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chapter 4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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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秋径直去了训练室旁边的洗手台，接了一捧水扑在脸上，言叶提前扯了两张抽纸，在他伸手摸的时候递了过去。谢知秋意外地抬头，也没顾脸上的水：“过来骂我的？”
“在你心里我有这么凶？”言叶抬了下巴，“先擦脸。”
谢知秋拿着纸巾在脸上胡乱舞了两下，将纸巾捏成团丢进洗手台下的垃圾桶。这跟着纸团垂下去的视线便没再抬起来。
“这么不开心？”
“恩。”声音从他的喉咙间溢出来。
言叶抬手揉他的脑袋，“那要怎么才能开心一点。”
谢知秋缓缓抬起头，看着他说：“你真不是来骂我的？”
“我来哄你的。”
言叶的这五个字温柔得似乎能滴出水来，让谢知秋的心微漾。这狭窄的洗手区，不算明亮的光线，明明是不怎么开心的压抑，此时此刻却变得温情。
谢知秋就这么抬着眼瞧了一会儿言叶的眼睛，“好吧，我相信你是来哄我的了，你这态度，哄完再骂我也不是不行。”
言叶轻笑一声。
谢知秋：“那你说说看，你要怎么哄我。”
言叶没动作，也没出声。谢知秋的眉头慢慢皱起来，“你就用嘴哄啊，就说一句我可是不认的。”
“那你想如何？”言叶问他。
谢知秋嘴角要翘不翘的，眼里还有些狡黠，言叶盯着他，看他能说出什么答案来。
隔了一小会儿，谢知秋哼唧一声：“你转过去，让我跳一个，你背我。”
言叶：“……就这么大点儿地方，你还要跳？”
谢知秋：“不行？”
谢知秋的反问刚落下，言叶就展开手臂，将谢知秋捞进了怀里。
“这样可以吗？“
谢知秋听见的声音闷闷的，从头顶和脖子位置的胸腔传来，他愣了一会儿，欣喜地笑着回抱言叶，双臂紧紧地圈着。
手是言叶先伸出去的，但被动的也还是他。
抱了五秒，谢知秋放开他，“好了，开心了。休息时间多久？该回去了吧？”
言叶：“不急，十分钟。”
“哦，还是得骂我。”
言叶敲了他脑袋一下：“就这么想挨骂呢？我是有话要跟你说，而且估计二队他们也因为一个个跟葫芦娃往前冲那波正在挨骂，要不是结果还看得过去，他们这一波简直就是经典反面教材。”
谢知秋叹口气，“我觉得你这句话还是在骂我。”
言叶：“……”
算了，直接进入正题吧。
“你刚刚骂了他们两个，有想到后面要如何收尾吗？”
谢知秋摇摇头，“我不知道。”
“那看来是想过。”
“想过，话出口就有想过停下来的，但实在……”
“俗话说，打一巴掌要给一颗糖。”
“那我呢？我也想要一颗糖。”
言叶失笑：“你反应是真快呢，这都能往自己身上扯。”
“我怎么感觉你有点阴阳怪气？”
“你说说，我哪里给你巴掌了？就找我要糖。”
“今天这场训练赛，不就是给我巴掌吗？让我感受一下挫败。”
“你还是怨我没有合队训练，是吧？”
谢知秋不吭声，算是默认。
言叶叹口气：“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有想过为什么当时我坚持去找青训生，没有提小R到第一队吗？今天他的表现也算是有目共睹。”
小R指的就是二队队长Reload，ID是重新加载的意思，ID绕口，本名也绕口，大家都习惯叫他小R。
“你当时不是说了，他们二队磨合好的，让他们尽快去打比赛，虽然没有理解到为什么都是训练打比赛，没有选择去青训营找个人填二队，不过Santa和我们磨合得不错啦，也就没去多想。”
“因为他是队长，他于二队来说，和Million于你们的意义是一样的。”言叶说得很慢，希望谢知秋能理解他的话，“填一个选手很简单，填一个队长很不容易。”
谢知秋怔愣了一下，呢喃一声道：“确实不容易。”
“如果一开始合队训练了，有Million在，替补会成为下一个你，成为下一个Santa，打比赛顺势而为就行，养成了习惯，你又该如何去指挥，如何带这个队伍？当然不是要你篡Million的队长位，只是想你作为MLA的突破试一试，如果试不出来，你带不了，那还是Million，之后再看怎么去做训练上的调整。”
谢知秋垂下了头，其实这两局比赛他有看到陆哥，向来默默无闻的狙击在今晚成了顶梁柱，也看到自己，乱了阵脚且一点儿都找补不回来，也因为局内的乱七八糟看到局外的Million。
不得不感叹一句：「百万真的不容易」
言叶说得很对，一直都是Million带着他在走，如果合队训练，两个替补会成为下一个他，但是他做不了指挥位呢？两个小孩儿就这么废了吗？
他有些丧气地扯了扯嘴角，更加茫然。
