻的男人,江觉非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事情不好,和吴哲对视一下,吴哲掏出手机马上报警,两个人默契的下车,跑向那家商城,一楼照例都是首饰珠宝,都是抢劫犯们最喜欢光顾的地方。
吴哲和江觉非刚走进商城,环视四周,那几个人就已经是一副标准恐怖分子的打扮,冲天开了一枪:“全都不许动,靠墙深蹲!”
四个绑匪拿着锤子砸了柜台,拼命的往袋子里装金银珠宝,两个劫匪负责拿着枪警戒,大家都蹲在墙角,很多人吓得瑟瑟发抖。
江觉非偷偷的问吴哲:“怎么办?”
“拖延时间,等警察来!”
“我要是有枪就好了!”两个人的低语引起了劫匪的注意。
“聊得很起劲啊,两位!”一个蒙面的劫匪用枪指着江觉非和吴哲。
吴哲无奈的耸耸肩,和江觉非两个人站了起来,却完全没有畏惧之色。
江觉非说:“你抢你的东西,我们聊我们的天,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好吧?”
“你这个女人还真是牙尖嘴利的,把你身上的东西都掏出来,要是让老子知道你是警察,老子就一枪毙了你!”
江觉非翻着白眼,掏着自己兜里的东西:“你看见了,手机,零钱,钥匙,没别的了!”吴哲松口气,还好江觉非把军官证放在包里扔车上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来逛珠宝竟然就带这么点钱?”
“谁告诉你我要买首饰了,我一个穷学生,我去地下一层的超市不行啊,你管得真多……”
话还没说完,那个劫匪不耐烦了,扬起手就要打在江觉非脸上,江觉非抬胳膊架住他的手。
劫匪骂道:“还TM挺厉害,我看你能挺到什么时候!”上手又是一巴掌,江觉非被他打得嘴角都是血。
江觉非迎上他的眼睛,两个人正在怒视对方。吴哲扯了江觉非的衣服一下,门外渐渐传来了警笛的声音。
领头的劫匪也听到了警笛的声音,举起枪,对着那几个营业员:“你们谁报的警?”
一个胆大些的女生说:“没有,我们连警铃都关了!”
江觉非忽然被那个劫匪拽住了右手,两个劫匪盯着江觉非手臂上的伤:“这俩人肯定是警察,刚才还看见他们两个说话,就是他们报的警!”
吴哲说:“你们肯定出不去了,警察早就把这里团团围住了,还是趁早投降吧!”
果然,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警察的喊声。
“再多嘴我崩了你!”
“大哥,干脆就拿他们两个当人质!”
他们竟然还有手铐,在拷吴哲的时候,吴哲挣扎了一下,被几个劫匪打了几拳,江觉非要上去,同样的挨了几下。
吴哲在心里骂道:大爷的,等出去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吴哲和江觉非被当作人质,押在劫匪的手里,吴哲看了一眼江觉非,江觉非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摇了摇头。
这不是他们老A在执行任务,那些警察虽然也是训练有素,但和他们毕竟不默契,就算是他能撂倒一个劫匪,他们也不一定就能在恰好的时机开枪,而且,江觉非对他们的枪法也不敢肯定。
两个人就只能被他们挟持着,一步一步的走向他们开来的面包,先头四个绑匪一一上了车。
吴哲在押他的劫匪要上车的时候,迅速的用手铐别住他的手,枪掉了下来,吴哲一脚把枪踢走,用自己的头狠狠的撞在他的头上,劫匪向后倒去,吴哲顺势倒在地上。
江觉非那边在他行动的时候,也几乎是同步行动起来,右膝直接顶在劫匪的要害,同时右肘一下就击在劫匪的太阳穴,劫匪的子弹胡乱打了出去,江觉非本能的卧倒。
警察们开枪了,劫匪都中了枪,有死有伤,几个警察过来照看江觉非和吴哲。
在警察确认了劫匪已经完全失去战斗力以后,刚要把他们带走,吴哲喊着:“等会,兄弟,能不能帮我们搜搜这手铐的钥匙,这样可不好看啊!”
江觉非回头看时,吴哲半边脸几乎都被血染红了,连忙跑过去:“你没事吧,伤哪了?”
“那小子头还挺硬!”吴哲摸摸自己发髻线附近的伤口。
警察局的人知道了吴哲和江觉非的身份,把他们送到了医院,江觉非看着医生给吴哲包扎着头,纱布缠得一圈又一圈,医生还在说:“得住院观察一天,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吴哲嘴里说:“没事,这伤都常事儿了,就是普通外伤!”
“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
江觉非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吴哲,你就住院,这机会太好了!”
