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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 6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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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哥这一辈表及堂兄弟姐妹还挺不少，主要是他妈妈来自四个孩子家庭，典型的小农经济出身。这一次办理婚礼的新娘是蛋哥小姨的大女儿，在距离南德著名的城市弗莱堡20多公里的Ballrechten-Dottingen的市政厅注册登记，庆祝和晚宴则是在另一处距离20多公里的酒庄。我看网上说酒庄所在的Staufen-Wettelbrunn是城市Staufen的一部分，但我看居民只有勉强700出头，那不就是一个典型的农村吗？而新婚夫妇的新居在另外一处叫Pffaenweiler的小城市，居民多达2000人。然后，我们入住在10多公里以外的另一个城市Baden-Kronzingen。光听这些名字理清他们他们的位置就让我头大，幸亏大家都不得不有一辆车出行，所以这些都不是问题。但如果没有私家车，一切都是泡影。
去程接外公弟妹H奶奶绕道100多公里，她住在莱茵河边的一个小城市O市。德国的城市在国内连一个稍微好一点的县都不如，以此类推。她早年丧夫，育有三个子女都颇有成就，全部上了大学并在学生期间交换到美国，均有父母的资助。所以年轻时候，H奶奶和老公租住别墅给孩子提供宽敞自由的空间，老了就自己买个小公寓差不多就行了。一路上，这个即将拿到助听器的奶奶，尽管顶着一只听力20%一只听力80%的耳朵努力想跟蛋哥聊天，但蛋哥超出平常不少的嗓门依然让我耳朵嗡嗡作响，而H奶奶好几次反问没听懂你啥意思？明显就是她听不到蛋哥的声音，我好痛苦，但H奶奶也很不容易，78岁的高龄了，总算即将到手价值8000欧的助听器。一路上，这个作为蛋哥宗教女引路人的H奶奶只要没睡着就会主动拉开话匣，非常健谈。于是，就听到她嘴里的儿女和孙子孙女乘风破浪披荆斩棘，个个都优秀且前途光明。但也有听到她提到老公事业不顺的阶段，一家五口人一周只有50欧的预算开支，非常不易。好歹过去的日子无论好坏，总算是熬过来了。大儿子现在O市的中学任校长，也是一口气生了三个孩子。二女儿是个工程师女强人，在北德K市的一家大公司事业有成爱情甜蜜，虽然工作压力大但时年56岁的她早已习惯，并和经常出差的老公约定将丁克进行到底。小儿子早年在慕尼黑如今在汉堡一家广告公司从业，老婆和孩子依然在O市生活，他经常往返两地，开车需要6小时，一个字绝。别问为啥这么多年依然两地分居，为啥不把孩子带到直辖市汉堡接触更广阔的天地，问就是不懂事。想想自己的大哥就在老家中学任校长，小孩的教育资源不分分钟就可以解决？不比在所谓一线城市里只能去普通学校，不知道师资力量底细好上太多？在老家，有大家和老母亲坐镇，媳妇一个人带娃遇到的问题，不分分钟有人搭把手？汉堡的生活成本是和收入成直线比例相伴的啊，更别说医疗、教育等其他不稳定因素，当然是把后方安排在出生地大营最为妥当啊。至于分居和开车单程6小时，至于长年工作在别处，那都是浮云。H奶奶越说越起劲，提到自己的大孙子现在我们所在的州府M市读历史教师专业，所有考试全部拿1，脸上都快挂不住那骄傲的神情。蛋哥连连称赞的同时，却不识趣的说：“成绩好固然是好，但仅仅在校基本课业好还是不够，要做到深耕专供以后就业才能随心所欲，所向披靡。”