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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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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皓月的学校是全封闭的,一个月只有两天休假,每到假期的时候,两个人依旧像往常一样黏在一起,打球,打游戏,看地皮。宁皓月最喜欢和徐峰去看地皮,每到这个时候,他总是黑着一张脸,说这不好,那也差,趾高气昂的喊徐峰走人。两个人配合默契,尽管不是每次都能拿到心仪的地皮,但对于徐峰来说,宁皓月开心更重要一些。徐峰的祖辈都是生意人,往上几代在交通并不发达的年代也曾将生意做到遥远的寒冷的异国、亦或是隔海相望的小岛列国。a大的新址在离市区30分钟的一个近郊,不远处是a市最大的公墓,四周住户很少,还有不少坟地,不过这边的地皮虽然便宜,但很零散,不少人都是买来做墓地的,前些年刚下了政策禁止土葬,附近还有一个几次被叫停又开放的焦炭场。种种原因,徐峰的收地计划异常顺利,甚至有人主动找上了门,这不过是一笔很小的投资,但对于徐峰来说却算事人生中的第一笔买卖。徐家长盛不衰好几代,骨子里想摆脱商人地位的心一直没变过,后代们皆是学有所成,但往往也不会有什么大作为,就是喜欢倒腾买卖。徐峰的父亲也是天生的生意人,徐峰从小见惯了财富和商场博弈带给父亲的喜悦,也很自然的喜欢这种生活方式。而宁皓月不同,尽管一起长大,但他们的家庭截然不同,书香门第和军人世家的结合,生出来的孩子被给予了厚望,宁皓月也有些特别,有时候话唠的把一家子的军官们烦的一窝蜂的乱窜,有时候看着苦情剧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不停咳嗽一个猛子撞在茶几上断了肋骨。
徐峰有些苦恼的看着宁皓月的喋喋不休,等到耳边的烦人的声音没了的时候,又忍不住扯出一个话题,让他继续说下去。电话筒那边的声音突然慢了下来,徐峰听到宁皓月说“徐峰,这周我有些事”尽管宁皓月看起来大大咧咧,但是多年的家庭教育也让他有一颗玲珑心,虽然觉得这样比较可耻,但是他还是将一句话说的不明不白,因为他知道徐峰不会追问他是什么事,知道徐峰明白如果他想说的话,他就会讲出来,而不是这样一句模凌两可的话。
躺在床上的宁皓月烙饼一样的翻了好几个面,对面的室友笑着调侃道“快睡吧兄弟,那可是沈清啊,精神好点才能一举拿下嘛”
听到这话,宁皓月心情才舒畅了些,沈清是一个月前在数学公共基础课程上遇到的,两人的名字在a军大早已人尽皆知,互相也知道对方的存在,虽然出名的方式不太相同。沈清在这狼多肉少的地方是神颜的存在,宁皓月则是因为偷藏卤肉在灯箱里,因为临时停电忘记关灯,第二天整个三层男寝宿舍都飘着一股卤肉味一举成名。
大概是没料到传说中的人长得太过名副其实,宁皓月没忍住多看了几眼。不知道徐峰女装的话能不能比过去,宁皓月脑子里一直想着沈清与徐公孰美?沈清的身姿非常挺拔,看得出来不是这几个月就能训练出的姿态,是长久以来的积淀。宁皓月几乎是瞬间就明白,大概也是和自己一样的家庭出身,还姓沈,尽管没见过这张脸,但是眉眼之间还是又些熟悉感,估计就是沈路那小子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不过,对于沈清主动打招呼这事宁皓月还是挺意外的,原来真的是沈路的旁系表妹,小时候还见过,聊来聊去,宁皓月还真生出些小心思,毕竟已经到年纪了嘛,宁皓月给自己找了个好理由,很快军大就看到两人同进同出的身影了。
