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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路总要生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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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圣节这天,高兰学校原本安排了活动。结果安德鲁不请自来,把她从集体聚会拽出来几小时。
这会儿高兰正在家里换衣服呢,黑纱蕾丝堆一床最后挑了旗袍款,照着镜子把头发盘起来。送走了安德鲁,还是想参加学校活动。大半年在美国吃的不对胃口,明显瘦了一圈,她感谢现在的身材,穿上衣服不显得过于性感。
安德鲁的条件无可挑剔,高兰跟他在一起压力山大。有一次,他开了一辆超跑炫富停在学校门口,手举一支玫瑰花,靠在车门外面好不招摇。搞得不少同学感慨到底是中国人有钱。这一点让高兰不舒服心理负担特别重。
大学毕业那年高兰父母车祸去世,当时的精神状态很差没法理智思考,肇事司机赔了100万她说要人不要钱,直升研究生也差点儿放弃了。小舅忍痛和她一起熬过来,这些钱先替她收着,直到毕业全部投入诊所。路菲跟她同学多年竟不知道这段身世,可见高兰自尊心多强。
出国后诊所继续营业,交由合伙人代为打理,原始股份押在里面,每个月都有固定收入,对付这里开销不成问题。眼下忽然冒出一个超级有钱的男朋友,素来自力更生的她很不自在。
安德鲁的父亲是一个精明的商人。听儿子频频提起高兰的名字,曾邀她到纽约家里吃过一次饭。席间笑眯眯地问她:“心理学国内外都很吃香,将来你是怎么打算的啊?”
高兰的规划是,学成回国继续经营诊所,于是照实说了。“回国好啊,凡事讲究对症下药,国人了解自己的性格根基,你会更有用武之地。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回去……”安德鲁兴高采烈帮腔。
安德鲁父亲听完颇为不悦。早年赤手空拳闯到美国打下这片江山不易,如今儿子为了个女孩子说回去就回去,这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表面上没反对两个人交往,脸上依旧笑盈盈地劝诫安德鲁:“你也老大不小了,尽早定下心来吧,不要没几个月换个女朋友太不成熟。”
高兰听了不可能不往心里去。无论将来哪种选择,没有必要把自己托付给一个心性不定的弟弟。
好不容易这段时间,安德鲁给路菲介绍了清闲又挣钱的业务,高兰因着感激偶尔答应邀约。结果这次跟同学约好了,他又冒出来打乱计划强人所难,见完了面高兰心里开始不爽。
试着衣服,她瞟了一眼来电,手机扔在床上打开免提,语气比之前明显平淡:“登机了?”
安德鲁不受影响,故作神秘地说:“兰宝,你不是说路菲问你有没有小舅照片吗?现在有机会了……”
“怎么说?”高兰注意力果然从衣服堆里拽出来。刚来美国头两个月路菲总是问她有没有夏平的照片,他们在一起两年从没想过分离是问题,别说合影了连一张单人照都没留下。
“小舅是不是有个合伙人?”
“是啊,什么意思?”
“那就对了!”隔着电话都能听见安德鲁打了个响指,得意地炫耀自己的战绩,“他来纽约参加互联网营销大会,回去准备跟他聊聊顺便要张照片……我刚知道消息,怕待会儿起飞了半天不能告诉你。怎么样开心不?”
“你在哪儿?”
“机场啊。”
“订两张机票,我跟你一起回去!”