言叶：“当然，那是最糟糕的情况，我始终相信你可以，就像第一波上五楼直接断后的决定我很意外，但你们打出了效果，如果有实力强劲的队友在那一波之后把控着对面的电力控制点，再守着对面复活点，让其余人没有后顾之忧地去正面作战，这张地图就能拿下了。”
“你需要和包子、小m一起成长，你是要突破思维定势，他们需要更多可能的发展，你沉沉心，调整自己，然后再去调整他们。”
“再给你一点提示，你刚刚的骂会让他们感到被否定，所以你需要做的是肯定他们本身，再引导他们不足的地方，你和小m同为医疗，总能教一点的，至于包子，跟我复盘这么多次，还是一点儿不会的话，我是真的会生气。”
谢知秋神静默一会儿，随即长呼一口气，“明白了，你给我买个推子吧，剃头的，这会儿应该大概还有外送可以送来？”
言叶笑道：“这么肯定要输？”
谢知秋没好气地瞥他一眼：“我看你就是在这儿说风凉话的，什么情况什么状态你不清楚？非得问这么一句，难不成还想给我打打气？”
言叶：“行，给你买，没有外送我也想办法给你搞来。”
谢知秋转身往回走：“走吧，回去打第三场了。”
两人回到训练室，包子和小m的脸色好不少，大抵是四个队友特别是Million和他们说了不少话。
谢知秋：“虽然第三局很难，但我们还是要打完BO3，以后在赛场上也是如此。”
丢下这句，谢知秋没有再说其他缓和气氛的话，自顾自坐下戴好耳机，等言叶拉房间。
第三局虽然结局并没有什么意外，这一局谢知秋他们五人依旧没能打出去，但一直守点，一波又一波，整局的鏖战，将时长拖到了四十五分钟，是三局里时长最长的一局。
游戏结束，谢知秋笑起来，在房间解散前一秒，他在队伍语音里道：“心态没崩，精神可嘉。”
“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众人循着声音望过去，是周瑾。
“周经理怎么来了？”全场最轻松选手Joke率先开口问道。
周瑾走到谢知秋旁边，将手里的袋子放他桌上，“当个临时外卖员。”
“恩？什么东西？”
谢知秋含着浅笑从袋子里掏出来，回说：“推子，来个人，帮我剃头。”
言叶：“明明是惩罚，你这气势怎么像是在理发店找tony。”
包子和小m都有些新奇地望着谢知秋，好像才反应过来被零封有惩罚，但又觉得哪里不太对。
输了比赛准备接受惩罚的气氛是这样的？
这俩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眼里尽是茫然。
谢知秋扫了他们俩一眼，“说到做到啊，一会儿我们五个出门跑圈去。”
Luu：“让我跑圈，真的是地狱级惩罚了。”
大家看过去，又见Luu在摸他那肚子，不由得笑起来。
“那也得跑。”谢知秋假装凶神恶煞，转头就研究起手里的推子来。
周瑾在一边提醒说：“我上理发店买的新的，试过，有电，也让店里的人给调好了那个距离，直接用，剃下去不是光头，有留一点寸头。”
谢知秋：“听我说谢谢你。”
周瑾：“不用客气。Leaf走吧，去办公室把文件给我。”
周瑾明天下午的飞机，要去联盟总部一趟，有几份文件准备明早来拿的，这赶上谢知秋要推子，也就当提前来了。
言叶：“你自己去拿，就在桌上，我签好字了。”
话似乎到这儿应该结束了，但言叶顿了一小会儿之后又道：“我留在这儿看Autumn剃头发。”
Joke毫不留情笑出声，举着手机喊谢知秋：“赶紧的秋崽，录像准备好了，你要是对自己下不去手，就我来。”
谢知秋：“滚蛋。”
谢知秋还是简单看了眼说明书，便开启推子直接上头。
比想象中要容易。
推了一半才想起甚至没用镜子。
“我这边是不是没推平？”没有镜子，谢知秋只能摸着头顶抬头问人。
但这一屋子没几个是“人”，老队友们憋着笑就是不吭声，最后还是Santa出声说：“秋哥，你两推子中间剩了一溜没剃到，就…很特别。”
谢知秋：“……”
基地上上下下，他一时也想不到哪里有可移动的小镜子，索性开了摄像头，对这电脑屏幕看。
本就不是什么讲究人，他三两下就给全推了，寸头的长度刚刚好，看来周经理是好人，没有欺骗他。
他来回摸自己的头顶，短发有些扎手，在他上初中以后，似乎就没留过这么短的头发。
“还是很帅气。”谢知秋看着屏幕上的自己满意道，五官扛得住这样的发型，经受住了检验。
Joke：“就是可惜了这一地的紫头发，多好看的。”
谢知秋：“回头你自己染去。”
整理好资料的周瑾转回来，看见谢知秋的新发型不由得赞了一声，拿出手机很随意地拍了一张。
然后没两秒，大家就收到了战队官博发微博的消息。
@MLA：「秋宝新发型，赞」
谢知秋：“……周经理，动作要不要这么迅速？”
“抱歉，职业惯性，也忘记征求当事人的意见，不过抱歉归抱歉，是真没打算征求。”周瑾坏笑道，“大家训练也要记得直播营业，有时长任务的，明天就可以蹭一波Autumn的流量。其他应该也没有要交代的了，我走了，明天出差，三天回来，有事联系打我电话。”
谢知秋：“……”