对于这一切,远在几十公里外的徐峰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这一通电话后徐峰什么都明白了,宁皓月会有女朋友的事情他不是没有想过,只不过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徐峰的好运似乎到了头,第二天看中的地皮被另一个买家缠上了,卖家耳根子软,又有些小精明出了一趟茶馆回来,价格翻了一倍“小徐啊,这原本价格就是因为经你手的地皮多了,我才愿意卖的,可是家里实在着急用钱,另一个买家给的钱的确不是小数目,他们给的就是这个数,我这也是优先你选择的”这块地不大,但位置挺重要,原本是国家租用的盖着一个简易的公共厕所,为了完成上面的指标。正处于大道拐弯的路口。价格徐峰也可以接受,不过他没应下来,这卖家双手空空如也,穿着的旧西服上口袋熨贴平整,想来也是没有装东西的,前头报了一个价,上厕所回来就变了,徐峰笑着应了,看了眼手机借口接电话,出了包厢。
走廊上很冷清,徐峰走了几步,就听到一声巨大的巴掌声,这家店很老,但是包厢都是实墙,关住门还是很私密的,徐峰扫了几眼,果然走廊尽头处的包厢漏出一束阳光。里面传来一个有些粗旷的声音“沈路是什么人,这种事不过是他动动嘴皮子的事,价格都翻番了,这下能赚着什么钱”
徐峰了然,这应该就是劫胡自己的另一个买家了,不过徐峰还算厚道,并不打算听什么墙角,他是真要打个电话,他的钱现在都是些地皮,需要老徐支援一些,最好等会就带着卖家直接去签合同。
徐峰没想到自己厚道,其他人不一定厚道,他刚打完电话,就看到薛乐站在不远处,有些红肿的脸上挂着一个笑容,走近了徐峰。
薛乐的名字现在整个a大都如雷贯耳。不是因为他是暴发户,也不是因为他是以第一名的成绩入学的,而是他和沈路的关系。是众人皆知的秘密,小树林的那场香艳情景虽然没给徐峰留下什么印象,但显然其他同学并不如徐峰同学如此有定力,在第n次被第n个同学撞到两人亲热的行径的时候,薛乐似乎彻底放飞了自我,因为成绩和沈路的缘故,学校并没有干涉。没了顾虑的薛乐行事作风颇为嚣张,一改刚入学时温和的态度,言语十分刻薄。和薛乐曾今高中是一个班的同系有两个男生,入学不久就被记了大过,再后来就转了学,据说是高中时候孤立过薛乐。虽然不知道薛乐使了什么主意,让两个成绩还算优秀的男生主动犯了错误被记了过,转了学,但至少所有人都知道要想保全自己最好是离薛乐远一点。当然也并不是所有人都需要照顾沈路家的面子,a大家境比沈家好的大有人在,不过还是那句话,站的越高就要越规矩点。他们情愿把薛乐看成一个跳梁小丑也不愿意大发善心的当什么正义使者,于是,薛乐还真成了鬼见愁。沈路似乎对此并不在意,薛乐在他面前大多乖巧听话,除了在□□接触上不肯更近一步外,几乎对他百依百顺。
此刻,鬼见愁站在徐峰面前,殷红的嘴唇一张一合“你喜欢男生吧?”
薛乐比徐峰要低一个头,穿着白色的卫衣,下面是浅色的牛仔裤,大冷天还露着一劫白色的脚脖子。
徐峰将手机揣到兜里,并没有分给他过多的注意力,就要往饭店里走。
被人无视的薛乐气极了,近半年来在a大过的太过嚣张,甚至有些忘了不是所有人都会顾及自己身后的沈路。所以身后去拽徐峰衣服的瞬间被徐峰一脚踹倒在地的时候,震惊是大于疼痛的,饭店的后门几乎没有人出没,然而薛乐仍旧生气一股巨大的怨气,这一脚似乎把他踹回了原型,那个与贵族学校格格不入的被孤立的暴发户的儿子。他花了多大的代价才摆脱那个梦魇。
徐峰下意思的动作连他自己也有些意外,不过,这洁癖的毛病实在治不好,有时候宁皓月一双油手伸向自己的时候,他也会扼住对方的手腕。
他看向薛乐,发现坐在地上的人并没有起来的打算,薛乐抬起头的时候,徐峰终于响起舍友描述薛乐的那个词,恶毒。
