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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欠了大大的人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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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留着居委会电话,路菲飞快拨出去:“李阿姨,我爸一人在家,电话不接一小时了,您去看看行吗?”来不及寒暄客套直截了当提请求。
“没问题,我马上去。”老爷子平时开朗爽快人缘不错,李阿姨尤其关注他。
20分钟后李阿姨电话回过来。
“路菲啊,门是敲不开的。”
“今早见过他吗?”
“这个时间不该出门啊,早晨公园遛弯儿固定10点出发,中午12点回来。没一天不按这个点的。”
“您有我家钥匙吗?”
“这我可没有。”
路菲知道自己过分了。老爸洁身自好怎么可能给李阿姨留钥匙。也是急糊涂了。
“能叫开锁公司吗?”
“我们不是直系亲属,不能随便开你家的门啊。开锁公司公安局备案的,胡乱开门是溜门撬锁。”
退休前在单位社群部工作的李阿姨,见识不一般,各种规章制度都了解,把路菲说晕了。
“怎么办?窗户能看吗?”
不行,说完她就后悔了。家家户户封阳台谁看得见谁呀?爬外墙比找开锁公司更不靠谱。
“单位领导有没有?”
“领导,有的,什么意思?”
“单位开个证明,或许可以开门,找开锁公司开门。要不赶紧试试……”
“谢谢李阿姨。”
匆匆挂断电话,路菲没其他招了,只能打给夏平。他就是她的单位领导,最有可能找到解决方案的人。
“平……”路菲一开口就带哭腔。本来还镇静,觉得老爸不接电话,各种可能性都有。经过前面一通折腾,现在脑子里全是不好的预感。
“出什么事了?”
“我爸,我爸一两个小时不接电话。所有办法都想过实在找不到别人。”
为了解释紧迫性和必要性,路菲把刚刚想到的所有可以联系的人员名单,迅速给夏平拉了个口头清单,表明他们不在现场的证据。
对方根本不问那么多,当即决定:“我过去看看!”
“还有两小时起飞来得及吗?”
“路况不好我坐地铁。”
“不如,找别人开个证明带去。”
“现在找不到这个人,等别人过来同样耽误,还不如我去一趟。顺利的话两个半小时赶回来差不多。”
夏平声音断断续续:“万一有什么事,交给别人,你也不放心。别管了……”明显行走中,听上去已经返程。
“听着,一直打电话。一直打,一直打,确认没事马上告诉我,我再掉头回来。”听筒里气喘吁吁。
路菲只能听着,说不出拒绝的理由。现在看来也只能如此。
电话始终接不通。
就算夏平到了家门口敲门,里面不给开也没办法呀。想到这里,她赶紧通过国内114,查询到离家最近的开锁公司,致电告知地址要求迅速赶往现场。
“等候开锁的人,有身份证或其他有效证件表明家属身份吗?”对方不紧不慢公事公办的口吻。
“有的。”路菲撒谎了。夏平没办法证明他是家属。但她同时相信,他有办法说服开锁公司配合行动。
焦急等待50分钟,终于等到夏平的电话。没等对方开口,路菲先问:“我爸怎么样了?”
夏平没回答她的问题,言简意赅说:“开锁公司跟你通话。”
“您怎么证明等待开锁的人是家属?”电话那头立刻换成了生冷的声音。
“没法证明!”路菲彻底恼了,这都什么时候了性命攸关的,还在掰扯有的没的。
“非常抱歉,我们没有办法开锁。出了问题负不了责任!”
“等一下!我们一个单位的,他是我领导可以出单位证明。”惹不起她认怂了。
“这种情况,您还是需要跟派出所打电话,报备身份证件查验无误才能开锁……”
没等对方说完,路菲啪地按断电话直接拨通小区隶属的派出所。说明事情原委,把开锁公司电话告诉他们。两边迅速协调解决问题。
几十条短信没回复对面杳无音讯。
再次接到夏平的电话,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听着路菲,你别着急,我们叫了120已经把你父亲送往医院。”
“出什么事了?我爸还好吗?”
“突发性脑溢血,生命体征基本稳定,我跟救护车一起去的医院。”
“航班呢?”
“机场同意改签。但是,明后两天航班紧张,确定出票大后天了。”
“怎么办?”
“时间来不及只能取消转去上海。”
“我爸怎么办?史密斯怎么办?”
路菲乱套了:“我马上回来!”
“先冷静别冲动,我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个事情。现在你父亲正在叶韵的医院,你知道她是心脑外科主任,全权托付给她了专业上尽可放心。”
“可是……身边一个亲人没有。”
“今明两天我亲自盯着。后面找另一个人接替我。纽约那边真的相当重要,你回来了恐怕也帮不上忙,关键时期不如先把手头事情做好。”
“现在哪有这心情!”
