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人类的温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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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的一楼很大，分别布有四个大厅，需要走不同的路线。姜演的运气不错，他端着餐盘随机选了其中之一，临近拐角听到了大厅内传来的声音。
姜演的步子由快到慢，再到驻留在原地。
一道低而弱，近乎听不清的声音在重复着同一句话。
“好痛……我的身体好痛……”
那道声音掺杂着恐惧和绝望，在安静的大厅内显得有几分诡异。
姜演端着餐盘的手指紧了紧，与餐桌对面的千白川对上视线，身穿着一身华丽衣物的千白川见到他似乎停顿了下，随后默默移开目光，手里的刀叉利落的落下让盘子里的食物闭上了嘴。
“你来做什么？”
“一起用餐？”，姜演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千白川放下餐具，一只手抵着额，盯着他。
强撑镇定，姜演走了上去。他拉开餐椅坐在了他身边。他视线好奇，小心的、偷偷看了几眼那盘子里的食物。
似乎是灵魂？蓝色的像一朵蓬松的云在发抖，至少不是他想的那么恐怖血腥。餐盘的旁边还放着一杯红酒，也可能不是红酒，看起来更像是血。
是动物的血还是人类的血？
姜演安慰自己不用害怕，无论是什么血，都只是游戏设定，不是真的。
沉默长久的持续，姜演故作放松，主动开口，“你的食物看起来不错。”
他嘴角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有些期许的目光希望能得到对方的回应。数秒后，千白川也笑了笑，从进入游戏见面至今，这人几乎没有对他有过笑意。
千白川的脸俊美妖孽，笑起来时，会对视觉形成一种美的冲击。但姜演明白那是假笑，冷笑，绝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笑容。
“你看起来味道也不错。”，千白川的语气并没有沾染任何的笑意，话里有话。
不是你的食物看起来不错，而是你看起来味道不错。姜演的扬起的嘴角落了下来，莫名的觉得脖子好痛。
止住微微发抖的手，姜演用刀叉分出了一部分的三明治，“你要尝尝我的食物吗？”
半途而废可耻，已经坐在同一张餐桌，还得增加互动。
“我不吃人类的食物。”，三明治刚分出一块，姜演听到了千白川的回话，他默默的，不在意的将它们重新合上。
姜演吃着三明治，千白川似乎没了食欲，绿色的眼眸透着淡淡冷意，只是静静在旁看着他。
“你饱了吗？”
千白川：“只是看到了更好的食物。”
姜演嘴脸抽了一下，想要忽视，可这目光总是落在他身上，他浑身不自在。如果真的想要吃他，千白川完全可以现在就这么做，但他没有……
姜演抿了下唇，声音很小的提议和试探，“你要咬一口吗？”
“好啊。”
姜演内心崩溃的啊了声，在他的设想内，千白川大概率只会丢来个冷冷的眼神，然后放过他。
当前的好感度较于之前，上升了不小数值，但似乎，角色人物对他的态度没什么变化？
姜演不安的捏了捏手里的刀叉，祸从口出，话是他说的，现在再找借口拒绝，千白川会怎么想？
姜演放下了餐具，站了起来。
“那你咬的轻一点。”，最后的挣扎，姜演不情不愿走到了千白川面前。
解开衬衫的第一颗纽扣，侧过脖颈，他的手指攥的发白。千白川起身捏住他的下巴，俯身靠近，但疼痛迟迟没有来临，姜演紧闭着双眼，只能感觉到脖颈处属于这人发冷的呼吸。
“千白川……”，在困惑和紧张中，千白川放开了他。
千白川没有咬他。
“怎么了吗？”，放松后如释重负，他装着好奇的问。
千白川：“你身上有发情的味道，很影响食欲。”
姜演整个人僵硬，确定自己的耳朵没出问题，发/情的味道？
游戏里的设定怪物的嗅觉要比人类敏锐……
姜演想了想，脸色慢慢涨红，他想到了早晨刚醒来，千白川就让他清理干净沙发，是不是那个时候就嗅了他身上的味道。
那只是一个正常男性的正常生理现象，为什么要发/情来形容，况且，姜演抗议的说着，“我……我有洗过澡。”
他确定自己洗的很干净。
“还是有一些味道。”
姜演无力辩驳，气呼呼的坐了回去，他低头打算专心享用早餐，不再搭理千白川。
余光瞥见人没有和他一样坐下，意识到千白川要离开大厅，姜演又忙抓了过去，“去哪？”
“书室。”
“我也想去。”
千白川视线示意的看了眼他手攥住的衣袖，姜演识趣松开。
千白川：“城堡还有许多的地方没有打扫。”
