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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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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彦和黎月低语几个字后，转身离开现场。
印象中，赵屿泽的过敏急促而短暂，从起反应到恢复正常，差不多三十分钟的时间，如果错过了这三十分钟，就无从确认。
苏君辞不敢耽搁，给珊姐撂下一句“我去下卫生间”后，就速速跟上李墨彦的步伐。
宴会厅有专门的卫生间，从侧门出去，穿过一条走廊，再右转就是，但李墨彦却没有去那里，他径直出了宴会厅的正门，朝外面走去。
跟到门口时，苏君辞脚下一顿，怕有记者在外面。
双开的木质大门庄严厚重，两边各站一名侍者，手势询问她是否出去。
苏君辞纠结了两秒，最终点头。
大门被打开，外面站着两名高大的安保人员，看到她出来后，两人严阵以待，站得笔直。
苏君辞环顾外场，偌大的区域已经没有来时的嘈杂，签到处空空荡荡，原本用来维持秩序的警戒线也已经拆除，几支笔颓然地散落在地上。或许是为了防止外人靠近，还有两名保安徘徊在通向电梯的位置。
看样子目前这层的状况是只出不进。
悬着的心暂时放下。
苏君辞拎起裙摆两侧，试图让自己走得更快，但终究穿着高跟鞋，行动不太方便。李墨彦腿长速度快，她踏上走廊没几步就把人跟丢了。
走廊上除了她别无他人，顶灯散发出暖黄色的光，空旷的走廊仿佛被笼罩在一片朦胧中，苏君辞站在岔路口，一时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时间重重敲打在耳边，提醒她一分一秒的流逝。
短暂的迷失后，苏君辞干脆脱掉高跟鞋，加快速度跑了起来，在跑错两处拐角后，她终于看到了李墨彦。
男人行色匆匆，似乎有意避开其他人的注意，拐弯走进一间贵宾休息室。
苏君辞靠近休息室，贴门听到里面急促的水流声。
记忆中少年清亮的嗓音萦绕在耳边，他说：“没关系，用凉水冲一冲很快就退下去了。”
苏君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使狂跳的心脏稍稍平复一些，随后轻轻推开休息室的门。
水流声渐大，从休息室右侧传来。
苏君辞循着声音看过去，李墨彦的背影落入眼帘。
此时，他脱掉了西装外套，上身的白色衬衫扎进黑色西裤中，显得一双腿修长。腰半弯着，注意力都集中在用凉水冲洗的手臂上，没觉察到她的出现。
镇定几秒，苏君辞将高跟鞋重新穿好，一步步往里走。
休息室的地毯松软厚实，踩在上面没有一丁点声响，但走近后，触到洗漱台区域的大理石地面，高跟鞋发出“哒哒”声，李墨彦这才猛然觉察到。
他警惕地抬眸，看到镜子中的女孩后，神色微怔，眼神中似有询问。
苏君辞从容微笑道：“我找洗漱的地方，可以用下吗？”
酒会规模不小，这一整层的休息室、化妆室、会议室都被用来给嘉宾休整，不可避免会出现迷路的人。李墨彦没有起疑，但似乎不想和她有过多的交涉，瞥她一眼，关掉水龙头，放下半挽起的袖子，想走。
苏君辞不露声色地挡在他前面。
李墨彦：“？”
苏君辞佯装惊讶：“呀你过敏了？”
李墨彦微微颔首以示回应。
“还挺明显的。”苏君辞指指他手臂的位置。
李墨彦瞟她一眼，神色中透着不耐：“有事？”
苏君辞：“赵屿泽，你打算装到什么时候？”
李墨彦眼神一怔，定定地望向她。
女孩不再是之前的云淡风轻，眼中布了一层水气，态度格外认真，不像是在找事。
李墨彦随即收起冷漠，郑重道：“苏小姐，你认错人了。”说罢，拎起沙发背上的外套，从她旁边掠过。
“你不是对橙子过敏吗？”
李墨彦停住脚步，墨色的眸子里看不出什么情绪，却能明显感觉到寒意：“那杯酒，你动了手脚？”
苏君辞：“对，我给里面掺了橙汁。”
“为什么？”李墨彦面露愠色，一步步逼近她。
“为什么？赵屿泽，你就这么讨厌我？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好聚好散说清楚不行吗？”苏君辞贴在洗漱台左侧的墙壁上，眼底的水气更重了.
