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3、第七十三章 ...
-
很快，门外传来敲门声。
苏君辞闭着眼睛不想理会，手机一遍又一遍地响着，她直接关了机。
“君辞——”李墨彦的声音响起，“我想见你。”
有些话总得当面说清楚，即使是分手。
苏君辞强撑着不适，走到玄关打开房门，李墨彦正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他怀里抱着一捧红色的玫瑰，花瓣上还残存着水滴，看得出是刚买不久。
“早上好。”
李墨彦脸上浮起笑意，将手中的花送到苏君辞面前，正常得像刚刚的分手信息不存在。
“不用了。”苏君辞神情恹恹，低眸避开他的眼神，胡乱把花束推了回去，冷漠道，“我要说的已经在信息里说了。”
“你手怎么这么烫？”李墨彦对她的话置若罔闻，手背贴到她额头上，脸色骤变，说着拽起她的手腕，“你发烧了，我们去医院。”
“别碰我！”苏君辞狠狠甩下他的手，花束啪掉到地上，“我发不发烧关你什么事？你听不懂话吗？我说我们分手！”
“为什么？”
李墨彦终于正视这个话题，弯腰捡起花束，放到玄关的储物柜上，背对着苏君辞，沉声道，“总得有个理由。”
苏君辞抬眸看着他的背，想起他和黎月进出酒店的样子，想起自己这段时间胡思乱想他在忙什么，而他却一丁点都不说。她缓了缓，把快要流出的眼泪努力憋了回去，凉凉地说：“我不喜欢你了，不想再看到你。”
“你说什么？”李墨彦转过身，眼神里布满戾气。
苏君辞仰起头，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毫无退缩地重复了一遍：“我不喜欢你了，你走吧。”语毕别开视线，平静地转过身想往客厅走。然而，只走出半步，忽地被一股力道拽住，李墨彦紧紧攥住她的手腕，唇齿间挤出四个字：“我不同意。”
发烧的缘故，苏君辞整个人晕晕的，像踩在棉花上，也无法挣脱，就那样任凭他拉着自己，淡淡地笑了声：“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分个手而已，没必要闹得这么难看吧？”
“到底是为什么？你告诉我，我才知道怎么改。”李墨彦声音沙哑，语气里带着卑微。
说到最后近乎呢喃，苏君辞不敢回头，怕一看到他会心软，怕自己再次被蛊惑。手腕力道忽紧，李墨彦一把把她扯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她，像是要把他塞进自己的身体里，“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你和黎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为什么会，会常在一起？”苏君辞鼓足了勇气，艰难地问出问题，“能不能告诉我，你在忙什么？能不能让我对你的生活有参与感？”
李墨彦神情一滞，却没有回答。
苏君辞仰起头，眼神里黯淡无光，四目相对，她无力地叹气：“李墨彦，我累了。”
李墨彦久久地注视着她，久到仿佛时间凝固。
苏君辞看着他泛红的瞳眸，看出他的纠结，却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只见他嘴唇翕动，却没有给出她想要的答复。
李墨彦最终松开她，低低说了句：“对不起。”
苏君辞悲凉地轻哼了声，转身走回客厅，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她转头看过去，玄关已经没有李墨彦的身影，那束红玫瑰落寞地躺在墙角。
昏昏沉沉地走回卧室，找出温度计量体温，没等看到结果，头太晕沾着枕头就没了意识。半梦半醒间被敲门的声音惊醒，苏君辞眯着眼睛打开门，外面空无一人，门把手上挂着个白色的袋子，里面装着治感冒退烧消炎相关的药。
只有李墨彦知道她生病。
苏君辞重新打开门，拎着药袋子走出来，往电梯的方向看了看，没有看到人影。
这时，手机震了下，是网络买药平台的短信提醒。苏君辞懵懵的，切到平台页面，错愕地发现竟是自己下的单，但脑子里对此没有一丁点记忆。
吃过药后，人更困乏无力。
彻底好转时已是除夕，苏君辞随意找了家还营业的店铺点了份饺子。
吃着饺子看着电视，好歹有点过年的氛围。电视上是合家欢的内容，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包饺子吃年夜饭，手机上不时收到群发的各种拜年祝福短信。
