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答案 ...
-
为什么？
宁沅出了绯月宫，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依聂倏的性子，怎么会让自己留宿？还提出要求每夜都去？
这人疯了？
宁沅端手撑着下颚，脚下步子略发急，从绯月宫回到自己的宫殿，小皇帝绕了一大段的路，而后稀里糊涂的才意识到自己回来了。
昨夜踹傅深难道是为了护着自己？那今日说的那番话……是对自己袒露心意？
他摇摇头及时打断了自己的想法，若换成这人为了接近自己，获取信任以便刺杀，似乎就说的通了。
按书中剧情，聂倏在冬猎后就与他的手下取得了联系。只是这人武功因小皇帝乱七八糟的药受损只剩三成，北阳国又内政混乱，适逢新帝之争，所以聂倏才没有选择立即离开。
这人停留在西越的一年，书中并没有写过多的剧情。除了小皇帝的羞辱，和详细的肉/文描述情节，其余的就是男主在布局。
什么时候回北阳，什么时候举兵造反，又什么时候复仇，每一步都是筹划，聂倏将所有人玩弄于掌心。
而自己，现在也是其中之一。
宁沅空闲时翻阅过这本电子书籍，小皇帝与男主的亲热戏详细的不算多，更甚者在冬猎之后，自己就很少再有出场的机会。
聂倏回北阳前这一年现在所剩下的时间的最后，只有一笔简写。
【小皇帝如此折磨男主，直到一年后、】
书中没写明在剩下的时间聂倏对小皇帝做过什么，但也可以猜到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适当保持距离。
至于留宿的问题……宁沅一时不想再考虑这个问题。
“陛下、”，长柳倏而出声，“沐公子的人来邀陛下小叙，说是宫内进献了新的襄阳糕点。”
宁沅的神情在听到有关沐黔时下意识放松，他点了点头，在宫女的带领下换了条路。
紧挨冷宫不远的偏殿是沐黔的住处，小皇帝来过几次。这地方荒凉，来往的人少，一路上几乎碰不上什么人。
而宁沅之所以没让人搬离，就是因为这份安静，适合沐黔的性子研制药理。纵然位置偏僻了些，但内务府的人每日都会按例来过询问，小皇帝给了最好的待遇，其实也并无不便。
临到门口花圃，宁沅看见些新种的花草，像是药材，都是没见过的植物，“朕去看看，你们不用跟来。”，他抬手止住所有跟随的人，随即迈步进了正房。
桂花淡淡的香味，还有某种好闻的草药味。
小皇帝进到屋内，桌子上摆着糕点和几株花草。
今日沐黔用银簪束了发，穿了身西越蓝色轻便的外衫，耳廓和手腕处向往日一样带着襄阳的珠串。
两国的服饰搭配在一起，如此别有一番风味。
小皇帝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沐黔走近，拉过了他的手腕轻轻攥着。冰冰凉凉的肌肤之亲，小皇帝的耳尖悄然染上了一抹红晕。
“听闻陛下昨夜宴会喝醉了？”
“只是多喝了些。”，宁沅也不知这人那听来的，按理来说消息不该传到这么远才对。
沐黔：“我培育了些葛花，陛下要试试吗？”
小皇帝不明，沐黔垂眸扫了眼少年清瘦的手腕，须臾后才松开解释，“葛花能解酒性。”
解酒？宁沅不久前才被强迫喝了碗解酒汤，现在又得……他实在不喜欢这些汤汤药药的东西，但因这话是沐黔说的，宁沅还是点了点头。
沐黔转身，小皇帝这才发现自己手腕空了，而沐黔刚才碰自己更像是为了把脉。
“……”，略有失落。
对于沐黔，小皇帝会下意识的好于常人。这就宛若对待心中的白月光，朱砂痣，碰不得，还得尽心护着。纵然宁沅现在顶着皇帝的身份，却是连这人的手都没怎么碰过。而屈指可数的几次留夜，更是借口睡的软塌。
“陛下昨夜是在苏公子殿中留寝吗？” ，沐黔将晾晒后的干花瓣用来泡茶，香味倒没宁沅想的那般抗拒。
“是……”
宁沅有些心虚的低声道，虽说是什么都没做，但皇宫中，和他小皇帝独处一夜，白的也得成黑的。宁沅觉得自己在沐黔心中的形象莫名又差了些。
“陛下试试。”，沐黔送来泡好的茶，宁沅接过，味道并不冲，只有少有的苦涩。
“陛下若觉得苦，可以试试襄阳的桂花淬。”
“嗯。”
宁沅抿了口茶，内心第N次感慨，沐黔实在太贴心了。作为男子，能这么温温柔柔的，还身躯威猛长得帅，这放现代不知得迷倒多少小零。
宁沅承认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陛下、”
