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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你了(柳无锡篇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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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安把兔子从衣服里揪了出来。那两双兔眼的眼神凌安看着既有几分熟悉。
“你不是师尊变的吧?”凌安捏了捏兔子的耳朵,盯着那双兔眼,都快看出一块洞来。
兔子冷不丁的也盯着看,一人一兔,看了半天。
凌安最终移开了视线“怎么可能,师尊怎么可能会变成一只兔子陪我下山,他又不是闲。”
他把兔子放在了腿上,手轻轻顺着兔子背上的毛“萧兄继续讲吧。”
萧子昇又摆出那温和的笑容,即使他的眼神天生的凄凉悲哀,也掩盖不住本身透出的温柔。
凌安看着有些发愣,这么个洁白的人,为什么非要和柳无锡当朋友呢。
“我赠予他玉珠后,他送我一盏琉璃灯。玉珠可以存储记忆,他和我说,他把这生最重要的记忆存在了里面。他一生一世都不能忘记。”萧子昇说着叹了口气“那时我以为是他和他娘子的,但当我知道他亲手杀死了梅于芳时,我才知道,那串玉珠里的记忆是关于别人的。”
那是关于掌门的记忆吧?
凌安攒紧了拳头,瞥眉道:“他真是可恶,杀妻害兄,十足的恶人。”
萧子昇没说话,嘴角微微翘起,但两双眼里却没有半点笑意。
“他是可恶之人,也是可怜之人。”萧子昇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罗盘,并未接上一句话道:“这罗盘与玉珠有共鸣,凌公子可随罗盘指引找到玉珠。我体弱多病的,一直没能自己去取,有劳公子这一程了。”
凌安接过罗盘道:“多谢萧兄的罗盘,你尽管在家坐等我的好消息。”
萧子昇笑道:“好,我等公子的好消息。”
凌安一手揽起兔子就走了出去。
在身后的银离有些担心的起身就要跑过去拉住凌安,却被萧子昇用手拦了下来“别担心,凌公子很快就会回来的。”
银离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凌安到了外面,顺着罗盘上旋转的指针一路向前。
离开了萧子昇的竹屋,周围的阴气又重了几分,枯叶纷飞,乌鸦盘旋。
凌安用剑劈开了一处灌木丛,乌漆墨黑的暗道映入眼帘。
他搂紧怀里的兔子,画了张明火符就走了进去。
玉山怎么会有暗道?
凌安照了照两旁的墙壁,上面画着的壁画虽然已经变得满目疮痍,但是还是可以看的出来里面画的是一个人。
那人黑衣凌凌,手握长剑,站在一处高台上,下面是数万的目光。
一旁还刻着两个字。
“帝君?”
怀里的兔子一颤,凌安下意识用手顺了顺,向另一处壁画看去。
里面依旧是一男子黑衣长袍,直立在空无一人的大殿中。
这些壁画画的都是帝君吗?是帝君的追求者?
继续往前走就到了一间房内,四处是鲜艳的彩砖。
中间是个台面,上面已经太久没人动过,长满了灰尘。
地板各处还有奇怪的符文,像是做某种仪式用的。
凌安再此掏出罗盘,上面的指针剧烈的抖动,指向了一旁一面墙壁。
凌安走了上去,近看才见墙面上有一个机关。
他伸手按了上处,墙面瞬间发生了翻转,变成一面镜子。
凌安一愣,不觉伸手去触那面镜面,刚一碰到指腹,突然一股吸力狠狠拽住了他,整个人被吸了进去。
当他再次有意识时,已经来到了镜子里面。身后是一片漆黑,眼前就是刚刚自己所站的地方。样子到没变,但是却比刚才干净不少,还点着蜡烛,一片光亮。
“他人呢?!跑哪里去了?!”
随着追赶的脚步声,一个小孩从他们刚刚下来的地方跑了出来。
小孩一身素衣,浑身是污泥和血渍。
腿上被人刺了一剑,没了力气的靠在一旁的墙上喘着粗气。
凌安看的一头雾水,想出去帮忙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穿过这镜子。
该死啊!这是镜面投影吗?!
“你没事吧?”
小孩向一旁看去,一青衣少年正从另一处暗门下来,手里还提着一捆草药。
“你是谁……”
“先别说话,我帮你包扎一下。”少年掀袍跪在小男孩旁,正伸手预想提起对方的衣袍,却被一手打开了。
“别碰我!”
说话一激动,血渗的更厉害。
“别激动,我不会害你的,我发誓!”少年竖起三只手指抵在太阳穴旁,两眼诚恳。
“……”小男孩愣了一会,把脸别了过去,悠悠道:“自便……”
少年熟练的从框里拿出草药涂在了小男孩的腿上,动作细腻温柔。
小孩儿忍不住又把头转了过来,盯着少年看。
墨色的柔发被整整齐齐的挽了起来,零散的碎发在长长的睫毛下微微摆动,衬着那清澈的眸子更加柔和似水。
“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缓缓给小孩的伤口打上结道:“苏离笙,你呢?”
凌安大惊!
我靠,这不会又是柳无锡的记忆吧?!这落魄的小孩儿难道是是他?!
“柳无锡。”
“刚刚那群拿着刀的人是来杀你的吗?”
“嗯。”小孩眼神深沉,语气透着寒意“他们杀了我娘亲,我一个人跑了出来。”
“他们是谁?”
小孩儿语气冰冷,一字一字道:“我爹和他的兄弟。”
少年可怜他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事的。你跟我走,我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我带你去见师父!”