李墨彦居高临下的审视她，重重的压迫感让她快喘不过气来。
即使一句话没说，她已经败下阵来，眼神中闪过希冀：“你就是赵屿泽，对不对？”
李墨彦不屑：“不认识。”
苏君辞：“你们长得一模一样，他也对柑橘类的水果过敏。”
李墨彦大概听明白了，退后一步，边穿西装边问：“所以呢？”
苏君辞：“……”
说不上来，但身体的每一个感官都告诉她，他就是赵屿泽！
两人僵持之际，休息室的门被推开，黎月走了进来。
苏君辞条件发射般挺直脊背，将声音也稍稍提高，坚定道：“所以，我肯定没认错人，你就是为以前认识的赵屿泽。”
说着她打开手机相册，是一张赵屿泽的彩色素描。
画中，少年穿蓝白校服，笑得阳光灿烂。
黎月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率先接过手机看了看，画中的少年确实和李墨彦极为相像，但毕竟不是真实的照片，非要探究起来，也不能作为所谓的“证据”。
而且，她一时间很难把眼前冷冰冰的李墨彦和画中的阳光少年联系起来。
“还有别的照片吗？”黎月问。
苏君辞沉默了。
赵屿泽一直很排斥拍照，根本没留下什么影像。即使她偷偷拍到的几张，也在他消失后莫名其妙不见了，就连这张素描，都是她根据自己记忆中的样子画下来的。
“君辞，可能你真的认错人了。”
说话间，黎月从手包中拿出手机，不知给谁发了条信息，继续道，“记忆是会骗人的。”
苏君辞失笑：“对橙汁过敏，这个我不会记错，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黎月没有反驳她，朝门口看了一眼，正巧敲门声传来。
黎月：“进来。”
一名侍者走了进来，餐盘中放着一杯橙汁。
黎月接过橙汁，把杯子递到她面前：“闻闻。”
苏君辞不明所以，但还是闻了闻，橙子的清冽钻进鼻孔：“橙汁”。
黎月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
苏君辞一头雾水，询问似地看向李墨彦，对方则悠悠然地半倚沙发背，像是等着什么发生。偌大的休息室，三个人片刻的安静，令苏君辞有些懵。
在卫生间附近喝橙汁。
就，很离谱。
但很快苏君辞明白了黎月这么做的原由。
约莫半分钟的时间，黎月胳膊上开始冒出红点，紧接着脖子上、腿上，全都冒了出来，她的症状看起来轻许多，但肉眼可见是过敏的现象。
苏君辞呆住：“你也过敏？”
黎月对过敏没有太大的反应，点头：“我觉得你应该是认错人了？这个世界上有许多对橘柑过敏的人。”
苏君辞抬眼看向李墨彦，莫名的疲惫感拖得她无法聚焦，但她不解：他就是赵屿泽啊，不管是不是巧合。她怎么可能认错他呢？
苏君辞强忍哭意，挤出一抹悲凉的笑，声音近乎呢喃道：“我不会认错。”
话音刚落，她转身往前跨了一步，猛得抢过黎月手中的杯子，重重地朝着旁边的墙面砸去。
黎月猝不及防，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条件反射后仰。而李墨彦在第一时间奔过来，将黎月挡在了他伸手。
苏君辞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他以为我要伤害黎月？！
那个曾经把我捧在手心里的人，现在把别人护在身后。
心痛到快要无法呼吸，但绝对不能半途而废，她给自己默默打气，心一横，咬牙攥紧了残留的玻璃碎片。
下瞬，温热的液体顺着掌心流下。
痛得要死。
“不好意思，我本来想再确认下是不是橙汁的。”
话是对黎月说的，但苏君辞却冲李墨彦抬起了受伤的手，“没控制好力度，把自己都搞伤了。”
鲜红的血液已经布满掌心，苏君辞明目张胆地把它怼在李墨彦面前。
因为她记得：赵屿泽晕血。
“啊君辞，你受伤了。”黎月紧张，立刻拿出手机拨了出去，“带医药箱过来。”
苏君辞却不为所动，她必须认真观察李墨彦的表情。
此时的李墨彦俨然对她没了丝毫善意，冷言旁观般望着她的伤口，没有丝毫反应。
不可能。
苏君辞手扶墙壁，力气仿佛被一点一点的抽走：“你，你不晕血？”
李墨彦意识到她这么做的目的，眉峰微挑眼睛里布满戾气，推开那只带血的手，唇齿间挤出冷冰冰的一句：“有病就去治。”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