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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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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陈暃玉说自己不喜欢喝粥后，傅乙竹家每天早餐吃的都是各种各样的小笼包，蒸饺，烧麦。陈暃玉看着桌上的三笼青椒火腿小笼包，表情迟疑片刻像是在思索什么，然后拿出手机，傅乙竹只觉得手机震动了一下，拿出来一看。
【已到账，一千元】
傅乙竹拿着手机满脸问号的看向陈暃玉。
“早餐钱。”
傅乙竹翻了个白眼，拿起手机。
“不用。”
“让你拿着就拿着，赚那点钱还得给奶奶买药。”陈暃玉回他。
“你俩大早上就抱着手机看，快点吃饭！”傅奶奶夹起一个小笼包放在陈暃玉碗里，陈暃玉放下手机点头应了一声拿起碗笑着对傅奶奶说：“奶奶，您今天把我给您买的新衣服换上吧。”
“哎，好！”傅奶奶看着陈暃玉笑的格外开心。陈暃玉给傅奶奶买了几件新衣服，说是要让她在中央公园艳压所有老太太。傅乙竹没看到商标，但目测都不便宜，但因为是给奶奶买的，他也不好意思让陈暃玉收回去。
心里却偷偷算计着以后要把这些都还给他。
“你们今天出门，别忘了带药，大白片早中晚各一次，小的晚上再吃一次就行。”傅乙竹吃完饭给陈暃玉安顿着，陈暃玉就站在旁边歪着头认真听他说话。等奶奶换了衣服，陈暃玉就带着奶奶出门朝中央公园去了。傅乙竹将两人送走，回屋把碗筷收拾进水池，洗完碗拿了家门钥匙，朝小巷外走去。
刚走了几条巷子，就被一伙人堵住。
“哎，别走啊。”为首的男人拦住他的去路，傅乙竹抬眸不耐烦的瞪他一眼：“王九，钱已经还了，还有事吗？”
王九闻言猥琐的咧咧嘴，他身后的人上前将傅乙竹堵在小巷的墙上，将一张欠条抵在他面前：“上次只是还完了本金，利息还差十万呢！”
“你们！”傅乙竹想开口骂人却被用力按住胳膊狠狠抵在墙上，王九凑近拍了拍他的脸奸笑着：“看，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截止日期就是今天，今晚十二点之前把那十万补上，听到没！”
“今晚？！”傅乙竹瞪着他们，这群地痞流氓，要不是当时奶奶手术急需用钱，他也不会去借他们的高利贷，这一年多，他被各种骚扰要债。每次看着王九一脸贱兮兮的恶心样，就恨不得将这些人都杀了。
王九哼笑一声侧目看他露出一抹鄙夷的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之前替你还钱的那个臭小子现在和你住在一起。你没钱就问他借点嘛~他那么大方，肯定会给你的。哎，他怎么和你住一起了？他不是有钱的很？咋和你这么个穷光蛋混在一起？难道你有他什么把柄，还是你俩搞基啊？”
“你放屁！”傅乙竹红着眼骂道，王九被骂了也不生气，只是奸笑着摸进他的口袋掏出了他的手机小声惊叹：“哟，那小子送你的啊？还挺大方，这手机挺值钱，可惜是二手，算五千吧，我拿走了。”
王九按亮锁屏，上面正好弹出了陈暃玉的消息提醒。
陈小玉：我们上车了，奶奶心情不错。你好好上班，晚上给你带好吃的。
“陈小玉？沃日，真他娘够恶心的，你还真是基佬啊？真他妈挺有意思啊。”王九说着咧开嘴露出一个变态的笑，将手机揣进自己兜里，用力拍了拍傅乙竹的脸冷笑：“这样吧，咱们也认识挺久了，你又是个死爸死妈的，要是被我们打死了，你奶奶没人管。这样，你要是还不上钱，我不动你，我找这小兔崽子算账。”说着王九眼底浮起一阵狠戾。
“你们敢？！你要是敢动他，老子跟你拼命！”傅乙竹红着眼朝王九扑过去，却被人死死按住动弹不得，王九嬉笑的脸扭曲的变了一下拧着眉道：“小兔崽子，你看我敢不敢！”王九说着一巴掌甩在傅乙竹脸上骂了句“狗日的东西”边骂边带人走出了巷子。
傅乙竹抹了把嘴角，脸上火辣辣的疼。
他站直身子走出小巷看着王九他们离开的方向恶狠狠的骂了句“妈的王九，老子早晚弄死你。”
要不先找李哥借点..傅乙竹朝网吧走去，他实在不想问陈暃玉借钱。他的脸皮还没有城墙那么厚，即使陈暃玉现在为了让他回NVG肯定会借他钱，他也不愿意接受。
“李哥昨天和他女朋友吵架了，现在都没回来呢，估计上哪儿宿醉去了。”换班的小伙看着一边脸肿起来的傅乙竹露出一个担心的表情。
手机被拿走了，他记得的手机号也不多。离开NVG的时候，删掉了陈橙他们的联系方式，记不住他们的电话，况且他现在也不想和NVG的人有太多联系。还是自己想办法，他凭借记忆，想起了几个电话，打过去后，多半都是搪塞几句，说自己最近手头紧张周转不开。
甚至问了游戏好友，来来回回也就凑了一万。
也不知什么时候，天黑了。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半了。
