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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五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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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姜至从曲佳宁家里离开的时候,Andy的车已经不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她站在路口发了会呆,好一会才想起来伸手拦出租车。
电视台周日的艺能局办公室,依旧有不少人,和工作日没什么两样。姜至走到自己的工位上,在抽屉里找出之前李赫载给她的那叠关于剧本写作的资料,拿了个档案袋装好,手机上叫了个快递,把东西寄回给了李赫载。
不想欠人情,也算是回答了他昨晚的问题。
快递大叔很快取走了快递,姜至也没有回家,留在公司继续处理起过两天出国拍摄的相关事宜。
其实今天他们制作组本来是休息的,拍摄的前期准备工作差不多也都准备完了,剩下的都是一些不太要紧的,完全可以等到周一上班的时候再做,可姜至还是一个人忙了很久,就连晚上也没有回家,直接睡在了值班室。
她不想回家,也不敢让自己闲下来,怕自己一闲下来就不可避免的想李赫载,想Andy。
期间,他们两个人也联系过姜至,但姜至都没有回应过。
尤其是李赫载。
在姜至的发出快递信息显示签收了没多久,他的电话就打来过来,姜至挂断了没接,他又接着发了Kakao信息,姜至还是没有回应。
就这样接连联系了好几次,姜至始终拒接,李赫载也就不再打过来。
接下来的两天工作日,姜至一如既往的忙碌,也始终没有回过家。每天晚上都是在公司的值班室对付睡一宿。
额头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贴上创可贴,再带个棒球帽遮着,完全看不出一点异常。
她在同事面前表现的也和平时没什么两样,所以也没人知道她和Andy分手了。
《新西游记》第五季的首期开拍定在了首尔近郊的加平,计划录制完选角游戏和体育大会后,第二天一大早直接出国拍摄。所以连续猫在公司好几天,今天不得不回家收拾出国的行李。
不过即使如此,她也还是磨蹭到了凌晨才下班。
车停在电视台西南角的一个露天停车场,姜至走到自己的车附近,掏出车钥匙摁下解锁键的时候,看到旁边的车上走下来一个人。
对方带着黑色的棒球帽和口罩,但姜至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李赫载。
两人隔着一辆车的距离对视着,一时都没有说话。
直到身边有人路过,姜至才回过神。
她走到车前,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刻意没有看李赫载,只是说了句:“先上车吧。”
电视台这样的大八卦中心,即使是凌晨时分,还是免不了人来人往的,这样的情形被人撞见,又是说不清的事。
既然躲不掉,还不如一次性说开。
李赫载上了车后,姜至启动车子驶离了停车场,沿着世界杯路漫无目的的开车,就这么一直开到了汉江公园附近,停在了以往两个人经常约会的那个江边。
两个人沉默坐着,半晌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李赫载先开的口:“身体...怎么样了?”
姜至心里闷闷的疼,喉咙哽着嗯了声:“没事。”只是说话的瞬间,眼泪漫过眼睑滑落,她低下头,手指偷偷抹了去。
李赫载的心瞬间揪了起来。
“姜至。”他看着她,叫她名字。
姜至心怦怦跳着,低着头不敢看李赫载,害怕掩藏的真心被他看出来。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了断这一切的,真的不能...不能再动摇了。
只是,眼眶里不断涌出来的眼泪,还是轻而易举的出卖了她。
“姜至,”李赫载侧身靠近她,“看着我。”
姜至还是低着头没回应,李赫载伸手抬起她的脸,迫使她看向自己,“看着我。”姜至眼睛看向他,只是泪水模糊视线,她有些看不清。
李赫载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没关系,我知道你的意思。”
他了解姜至,从前两天收到她寄回来的那些文件,以及她躲着不见自己开始,他就知道了她的决定。
“我没关系,无论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会接受,因为这是你的人生,你的选择。”他虽这么说,但心里却好想抓住姜至,想把姜至的心全部袒露出来,但他知道姜至的决定不会轻易改变。因为她是姜至。