被欺负了的秋崽子将魔爪伸向了队友：“走吧，该换鞋的换鞋，我先扫个地，十分钟后一楼客厅集合，陆哥，Santa，包子还有小m。”
他挨着点完名，视线最后落到言叶身上：“言教练，我们打得这么丑陋，作为教练我想你也有点责任的，我觉得你应该一起，你觉得呢？”
言叶哼笑一声：“行，一起。”
下了楼刚热身，谢知秋就后悔叫言叶一起了。言叶平时就常锻炼，节奏根本不在一个点上，而向来这种带点竞争意识的都是慕强，会不自觉地朝强者靠拢。
结果就是出门五分钟都没有，谢知秋就累了。
但——
此时此刻，他们还没正式开跑。
想到自己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十圈，只觉得头皮发麻，后背发凉，还有……脚趾头痛（因为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如果只是Luu和Santa，他完全能够摆烂，面子什么的不重要，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大不了就承认自己垃圾。可是现在还有包子，还有Mm，他总得担一份责任在身上。
他做完这组高抬腿后调整呼吸，跑了出去。
速度不快，言叶跟上他，“坚持不了就跟我说。”
谢知秋将领口的拉链往下拉了拉，“我先提前给明天请个假。”
言叶：“恩，准了。”
谢知秋和言叶跑在最前面，其余几个按着自己的速度在跑，各跑各的，作为老选手和年纪最长的Luu本该照顾着几小只，但确实有心无力，十来分钟后就被谢知秋和言叶超了整一圈。
这第二圈快结束，谢知秋已经累了，言叶能察觉到他的气息不稳，也能感觉到他始终憋着这口气不让散。
不管其他人能跑多少，想必谢知秋一定会跑完这十圈。
三圈结束，Luu就不行了，谢知秋和言叶第五圈过来，谢知秋摆手碰了下言叶，他这会儿没法说话，示意言叶代为转达。
言叶明白他的意思，放缓速度几乎停下来地同Luu道：“他让你别跑了，走一走再回去休息，今晚洗个热水澡按一按腿部肌肉。”
Luu没逞强，气儿都喘不匀了，挥手让言叶继续跑不用管他。
言叶很快追上谢知秋，继续陪他。谢知秋羡慕地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苦瓜脸。
Mm没有落下太多，但在第六圈就坚持不住了，腿一软，差点栽倒，好在Santa冲上来扶了一把。Mm原本打算继续跑，被Santa拉住，“走一圈，还可以就继续，不行我们就回去。”
Mm：“可是秋哥…”
Santa打断他：“秋哥刀子嘴豆腐心，恨铁不成钢，但不会真计较，尽自己所能就行。”
Santa也就比他们早入队一个月，但在他们面前，也能当半个MLA的老人了。
他其实心很细，也通透，游戏里能配合队友，会主动去贴队友的节奏，游戏外，在青训营能够装傻在廖云拾手下好好训练，在MLA能一眼看出言叶对谢知秋的特别。
他很浅地笑了笑，在夜色的掩盖下，没有让身边的小m察觉到。
因为他这时候觉得很幸运，能遇见MLA，不管是永远冷静沉稳的队长Million，还是另一个极端——永远像个刺头咋咋呼呼每个消停时候的Autumn，他们能够严于律己，带动整支队伍前行。
今晚的十圈，谢知秋一定会跑完的。
他相信。
就像相信有两位指挥的MLA一定会有新变化一样。
两人慢慢走着，很快就被谢知秋和言叶超圈追上，言叶让他们俩回去休息，将叮嘱Luu的话同他们说了一遍。
最后是包子，包子本来觉得自己还能坚持，但碰上走路休息的两人，顿时卸了力，散步缓劲儿的变成了三人。
三人几句话便决定剩下的路慢慢走也要把这十圈完成。
这会儿还没开春，冬夜还是冻人，他们的脸在冷热交替间红扑扑的，开口说两句话，眼前都是白雾，三人竟然就这么玩儿了起来，看谁的雾气持久。
闹腾的声音传得很远，谢知秋听见，没忍住笑了一声。
嘴一咧开，冷气就蹿进了口腔，他顿时不舒服起来。坚持了七圈半只用鼻子呼吸，竟然在这儿突然破功，喉间的酸疼就跟吞血水一样。
又坚持跑了一百来米，他就止不住开始喘气。
言叶想让他要不停下休息，但他脑子里坚持下去的弦绷着，加上跑到现在身体已经是无意识在机械运转，一时还不好停下。
但言叶觉得他这喘气有点要命。
“呼、哼、呼哈、嘶、嗯啊……”
言叶：“……”
谢知秋和言叶跑着经过了Santa三人，他们仨挥手呐喊，让“秋哥加油”，谢知秋很有大哥范地挥手。手臂摆动的节奏又乱了，等远离Santa他们仨，谢知秋的喘气更不受控制，那气息劲儿简直不堪入耳……
言叶忍无可忍：“好好跑，别瞎喘。”
谢知秋：“？”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chapter 48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