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chapter 5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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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犹豫了两秒，按下了接听，故作镇定打招呼道：“喂，哥。”
“给我打电话了？”
“啊？可能按错了。”谢知秋心虚地扯了个理由。
言叶仅仅“嗯”了一声。
通话里安静下来，谢知秋不怎么自在地想要结束：“那你先忙……”
“你现在在做什么？”言叶打断他的话问道。
谢知秋呼吸都屏住了，心下慌乱得后背瞬间出了汗，他正想着措辞，就听言叶道：“没遇见危险吧？”
“没有。”谢知秋立刻回说，“怎么会有危险，我在酒店呢，好好的。”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确实有点危险。
言叶：“那就好，你现在在做什么？”言叶的这句话里带了点儿笑意。
谢知秋刚刚准备好的答案脱口而出：“看电影。”
话已经到这儿了，谢知秋平静不少，习惯逗言叶的心又回来了，他一字一顿地补充道：“成、人、电、影。”
言叶：“打扰了，你继续。”
丢下这句，言叶径直挂断电话，一点儿反应时间都没给谢知秋留。
谢知秋：“？？？”
他哼笑一声，又重新将电话打回去，“哥，我没说挂电话你怎么能挂呢？刚刚既然刚刚你打扰到了，那不说点什么助助兴？让我重新酝酿一下感觉？”
说完谢知秋就“咯咯咯”笑起来。
言叶在电话那头也不免失笑：“你想听什么？我念给你听。”
谢知秋：“算了算了，我承受不住。”
三分玩笑七分真，不知道言叶相信几分。
“聊点别的吧，你这几天都做什么呢？”谢知秋转了话题。
“我？工作。你这几天做什么了？”
“放心，我这几天都没上线玩游戏，也没训练。”谢知秋拖着调子似是打趣一般说。
言叶轻笑一声：“我看你是皮痒了。”
谢知秋又是一阵狂笑。
言叶也没打断他莫名的快乐，只等他笑完，又听他软软地喊了声“哥”，他应道：“恩。”
“我这几天在旅游呢，在网上找了篇攻略就跟着走了。”
“钱花完了没？回来给你接代言？”
“哈哈哈哈哥，你像个家长一样，不问我去了哪里吃了什么，问我钱花完没。”
“你去了哪里？吃了什么？”
谢知秋笑得在床上打滚。
另一头的言叶不由得失笑，说：“你是碰到笑穴了？”
“差不多吧。”
之后谢知秋几乎是事无巨细地将这几天旅途遇见的人和事儿跟倒豆子一样全倒出来讲给言叶听，时不时还会配合着发几张照片过去。
当然，那些照片大部分都有他自己，故意让言叶看他。
两人这一聊聊了一个多小时，直到言叶要出发去应酬，才结束通话。
将手机锁屏之后谢知秋在床上扭成了一只扑腾的虾。
因为在挂断的前一秒，言叶说他记住了。谢知秋问他什么？他说，他记住了以后得他说挂电话了才能挂。
被撩到了。
这一晚上，谢知秋做了个梦，梦里他做了看的片子里的事情，对象是言叶。
原来接受这件事比想象中容易，就像喜欢上言叶那样，如此自然。
他克制住了给言叶打电话的冲动，提上行李箱坐上了返程的车，到墓园的时候下午三点多。
他在门口买了一束百合，和旅途上带回来的几样小玩意儿一起放在墓碑前，拿了湿巾擦了擦墓碑上的照片，才轻轻叫了声“妈妈”。
他坐在地上，慢慢说起他的近况，他说他现在在打电竞，去年还刚拿下一个季军，不过可能有些碰巧的成分，今年想要冠军，但好像有点难，训练很苦，不过有几个很好的队友，也有很好的教练。
他说他很幸运，去年也算惹了点儿事，按说应该是被开除，但还好他留了下来，还被新老板看重。
“虽然他说不是让我篡队长的位，但他对我的关照期许和让我篡位也差不多了。”
说着说着他笑起来，“妈妈，最近真的很开心，一个人可以生活得很好，一个人也能出去旅行，我今天都刚从西岸回来，那边风景很美。”
说到旅途，他又将昨天和言叶说的话倒了一遍。这会儿的心情和昨晚完全不一样，昨天满心满意的欢喜，此时却很安静。
欢喜是言叶带来，想到言叶，他却没和妈妈多说。
这事儿目前他只能说喜欢，不敢谈未来。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慢悠悠地和妈妈讲这么久，上一次被他老爸助理带着来的时候，明明很想妈妈，好多话都准备好了，但最终也只是坐了一会儿。