这是在提醒他的工作，又或者是个借口，让他不要跟着？无论是哪种原因，姜演想到了另一个办法，他去打扫书室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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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早餐，姜演又去洗了一遍澡。介于千白川灵敏的嗅觉，姜演觉得往后很有必要一天洗两次澡。
拿上清洁工具，姜演去了书室。
千白川还是坐在他喜欢坐的位置看书，姜演的到来迎来的只是一个淡默的目光，千白川似不在意。
书室的书很多，有的角落里的书堆放的久了，书壳上会起一层薄薄的灰，姜演拿了几条干净的白帕，接了一盆水，慢悠悠的清理擦拭。
一边清理书籍一边打量千白川。
姜演在细想着怎么制造肢体接触和互动，大多时候，千白川都只维持着一个姿势坐着看书，偶尔累了会起身在书室内走动，或者挑选自己感兴趣的书本。
或许他可以试着与人讨论书的内容，制造话题，也或许他可以试着摔倒，摔在人的怀里？
偶像剧剧情的画面片段在脑海里闪过，姜演在脑海中演练了数次。拿着白帕往千白川站着的方向靠近，自认为动作自然，实则带着几分鬼鬼祟祟。
姜演看了眼人手里拿着的书的名字，《大海的战争》。不能通过书名猜测到故事内容，姜演挑了下眉。
“这说的什么？”，他问。
“人鱼、”
姜演是做好了千白川不搭理他的准备的，结果这人回话了。大海、人鱼……所以是人鱼之间的战争？
“是人鱼为了争夺领地而爆发战争？”
“不对。”，千白川说，“是为了争夺人鱼皇后。”
一听就是狗血爱情故事。
姜演：“你喜欢看这个？”
“不喜欢。”，千白川问，“你呢？”
啊？姜演没想千白川会反问自己，他道：“我比较喜欢丧尸之类的。”
什么囤货求生，什么天灾末世，结队共同对抗丧尸，疯狂逃命，很刺激，适合躺在被窝里打发时间。
千白川皱着眉，姜演猜测这个游戏世界大概率没有丧尸，他解释着，“就是和人长得相似，但很危险，像是怪物一类的。”
千白川：“……”
“喜欢有关怪物类的？”
姜演点头，也可以这么理解，千白川短暂的想了些什么合上了那本书，将其放回了书架。
话题告一段落，千白川往回走，姜演犹豫着自己要不要摔一跤，他跟在人的身后，大概观察了下位置，觉得再不摔就要错过了。
前面的身形刚有停顿，姜演就抓住了这个时机，手中的白帕完美的抛出了一个抛物线落在地面。但姜演没能如愿，千白川很巧的侧了下身，就像是背后长了一只眼睛，姜演没能栽在人身上，而是以一个滑稽的姿势跪在了地面。
他抬头，千白川靠在了一侧的书架，慵懒自如的看向他。
头顶乌鸦飞过，传来一阵尴尬的叫声。
姜演攥了攥扶在地面的手，缩成一个拳头。见人完全没扶的意思，他只能自己爬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不小心摔倒了……”，他随意说着，千白川嗯了声，刚转过身，姜演就故计重施，同样的手段用了第二次。这次的距离更近，但千白川攥住了他后颈的衣领。
姜演：绝望jpg.
“不小心？”，千白川的声音带着寓意不明的反问。
半吊着的姜演呵呵笑着有一丝生无可恋，“对啊，不小心……”
作为怪物的判断力是不是太敏捷了？不光能躲开他还能抓住他？
挣扎着乖乖站好，他一脸的人畜无害。
“今天的精神治疗要现在做吗？”，妄图寻找新的机会，姜演化身打不死的小强。
千白川：“你看来比我还想做精神治疗。”
话是可以这么说，折腾了几次都没用，就这一条路可以走了。千白川没有拒绝，姜演眼疾手快的抓了上去，“那现在做吧。”
千白川扫向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他尝试往后，姜演攥的梗紧了些，整个人往他身前跨了一步，“现在做吧。”，第二次，少年提议。
他当然可以挣开这只手，但千白川没这么做。精神治疗是他每日都需要的，所以没有必要挣脱开。
“随你。”，千白川认可着自己的理由。
淡蓝色的光晕没有从指节亮起，千白川注视着那只手，额间却感到一片暖意。少年靠了过来，带着淡淡的皂角的气息，他踮起双脚，虔诚的闭着双眼。
脑海中的黑色污染物在被清除，比过往治疗的速度更快。
长达十分钟的治疗时间，少年都没有放开那只握住他的手，他不适的想抽离，又忍了下来，千白川的指节被攥的微微发热，多了一丝不属于怪物的温度。
这是这个人类带来的，他所饲养的人类，带来的温度。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人类的温度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