李赫载喉咙哽噎的难受,忍着泪水深呼吸了下:“你不用在意我,我没关系,虽然知道你的选择,但我还是想说,我的心意一直没变过,我想和你在一起,希望你也一样,你不用担心我什么,就算受伤了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后悔我的选择,希望你也一样。”
姜至的泪又流了下来,李赫载大拇指轻轻抹去了,他拉过姜至抱在了怀里,片刻后放开,推开车门走了。
姜至愣愣的坐在车里,看着李赫载逐渐远离的身影,再也忍不住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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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姜至来说,疗愈伤痛最有效的方式,就是让自己忙碌起来。新西游记第五季十几天的高强度海外拍摄,正好给了她这个机会。
首期在加平拍完开场和运动会特辑后,制作组和成员们第二天一早就赶了早班机飞去香港。香港4天的拍摄行程结束,又无缝对接了新西游记第六季,去了日本北海道。
忙碌的拍摄的日程每天连睡觉都是奢侈,更何况是想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感情事。而且每天身处于如此欢乐的拍摄氛围,也很大程度上缓解了姜至情绪。
除了Andy每天那些从不间断的问候短信。
在北海道拍摄进行到第二天晚上,节目主MC姜虎东的父亲传来了去世的消息,制作组权衡再三,和局长做了请示,决定提前结束拍摄回国。
姜至跟着制作组大部队是在第二天上午回国的。
落地仁川机场后,先是跟着制作组大巴回公司整理了拍摄资料,然后开车回家换了身黑色正装,和同事们一起参加了姜虎东父亲的葬礼。
作为国民MC,姜虎东在圈内的地位和影响力还是非常大的。
参加葬礼的人很多,大多是影视综圈内的熟面孔,姜至在招待厅里和几个熟识的艺人打了招呼,和同事刚准备找个空位子坐下,视线却和一同来祭拜的Eric撞到一起。
Eric近几年虽说成功转型成演员,不怎么参加综艺节目,但早年和姜虎东合作了《情书》、《X-man》等多档综艺节目,两人的关系还是很熟的,今天出现在这样的场合,本就是情理之中,但姜至却多少有尴尬和心虚。
Eric从座位上起身,走到姜至面前。
姜至也站起身,扯着嘴角笑了笑:“欧巴好久不见,过,过的好吗?”
Eric双手插在西装裤的口袋里,冲姜至点了点头:“有时间吗?和我一起喝杯咖啡吧。”说完也不等姜至回答,径直走出了葬礼招待厅。
工作日恰逢晚饭时分的咖啡厅,人并没有很多,两人又特意坐在角落的位置,所以并没有什么人注意。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面前是各自点的冰美式。
Eric喝着咖啡,和姜至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日常,姜至一一应和着,但其实心里很清楚,他找自己来真正想聊的是什么。
在两人又一次陷入稍显尴尬的沉默后,姜至先打开了话题:“Andy欧巴......”她视线垂下来,捏着吸管搅着面前的咖啡,“还好吗?”
Eric愣了下,没想到是姜至会先提起Andy。
他紧抿着嘴唇,沉默了好一会才说:“不好。除了通告和排练时间,每天都喝的烂醉,我都不知道帮他收拾过多少次烂摊子了。”
姜至心揪成了一团,手指捏着吸管,低着头没说话。
Eric刚刚说那些话的时候,对姜至原本是有些怨气的,但此刻见她也明显不好过的神情,心顿时软了下来。
他轻叹了口气,坐正了身体,看着姜至说:“我不知道你和Andy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没什么资格去评判谁的是非对错,但还是希望你们能好好聊聊。即使真的分手,也希望是好聚好散的。”
姜至低头捂着脸,眼泪流了下来。
好聚好散?
这世界上真的有好聚好散吗?
如果有,她多么希望和Andy也能这样,自然而然的远离,没有彼此伤害。
和Eric分开后,姜至开车来到了Andy家楼下。
视线顺着车窗望向5楼的阳台,那里漆黑一片,明显是没人在家。她拿起手机,点开kakao里和Andy的聊天页面。
上面一条条、密密麻麻的全是她说分手这些天来,他发来的消息。只是她一条也没有回复过。
她点开对话框,手指停在输入键上,想和他说点什么,可最终还是一个字也没发出去,开车回了自己在郊区的小公寓。
到家时,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小区里安安静静的。
她在楼下停好车,像往常一样搭电梯上楼,却在出电梯的那一刻,看到自己家门口蹲坐着一个黑影。
是Andy......