想起早上王九说的话，他不由一阵紧张，抄起吧台的座机拨通了陈暃玉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他紧张的转着电话线心里骂着陈暃玉这个爱关静音的大傻叉，就在铃声即将放完的时候电话终于接通了。
“喂，小阿竹，怎么~”陈暃玉话说了一半傅乙竹就急忙抢过话头：“你们在哪儿？”
“我们在回家的路上啊，怎么了？想让我们去接你啊？”陈暃玉的语气轻松极了，傅乙竹听得气不打已出来，压着焦急的怒火用一种命令的口吻道：“你们快点回家呆着，我马上回去，对了，你能不能..”傅乙竹纠结半天，还是不情愿的开了口。
却不想那边忽然挂了电话。
“喂，陈暃玉？！喂？！”傅乙竹的心猛地悬了起来，再次拨通了陈暃玉的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
“艹！”傅乙竹骂了一声将座机摔上，拿起钥匙冲出了网吧。
傅乙竹也不知道自己是用多快的速度冲回家的，他感觉自己脑子混乱极了，恐惧不断吞噬着他的理智。
不会吧，现在还没十二点呢，这群逼不能不守信用吧。
艹，也不一定。
要是奶奶出事怎么办？要是陈暃玉出事怎么办？
他早就没了爸妈，奶奶是他唯一的亲人，陈暃玉是他喜欢的人。在这世上，他只有他们了，他不能忍受他们受到一点伤害。
怎么办？怎么办？杀了王九，对，要杀了他。这样他就不会伤害奶奶和陈暃玉，再也不会了，他不能让他们受伤，绝对不能。
耳边传来风声，他朝家的方向狂奔，黑暗中，隐隐约约看到一群人，为首的人走路吊儿郎当驮着背嘴上吊着一根烟，晃晃悠悠的朝巷子外走来。
是王九，一瞬间，傅乙竹的心脏像是要炸裂一般，所有理智被愤怒和恐惧磨灭殆尽。王九貌似也看到了他，朝他走来。傅乙竹却像是一直发狂的恶狼，不等他开口，就扑上去攥紧拳头狠狠打在他脸上，王九的脸被强大的冲击力撞得歪了过去，身体失去重心猛地跌在地上，傅乙竹翻身骑在他身上按住王九一拳一拳的砸在他脸上。
“狗杂种，你疯了？！”王九一边举着胳膊挡住他的拳头一边惊讶的怒骂道，一旁的人也终于反应过来涌上来扯开傅乙竹。傅乙竹猛地挣脱开，一拳打在拉开他的人身上。他发了疯的甩开他们的束缚，一次次的朝王九扑过去，身上所有骨节都滚烫的紧。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傅乙竹朝王九扑过去，他红着眼嘶吼，表情狰狞丝毫不像一个正常人，王九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一边伸手捂着血流不止的鼻子一边指着他骂道：“给我打！妈的，给老子废了他！”周围的人闻言都抄起了棍子朝他过来。
木棍狠狠打在他背上，傅乙竹向前一个踉跄晃了神，王九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匕首，猛地朝他的手臂扎过去，他来不及躲，就在刀离他不远的瞬间，一只胳膊挡在他面前。
滚烫的血喷在傅乙竹的脸上将他从癫狂的状态中唤醒了些。
“艹。”陈暃玉挡在他面前，匕首的二分之三都插在他胳膊里。他眉头紧蹙，一只手攥住王九的胳膊，用力向反方向扭过去，骨头错位的“咔咔”声响起，王九痛的哀嚎，手一松劲儿撒开匕首，陈暃玉拽着他的胳膊使劲向下一坠。只听“扑通”一声王九不受控的跪在了地上，在他的膝盖挨地的瞬间陈暃玉抬头一脚踢在王九脑袋上，拽着他的手也紧接着松开，王九的脑袋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脑袋顺这力朝右边飞去，身子也跟着飞了一小段才倒在地上两眼一翻失去意识。
“妈的。”陈暃玉龇牙咧嘴的低头捡起木棍费力的指着周围被吓傻的小弟用一种极具压迫感的声音威胁道：“为什么打他？”
“他，他欠我们老大钱。”已经被陈暃玉的气势震慑的呆若木鸡的小弟结结巴巴回答。
陈暃玉不耐烦的咂嘴道：“不是他妈给了你们五万？！”
“老大说..还有..还有利息..”
“艹。”陈暃玉磨磨牙齿抬头用木棍指着面前的瑟瑟发抖的人从牙齿中蹦出几句冷冰冰的话：“回去告诉你们老大，我迟早和他算清这笔账。滚蛋！”两人看着那群混混灰溜溜的跑了后，陈暃玉才忽然卸了力，虚弱的垂下脑袋，将手中的棍子扔在一旁，受伤的手无力的垂下来。他走到傅乙竹面前，用干净的手擦掉他眼角的湿润。
“没事了。”他说，然后精疲力尽的倒向他，傅乙竹急忙伸手接住他，将头埋在傅乙竹肩头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了下来，额间因为疼痛渗出的汗珠蹭在了傅乙竹脖颈上，带着血腥的柑橘味萦绕在傅乙竹身边，将他的理智慢慢拉了回来。
陈暃玉插着匕首的胳膊无力的垂着，另一只手掏出手机颤抖的递给他用虚弱的声音告诉他：“报警，然后送我去医院。”
傅乙竹拿着手机的手颤抖不已，他张开嘴嗓子却哽住，发出了极其难听的哭腔：“好..”
陈暃玉喘着气，把脸埋在他肩头，哄小孩似的拍拍他的背，语气中带着如释重负的笑意：“还好没事，吓死我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