“宝贝,没必要这么浪漫吧,你不用亲自送我回去……”安德鲁傻了。
“见面跟你解释……”没等对方说完她强行打断。刚挑出来的衣服全部丢进箱子里,卫生间敛些洗漱用品,胡乱封了一只旅行袋夺门而出。
打开房门路菲站在外面,手里拎着一袋糖纸包过的糯米枣。知道今晚高兰去参加学校的万圣节活动,为了穿上心仪的衣服不敢吃饭,待会儿派糖肯定也是为难。路菲琢磨给她备一袋零食,到时候塞到嘴里满口香没人知道吃的是什么。
看见路菲站门口,高兰愣了一下,不知道她听见了哪句,还是哪句都听见了。支吾半天想要解释什么,没等她开口,路菲笑着把糯米枣塞进包里,淡淡地说:“要出门啊……”
“哦,我跟安德鲁去趟纽约,刚刚临时决定的……自己在家一定小心,周一我就回来了……”
“没事的你去吧,秦丽丽马上到,周末让她留下来住你不用担心。”
像她说的,每周五晚上,秦丽丽都会过来吃一顿周末晚餐,顺便汇报南美市场开展情况。这周五赶上万圣节,外面鬼哭狼嚎的热闹,知道路菲哪也去不了,说好陪她在家过节。
史密斯效率无敌,替路菲找的合适人选不几日就安插进来了。“她叫秦丽丽,三年拿下巴西阿根廷百万订单。”听了他的介绍对方分外谦逊:“哪里啊,在茜姐手下干过熟悉一点流程罢了。”
来之前史密斯许诺她,升职还需一个关键砝码,就是帮路菲开拓正舟集团在南美的市场。跟这个比起来提成不算什么,小姑娘识大体,主动提出薪酬砍掉一半,迅速拉近和路菲的距离。
无缘无故加个人进来高兰不乐意。结果人家看出来了又乖巧说:“北卡我有个远房亲戚不用住这里,除了每周汇报工作都不会打扰你们的。”
她们俩也混过职场的,见这么懂事的女孩子难免心中生疑,可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秦丽丽见状孩子气说:“领导给我的机会必须像甜品一样接着……”弄得她们彻底无语了。
路菲语气听不出异样,高兰犹豫着点点头,冲下楼梯拉开大门,一边跑一边叫车。不知道安德鲁定了哪班飞机,反正越早越好。
赶到机场的时候还有一小时登机了。路上急的顾不上吃喝,这会儿顿时觉得饥肠辘辘。看了眼安德鲁,又看了眼机票,安心过了安检,坐在登机口附近,旁若无人地吃枣。小心脏激动的砰砰乱跳。
“兰宝,你今天太美了!身上好香啊!”安德鲁的嘴比蜜枣还甜,说着说着坐近了搂上来。刚刚她出门匆忙,身上试穿的蕾丝旗袍忘记换了。
高兰示意他坐好,正巧电话响起来,显示秦丽丽。当初留她号码纯粹万不得已,相处这么长时间从来没通过电话。高兰捏了颗枣塞进嘴里,右手打开翻盖接听,心想她不会有事不过来了吧?这姑娘看上去总是神神秘秘的。
结果刚一接通,立即被对面大惊小怪的呼喊吓懵了。“兰,你到哪了?赶快回来!路总要生啦……”
高兰顾不得许多,一面往回赶,一面遥控秦丽丽叫了一辆救护车,把腹痛难忍伴有出血的路菲送到最近医院,路上问清地址直接奔去汇合。
赶到时已经生了。据说情况紧急只能剖腹,孩子生下来立刻转至监护中心,观察一个月才能母女相见。
路菲术后虚弱始终处于昏迷,高兰紧张地在病房内外走进走出,一秒静不下来。直到医生忍无可忍把她轰出去,她脑仁儿还在嘣嘣的跳着疼,忘记问秦丽丽当时什么情况。
坐在医院走廊里,能想的都想了,不能想的也想了。预产期往回倒,此时差不多满7个月,老话说七活八不活,她觉得是命大的征兆。
早上六点钟,秦丽丽买来一大袋早餐给他们分。高兰见她小心翼翼的便轻描淡写问了昨晚的事。
“实在抱歉,我没照顾好路总。昨晚进屋没见路总,喊了几声没人答应,直接上楼去找,看见路总倒在地上,疼得说不出话来。预产期还差两个月呐,可把我吓坏了。不好意思哈,打扰你们的假期……”说完她瞄了安德鲁一眼。
“别这么说,昨天幸好有你,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丽丽你也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我们盯着。”
“也行,白天你盯,晚上我来。”
“不用了。你还有路总布置的任务别叫她醒了为这事烦心。我们两个人呐,我和安德鲁轮流换班就行……”
“大男人怎么方便?还是咱们两个倒着来吧,万一路总有什么事,我跟茜姐没法交代呀……”
正商量着,安德鲁走过来,打断了她们:“别争了这是私立医院,晚上六点以后拒绝探访,亲属不能留下来。我请了最贵的私护到时候都回去吧。”
路茜别墅到市区公立医院,开车至少两小时,昨晚那么紧急,就近只能送这家私立。价格更来不及考虑,一天的费用相当于国内顶级月子中心,要不是安德鲁全都得撂在这儿。
高兰还是不放心,求安德鲁想办法让她去监护中心看孩子。立刻遭到了拒绝:“不可能!我没这本事!”
“拍照呢?可不可以拍照?哪怕镜头里看一眼将来不至于抱错呀?”高兰眼巴巴地望着安德鲁。不管怎么说,这是求他了呀!高兰从不这样。
一股热血往上顶,他真的为此想办法去了,无奈确实没有办法。眼看高兰星辰坠落的眼神,安德鲁痛恨自己没有手眼通天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