时隔这么久，其实他对妈妈的感情已经消散了很多，长大了，也没那么多委屈，而且妈妈离开真的太久太久，他以为还会和上次一样没什么可说，结果零零散散地说到了天色将黑。
他从羽绒服掏出一颗水果糖来，剥了糖纸丢进嘴里，拍拍屁股站起来，“我走了啊，妈妈拜拜。”
说罢他像小孩子一般挥挥手，拖着行李箱步伐轻快地离开。
从墓园出来，他看了眼天空，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这会儿竟然还能看见远处的落日余晖，他忽地觉得来见妈妈这件事好像也挺容易面对的。
加油啊，小秋！
他给自己打气。
如果不刻意去唐人街的话，国外过年的氛围并不浓厚，谢知秋刻意忽略掉“春节”这个词，像是很平常的假期。
当然，在新年到来之际，他收到了很多新年的祝福，也发出去不少，一一问候，心情好极之时还顺手给他爸去了一条信息。
他爸也回复了，问他最近怎么样，缺不缺钱用。
他顿时想到了言叶，截了个图转头发给了言叶，而忘记回他亲爸这条信息。
春节后还有九天假期，他便是下午出门逛逛，慢慢给要他带的东西都买齐，到了晚上会去电影院看部电影，又或者回酒店找小片子或是科教视频帖子学习。
经过五六天的各个方向的学习，谢知秋从一个小白成为了资深司机，正经的不正经的都了解得清清楚楚。
不过这些知识暂时没有用武之地。
回到基地，谢知秋昏天黑地睡了二十多个小时倒时差，昏昏沉沉下楼找水喝，正好遇上提着行李箱进门的Santa。
“唉呀妈呀，秋哥你在呐！”
谢知秋将水咽下去才应了一声：“在。”
“还好这会儿天没黑透，不然真能给我送走。”
谢知秋缓过了那股劲儿，有了些许精神，狠劲儿揉了两下脑袋，问他：“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家里弟弟闹腾，我妈看见我打游戏不照顾弟弟得骂我，就提前两天回来了。”Santa自己去倒了杯水喝，“还是在外面好，签约费每个月定时打点钱回去，我妈开心我也自在。”
谢知秋顺着他的话多问了几句，Santa这会儿应当是高兴，捡着些乱七八糟的说了。Santa家境不好，他们早也猜到一些，但Santa说起自己赚钱养家丝毫没有怨怼，只觉得成绩不好没能好好上学有些遗憾。
Santa问起谢知秋的学业，谢知秋笑着说：“看来我们要聊的东西还挺多，不如出门吃个饭？你吃了没？”
Santa自然还没吃，两人便出了门。
等Santa换鞋的时候谢知秋给言叶发消息说了一声。消息发出去，Santa刚好起身，不小心瞥见聊天对象，Santa开玩笑说：“你给言教练说什么呢？”
谢知秋也哼唧一声，以吃瓜的语气说：“我发现你对言教练很关注啊，相关的事儿很敏感啊，Santa同学。”
Santa：“我对你俩都很关注，你没发现吗？”
谢知秋：“有关注我吗？”
两人跟打太极一样你来我往，没一句有用的话，一直扯到了上车，话题这才又聊了回来。
谢知秋他高中就念的国际班，计划里就没打算参加高考，又因为成绩不错，语言底子扎实，跳过了语言冲刺备考的阶段，两年半拿到了目标学校的offer，不过没去念，办了休学，跑来打电竞。
Santa说很羡慕他，但每个人的人生都是围城罢了。他自认为自己的生活除了经济条件好一些外，没什么值得Santa羡慕的。
他亲爸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也不知道他休学。当初转到国际班也就是签了继母给他的那份协议，继母希望的是他远走高飞。
十六岁能签协议，但没有权利独自在转学申请书上签字，也只能按着继母的安排在国际班待着。
后来顺利完成学业，大概是逆反心作祟，又大概是当初看见Leaf捧杯的印象太过深刻，总之他留在国内，进了青训营。
两人这一聊聊了很多，从学习到生活再到梦想，最后话题落回言叶身上，Santa便提起了感情，“秋哥，你这么帅，肯定有很多人喜欢你吧？你呢，有没有喜欢的人？”
谢知秋愣了一下，一句“没有”在嘴里打了个转没能说出来，沉默了好几秒，他说：“有。”
Santa眼眸一亮，他隐约觉得谢知秋这个“有”的对象就是自己想的那个人。他乖巧笑着说：“喜欢那就去追呗，大胆一点！”
谢知秋瞧见他的神情，又愣了一下，开始Santa说的那句“对你俩都很关注”，再结合现在这表情，他觉得Santa对言叶好像不是自己想的那样，而是……cp粉？
以前没注意到的细节场景都浮现出来，Santa似乎每每看见自己和言叶的互动都很兴奋。
谢知秋：“……”
一时有点…emm，难以形容。
不过好歹有个诉说对象，他顺着Santa的话说：“大胆之后怎么办？”
Santa没理解到他这话的意思，疑惑地“嗯”一声。
