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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噩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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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
冬猎猎场抓获白虎，的确可以引来这么大的动静，。
宁沅站起身，长柳替他拿来了冬日的衣袍穿戴。少年身子骨脆弱，手腕纤细，如此近的距离，长柳能清晰摸到这人突出的骨节。
手下动作一丝不苟，长柳极其细致的顺着他的身形，将外袍穿上。而后梳理长发，着上玉冠。
指尖淌过，冰冷的体温尚存。
长柳摩挲了下食指指腹，末了拿来了最外的披风。
“陪朕出去看看。”，宁沅开口。
帐营外，小雪未停。冰冷的寒风呜咽吹过，围囿起来的人群，对着雪地上出现的白虎议论纷纷。
“这几年冬猎，已经许久没出现过白虎了。没想到，还真有人能猎得白虎。”
“要不然陛下怎么会说猎得白虎者胜，还亲自允诺一道口谕。”
“不过此人面生，到底是谁家的公子？”
人群中，与白虎一同瞩目的还有一身材高挑，模样出众的男子。男子高束马尾，紧身的玄色衣衫勾勒出腰身，肩宽。
长眉入鬓，一双眼眸狭长幽暗，勾人心魄，却又沾满戾气，让人望而生怯，不敢上前乃至多看。
“陛下驾到——”
倏而出现的声音打破了原本的吵闹，众人说话的声音渐消，纷纷主动让出了一条道路。
不远，宁沅端着小皇帝的架势，迈着步子走近，停在了雪地那头白虎面前。
猛兽长约三米，体态庞大，背后一刀致命，毛皮上还沾着血渍。
拢在披风下的手不自在的攥了攥，宁沅微抿着唇望向聂倏。
两人隔了不足一丈的距离，聂倏目光淡然有几分冷，脸侧的血渍未干，就这么静静的和自己对视。
什么叫力量？什么叫男主光环？什么叫压迫？
这便是了。
明明在服软骨散，结果还是顺利的杀死了白虎。
“这……这白虎，是你杀的？”。
聂倏半垂着眼帘，话里有话，“昨夜闲的无聊，这白虎就当是我赠与陛下。”
“……”
宁沅心颤了颤，攥紧的手指尖快扎进了掌心。
只是一日没见而已，这人就像变了个人。昨日骑马帮自己疗伤，今日完全冷着张脸，像被人点了火。
“既是美人亲自送的，朕当然得收下。”，宁沅僵硬的说着，想快点结束现在的局面。
可越是如此，越不尽人意。
“陛下所说，这位“美人”是来自后宫？”，一旁有位中年臣子突然插话。这一开口，周遭瞬时多了些不同的声音。
“后宫之人上猎场？实在有失皇家体面。”
“此人在后宫服侍，尽自己本分伺候陛下才是正事，怎可乱用武力在猎场猎杀，还来邀功？”
“是啊，这让我们脸面何存？”
“陛下，依臣之言，这算不得数。”
宁沅内心苦闷，他何尝不想不作数，可这又根本不是他能决定的。书中情节，聂倏因猎杀白虎永远解了镣铐。而作为小皇帝的自己，就必须走完剧情。
宁沅捂着嘴咳嗽了几声，“冬猎这么多年以来，何时有过规定后宫之人不能参与！？”
“若是你们觉得丢脸，为何又自己猎不回这白虎？”
“你们作为臣子，眼光迂腐，固执老旧。难道还想让朕收回口谕？”
天子开口，便是圣旨，怎可反悔。小皇帝的动怒，让得一干人诚惶诚恐跪了一片。
“此事由朕定夺，不得再议。”
“美人，朕可以答应你一个请求，只要朕能做到…”
宁沅止住发痛的嗓子，对上聂倏时，下意识缓了缓声线，一前一后，在外人耳朵里完全是两幅样子。
聂倏在宁沅脸上停顿片刻，并没立刻说明想要什么。
见人迟迟不语，宁沅只得道：“若是你想好了，可以随时来见朕……”
“至于你们，也都散了。”
“是。”
外面的雪太大，风又寒，宁沅嗓子实在痛，不想再待下去。
没再管聂倏在想什么，他提着步子，拖着发虚的身子一瘸一拐回了营帐。
长柳叫来的太医早早在外候着，宁沅回了帐内，烤上了火炉，裹着被子才觉得好些。
看诊是普通的风寒，只因小皇帝贵养的太娇弱，才会显得这么严重。宁沅难受的头晕，喝完药后，空着肚子闷着头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太长，梦里噩魇缠绕。宁沅看到了一年后的场景，宫墙内四下都是死人。而他顶着一身满是鲜血的黄袍，踩着这些人的尸身。
再一回头，聂倏握着长剑砍下了的手臂。
刀光剑影，血液喷洒而出。
迷迷糊糊惊出一身冷汗，宁沅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噩梦里反反复复都是这人在对自己下杀手。
……
床上缩成球的少年只露出了头，聂倏近到床边时，听见这人无意识发出嗯嗯唔唔的呢喃声。
低低的，沙哑到近乎听不清。
汗水打湿墨发，宁沅粉扑扑的脸晕染薄汗，显得过于脆弱。
聂倏目光赤/裸直白描摹这张脸，从眉毛到眼睫再滑过鼻梁，最终停下在少年殷红的唇上。
唇肉饱满莹润，能隐约看见嘴里的粉嫩。
“唔……”，小皇帝皱了皱眉，不知是梦见了什么。
聂倏抬手替人撵平眉角，手下动作轻和。
“聂…s…”，喃喃不清，像是在叫自己的名字。染了风寒睡得这么死，却能叫出自己的名字……
今日一早见小皇帝说话就不对劲，现在看来果然不假。下人入夜后通传不用侍寝，聂倏干脆直接过来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小皇帝病恹恹躺在床上，额头发烫，受了严重的风寒。
如此，没让自己陪寝的原因明了。
聂倏探过手摸他的额头，床上的人突然拉了拉被子，困难的挣扎起来。
像是受了惊吓，又或是噩梦，嘴里一直低低呻/吟不停。
“陛下、”，聂倏坐在床边，侧身扶住他，避免让人乱滚下床。
禁锢的力量，熟悉的声线。
在梦境和现实交替中的宁沅，浑浑噩噩清醒过来对上面前这张脸，吓得屏息。
“聂倏……”，下意识喊出这个名字，宁沅身子缩了缩，把“别杀我”，和“救命”的字眼，全咽了回去。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