“如果信任我这边交给我办。你也要相信叶韵,她是非常负责任的医生。”
路菲和叶韵打过交道。虽然被冷嘲热讽了一顿,但是看得出来她是一个有专业态度的人。
“你跟公司怎么交待?”
“只能实话实说。”
“这样会不会让人误解?”
“还有别的办法吗?况且也不重要。”
“对不起,我还是想回来。”
“听着,小菲,你在那边一定把新店处理好,不然回来更没办法交代。我可以说为了下属安心工作,临时取消出差替你安顿后方。”
“换位置呢?你来纽约,我回北京。”
“你的事情我可以处理,我的事情你代替不了。”他的话没法反驳。
路菲知道,公司的盛情美意,基于她是有贡献的人,否则一切归于冷血。最后考评全靠业绩,只有拿出他们想要的结果才能平息所有的非议。
高兰很少主动给路菲打电话,特别她在美国这段时间,两个人失联了一样。这两天忽然又联系起来。
路菲正是最恍惚的时候,“什么?什么资料?再说一遍,抱歉没听清。”接电话完全不在状态。
“杜克大学入学资料。”
“怎么,你要走?哦不,你要来吗?”
“申请了工商管理和心理学硕士,深造两年还回来。”停了一下接着说,“这两天你找趟安德鲁吧。”
“不方便寄给你吗?”路菲依旧半混乱状态,脑子里装不进别人的事情。
“他有话跟你说去了就知道。”
什么鬼?到底谁是领导?有事主动找上门呗还要别人过去!碍于同学关系路菲没好拒绝。
安德鲁比她们小两岁,性格开朗的中国小伙儿,高中算起在美国八年了,现在俨然当地人的感觉。
路菲跟他约时间。安德鲁听着音乐随口问:“有早锻炼习惯吗?”
“可以练一下。”路菲回答他。然后就这样约好了,他们约在周六早上七点,安德鲁公司附近公路上晨跑。
路菲觉得很不好意思。她不愿意到外面呼吸并不新鲜的空气,也不愿意让陌生人看见自己流汗的样子。
但是没办法,对方要求这样见面,也不好太坚持了。那天,她早起了一个小时,做足准备工作才赴约,想要造成一定程度的疲态,让对方同情并放过自己,不要最后搞得太狼狈。
“跑过来的?”安德鲁全套装备严阵以待。
“怎么样?重视吧。”
“可以,待会儿一起早餐。”
说完,他们默默并肩,中间一句话不讲。大概三公里左右,路菲叉腰停下来说:“我不行了,歇会儿吧。”
街边刚好有一座咖啡馆。“进来吧,落落汗。”对方终于开恩。路菲心想再跑下去命都没了!
“高兰什么时候过来?”她渴极了拿咖啡当饮料。
“明年夏天,国内先考语言。”
“为什么是杜克,距离纽约很远的。”
“估计怕离我太近。”
“怎么?被旗袍美女迷晕了?”
“你看出来啦。”安德鲁憨笑。
路菲心说这还用看,回国内待上一段时间,保准不敢这么直白。之前有个海归同事跟她讲,回国之后每天都在主动以及被动变聪明。
“加油哦!”路菲缓过来一点。
“所以你得帮我,兰兰太高冷了!”
“怎么帮?”路菲越来越诧异,找人帮忙这么大口气!什么都按他的节奏走,隐约预感来者不善。
“咱们交换,你欠我一个人情。”
“怎么说?”
“史密斯想挖专职设计师,那个人就在我爸公司。”
“冒昧问一下,令尊做什么领域?”
“设计经纪公司专门培养设计师的,就是你们说的设计师孵化器。每次做活动外请设计师价格太高,史密斯想找固定的留为己用。他在我爸公司看上一个谈不拢,我可以试试。”
“我不懂哈,你帮史密斯的忙,我怎么欠你人情?”
“我帮史密斯,史密斯帮你。这样,你就欠我一个人情。”
“好吧,成交!”
搞定纽约新店的事情,绕了一大圈还是夏平在遥控。
“舅舅,干嘛利用廖叔叔?”
“不是我利用他,这是他自己提的。”
“他们认识吗?凭什么照顾她爸?”
“我认识他就够了。我们多年的交情,小孩子懂什么……”
“得了吧,有什么看不懂,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你就直接跟她说是你请安德鲁帮忙搞定史密斯不就好了?她怎么就不能提前回国了谁家还没个特殊情况?绕了一大圈把我也搭进去。”
“怎么,看上那小子了?”
“我是对您的做法看不下去了!”高兰是小舅带大的,他既是长辈也像朋友。
“兰兰,舅舅有自己的苦衷,很多事情不方便讲……乖乖去美国读书,公司这边辞掉吧,接下来有很大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