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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宋伯野》 ...
我自认为是个稳重的人。
哪怕在七岁那年,撞破了我爹跟青梅的私情,也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的。
青梅姐,我的贴身婢女,比我大了三岁。自打我记事起,她就陪在了我身边,像是我的亲姐姐一样。
我爹不管我,那时候他还有上进心,忙着跟东院的宋子继争家主,我的童年几乎都是青梅姐陪伴的。她像亲人,又像玩伴,老是爱给我说教,下人们都说青梅机灵,小小年纪活脱脱地像个当家主母。
我甚至不知道,究竟是别人以讹传讹,还是青梅姐真的把话听到了心里去。
记得我小时候调皮,爱偷偷地跑到我爹屋里,他暗格下藏了好些黄龙酒,我撕开封皮用小拇指戳进去,搅和一圈沾了点湿润再拿出来。
舔舔,就当是喝酒了。
青梅姐替我把门,如此循环几次,我们俩都觉得没事,这黄龙酒烈酒根本不醉人,我舀了一碟出来跟她对饮。
结果她醉了,我正手忙脚乱地,碰巧我爹也回来了。
那天他正生闷气,我猜可能是生意不顺,他身后还跟了个黄袍子的胡子,后来才晓得他可能是假冒华山的道士。
我爹进来,正要打我,看到醉酒的青梅,挑着眉“咦”了一声。
他问她几岁了。
我老老实实地跟他说十一岁。
我记得很深,我爹跟那黄袍道士对视了一眼,露出个踏破铁鞋无觅处的满意笑容。那天我只是觉得怪,对于后来发生的事,也没能将他们联系在一块。
以那后,我爹就对我好了起来,我能明显地感觉那种区别,在这之前他猜他只当我是条狗,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儿子。
他回西院的次数多了,来我屋里的次数也多了,我多了很多小孩子喜欢的玩意儿。
包括青梅姐,也愈来愈像个女孩儿了。也就短短三月的时间,我原本黄皮瘦弱的青梅姐,就被养成了个白白嫩嫩的小姑娘。
我带她出门,溜达到东院里去,那边的小厮没见过,口无遮拦地说我爹又填了新女儿。
东院人多,自打我印象里就热闹,我也有去过好几次,每次见着的都是姑娘家的,只晓得姓宋其他一概不知道。
听说有个儿子,还跟我年纪差不多大,只晓得是叫宋舒吟。
我倒是对第一次见他爹印象深刻,他一脸喜色地提着一件皮袄往东院里赶。
守门小厮说:“二老爷好,呦什么事儿这么着急啊?”
“唉,还不是为孩子。我家叔吟生了冻疮,我这刚从药店回来。想着这不是天气冷了,也顺便给他带件厚实的袄子。”
“也是也是,天寒路冻,您当心脚下。”
那段日子正值寒潮,整个金陵城冷得要命,带点绒的厚衣都涨了价,就冲宋子继那么一段话,出于胜负心我也可想要件厚毛貂。
结果那天是噩梦。
我一脚踏进华林院,还没走到屋里面,便听得青梅姐一声清脆的笑声,带着娇羞、兴奋和喜悦。
“大爷,这可只有一件,您要是把它给了我,那我们大少爷该怎么办啊?”
说来也巧,对这种隐秘之事,即便当时的我只八岁,也暗暗觉得不是好事不敢踏进去。
“没事。”我听得我爹说,“大少爷没有,这貂你拿着便是,就说是我瞧你懂事赏给你的。”
“可……”
青梅姐只犹豫了一个字的时间。
接着她便笑着说:“大爷真好,最喜欢大爷了,下次我还要跟着大爷玩儿。”
玩儿?我听得一头雾水,八岁的抠破脑袋也不明白,十二岁的青梅姐能跟我三十来岁爹玩什么。
我屏了呼吸,蹑手蹑脚地靠近,出于对那件毛貂的垂涎,出于对他们俩干什么的好奇。
透过门缝,正对着大堂,我发现青梅趴在地上,我爹则俯在她的身上,大冷天里他们都没穿衣服。
我爹拍她的屁股,“你个小妖精,就会在嘴上闹腾,现在就光躺着不动!”
青梅没能说话,带了些哽声和呜咽。
我以为他们在打架,居然还有心思猜输赢,我就安静地透着缝盯着看。
青梅被架起、又被摁下、她被翻了个面、又重重地躺下……她脸是红的,从粉红到殷红,眼瞧着她再渐渐地变成鲜红。
她好像在说疼。
但是我爹才不管那么多。
整个过程她一言不发,闭着眼睛轻微地呻.吟,最后变成了听不见的呓语。
地上有血。
我这才看见,并且我发现她越来越多。
她认输了,她都哭了。
“别、别打了!!”
我终于冲了进去,推开门的瞬间吓了我爹一跳,青梅倏然睁眼痛苦地长大了嘴巴。
“爹,青梅姐她……”
我爹愣了两秒,他盯着失语的青梅,转过头来给了我一耳光。
我还小,也没防备,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我被这一巴掌打得恍了神,然后像扫地一样被掀翻在了地。
一只耳朵,甚至暂时听不见了。
“妈的,操了,你这狗东西进来干什么?!”
我爹满头大汗,他手忙脚乱地穿了衣服,一边瞧着地上僵直的青梅。“坏了,这小婊.子,这么不耐.操,给老子摊上条人命。”
我没听懂,也呆呆地看着她。
“青梅姐?青梅姐姐?”她保持着很费力的姿势,狰狞的表情也是一动不动。
我爹这才明白,他过来揪住我的耳朵,张开嗓门地冲着我的脑门大吼:“宋伯野你这狗娘养的贱种东西,你小子是不是刚才一直在外面偷听?啊?!”
