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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校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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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校草
顾魏在医科大学成绩一直优异，也算圆了小田当医生的梦。他喜欢摆弄手术刀，手术剪。也喜欢解剖小动物，他和男孩这几年没少霍霍山里可怜的山鸡，野兔，四脚蛇，青蛙。只要是男孩能抓得着的动物，他俩都没放过。连马陆、蝎子、蜈蚣这样的节肢动物，他们抓住也要剪开壳一探究竟。
顾魏大三，男孩已经十六岁，身高比顾魏矮不了多少了。男孩总算顺利的上初中了，仍是那间全寄宿学校，仍然逃学旷课，仍然在各种地方学着各种奇奇怪怪的技能，比如最近这一个月都泡在路边汽修厂看技师们修摩托车，修汽车，改装车。
陈老师仍在小学部任教，初中的老师对男孩管不了，劝不住，找家长自然是一点用都没有，不到半个学期初中的老师们都对他不闻不问。
今天周五，整个上午都是实验课，站得顾魏脚后跟都疼，很多同学来点了名中途偷偷溜出去，顾魏从头到尾完成了全部试验。
下午是卫生法概论，听得人发困。
顾魏同宿舍的三个同学都是家在省城，每周五上完最后一节课就都各回各家了。
顾魏刚出教室就看见学生会主席张嘉嘉在楼道冲他招手。学校下个月要开运动会，学生会在给学校拉赞助，杂七杂八的事情很多。每到周五大家都要一起开个会，说一下各自负责事情的进度。
顾魏拉了两个赞助，一个是本地商业银行，一个是饮料。原本谈得好好的只拉横幅，结果饮料厂商要立展台，并且要求三到五名学生在展台周围发传单。银行那边知道了也要同样待遇。
学校原本是不同意的。经过顾魏积极争取，总算没白忙。
大家事情说得差不多了，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顾魏跟张嘉嘉小声说：“学姐，咱们宿舍楼都是十一点锁大门。让同学们回去吧？”
张嘉嘉点头，拢了拢桌子上的A4纸大声说：“听见没，既然顾大忙人都发话了，那咱们今天就先到这里，大家赶快回宿舍吧。谁还有什么事情的话，就给我发信息吧。”
张嘉嘉一直这么阴阳怪气地叫他顾大忙人，大家都习惯了。
顾魏匆匆忙忙从楼道出来，就听见花坛黑影里传来两声夜鹰的叫声。声音不大不小。顾魏听得很清楚。
男孩下午就来了，他极少这么早来找顾魏，不知道顾魏平常在课堂里是什么样子。
偏偏今天他早早来了，就看见顾魏下午下了最后一节课就跟着一个女生一起走了。那女生不停地搔首弄姿，时不时用胳膊肘触碰顾魏。学生会里的其他学生看顾魏的时候，眼中充满敬佩和喜欢。学生会在开会的整个过程，男孩都一直在窗外蹲着。
顾魏走到花坛旁边，黑影里男孩穿着高帮的帆布鞋，黑色牛仔裤，膝盖上两个大破洞，白色宽大T恤。
顾魏说：“今天三十八度，你穿牛仔长裤，匡威？不热？”
“你不懂！”男孩故意顶顾魏，虽然他自己还都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心情。
顾魏看到男孩在左边眉骨打了一个眉钉，耳朵上也带着黑色的耳钉。
“你这……”顾魏伸手想摸一下男孩的眉钉。
男孩闪开头说：“别动，昨天刚打的，疼着呢。”
顾魏不知道男孩看见他和张嘉嘉一起去学生会的事情。看男孩一脸不高兴，就不再跟他逗。
顾魏说：“小屁孩，今天心情不好啊？”说着转身往宿舍楼走。
男孩不说话。
顾魏忽然想起早上就想好要跟男孩说的事儿：“学校前几天新送来一个遗体捐献者，是个运动员，在比赛场上猝死的，已经解剖验过了是心源性心脏病，要不要去看看？”
男孩问：“看他干什么？”
“年轻的啊，新的啊。新的大体是稀缺资源。我们上课的大体老师都是年长者。局解课的时候都是一块一块的，没有新的整个地给我们上课用。这样的新鲜货，当然要去看看了。而且，听说他会被做成标本，一半呈现肌肉，一半呈现塑化的内脏组织那种。”
男孩现在没心情去看什么运动员的大体，他想问问顾魏刚才那个女生是不是他女朋友。但还是跟着顾魏掉转方向，穿过操场，往存放大体的实验楼走着。顾魏刚想问男孩这次是不是还是跟以前一样，要在宿舍过了周末才走。
男孩说：“现在去会不会太晚了？明晚再去看？我这两天不走。”
男孩知道整个周末顾魏宿舍都没有别的同学在。
顾魏想起明晚要出去，说道：“我跟你说了吗？我明天晚上要跟其他两个助教一起跟戴教授去吃个晚饭。”
“是你当助教那个戴教授？”
“对，她人脉很广，跟学院里领导们的关系也都很好。同学们都想给她当助教。”
“你们几个助教和戴教授天天见面，还要一起吃饭？”
“说是一个医药企业的老总请客，应该还有药企公司的人吧。”
“哦。”
顾魏给戴教授当助教已经第二年了，戴教授似乎格外看好顾魏，昨天更是分外关心他：“谈女朋友了吗？”
顾魏：“没有。”
“上大学了，放松一点，交女朋友也是正常的。”
“嗯，可能还没遇到吧。”
“是你看不上吧？我可听说护理专业的不少女生都喜欢你，每年情人节、愚人节、圣诞节都能收到不少情书和巧克力啊？”
“都是同学之间开玩笑的。”
“是吗？专心学业也挺好的。正好今天晚上有个咱们本系老师和同学的聚餐，你也来吧。”
戴教授以前也没少叫他参加这种饭局，有的是校内教授的聚餐，有的是校外医药企业的招待，有的是药代的请客。
顾魏每次都找理由拒绝，这次也不例外。他知道，这种事答应一次就会有无数次。
戴教授见顾魏仍是拒绝，便说：“你总要开始积累人脉和关系，要不毕业以后的路可就不好走了。”她这次的话语里颇有些威胁的意味
他跟了戴教授两年，已经十分清楚自己未来能不能参与到高精尖的科研项目，能不能在行业杂志上发表论文，甚至能不能顺利毕业可能就是戴教授一句话的事儿。顾魏也曾听说有一个研究生因为“得罪”了戴教授，不要说上科研项目，最后连医生都当不成的“传闻”。
顾魏心里不乐意，但还是答应了。他刚才也听出男孩不高兴，男孩一两个月才来一次，而自己明天还要去参加这个什么戴教授的聚餐。可他又不知道怎么跟男孩解释校园里已经不是只需要上课交作业这么简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