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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言不解语 ...

  •   三楼西厢……沈棠默念着踱步到三楼,先趴在转角口向走廊瞄了一眼,才小心翼翼的走上走廊,漫步到最西厢。

      看着里面没有灯火,一片漆黑,手还未触及门,身后就传来了声音:

      “公子!”

      沈棠被吓得连忙转身,看见小厮微笑着看着他。

      “公子可是有事?”

      “咳,”沈棠尴尬的咳了咳,问道,“这西厢可是有人所居?”

      “公子真会说笑,咱这西厢啊从不对外开放,何来有人所居之说。”

      “没人?”沈棠回头看了眼房间确实没有光亮。

      “这样啊,”沈棠笑了笑,“麻烦你了。”然后再小厮的注视下下了三楼。

      这种鬼话,他堂堂沈二公子能信吗?自然是不信。

      他去二楼遛了一圈儿,又偷偷摸摸的上了三楼。

      左右瞧了瞧没人,才偷偷推门进去,刚关上门,还没来得及转身,手就被反剪到背后,一股力量把他重重的压在门上。

      来不及反应的沈棠只来得及吐出个“谁”字,便被压了个结结实实。

      “沈棠?”身后的人犹豫的问着。

      熟悉的声音轻轻绕在沈棠耳边。

      “桃夭……”沈棠艰难的挣扎了一下,“你……你先放开我,手疼。”

      闻言,身后的人讪讪的松了手,没有光亮的房间里,免了尴尬的对视,两人很有默契的都没有开口,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桃夭率先打破了沉默。

      “是,是个女子与我说的……”沈棠揉着被某人抓疼的手腕,硬气着,“我还想问你呢!你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嘘--”桃夭捂住他的嘴,抓着他的胳膊拉到鸳鸯屏风后。

      窗户被推开了,风透过雕花轩窗吹起了暧昧色的窗纱。桃夭示意他看看窗外,沈棠过去撩开窗纱,却看到了另一副光景:在花楼西面,隔起了一个院子,瘦骨嶙峋、衣衫破烂不堪的人靠着高大的墙蜷缩着,一动不动。

      “他们是活着,还是……死了?”沈棠有些震惊的说不出话。

      “不能确定全都是活人,我只见几个人动过。”

      “……”

      “先回去吧,”桃夭把窗纱放下,一窗之隔,竟是两个世界,“等调查清楚了,再做打算,毕竟,这里可是岚枫。”

      街市上灯火通明,行人渐少,只是道路两旁的小贩仍在叫卖。

      沈棠跟在桃夭身后,默默的掀开袖子。方才被某人抓过的地方已经泛青。

      力气怎么这么大!

      沈棠边在心里发着牢骚边把袖子放下。

      “对了。”身前的人突然停下,转过头,灯火映着他的侧脸,那双桃花眼在暗处幽幽泛着波澜,显得妖艳迷人,如同诱人踏入深渊的罂粟。

      “什……什么?”

      “你在花楼里说,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一名女子?”

      “是……是啊,你不信吗?”沈棠努力回想着,“好像,跟你长得有点像。”

      桃夭勾唇笑了笑:“好看吗?”

      “啊?”沈棠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桃夭是什么意思,“没怎么看清,但印象中还是挺好看的。”只是有种说不上来的违和感。“你……认识?”

      “不认识。”桃夭别过头,话中尽是凄凉。

      不认识……吗?

      “回房好好休息,有事我们明日再议。”桃夭在房前嘱咐着沈棠,“别怕。”

      “嗯。”沈棠点点头,才想起那封信,摸出来递给桃夭,“齐府的小厮说有你的信,你没在,我就给你收起来了。”

      “好。”桃夭接过信,目送着沈棠进了房,“好梦。”

      “好梦。”

      沈棠进了屋,在桌前呆坐了一会儿,又瞥了眼那乱糟糟的床,心情更不好了。夜已深了,风夹杂着丝丝凉意吹进来。

      他除了发冠和衣衫,走到窗前,那满墙的蔷薇被夜色渲染的更加浓厚,叶子相互摩擦发出“唰唰”声,风吹起了他的发丝。

      “庭院深深卧蔷薇,叶色浓时夜亦迟。”

      沈棠望着这蔷薇,那女人温柔的面孔又浮现在脑海。

      “隔窗何必抒悲情,夜色浓过便天明。”

      沈棠转头一看,桃夭正执着一杯茶在窗边笑盈盈的瞧着他。

      “桃夭?你干什么!?”

      “只许你赏花,不许我赏月吗?”

      “……”

      看着沈棠吃瘪的模样,桃夭勾唇笑了笑,葱白纤细的手指放下把玩的玉瓷杯,手肘撑着窗棂,手抵着弧线流畅的下颏,好似闲暇的说着:“那封信是念卿寄来的,你想不想知道他说了什么?”

      “我哥?他怎么不直接把信寄给我?”

      桃花眼弯了弯:“在他眼里,你始终是个小孩子啊,”他又换了个姿势,转过身,双肘向后撑着,背倚在窗棂上,“念卿说,江夫人有了身孕,他跟江二少正在向沅湘赶,让我们完事之后也赶过去。”

      “江夫人?庾伶姐!?”沈棠的情绪瞬间高涨起来,“庾伶姐姐有身孕了!太好了!”

      桃夭偏过头看着他:“心情好点了吗?”

      闻言,沈棠的刚高涨没多久的情绪又瞬间低落下去:“这是两码事。”

      桃夭看着他,沉默着,继而又转回头看向房里,说道:“我说过,你若说,我随时奉陪。”

      “……”

      他在等他的回答。

      “你知道吗桃夭,孩童时经历过的让当时的自己感到恐惧的事情,都会给未来的自己留下阴影,尽管那些事情在现在看来也许并不可怕,但对当时的自己来说,就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你的喉管,担惊受怕。”

      夜已经很深了,婵娟也黯淡了光泽。

      “不过幸好,有一双手将我抱起,让我稍些安心,”沈棠苦笑了一下,“但是啊,这种安心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我,却害死了她。”

      “是你的错,导致她逝世的吗?”这不是询问,而是有底气的反问,就像他知道事情的原委不是他的过错。

      沈棠沉默了:“无论是不是我的错,总归是因为我。”

      “你愧疚?”

      “我不应该愧疚吗?是我--”

      “沈棠,”桃夭对上沈棠闪躲的眼神, “你觉得是你害死了那个给予你温暖的人,而她又是齐府的人,所以,无论齐珉说什么,只要一提到那人,你就会心软,是吗?”

      “我没有……”

      “你没有为什么总想起那个逝去的人?”

      “我……我只是觉得……”

      “没有人活在过去,除了你。你以为齐珉会在乎过去,但他只是在利用过去,利用你对过去的愧疚,所以,”桃夭的眼神又飘到了远方,声音也变得渺渺,“走出来吧。”

      这话是说给谁听的……

      也许是给沈棠,也许是说给他自己。

      桃夭……

      “我想,念卿也是这样希望的,他希望你能坚强勇敢,而不是逃避恐惧。”

      凄凉的月色照到了沈念卿所在客栈的房间。

      “咳咳咳……”沈念卿用手捂着嘴,压着声音,尽量避免让隔壁的江鹤阳听到,他已经头冒冷汗了,放下的手满是鲜血,惨白的脸上映着月光,嘴角还留有血迹。

      战场上的他骁勇善战,现在的他,单薄的像一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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