我这才发现青梅已经死了。
她目呲欲裂,张着嘴巴,赤身裸.体着,手里还抓着毛貂。我猜她看见了我,在生命的最后瞬间,像是要遮住什么,但却什么也没能遮住。
廉耻、羞愧、清白、淫心。
我透过她的动作读懂了她和我爹的故事。
我很好奇,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但是我又很不解,她到底是怎么死的。是被我吓死的?还是被我爹弄死的?又或者是别的什么缘故。
但我知道,我那苦命的姐姐,死在了最痛苦的那一刻。
很可悲。
甚至,我最后连她被埋在了哪里也不知道。
后来我被我爹关了禁闭,而后身边所有的仆从遣散,自那后我也再没见过那黄袍道士。
直到一天,也正是宋子继成为家主那天,他突然跟疯了似地回来砸着东西。
“杂种!小人!烂根的玩意!凭他宋子继是个什么东西!生意场上狗嘴吐不出象牙来的,连酒都不会喝的货色也配当家主?!”
我在屋里画小人,被他无关的愤怒给招惹。我爹一个扫袖过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道:“废物东西,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整天就知道偷鸡摸狗吃喝玩乐,隔壁东院的宋舒吟都会心算了,你却还在这里画小人?!”
他那袖子翻了我的砚台,上面的墨汁淌了一桌,一抹黑色横在我画的人上。
那是个女人,我想象中的,借了青梅姐的脸,其实画的是我未曾谋面的母亲。可能的确有几分传神,我爹见了后更是勃然大怒,拿起手边的砚台就往我脑门上砸。
“他奶奶的,你还画的那骚货!都烂在泥里一年多了,你丫还想着那倒霉婆娘?都是你老子操.烂了的东西,你他娘的居然还画、还敢想?!”
我以为我爹就是这种人。烂人。
他砚台砸下,我一动不动,感觉到额角流下了什么,摸了一看原来流的是血。
好痛。鼻子一下子酸了。
我示弱,在他面前低头,解释道:“爹,我画的是我娘,不是青梅姐姐,您可能误会了。”
“我不是让你别提她吗?!”又是一巴掌。
我没动,扛了他这下,觉得嘴角腥甜,我用指尖碰了碰,眼泪自觉地滚落下来。
“哭,哭个屁,老子看到你就烦!”
“你娘,你娘也爱哭,动不动就哭。他妈的,当初中了邪了…居然让她把你给生下来了。也是个浪荡的骚货,跟无数人滚了床单的娼妓,你是不是我的种都不一定,老子把你养这么大真是白搭!”
自那天起我就明白了。
原来,锦衣玉食也好、吃穿不愁也好,西院大少爷也好,在宋家的一切都是我偷来的。难怪我爹跟宋舒吟他爹不一样,难怪我觉得他对我根本不上心——
我就不是他宋子继的亲生儿子。
离家出走,也正是那段时间后。
我四处打听,也算知晓了一些事,原来我爹当年在江南办事,去了青楼寻了乐子一夜风流,竟没想到这就有了我。得知此事后,我真的去了江南,我竟还真的寻到了我娘。
我娘乃是花魁,名动江南千金一夜。
我永远记得,那日秋高气爽,庭院里歌舞升平。我娘她坐在亭下,还是貌美国色,窈窕身段婀娜多姿,头上带的是珠光宝翠,穿的是绫罗绸缎一席红衣胜火,她玉手纤纤地端着茶撇了我一眼。
“生得不错,与我有几分相似。”
“好歹母子一场,既来寻了我,我便给你一口饭吃。”她冲我招手,“凑近点,让我仔细瞧瞧你。”
我既喜悦,又满怀忐忑,上前去凑近了她。
她真漂亮,一双柳眉桃花眼,眼波荡漾水光流转,看起谁来都是含情脉脉,真不知道这双眼睛流泪是怎样动人。
她捏着我的脸,莞尔一笑道:“不错,真是不错,可惜是个男儿身,我是没办法教你了,留在院里当个打杂的小厮吧。”
她点评着我,像个陌生人。
哦不对,我们本就是陌生人,我跟她何来的母子情分。
七年,我没唤她一声娘。
但是她待我极好,用的她的方式。她没教我读书,也没教我写字,因为她也不认识,她只让我好好吃饭、睡觉、长大。
我为她梳头,为她穿衣装束,为她化妆描眉。同时我也看她,看她与人翻云覆雨,看她与人斤斤计较,看她年华逝去容颜渐老,没有人为个带了孩子的妓赎身,于是她最后将赚来的钱都给了我。
两百五,很傻的数字。
她病入膏肓,卧在床榻之际,只我守在她的身边,我牵着她曾经如葱根的手。
“娘,当初你为什么要生下我?”这是我第一次唤她娘,也是最后一次、唯一一次。
她捏了捏我的脸,像我们初遇那样,笑得依然明媚。“因为娘想找个依靠呀。”
我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可是,可是我爹他忘了你,若不是我来寻你,你又哪里来的依靠……”
“可是伯野,你就是我的依靠,现在你就在这里。”她含着泪,眼睛美得窒息,呼吸随着手慢了下去。
那年我十五,独自扛她上了山坡。
将她葬在了有花的地方。
其实是小叔文,断更了笑死。
侄儿宋伯野(攻)x小叔宋叔吟(受)
.
悲催原生家庭的攻从小羡慕嫉妒幸福的受……长大后视奸他偷偷暗恋他,最后双向奔赴救赎,over。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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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宋伯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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