一一回复大家，给团队的小伙伴每人发了转账红包，又在公司艺人部的群里给大家发了红包。看着统一回复的“谢谢老板”，她突然很想苏正联，她的爸爸，也许是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的亲人了。切到和苏正联的聊天界面，苏君辞编辑了一条拜年短信给他发过去，饺子吃完都没有等到回复。
接下来的三天和往年一样，她依旧是孤身一人，看电影、看剧本、健身、护肤、睡觉、吃饭……一个人也有在好好生活，要说唯一的不同，就是附近商场在顶楼燃放了一场盛大的烟火，她站在自家阳台能观看到全程。
*
星空年假只放到初三，初四正式开工，而苏君辞的生活实践也即将结束。
年前生病的缘故，没来得及收拾工位的东西，也没来得及和大家道别。初四这天她再次来到公司，像初来那天一样，她给每人送上小礼物，感谢大家这段时间的照顾。对于没来的同事，则将礼物放在他们的办公桌上，李墨彦便是其中之一。
“君辞，主编说他十五分钟后回来，让你等下他。”
苏君辞点头答应，坐在工位有一搭没一搭地刷着手机。
忽然，指尖顿住，首页几张图片吸引她的注意。
不久前为跟踪暗访那位叫房成阵的教授，她特意用小号“悄悄关注”了几个房成阵亲友和学生的社交账号。今日，其中一个账号发布了几张与房成阵打羽毛球的照片。本身发布的内容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房成阵不小心露出肩膀上的一处纹身，让苏君辞不由得惊愕。
快速切到手机相册，找到她保存已久的素描，来回切换对比着看，素描和房成阵的纹身是一模一样的花，花瓣层层覆盖，每片颜色不同，在阳光下形成一个个小彩虹。
苏君辞震惊得瞪大眼睛，心脏一瞬间也加快了跳动。
七岁经历的那场飞机事故中，她曾经在恍惚中看到自己和妈妈置身一片花海，而那花海中的花朵正是眼前两张图片中的样子——素描和房成阵的纹身。
她早年凭借记忆给花朵画了很多张素描，也试图去找过这种花，但显然这么诡异的花并不存在。她以为只是自己梦境中的胡思乱想，后来便作罢了，不曾想今天竟会在别的地方看到。
巧合也好，突兀也好，妈妈消失得太过离奇，她无论如何都得探个究竟。
匆匆和主编告别后，苏君辞驱车前往房成阵工作的学校。
这次没有记者的任务，只当是向房成阵请教问题聊聊天，苏君辞少了先前的压力。
停好车苏君辞看了眼时间，此时房成阵应该还在上最后一节课，她准备去教室外面等着。没料到还未走到教学楼，就看到房成阵开着车从旁边的马路经过。
“房老师——”
苏君辞下意识喊了一声，跑出几步想追上那辆蓝色的轿车，房成阵全然没看见，车辆往学校大门的方向开去。
苏君辞赶忙返回车内，在校园里车速不能太快，眼瞅着房成阵已经开出校门，苏君辞焦急万分。想到自己有记录房成阵家的地址，按照之前的规律，他这会儿应该会回家，那自己直接去他家楼下等着似乎也可以。
出了校门，苏君辞本想快一步去房成阵家，没想到房成阵那辆蓝色的小车并没有走远，她便和他保持一段距离默默地跟在后面。令苏君辞意外的是，房成阵竟没有走回家的路线。
“他不回家？”
苏君辞狐疑，也没有想太多，继续跟在后面，隔着不短的一段距离。但苏君辞越开越敏感起来，道路两排的高楼被甩在身后，上了高速后，房成阵正驶向郊区。
或许房成阵是有别的安排，苏君辞决定等下高速就不跟了。但真的快到高速出口时，苏君辞却犹豫了，或许是这段时间当记者养成的职业习惯，她猛然想到：房成阵会不会真的在制造假药？而此番他就是去制药窝点。
这个想法一经冒出，苏君辞不自觉地在手机上输入报警号码，就在即将要播出那一刻，她停住：“也许不是呢？没有证据，岂不是报假警。”
犹豫再三，苏君辞最终没有播出电话，也没有从高速出口开出去，而是选择继续跟在房成阵车后。她的想法是，如果房成阵不是从事非法勾当，就当虚惊一场，她也没什么损失；如果房成阵真的在干非法勾当，她远远确认，然后立刻离开报警。
蓝色轿车在一处小湖边停下，苏君辞环顾四周，沿湖立满高高的芦苇，枯黄的叶子随风摆动，看不见其他人影。只见房成阵从车里下来，沿着湖边往远处走去，身影慢慢被芦苇遮挡。
苏君辞从车上下来，往房成阵离开的方向看了看，没有再看到他的身影。
天色灰蒙蒙的，有下雪的迹象，微风拂过能听到芦苇叶发出的沙沙声，安全起见，苏君辞决定不跟了，等回去后可以找人一起再过来看看。
转身正想回车上，突然迎面冲上来一个凶神恶煞的光头男人，苏君辞惊恐地往后退，身后猛得撞到另一个人身上，还未来得及反应，一只满是纹身的手从背后伸过来捂在她嘴上。
手机掉落，脖子上的吊坠也从滑了下来。
苏君辞想要抓住，但伴随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她立刻失去了意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