H奶奶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没听懂，又开始说自己三儿子的孩子特别喜欢自己做的蔬菜大餐，尽管没有肉，但依然可口美味。一问之下才知道三儿媳妇和孩子都是素食主义者，果然德国绿党和环保以及高觉悟人士，都是受过高等教育和有殷实家庭基础的人士为主啊。在德国素食的成本除了身体代谢、免疫和维系，更主要是花在吃上面的费用啊。倒不是德国的肉食就多便宜，近几年肉眼可见的超市物价上涨远超官方公布通胀率，而是德国的蔬菜别说严选了，就是普选也没啥可选啊。又不像在国内，除了无数的绿叶蔬菜，还有银杏、莲藕、豆腐等无数很多德国人别说吃，连见都没见过的食材，也不知道他们素食的尽头是不是很容易就到头了。
H奶奶又说二女儿工作压力不小，如今也逐渐放缓脚步，终于有时间把家里的卫浴重新捯饬，这一番折腾可以维持到生命尽头也不用大兴土木了。我记得她女婿早年经常往返于中德出差，甚至在机场免税店买了中国的水井坊带回O市给大家品评，是一个一眼看去就是标准精英但身材略为壮实的德国人。他还在我和蛋哥面前戏谑当时BYD的标志有盗版BMW之嫌，有谈及中国汽车等云云。如今，我想他大概在我面前不会再那么夸夸其谈，至少音量会低一些吧。毕竟德国制造业靠科技工业引导走向世界的神话在一波又一波的关厂、裁员和游行中，颇有些从工业4.0到0.4的神坛跌落。今天还看到可口可乐也要关闭在德国的五个工厂，所以未来德国以医疗、教育为首的第三产业才是找工作的核心位置。其余的传统汽车行业等领域，估计是要凉凉一个阶段了。我就此与蛋哥之前有过一番细谈，他说制造业萎靡是迟早的事情。德国制造资源几乎没有，人工成本也高（当然生活成本也不低，特别是不吃不喝不睡的固定支出），早前的制造业兴旺不过是吃了工业革命走在前面的时代红利而已。如今世界格局重新洗牌，国际贸易打破固有僵局，德国的核心竞争力只能是创新、管理和发展。我一听，这不就是得烧脑吗？如果脑子玩不过，压力扛不住的普通人就只能回到内需依靠的行业里，最多不过就是依靠中欧地理的物流，所以孩子要不卷，结局一眼看得见。所以，生活哪里都一样，它不容易才是真谛。再就是所谓的父母不帮子女，无非是父母没有那个能力，或者孩子多有偏爱，最后才是自私只想到自己。代际接力的道理，精英们玩得比谁都更明白。不过是一边私下操作，一边对外换个说法。就好像最近没了李蛋的脱口秀节目里，那个关于美黑和美白产品均出自一个幕后推手的段子。差异化高难度有天生我命的优势和宿命，但如何将其用到极致，既维护这样的特殊性，又能让普通化的人终其一生为其趋之若鹜，这就是行家的门道了。
因为绕道100多公里接H奶奶，我们的行程比原定要多近一个半小时。主要是O市在莱茵河边，离高速挺远，这又是为啥H奶奶的小儿子从汉堡回家要开6小时车的原因之一。其次，O市去机场也挺远，但出生与此，又喜欢莱茵河风景的H奶奶一家，对这些缺点都可以视而不见。终于在下午6点左右我们三人到达B市，蛋哥父母早前在意大利加达湖度假，就直接跨境到B市参加婚礼。比我们早到的还有同样来自蛋哥出生地M村的小舅的大女儿及其男友。这对长达15年的情侣，今年29岁，刚从奥地利阿尔卑斯山区的某个山顶酒吧短工结束回德，同样直接到B市参加表妹婚礼。这对情侣去年环球旅行大半年，去了亚洲、南美洲的很多国家，据蛋哥表妹透露，她最喜欢马来西亚。因为那里天气和环境好，饮食美味，价格低廉（对于他们拿欧元消费而言吧）。表妹的父母还为了女儿第一次离开欧洲去韩国与他们会合，体验丰富一言难尽。