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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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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安伯府一下子乱成了一锅粥,有人飞快的骑马去请太医。荣安伯夫妻过来时儿子已经被抬着放在床上,胸前的箭没敢动,韩秋晟意识十分清楚。就是疼的不行浑身都在颤抖,额头全都是汗,死死咬着自己的牙。
“我的儿子、”女人差点扑上去,被荣安伯一把揪住。儿子伤这么重,可不能这么没轻重,造成二次伤害。
“晟儿,看清是谁射的你吗?”
荣安伯一个小小的爵位,在京都这地界根本轮不上号。怎么会有人针对自己儿子呢,这太奇怪了。难道是因为儿子马上要成为驸马?那也不对啊,一个驸马而已,也没碍着旁人啊。
“没看到。就感觉有破空声,我、一回头、就被射中了。”
“别怕,别怕,看着好像没射中要害。为父已经派人去请太医,通知公主。”
楚音联系不上常宁公主,荣安伯府刚开始也联系不上。不过太医倒是来了仨,一起给会诊的。
“没有伤到心脏,万幸。不过拔出的话还是有危险,大人您看?”
“拔。”荣安伯下了决定。不拔怎么办呢,这箭也不能一直插着不是。至于危险,他相信儿子吉人天相。
三位太医商量了一下,最后又去请了一位军医过来。这种事情军医比他们更有经验。当即准备好了纱布、止血、等各种手段后,军医动手快狠准的将箭头给拔了出来。
“啊、”
韩秋晟疼的大喊一声晕了过去,几位大夫忙活着给他止血包扎。药物、针灸全都用上,折腾到天亮后终于止住了。
“脉象虽然微弱,但今晚人能醒过来,应该就没事的。”
荣安伯府愁云惨淡,下一代里就韩秋晟最有能力,就指着他光宗耀祖的。这个朝代虽然也限制驸马,但并不是全然不能入仕。
“怎么办啊,公主到现在都没回信。”
“别急,别急,公主那么看重咱家儿子,肯定是有什么阻隔了。听到消息就会来的。”
荣安伯上午换了朝服入宫,拜见陛下后说明了来意。准驸马居然被刺,而且很危险。皇帝都有些懵,原本就晕的脑袋感觉更晕了。
“昨天已经给宫里递了牌子,不过公主到现在没回信。”
“父皇、”正说着呢,常宁公主急慌慌的跑了来。“听说驸马遇刺,我得出宫一趟。”
陛下脑袋晕乎乎的,今天感觉皮肤有些刺痛,眼睛也模糊看不清。浑身乏力感觉特别不好。他摆摆手让闺女随便,想出宫你尽管走。
常宁光顾着担心驸马,没看出父皇好像不太对。平日里陛下就能忍,他病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御医说这是慢性病。长时间的病着,身旁人就容易忽略。
常宁跟着未来公公一起出宫,说起今天的事儿,说是内侍懈怠。“贵妃已经将人杖毙,这些宫人,简直是找死,什么都敢隐瞒不报。”
宫门刚开伯府的人就来了,内侍阻拦了一下。眼看荣安伯进宫,这事儿拦不住了,贵妃才让人回报她。
荣安伯府里,韩秋晟居然已经醒了过来。这一箭没射中要害,不过是看起来凶险,实际箭头没毒更没倒钩,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多谢公主。”
“你我还这么客气做什么。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你安心养伤,我已经让禁军统领全城搜捕,一定要把那小贼抓出来千刀万剐。”
既然他没事了,御医也就回了宫。刚回去就说乾清宫传召,陛下眼前发黑身体不适。御医号了脉,又仔细询问了这几天的饮食。皇帝的日常都是有专门记录的做不了假,一时间御医急的拍大腿。
“下官早就写了详细的注意事项,像是加了黄油和白糖的饽饽,葡萄,那是不可吃的。陛下身体刚好一些就吃这种,这可……”
贵妃将目光落在太监身上:“你个狗奴才是怎么照顾陛下的。去,自去领罚。”
副总管低眉顺眼:“是。都是老奴照应不周,老奴这就去慎刑司领罚。”
皇帝躺在那里眼看快没命了,这些人也只得了个侍候不周的罪名。是的,这些东西无毒,甚至都是好东西,普通百姓想吃都不一定吃得到。
“太医快开药吧,需要什么本宫命人调度。”
皇帝昏迷着,宫里最大的就是贵妃和太子。贵妃在这边处置,御医一肚子火也不敢吭声。默然下去开药,命令自己的弟子亲自熬药。他则进去取出了银针,不管有用没用也得一试。
陛下的消渴症已经有十年,若不是他自律控制的好,后果不堪设想。这病有一定的遗传性,家中长辈有得的,晚辈有些很年轻就发病。陛下就是如此。
这病多发于富贵人家,所以也叫富贵病。而且发病后所有好吃的基本都得忌口,一般人根本坚持不住。陛下能坚持十年已经非常了不起,十年的汤药啊,嘴都是又苦又木。
没办法,药还是得喝。徒弟亲自去御药房抓了药,亲自看着火候煎了来。洪御医已经给陛下施了针,接过药碗准备亲自喂。
“不劳御医了,这药本宫服侍陛下用。”
贵妃亲自说要喂,按说这是人家媳妇,没什么可说的。但洪御医心里七上八下的,端着碗站在那里,踌躇不知该如何。
“洪御医、”
贵妃再次出声,他一个四品的御医,也拗不过一个超品的贵妃。僵持了没一阵,他将药碗递给了贵妃娘娘。
“贤妃娘娘,您不能进,您不能进。”
药还没喂呢,外头吵吵嚷嚷贤妃来了。这满后宫拢共就她俩,俩人还乌眼鸡一样的不对付。贵妃有儿子,贤妃有太后,谁都不服谁。
“陛下如何了?”贤妃说着话已经进来了,显然小内侍根本拦不住。“陛下、您可不能有事啊,臣妾还等着秋天您带臣妾去温泉山庄。您可不能食言啊。”
贵妃气的咬牙,将手里的药碗递给了身旁的宫女,让她进去服侍陛下进药。宫女掀起帘子进了内里,她在这里挡在了贤妃跟前。
“妹妹、”贵妃站在她面前,她往左她也往左,贤妃往右她也往右。“陛下需要静养,妹妹别扰了陛下。”
贤妃冷哼一声,抬手就去扒拉她。“你我同为陛下的妃子。怎么,你见的我就见不得?”