谢知秋破罐子破摔：“我大胆了，他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会答应，答应了咋办？就在一起？”
言叶之前说二十二岁身体健康，他呢，看了好几天的小电影，他们都有性。欲望和冲动，在一起了咋办？
Santa没觉得谢知秋的话有凡尔赛的嫌疑，他更多的是震惊：“你知道他喜欢你？”
谢知秋：“为什么不知道，我又不傻不瞎。但是有一说一，比起这个，我更想拿冠军。”
这些话足够作为cp粉的Santa兴奋到爆炸了，但兴奋之后还是有点遗憾，尽管他清楚谢知秋说得也对，现在他们的情况也不适合在一起。
思想拉扯片刻，Santa点评道：“还是不够喜欢。”
谢知秋端起可乐杯和Santa碰了一下，没有顺势接这话，而是说：“或许还有种可能性，一个傲娇的小受，是在等人追求呢？”
看Santa努力克制兴奋的眼睛和嘴角，谢知秋知道自己这话说对了。没有理智的cp粉，讲他们想听的话就好了，不需要告诉他们“理智”。
但要时时刻刻告诉自己“理智“。
就算言叶戳破这层纸，他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也不会答应。
或许时间尚短，这份喜欢不够深刻，但喜欢就是喜欢，足够做出一些冲动的事。
*
假期前的最后一天，所有人陆陆续续回到基地，大家相互分发礼物。
像包子没有还没那经济实力给大家买多贵的礼物，也带了一堆红绸来，一人一条，说是初一去庙里许了愿，祝愿MLA今年进夺冠，然后找僧人开了光，送给大家。
后来周瑾找人送了一棵发财树来，所有的红绸都绑在了发财树上。
虽然大家也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许愿夺冠绑的是发财树，但看着喜庆就好。
是个好兆头。
谢知秋给大家的礼物是旅途中搜集的，都是些小玩意儿，言叶也有一份。
但不止这一份。
晚上大家聚餐之后各自回房休息，谢知秋抱着一个大袋子轻手轻脚出了门，走到走廊另一头敲响言叶的房间门。
“哥，新年快乐，我可以进去吗？”谢知秋用气音打招呼道。
他问的时候，言叶已经侧身让出了路，“这是什么？”
谢知秋：“明知故问。”
言叶失笑：“新年快乐。”
大袋子被放在地上，谢知秋蹲着拉开拉链，露出里面大大小小的盒子来。言叶在他旁边蹲下，盯着袋子里的东西看。
谢知秋从最大的盒子开始拿，第一件是乐高，买的是泰坦尼克号，“这是我找人收的，很巧，卖家和我那天的酒店一个街区，也不是要你拼，就是寓意好。”
言叶挑了下眉。
寓意？
爱情？
第二件是一双球鞋。
“哥，因为我不确定你的码数，我就买的我的，但…是你的礼物。”谢知秋说着自己都想笑，“就送给你，好好珍藏。”
第三件是一个小机器人，谈不上特别智能，简单聊聊天是没问题的，闹钟、备忘录、监控什么的基础功能齐全。
言叶翻了下说明书。
恩，儿童陪伴机器人。
“不错，关怀老人。”
谢知秋忍着笑说没有。
第四件是一本书，严格来说也不是书，而是装订成册的剧本——《真爱至上》的剧本册。
“love is everywhere.”谢知秋幽幽念一句。
第五件是一个小摆件，造型是一片叶子。
“很好看，我一眼就相中了，可以摆在你办公桌上。”
第六件是一块手表，表盘的背面谢知秋让人刻了字，很小的一行，写着「Autumn」，他没有告诉言叶，不知道言叶会不会在哪天发现了对他展开追求。
第七件事袖扣和领带夹，谢知秋说以后比赛上台教练都穿西装，言叶用得上。然而言叶说：“我倒觉得这个领带夹的造型很适合我送你的那套西装。”
谢知秋“嘿嘿”一笑，“等你用腻了就给我。”
“好了，没盒子了。”谢知秋扶着大腿站起身，一边哎哟叫着腿麻，言叶将盒子规整规整放到了床上，跟着他站起来。
谢知秋又说：“还有第八件礼物。”
言叶：“恩？”
谢知秋往前跨了一步，伸手抱住了他，“等拿冠军。”
第一个字谢知秋说得很轻，在谢知秋回房间很久之后，言叶才反应过来那最开始的音调是什么字。
等拿冠军。
之后再谈我们。
前七件礼物，言叶一一按着谢知秋的安排放好它们。
至于最后的这一件——
“Autumn，你的训练计划我更新了一下，你空了看看。”
结束掉一小阶段的训练，谢知秋打开了表格，下一秒整个基地都抖了抖：“言叶，我杀了你。”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chapter 54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