难怪他们去年圣诞对我的态度都有所改变，大约是他们亲身体会到亚欧的巨大差异，知道我在两者之间转换的不易。小情侣回德工作不到半年又双双辞掉不喜欢的工作，趁夏季旅游高峰期到奥地利阿尔卑斯地区打短工，很快又要飞去印尼度假两个月再回德。喔，你会问他们什么才决定成家置业和生娃，以及职业规划如何。对不起，这是人家的隐私，俺们无从窥探更不能随便打听。只是置业这个问题根本不是问题。因为蛋哥的外公外婆的老别墅直接办理过户给了这个表妹，所以不存在争家产的问题。为啥？很简单。虽然外公育有四个子女，但大女儿也就是蛋哥妈妈早就自己在村里修了大别墅，20岁和22岁就生下蛋哥兄弟两。如今，蛋哥和我在M市的小公寓里自得其乐，而蛋哥弟弟则和女友及两个女儿在距离M村20多公里的B村租住一栋月租只需要500欧的别墅，该别墅上下共计三层，且该村规模及配套都强于出生地的M村。蛋哥外公的二儿子也就是蛋哥大舅早年就离家到东德另一个大城市L市工作，并在那里成家立业，购买了城外一套别墅，和老婆两个儿子及丈母娘一起生活。所以大舅一家根本就享受不到外公及祖上的任何便利，当然，其实外公家虽不穷困，但也实在帮不上子女的什么忙。最多就是在蛋哥及其弟弟和另外三个住在村里的表兄弟姐妹放学很早，回家又没人的时候，帮着照看一下，或者煮点土豆香肠免得饿着孩子。可别小看这个便利，对于很多在德国全职双职工的中国父母而言，这简直是天大的福利。因为，德国的父母可不会为了照顾自己的孙子孙女搬到新的城市，因为退休本就不早的他们，早就想轻松一下，过过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当然不排除个别愿意牺牲自己搬到儿女所在之处的外公外婆（爷爷奶奶相更少），但真的不多。蛋哥大舅的丈母娘为啥直接住到一起？首先因为大舅母出生L市所在州府农村，其次父母早年离异她跟随老母亲长大，最后她来自德国少有的独生子女家庭。你看要凑齐这三个因素，在德国还真不那么容易。
接着是蛋哥妈妈的三弟也就是蛋哥的小舅，成年后依然住在M村，离其父母和大姐也就几百米的距离，育有三个孩子。大女儿就是之前提到的29岁的姑娘，毕业于黑森州某大学营养学专业，最初在莱法州一个小机场做飞机餐定制和检测的工作，每天开车上下班，单程50多公里。男友没有上大学，考警察失败后转做理疗师的职业培训，之前在距离M村30多公里的C镇上一家理疗诊所做理疗师。蛋哥小舅的二女儿今年23岁，不知道中间有些什么兜兜转转，好像也有过考警察失败的经历，她于去年才成功申请并开始她在大学的生物和地理教师专业学习，大学在距离M村50多公里的K市，而她因为没有私家车，所以选择在K市与人合租。节假日就到K市的咖啡厅餐厅打工，父母有没有资助读书我不太清楚，反正蛋哥是没有。蛋哥小舅的小儿子今年17岁，读书求学无望，便转而投身水利工程学徒制学习，也要每天通勤到K市，住在M村的父母家里。因为他还小，所以这套老别墅还轮不到考虑他的问题。
最后是蛋哥妈妈的四妹，也就是这次婚礼新娘的妈妈，她与其丈夫早年在M村青梅竹马，成年工作后一起离开M村到300多公里以外的南德M市，育有两女，大女儿便是这次婚礼的主角之一。综上所述，离开的自然不用争，留下的也没必要争，于是蛋哥的这个表妹轻松拿下这套别墅，与男友在住房、教育和医疗这三件套上毫无桎梏，更因为曾经走出M村，便想在年轻的时候多看看M村以外的世界。反正，最后的最后，还有M村的别墅兜底，工作收入和基本生活构不成太大的困难。至于是否生育养娃，这是人家的选择，德国有16岁生娃，也有42岁第一胎的妈妈，人家都不慌，外人催个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