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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02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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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还在继续播放，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一切似乎都恢复了正常。李耀没有再要求吃的东西都备两份，开始正常饮食。
“这一段是你从你表姐家宴会后来后，与你那位表哥联系最频繁的时候。你父母觉得你也需要朋友，所以即使你那位表哥有些一言难尽，他们也没有阻止你们来往。后面的事情没有视频了，但我已经掌握了全部的信息，就由我口述给你听吧。”
随着洛晚的话音落下，视频下的进度条也走到了尽头。李耀盯着已经停止播放的视频好一阵，才抬头看向洛晚的方向。他眼中布满血丝，一副承受巨大打击身心煎熬的状态。
“其实你父母一直不想通过这种方式让你的异常暴露在人前。这我们也可以理解，孩子虽说看起来孤僻了点，不过看起来只是不太合群，但学习方面没得说，成绩也很争气，这至少证明孩子智力不止没问题，还挺聪明的。”
“坏就坏在你那位表哥那里，带着你去些不合适的地方，不知怎么再次触发了你的病症，你再次变得孤僻怪异，甚至比以前更甚，你已经无法与同学相处。你表哥怕你父母责难，帮你在外面租了房子，从那以后你就消失在学校老师和同学的眼前，再没在他们面前出现过。”
“不可能，你在胡编乱造，事情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李耀暴躁了。洛晚的话完全就是虚假的，他的记忆不会骗他，和殷蕙在一起的记忆是完整的、连贯的。
李耀求救般地寻找殷蕙的身影，随即露出了释然的表情，她还在。
洛晚没有给李耀过多的思考时间，而是马上道。“你真的一点都不信我说的话吗？问问你的内心，你的记忆里是不是有不合逻辑的地方，或者说不能自圆其说的地方。”
“没有，我不信你说的任何一个字，都是假的。她是特殊的，不过是只有我能看到罢了。人对于自我认知外的东西都是持拒绝的态度，你们只是看不到罢了，凭什么否定。凭什么，你凭什么要这么做！”李耀的情绪变得极其激动，眼神一会落在殷蕙所在的位置，一会凶恶地看向洛晚的方向。
“你不过是一直沉浸在自我封闭世界里罢了。刚才的视频，还有你对外的其他行为，都指向一件你早已心知肚明的事。而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面对它，战胜它。想想看你还有爱你的父母在等着你呢。”
洛晚不断给李耀洗脑，让他加深自我错误认知的认同，在他每次举例反驳的时候，都用更有力、更符合逻辑的证据、推理，击败他。
此刻的李耀早已不复先前的淡定从容，洛晚的声音环绕在他的四周，让他的脑子里仿佛有锯子在割裂一般。他痛苦的咆哮着，击打头部，妄想以此来减轻大脑深处传出来的疼痛。
他已无法再思考，因剧烈疼痛而抱着头蹲跪在地上，泪水不断从眼眶涌出，洛晚的话仿佛尖利的箭矢一般像一根根利箭扎入他的大脑，掀起记忆的旋涡。
不！李耀抗拒那些记忆的涌入，他挣扎着抬起头，看向原本应是殷蕙所在的位置。
没有，没有人。血红凸起的眼球艰难地扫过整间房，这里除了他和洛晚，再没有第三个人。
“殷蕙，你在哪里？”分明是声嘶力竭绝望的呼唤，李耀却没能发出完整的声音。
泪水模糊了视线，李耀的头抵住了冰冷的底板。随着洛晚那如同魔咒的声音，她所说的那些场景开始一一浮现在他的脑中。拨开层层面纱，他看到的真实与她说的分毫不差。
原来从始至终都没有那个人，都是他臆想出来的。从他小时候被绑架，关在那个幽暗的房间起，他创造出了一个不存在的人。
在剧痛与窒息的双重压迫下，李耀彻底失去了意识。不过这对他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暂时不用为颠覆的世界而痛苦了。
*
从进入这间房间起，殷蕙便觉得浑身不自在，她很不喜欢这里，但现在李耀的父母和洛晚都在，她不能让他看起来太过奇怪。
随后李耀的父母离开房间，只留下她们三人，强烈的危机感迫使她拉着他一同离去。
从沙发边走到门口，每一步她的心脏都像在敲鼓一般，整个房间仿佛处在特殊的空间内，她和李耀离开的动作被无限放慢，但终于他们还是来到的门边。只要将门打开，他们就能逃离这个让她极度不安心的地方。