“嗯？”
“陛下今夜会来吗？”
想的正投入，沐黔倏而开口说道。
【陛下今夜会来吗……以后每夜都留下来……】，宁沅脑子里自动响起早晨聂倏同样的问话，最后两人声音重合。
宁沅喝水呛到，连续咳了起来。
怎么都在问这个问题？
眼睛咳出泪花，微微发红，沐黔急着拍他的背，须臾后宁沅才舒缓了些。
“陛下可还觉得难受？”
“无、无事。”，宁沅直起身看向沐黔，琥珀色的眼睛刚好倒映出自己的样子。
这眼睛过于明亮了。因为太纯净，所以宁沅总觉得沐黔不会问出这个问题。
“你…你刚才问了什么？”，小皇帝不确定的又问了一次。
“陛下今夜会来吗？”
“……”，没听错了。略微错愕，宁沅愣了愣，若是聂倏可能还存有别的目的，可沐黔……
人设不允许，这人根本就没心计。
书中就算是被小皇帝欺辱，到最后也什么都没做就死了。
“陛下？”，沐黔担心自己说错了话，“是我太唐突了。”
“和你没关系、”，宁沅捧着茶，垂下眼帘，解释道：“朕只是觉得有些突然，你、你容朕再想想。”
喝茶喝得漫不经心，宁沅其实真的很认真的想过这个问题，但直到最后离开他也没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
*
沐黔让自己留宿本该是件高兴的事，但今日他却这个态度。宁沅一个头两个大，干脆落个清闲，回殿房躺着。
姜太后寿宴结束后，朝政上有一大堆的事要处理，小皇帝一手枕着头，一手拿着折子看，一整日没再出过门。
等着夜色来临，宁沅去沐了浴放松。
至于就寝到底要去那边，小皇帝听取了长柳的建议，两边都没去，只对外称自己处理朝政太累，已经睡了。
夜色寂静，宁沅让人在亭外点了盏灯，一个人悠闲的拿了话本看。古代消磨时间的法子太少，这是他能找到的为数不多的一件。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见天色实在暗，宁沅才打算回屋子睡觉。
书本合上，下一秒，宁沅刚起身转了个弯，就闷头撞上了什么。手里的书没了，没搞清楚状况的宁沅抬头就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狭长的眼眸，眼尾的痣，是张极其优质的脸。聂倏抬手拿着他的书，一身玄衣，身姿高挑。
“陛下不是累了，已经入睡了吗？”
“……”，宁沅伸手想夺书，被巧妙的躲了过去。聂倏目光看向他，眉梢微挑有几分质问的意思。
月光和烛火，将这张脸衬出一种诡黯的美感。实属让人惊叹，又觉得危险。
宁沅收回手，“朕只是突然觉得今夜夜色不错，睡了实在可惜。”
“夜色不错？”
宁沅指了指天空挂着的灰朦朦的月亮，“这月圆，其实也还不错的。”
“……”
借口很撇脚，宁沅紧绷的神经不敢松懈。上班摸鱼被抓现行，也不过如此了，但谁又能想到，这人真的会来自己的宫殿。
至少聂倏从前没这么做过。
“陛下赏完月了？”，聂倏将书归还，宁沅拿过书，在思考怎么回答。聂倏突然来这，他不确定这人是为了什么，似乎说是或否都会面临不确定因素。
可若是没赏完月，聂倏也会留下来吗？留下来陪自己看月亮？
画面太美，宁沅不敢想。
他只得恩了声，“朕觉得有些乏了，打算歇息，美人若是无事，就回去吧。”
这话已经说的够明白了吧。
“陛下是不是忘了什么？”，聂倏没放过他。
“朕最近记性的确不太好、”，宁沅拿着书想跑路，身后聂倏又提着他的后襟拉了回来。
力量的悬殊，挣扎显得尤为徒劳。
小皇帝有些小委屈，他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皇帝，在这人面前一点面子都没留。来自于身体本能的害怕，导致他只要一见到聂倏就开始犯怂，也不敢真做什么。
“真的不记得？”，聂倏叹了口气问。
这声松倦、淡然的叹息声在黑夜显得尤为清晰，宁沅脖子一凉，硬是将这本没有任何他意的叹气声，理解为了这人生了气。
“朕……朕想起来了。”，宁沅忙道：“晨时，美人说想让朕每夜都去绯月宫。”
后襟的力道一松，宁沅转过身，摸了摸脖子。
“想好了？”，聂倏双手交叉抱臂，好整以暇的询问答案。
“嗯。”
“去、”，去还不行吗？宁沅欲哭无泪的答应。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答案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