姜至的心瞬间紧缩了一下,酸酸的抽痛着。
她呆站在那,好一会才缓过神,挪着步子走到他身前,蹲下。
他一身浓重的烟酒气,额头枕着双臂,没有动静,像是睡着了。
姜至轻轻晃了晃他:“欧巴。”
他没有动。
她又叫了他几声,他才有些反应。
Andy缓缓抬起头来,睁眼看到出现在面前的姜至模糊的脸,还以为是做梦。
他眨了眨眼,使劲晃了下头,“我是,在做梦吗?你居然出现在我眼前。”他笑了下,伸手去摸姜至的脸,“我好想你,至至。”
他的眼里满是红血丝,嘴角和下巴泛着灰青色的胡渣,姜至鼻头一酸,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Andy一下子慌了,伸手擦去她脸上的眼泪,“怎么哭了?别哭,我会心痛。”他拉过姜至抱在怀里,一直在说爱她,似乎只要他说的足够多,姜至就能回心转意似的。
姜至靠在Andy怀里说不出话,控制不住的哭。
在她和Andy的这段感情中,Andy一直是付出多的那一方,她明白他的这种感觉,时时活在不安当中,在和李赫载交往的后,她就是这样的。
所以她感同身受。
当天晚上,Andy是在姜至家睡的。
他醉的实在没有行动力了,姜至也不想再麻烦他的队友们来善后,毕竟这是自己惹出来的事。
将Andy安顿好之后,姜至轻轻关上卧室门,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带着满脑子复杂的思绪,一夜无眠。
次日清晨,姜至外卖叫了份清粥小菜,放在电饭煲里设置了保温,写了便签提醒,然后在Andy还没醒的时候出门上班了。
不知道和他说些什么,所以刻意避免在清醒的时候和他见面。但是后来Andy醒后给她打电话时,她也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挂断拒接。她知道这次自己突然提分手,他一时接受不了。
相爱是两个人的事,分手也是,所以姜至愿意给他时间。
她知道自己这样很矛盾,但她没有更好的选择。
夏去秋来,新西游记第六季因为节目分量的原因,在首尔又进行了两次补录。一次是在李佑汀作家的工作室,两天一夜的游戏环节,一次是节目最终的龙珠大放送。
至此,新西游记五六季的中日韩拍摄,彻底落下帷幕。
拍摄结束,姜至和制作组的同事们将拍摄所用的道具整理好,送回公司,就一块下了班。
电梯到达一楼大厅,刚出闸机口,姜至就看到了等在大堂的Andy。
他一身灰色休闲夹克和浅蓝色破洞牛仔裤,看上去瘦了不少,手里还拿着杯芒果木瓜汁,冲着她温柔的笑着。
自从上次醉酒事件后,两人虽然有联系,但这样清醒状态下的见面,却是第一次。
姜至稍显犹豫了会,走向了他,Andy没说话拉过她紧紧抱在怀里。
这样的公共场合,还是在电视台,即使两人早已对外公开了恋情,这样的亲热举动也还是引起了瞩目。认识的、不认识都向他们投来了目光,有的甚至还偷偷拍了照上传了ins,表达了羡慕嫉妒。
姜至任由Andy抱着,没有动。
一方面是惊讶于他不同于以往的大胆举动,另一方面是感觉到他沉默当中带着的悲伤,这让姜至莫名的有些心酸,心里似乎有着某种预感。
两人这样抱了会,Andy松开了姜至,把手里拿着的芒果木瓜汁给了她,牵起她的手:“走,带你吃饭去。”
姜至回过神来,和身后一直看八卦的同事们尴尬的示意了下,跟着Andy出了电视台。
Andy带姜至来的是一家高档西餐厅。
两个人交往这么久以来,这算是少有的相对正式的约会。
牛排、红酒、氛围感十足的鲜花蜡烛,还有相对而坐的两个人。Andy帮姜至切着牛排,姜至安静的坐着,视线停在他左手的无名指上,两人的情侣戒指他依旧戴着。
姜至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又酸又疼。
Andy将切好的牛排递给姜至,姜至咧嘴笑了下,低头吃着。
整个晚饭期间,Andy像是没听过分手那句话似的,对姜至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而姜至却一整个心不在焉,等着她预感着的那些话。
吃完饭,Andy把姜至送回了家。
两人解开了安全带,但都没有要下车的意思,也都沉默着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Andy突然侧过身抱住了姜至:“我们......分手吧。”他哽着声音说道。
“那天,你说你还爱着李赫载,我真的受到了伤害,然后恨死你了。”
姜至没说话,紧紧闭着眼睛,眼泪流了下来。
“说实话,和你在一起的大部分时间我并不快乐,”Andy的哽咽变成了哭泣,“每天都活在不安当中,不想被发现,每天都隐藏这个情绪,这真的很痛苦,很累。”
他稍微推开姜至,看着她悲伤的眼睛接着说:“所以我准备放手了。”他轻轻抹去姜至眼角的泪水,“很抱歉没能守住承诺陪你走到最后,我......会好好过的,你也要好好过。”
说完,他再次抱住了姜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