然而洛晚的话引起了李耀的注意，他没有继续使力将门打开，反而是跟着她来到了电脑桌前。
殷蕙试图阻止，可从李耀的手从门把手松开的那一刻，他仿佛听不到她的声音一般，执意地向前走，走向那个让她恐惧的地方。
这份恐惧来的莫名其妙，殷蕙不懂为何她极度排斥与恐慌李耀走到那里，但她心底有股强烈的感觉，若是他听了洛晚的话跟着她看了那些她所谓的证据，他们之间就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可惜李耀不顾她的恳求与阻止，还是跟着洛晚再次向内走去。来到电脑前，当洛晚打开视频开始播放时，一道白光在她的脑中闪过，她想起了那句对她来说非常重要的话。
在离开那座白房子的时候，有道声音曾对她说过一句模糊的话，她一直想不起来，却在这一瞬间全部清晰了。
“找到李耀，改变他被绑架的命运。在此之前让他相信你的存在，否则你将彻底失去重生的机会。”
这一刻殷蕙全部明白了，她并不是这个空间的人，那晚救人的被车撞后她已经死了，或者濒临死亡，有个神秘的力量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条件是改变李耀，也就是当时她救的那个人的命运。
原来从最开始他们就相遇了，难怪这九年来她呆在他的身边，从未焦虑的寻找过什么。因为在潜意识深处，早已有了答案。
现在这一切马上就要被洛晚破坏了，无论她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存在，洛晚都在试图让李耀相信“殷蕙”这个人是不存在在这个世间的。实则她确实是存在的，而她的存在不仅不会对李耀造成任何伤害，反而是救他和自救的最后保障。
殷蕙的目光再次恢复清明，她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李耀身上。只要他能坚信她是存在的，那么她便不会消失，他们两的结局就都能改写。
然而自从李耀看到视频的那刻起，殷蕙对于外界便再没有任何影响力了。她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着，无论是声音还是动作都被定格在了那一瞬间。无论她内心多么焦急，多么希望李耀能够听到她的话，多么希望能上前阻止他继续观看，都已经再也无法做到了。她只能这么呆滞地看着眼前的李耀，如同等待着最后审判的嫌疑人。
眼睁睁看着李耀的挣扎与打击，她于心不忍，多么想要上前拥抱他，保护他。
在李耀奔溃俯倒在地的时候，殷蕙感觉心脏骤然收紧，一股由灵魂深处发出的哀嚎在她全身蔓延。就在她痛到极致时，身体却陡然一轻。
视线向下，殷蕙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她要消失了。
为什么李耀不能相信她，相信他自己呢？一滴泪自殷蕙的右眼留下，滴落在地板。
*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将我支走，独自看诊李耀，让他完全奔溃，你怎么还是这么激进。洛晚，你如果一直这么对待病人，早晚会出事的。李家给我打电话，他们的儿子还住在病房内没有苏醒，你要怎么处理，怎么给李家夫妻交代？”龚先生推开洛晚办公室的门，面带怒气地冲了进来。
“舅舅，你回来啦。先喝杯茶消消气，我也没怎么着那个李耀啊，还不都是为了治疗嘛。虽然手法或许有点刺激，但效果一直证明都不错，你就不用担心了。”洛晚的心情完全不被龚先生影响，笑着为他准备了一杯他最爱的浓香型铁观音。
对于洛晚不在意的态度，龚先生既生气又无奈。落晚是他姐姐的孩子，也算是看着她长大，自己没有结婚更没有孩子，是完全将她当继承人培养的。
洛晚在心理学方面也颇有天赋，当年她毕业在外实习几年后来到他的工作室，很快就成了主力之一。只是她年轻，手法不免激进，而从之前的案子中她所采用的方法表现出来的状态都是有效的，让她更加不知收敛。
龚先生一直不认同洛晚治疗病人的手法，觉得她剑走偏锋，容易遭到反噬，可惜她对此完全不予理会依旧我行我素。如今好了，李耀的精神几近被她摧毁，若是他不能恢复过来，李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你......唉，李耀的案子我接手，你不用再跟了。”知道洛晚不会听他的，龚先生只得先想办法把李耀抢救回来。
“舅舅你......”洛晚闲适的面容此刻才有所转变。
“就这么定了。”龚先生不想再和洛晚掰扯，说完便离开了办公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