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仙女眼瞎总是有理由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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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虹这句“你们阐教都喜欢”可着实是有些玩味了。
她先前就已经听说过杨戬在华山用劈山斧弑师的事，此时再说出这句话来就有些戳人心窝子了。她在说出口时就觉得这话应该是不当说的。这已经带上了太多的迁怒意味。
杨戬身边戴斗笠的少年眼眸一暗，冷声说，“我们跟金霞洞，跟阐教没有任何关系。”
倒是杨戬，没有对这句话做出太多的反应，眼眸下垂，也没有如还是少年的沉香一样解释或反驳，有一种对此习以为常的静，眼中流转着谁也看不懂的叹息。
这种态度反而让岁虹那迁怒的情绪渐渐淡了下来。
“如果岁虹姑娘五日之内弄得到洞华山仙草，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连同混元气的一百贯一起给你。”杨戬说，“如果不方便，那也依旧是五日后，只要一个地址也可以。”
“杨戬并不清楚姑娘和阐教有什么过节，不过我现在已经是阐教叛徒，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师叔师伯前来捉拿，我尽早结束交易离开，姑娘也不用在这碰到阐教的人。”
这话说得……就太过贴心了点。
岁虹收回目光，“最好是这样。”
她转身走到货架旁，从一个箱子里拿出一个洁白细腻的鹤嘴瓷瓶，鹤嘴瓷瓶上有水墨山水的图样，但是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水墨山水图样时不时还会跑动换个位置，她看了几眼那个瓶子后点了点头，开口问：
“洞华山仙草是吧？对什么时辰采摘有要求吗？卯时还是亥时的？要什么季节的？长了几百年的？”
杨戬的目光有些茫然起来，低头小声问沉香，“沉香，大夫有说要什么条件的洞华山仙草吗？”
沉香想了想，肯定地摇头，“没说。”
“噢，那就随意吧。”
“那到时候我给你们拿寅时一刻的，这个时候的寒气最重。”岁虹唰唰唰在纸上记下［寅时一刻，洞华山仙草，杨戬，二百贯加一百贯］这么几个字，跟他们说了价格。
不过在岁虹走开去拿鹤嘴瓷瓶后，原本躲在她身后的月老也就这么暴露了出来，映入杨戬眼里的时候月老蹲着背对着他们，衣服下摆挂着几根标志性的红线。
“这不是——月老吗？”杨戬凭着那几根红线认出了见过几次的月老，他上去拍了拍人，“怎么蹲在这里？”
月老肩膀一僵，慢慢转过头，露出一个哭似的笑容，“二、二郎真君……”
“我也没有这么吓人吧？”杨戬无奈，“听老高说你已经没在天庭了，应该不会跟天庭说我在哪里吧。”
“不会不会！我早就不是月老了，天庭的事跟我都没关系！”月老，不，前月老柴道煌连忙说。
“那就多谢了。”杨戬笑着表示。
而柴道煌呢，听到这声谢，神态却越发心虚起来，避过杨戬的注视，“那……那我就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杨戬让开唯一的过道让柴道煌过去。
柴道煌像是后面有什么在追着一样快步走过，但是在经过沉香的时候却脚步略微一顿，没忍住看了他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沉香察觉到了异样。
为什么这个人看他的时候眼神里会有些愧疚和歉意？他只在和舅舅相认时在舅舅脸上见过这些情绪，除此之外，从没有人对他愧疚过。
可这个被称作月老的人，他连见都没有见过，怎么会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他？
——月老，是掌管姻缘的神。
沉香想到这里时心里一跳，行动已经快了想法一步，抽出腰间弯刀往后一跃，堵住柴道煌离开的路，“站住！”
“沉香？”杨戬回头。
沉香抿了抿嘴唇，目光锋锐，衬得鼻梁上的疤痕凶狠野性，“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你做过什么？”
岁虹听到声音看过去，就看到了这对峙的画面。
当然，也看到了柴道煌脸上愈发浓重的心虚之色。
这是什么情况？
打起来的话她这房子里的东西肯定会有损毁，要打让他们出去打。
——这是她脑海里最先掠过的两个念头。
不过随即，岁虹就想到了刚刚在杨戬和沉香进来时柴道煌想躲起来的举动，确实，就连不怎么会看别人脸色的她都能看出来的心虚，不会被人注意到就怪了。
不过能让月老觉得心虚的事，大概也就那么几种。
杨戬应该是也想到了，表情变了变。
屋中一时间气氛凝滞，出奇安静，又一触即发。
“一对母女，两个神女，一个爱上凡人可以说是正常的事，两个都爱上凡人就有点奇怪了吧？”岁虹随口打破这片诡异的沉默。
几乎是同时，杨戬对柴道煌开口问，“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被说破之后柴道煌深吸一口气，又有点卸下重担一样的如释重负，“对不住了，二郎真君，还有这位沉香小郎君。”
“十三年前，是你师傅玉鼎真人和玉帝命我把杨婵的红线与一名叫做刘彦昌的凡人牵到一起，我也是没办法才不得不听从命令，也是因为那次强行更改神仙的姻缘，我才会法力尽失离开天庭。”柴道煌苦笑道，“也算是报应吧。”
“所以我母亲她……”沉香睁大眼睛，“其实不是真的爱我爹，而是因为你改了红线？”
因为玉鼎真人和玉皇大帝的算计。
才与凡人结合，生下了他。
……那他呢？
母亲对他的爱，难道也是因为这些吗？
那他这一生，不就从头到尾都是个笑话了吗……
“是，是因为我改了红线，本来杨婵是没有正缘的。”柴道煌说。
杨戬还想问问他母亲瑶姬是否也被改过红线，但他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沉香情绪的不对，顾不上再问什么，走上前把手放在沉香的肩膀上，安抚地拍了拍，“沉香，你母亲在你出生前就与你父亲分开了，你出生后也是独自带着你。”
“舅舅……”沉香无措地仰头向杨戬寻求肯定，肯定母亲对他的爱。
“她爱你也不是因为什么对你父亲的爱，只是因为你是她的孩子，哪怕没有你父亲。”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仙女眼瞎总是有理由的吧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