两人说着就嚷嚷起来,此时的长乐宫里太后在吃冰酪。宫女回报说是贤妃去了乾清宫,听说陛下又病了。
“唉、”太后快六十了,一双眼眸冷冷的。“她膝下无子,再怎么也没用。太子是名正言顺的唯一继承人,除非太子也死了,否则还能如何呢?”
嬷嬷站一旁不敢接话,暗暗的叹息。这宫里的女人、说白了想要竞争你得手里有牌啊。牌是什么,就是皇子。当年太后的儿子九岁没了后再也没法怀,最后皇位落到了对手儿子脑袋上。
将自己的侄女弄进宫,又给皇帝张罗了许多美人,就是希望哪个能怀上生个小皇子出来。可是十几年白费心机,别说皇子,连个公主都没弄出来。
安王被安排就藩后,太后渐渐沉寂下来,手里没牌争也没用。这些年她安生了许多,皇帝也由着她在宫里好好的养老。以后太子继位了,她成太皇太后,谁还敢苛待她不成。
太后没出马,贤妃对上贵妃就有些不够看。贵妃说她滋扰陛下养病,将她推出了乾清宫。气的她在宫外跳脚,左右等不到姑姑来给她撑场子。
“再去报。这回本宫感觉风雨欲来,绝不能什么都不做。”太子继位的话,贵妃就成太后了。她俩半辈子不合,贵妃能饶了她。
乾清宫外,不止是后妃来探虚实,前朝内阁几位大臣也都在。陛下盖着的薄被上有一点点药汁,宫女赶快去换了一条。
陛下已经不能自主喝药,这些人一个个都提着一颗心。总管皇都安全的禁军统领看向首辅,陈首辅默默叹息一声,开口询问了御医。
老御医战战兢兢,不敢把话说死。“如果明天能醒来估计问题就不大。”
几位大人默默叹息,都知道陛下患有消渴症。可这些年一直都没事,这慢性病一旦发作也是来势汹汹。
常宁公主得知父皇昏倒,急匆匆的从韩家出来。早已等候在外的楚音大声呼喊,终于见到了女儿。
“总算见到公主了。”
“你急着见我?”她一下子跳上车。“顾不上跟你多说,你赶快上来,有话咱们路上说。”
“好。”
上了马车后,常宁才知道她这些日子一直求见她,可宫里每次都是一句话,让她等着。
“没人回报我啊。许母妃说要在宫里给父皇祈福,让最近大家都不许出宫。要不是驸马被刺,我也不会今天跑出来。”
“我也是听人说驸马出事了,想着你肯定会来这边,所以来这里等你。”
“你急着见我所谓何事?我跟你说,父皇病发,可能没法见你。”
“我有办法治疗皇上的病。”
“什么?”常宁又诧异又喜悦还带着些不敢信。“父皇是消渴症,慢性病。随着时间推移会引发其他病症。你真的有办法治疗?”
“并非痊愈,但比草药控制的好。”
“还是控制啊?”
“这种慢性病基本无法根治。只要控制得当,安稳终老是没问题的。”
“行吧。我带你去见父皇。”这时候也顾不上父皇会不会受刺激了,他接连晕倒可不是什么好征兆。如果真的能比草药更好控制,与国与她都是有利的。
“有人在阻拦你们见面,或者说有人在阻拦我进宫。等下到宫门口也许侍卫就会盘查阻止,你做好准备。”
“谁敢,本宫一刀砍了他。”
“公主,如今最重要的是赶快给陛下用药。”你这孩子怎么动不动就动武,解决问题不是单靠武力的好吧。
“那、”
“我穿你宫女的衣服混进去。”
“好。”
宫女立马脱衣服和她互换,然后在半路偷偷脱离的队伍。她假扮宫女顺利混了进去,跟着常宁到了乾清宫门口。
“公主,陛下需要静养,请公主改日再来。”
“放屁。”常宁是在禁卫军里混过的,着急了讲话开始粗鲁。“给本宫让开,不然本宫砍了你。今儿谁敢阻碍本宫见父皇,谁就是乱臣贼子死有余辜。”
侍卫们左右为难,常宁却是发觉不对劲,已经直接用武力。为什么阻拦她见父皇,这到底是谁的主意。父皇如何了,如今谁在这里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