漂亮的脸蛋此刻挂着令人生寒生恶的深情,阴毒的盯着徐峰“他叫什么来着?宁皓月是吧?沈路说”薛乐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徐峰半蹲下身子,薛乐看到徐峰眼睛里自己过分怨毒的脸,也看清了徐峰。徐峰的名字薛乐不仅一次的在论坛的各大榜单中看到,总是挂在最高的位置,刚入学的时候,几张高糊的图片都加精挂在最前排。甚至有一次和沈路在一次偶然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沈路还感慨过。此刻神仙雕刻的脸近在咫尺,薛乐突然记得帖子里描述徐峰的一句话,被他看着的时候,感觉羞愧万分.明明是和他一样是生意人的孩子,却有一双纯粹的眸子,举手抬足之间带着与身俱来的矜贵。仿佛一切都是尘埃,本应该是这样的感觉,而薛乐却生出巨大的愤怒,随后便被恐惧所代替。徐峰提起了薛乐的领口,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如果把他牵扯进来,你老子怎么从山沟里爬出来的,我就让他怎么爬回去”大概是之前薛乐下作的事情听的太多,关键时候,徐峰想起了宁皓月教他的那招,对待什么样的人就用什么招,矜持讲理是不管用的,他糙你要比他糙,他贱你要比他贱。徐峰将话说的足够难听,也还有事要做,并不想多浪费时间。
等到徐峰离开后,被扔在地上的薛乐将刚才被徐峰用力过度扯在一起的领口的抽绳拉开,大口喘着气。徐峰大概没有想到他原本只是想揪住薛乐的领子吓吓他,差点真把他嘞断气。他还以为薛乐变紫的脸是因为咬着嘴巴气的呢。思量了一下沈路和薛乐的关系,感觉还在可以处理的范围内,回了包间痛快的付了钱。
薛正峰又一次空手而归,气急了又想一巴掌拍过去的时候,被薛乐挡住了“父亲,等会还要见沈路,被他看出来可不太好。”虽然话是这样说的,可真见到沈路的时候,拉扯之间薛乐就把自己的白净的脖颈全部露在沈路面前,双手攀着沈路的脖子,还准备继续啃的时候,被沈路拦住了“怎么回事”沈路摸着已经泛青的勒痕。薛乐非常娇贵怕疼,沈路对薛乐上心,因此两人亲热的时候都不敢用力吮吸。此刻看到青紫的勒哼,平常温和英俊的五官严肃起来。
徐峰是个十分懂得预判的人,在老徐的教导下,做事严谨认真有远见。尽管他并没有针对薛乐的家庭真的对他带有什么偏见,但是按照对沈路仅有的一些接触还有沈家的情况并不真的认为沈路会因为薛乐的事情去找自己的父亲或者是自己,所以他先是没有防备的结结实实的挨了沈路一拳,此刻宿舍楼前人来人往,不远处的薛乐紧紧盯着徐峰的脸,寻找着慌乱,羞愤的神情,然而只看到徐峰站了起来,视线越过沈路看到了薛乐脖子上的一圈伤痕,似乎顿悟了。
两人身形差不多,沈路的作息更加规律,从初中开始就严格跟着部队大院卫兵的训练,看起来更加结实一些,徐峰跟着宁皓月也训练了不少,甚至格斗还非常拿得出手,不过在其他假装走路却一瞬不瞬盯着这边的人来说,看起来明显徐峰弱了一些,因为痛楚微皱眉头的脸似乎美的更有攻击力了,爱颜的疯狂眨眼存图,爱八卦的已经燃起熊熊烈火脑海里写出了三千字爱恨情仇。不过作为主人公之一的徐峰并没有还手的打算,就连诧异也是一闪而过,他站起身来,听到沈路的警告“这一拳是看在宁皓月的面子上”徐峰看着沈路揉着薛乐的脑袋,两人相携走远,这次是真的有些诧异了,记忆中的沈路是常听到的别人家的孩子,是圈子里这个年龄段的各种翘楚,接人待物,学识能力远超别人。
果然,接到了老徐的电话,徐峰躺在床上,室友们安慰了几句,却也不敢再说什么。寂静的夜里,绵长的呼吸声相机响起,徐峰的手机忽亮忽暗,一直不停歇,挨了一拳还丢了块地。徐峰将手机翻过,脑海里勾画着已经完成的收购,基本上已经把焦化厂包围了,这场收购,持续了三年之久,林碎打乱的相继收购,期间放了一波又一波的消息,好在没出什么事。有些可惜了路口那块地。徐峰努力的将钱塞满自己的脑袋,终于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