小孩有些惊讶的睁大双眼,或许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说,那双眸里的神色透着几分无措。
“你……要带我走?”
少年爽朗一笑,笑颜如若朗朗皎月。
“当然!我背你。”
说罢,就蹲了身,曲了曲手指示意小孩上来。
小孩儿垂了眸子静默了一会儿,起身搭了上去。
少年掂了掂背上的小孩,朝着出口走去。
凌安静静抱着兔子,他想不明白,两个明明曾经那么美好,为什么长大以后会误入歧途呢?
他该可怜,也该死。
镜里的画面随着两个人的离去开始变得扭曲,随着一个变形,出现了新的画面。
还是一样的地方,但是人变了。
一个黑衣少年站在台面旁,他身边还站着一个身着紫色斗篷的男人。
少年竖着高马尾,双眉修长墨黑,鼻梁挺拔,黑曜石般的眸子透着层薄霜。
凌安都看呆了,不是因为少年长的有多好看,是他长的实在是太像某人了!太像他那个高冷师尊了!
怀里的兔子几乎和他一样的反应,僵的都不动,绷紧着身子在凌安怀里。
男从怀里摸出只笛子吹了起来。悦耳的笛声贯彻整个暗道,周围的星火随之跳动,台面渐渐浮现出血红文字。
男人看清文字后,微微挑眉,收了笛子道:“殿下日后的死劫既然和情字有关。”
少年表情并无太大反应,淡薄好看的唇瓣微启,冷不丁的说一句“不大准。”
少年的话在镜面内回响,画面开始崩塌,声音飘忽不定,似乎就在凌安耳旁,又在远处。
凌安搂紧了兔子。
天昏地旋,凌安一个脚不稳向前跌去,这次没有砸在镜面上,而是穿了过来,从里头摔了出来。
“总算……出来了……”凌安在地上晃了晃脑袋,爬了起来。
刚刚罗盘指着的是镜子,里面好像也没有玉珠啊?
凌安小心翼翼伸手过去碰了碰镜面,没有反应。
他拔出腰上的剑,一剑刺了进去,镜子受到了反应,一股强劲直接把凌安和兔子又吸了进去。
这次他们没有待在镜子里面,而是狠狠从天上掉了下来,落在了树上。
这次直接传送了?
等等,兔子呢?!
凌安四处环看,就是不见兔子的影子。
看着遥望无际的地面,凌安打了一个哆嗦。
哇……好高啊……快点找到兔子才行。
“兔---啊!”
一团黑色的东西从天下砸了下来,直中凌安的脑门。
扑通一声,从树上掉下来。
“你怎么……砸的这么准……”
兔子:“叽。”
他揉了揉后腰,提起兔子站了起来。
“师兄,等我!”
听见前边的人声,凌安下意识闪到了一旁的树后,竖着耳朵听。
“快些吧,别让梅姑娘等急了。”
这是掌门的声音,梅姑娘……难道我掉进了柳无锡身前的记忆里了?
青年撇了撇嘴,有些没好气的道:“你就这么喜欢她?这么急得见她?”
另一个稍微年长的青年无奈的叹了口气:“不是我急的见她,你忘了我们昨日怎么答应她的?”
柳无锡翻了一个白眼“知道你还喜欢她,我们又不只是答应她,萧子昇好可怜呐,你提都不提他。”
“她是你的未婚妻!你……看来是我平日太宠你了,变得如此顽固。”苏离笙蹙眉道。
柳无锡捕捉到了苏离笙这个微表情,马上偷偷收在了心底,他见好就收,也不喜争辩,便不再讲话。
凌安一路跟着二人到了街上,熟悉又陌生的街道让凌安不觉又回想起几日前师尊带他和师妹一起下山吃饭的情景。
师尊,好像也不是那么高冷的人。
凌安一愣,顿时给了自己一道不重不清的巴掌。
呸!做任务!做任务!
说着就加快脚步跟着前面的两人。
周围的行人像看不见他似的从他身上穿了过去,凌安尝试伸手上去触碰他们,也照样扑了个空。
看来自己还是透明人。
这让他胆大的与柳无锡二人并排走。
二人到了一处酒楼,刚一进去便见梅于芳和萧子昇坐在里头的一间桌上。
梅于芳扎着两个小辫子,古灵精怪,头上的挑花饰显得俏皮可爱。
萧子昇像现在一样一身白衣,但却是便装,还竖着高马尾,多了少许少年的活力气息。
“等二位很久,总算是来了。”萧子昇笑道。
“抱歉各位,今日仙门的事情太多,来迟了。”
萧子昇道:“离笙兄还是这么见外,坐。”
苏离笙这才入了坐,柳无锡见自家师兄坐了才坐到了旁边去。
梅于芳第一眼先看了柳无锡,在转向一旁的苏离笙。
“苏大哥,要吃点什么吗?”
苏离笙笑着摇了摇头“不必了。”
梅于芳抿了抿嘴“对不起,苏大哥,我不知道我对无锡才是喜欢的……”
“不烦事,你能找到一个好情郎,我也替你开心。”
柳无锡双眸暗了暗,故意用腿推了推旁边的苏离笙。
对她那么好,不见看我一眼。
萧子昇看出来了柳无锡的不高兴,拿出一串玉珠放到了对方的眼前。
“我便提前祝无锡新婚快乐了,等你何时结了婚,便当我送你的这串玉珠为贺礼吧。”
凌安瞬间两眼冒光,玉珠!
“这玉珠能存万物,不论记忆,还是实物都可以。”
柳无锡拿起那串玉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笑了一声:“那我可要谢谢子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