吴哲看着江觉非那副奸计得逞的笑脸,无奈的说:“你不会是想……”“说出来就没意思了,你手机拿来,你妈妈的手机号,嘿嘿嘿……”
“严晴不一定会回来的!”
“真是的,我就说你昏迷不醒,搞不好会成植物人,我没咒你啊,特殊时期,就得用特殊的办法!”
严晴接到江觉非的电话,连东西都没收拾,直接上了最近的一班火车,第二天上午的七点到了医院,江觉非偷偷把严晴带进去的。
严晴看着江觉非欲哭无泪的样子,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江觉非说:“医生说,吴哲是头部受到重创,暂时昏迷,最好是他最亲近的人多说说一起经历的事情,或许还有希望……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先出去。”
严晴看了一眼在床上安静得躺着的吴哲,紧咬着下唇:“谢谢你!”
江觉非走的时候,故意把门虚掩着。早在严晴说她到了医院的时候,江觉非就打电话给吴哲的父母,说他受伤了,估计时间也差不多了。
果然,严晴坐在那里才五分钟,蒋悦梅和吴文忠就来了,刚要进去,江觉非却摇摇头:“伯父伯母,严晴在里面,赶夜车回来的,您就让她跟吴哲先单独待会吧!”
蒋悦梅从门缝里看着严晴在哭,断断续续的声音:“对不起,吴哲,我一直以为我们的时间还很长,我们能做的事情很多,我一直忙着自己的工作,一次一次的让你失望,我真是该死……”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再走了,就算你醒不过来,我也会照顾你一辈子,我还得照顾你的父母,替你尽孝道,照顾你的妻妾们,给它们浇水,施肥。可是我怎么能取代你的位置呢?你要好好的,快点醒过来,我一定会天天陪着你,等你转业了,跟着你,到哪都好。我们还得结婚,像你说的,生个像我一样的漂亮女儿,你就可以一手拉一个美女,出去炫耀,到时候,你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尽管知道这只是一场骗局,江觉非还是忍不住掉下眼泪,当初她受伤的时候,身边的人也一定是比严晴更加难过,原来,有个爱自己的人,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
江觉非看着蒋悦梅,她眼里也是泪水,想了想,说:“伯母,您就原谅严晴吧,您也看见了,也听见了,吴哲说的每一句话,严晴都是记在心里的,如果不是深爱的人,不会这样的!”
蒋悦梅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这孩子真是的,我又没真的怪她,要是吴哲醒了,看见她哭成这样,还不得跟我急!”
严晴握着吴哲的手:“其实不就是一个医生吗,我在哪都能当医生,反正都这样了,我这就回去打退伍报告,我管他批不批,等我回来……”
吴哲却拉住了她的手,严晴惊叫着:“吴哲,你醒了?”
蒋悦梅推开门,严晴看着门口三个人,还是蒋悦梅先打破了沉默:“我是吴哲的妈妈,这是他的父亲。”
吴哲坐起来,动动自己的脖子:“这么长时间不能动弹,快赶上潜伏了!”
严晴似乎明白了什么:“你没事?”
江觉非说:“他就是昨天头上有点外伤,医生说留院观察一晚上就没事了,伯父伯母,严晴,他真的不是故意骗你们的,这都是我出的主意,要骂就骂我吧!”
蒋悦梅说:“你就是为了让我听到严晴刚才的那一番话是不是?”
吴哲笑嘻嘻的看着严晴和蒋悦梅:“我一个中校,为了哄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女人装昏迷,我心跳都一百八了,我太不容易了我!”
“我看你就一二百五!”蒋悦梅气得要拿枕头去砸吴哲。
严晴也是哭笑不得:“就这一回,在想听都没了!”
吴哲一手拉住蒋悦梅,一手拉住严晴:“爸,妈,正式向你们介绍,这位是我未婚妻,严晴。严晴,这位是我妈妈,这位是我爸爸,他们过来就是想来看看你,结果你有事去了昆明,我没法只好用这个方法叫你回来!”
严晴低头鞠躬:“伯父伯母,你们好,没能迎接你们是我的不对,我在这给你们赔礼了!”
蒋悦梅说:“不怪你,都是他不好,走,我们找地方聊,不理他!”说着,竟然把严晴拉走了。
吴哲一个人站在那里叫了半天,两个女人根本就不理他,吴文忠说:“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江觉非打电话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你真出事了呢!”
“老爸,我都跟你们认错了,怎么样,这儿媳妇漂亮吧?”
“臭小子,算你运气好!“
江觉非说:“等医生上班了班,给你检查完就可以出院了,我也算功德圆满了,趁放假回家一趟!”
“你不会也打算来个真情告白吧?”
“我要回去好好问问他,到底有没有把我说过的话记清楚!”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