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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棺材下的骨灰盒,铃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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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波指桑骂槐触及了悟憎老道的逆鳞,老道双眸寒芒乍现,面上却笑说:“徐道友果然慧眼如炬,贫道佩服。就是不知今夜过后,还能否再见徐道友一面?”
“恐怕是难相见了。”
两人针锋相对,互不退让,一句话更是暗含深意。
徐世几再度看向铜铃,下一秒便当着悟憎老道的面径直走了进去,可谓“肆无忌惮”。
与此同时,铜铃开始剧烈抖动,淡淡的金色涟漪荡漾开来。
悟憎老道目光一沉,当即往后退去,满脸怒容地瞪着青黑背影。
而那背影主人似有所察觉,忽地驻足一顿,缓声说道:“道长果然所言非虚,佛光暗淡的确也能辟邪去秽,看来能耐不足、非人非鬼的东西是进不了这大门了。”
好一顿讽刺,徐世几迈步进屋,不知去了哪间房。
悟憎老道狠狠磨牙,死盯着徐世几离去的方向,阴恻恻的目光充斥着狠辣之意。
很好,他倒要看看午夜梦回,败的会是谁!
另一边,漆九等人已经到了灵堂,与他们所想不同,灵堂内只摆着一口木棺,连最基本的遗像以及花圈都没有。
“唉,这也太冷清了……”赵责叹息一声,看着静悄悄的屋子,心里越发不舒坦,“好歹是自家孩子,总该把东西备齐吧?”
“老赵,别胡说。”
胡说?这不明摆着的吗。
赵责正欲反驳,瞥见张根在那挤眉弄眼,登时恍然,往灵堂大门一瞅,赶忙闭上嘴不再吭声。
哎呦,木叁是啥时候来的,怎么走路没声呢……
尴尬之际,年纪最小的张小宝忽然跑到棺材边,指着棺盖说道:“木叁婶婶,我们是来看三木哥的,你能让我们见见他吗?”
木叁站在灵堂口,目光扫过众人,粗糙泛黄的面庞透露出几分沧桑。
“你们想看便看吧,但最好快点,过会儿就要钉棺了。”
话说至此,大家心里都有数,不再拖延,几人合力推开了棺盖。
只见棺材里放着个黑色骨灰盒,在这之下还有一件叠好的寿衣。
赵责和张根默了声,皆是面露不忍。
赵二狗更是嚎啕大哭起来,悲凉的哭声令众人揪心不已。
漆九紧抿薄唇,眼底划过一丝黯然,村子习俗是土葬,若不是李三木尸变,现在应该也能留下一具完整的躯体,而非被焚烧殆尽。
不知木叁姐当时是何种心情,独自将李三木送去火葬场,孤零零等着结果,现在又手把手操持丧事……
很快,几名穿着朴实的中年男人依次走进了灵堂。
他们支开漆九等人,便开始作业,将一颗颗棺材钉固定在了棺木上。
“铛——铛——”
敲击声回荡在漆九耳畔,他的思绪逐渐飘远,脑海中不由自主闪过了很多画面。
随着声响越发急促,漆九只觉呼吸一滞,胸腔像是有什么东西堵着,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他下意识捂住胸口,试图驱散这股窒闷感,可惜效果甚微,短短数秒额间便布上了一层薄汗。
赵责和张根察觉到他的异状,连忙凑上前,关切问道:“漆九老弟,你没事吧?”
“是不是哪又不舒服,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漆九没说话,僵硬地转过头,眼睛死死盯着棺材,苍白的面容浮现出了惊恐的神色。
赵责心一跳,压着嗓子问:“棺材有问题?”
漆九恍若不闻,似乎沉静在自己的世界,自顾呢喃着:“太快了……”
“太快了?”赵责皱了皱眉,转头看向钉棺的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速度是挺快的,有什么问题吗?”
“错了。”张根率先反应过来,不着痕迹瞥了眼站在灵堂口的木叁,神色凝重,“是李三木下葬的过程太仓促。”
赵责怔愣一瞬,心中恍悟,老张说的对,这事儿确实仓促。
按村里的规矩,得先算好日子,下葬当天由大师对尸身做法,再是钉棺、守夜,最后抬棺、入葬。
李家不仅准备敷衍,甚至把不可或缺的流程都给省了,直接钉棺。
问题是火葬和土葬是有区别的,且李三木还是被鬼所害,丧事却办得如此草率,怎么看都不对劲儿。
他不禁偷瞄了眼木叁,瞧见对方一副无波无澜的模样,心里越发觉得有问题,悄声道:“你们说那盒子里装的真是李三木的骨灰吗……”
显而易见,张根并不这般认为,眉心深蹙,一双眸子紧锁在漆九身上,希望漆九能给出明确的回答。
漆九的视线仍旧死死黏在棺盖上,嘴唇颤动着,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没等他开口,木叁便朝他们走了过来。
“已经钉棺了,生人不方便再进灵堂,希望你们能理解。”
木叁语气淡漠,没有丝毫起伏,而这张脸似乎生来也只有一种情绪——冰冷麻木。
要说有何不同,便是本就沙哑的嗓音变得愈发撕裂。
话已至此,众人心如明镜,纷纷退出了灵堂。
三人脸色难看至极,连张小宝都看出气氛的不对劲,牵着赵二狗乖乖站在一旁,眼睛时不时往灵堂瞟上几眼。
赵责也实时关注着里面的情况,见那些大汉都收起了工具,脸色一变,焦急低呼:“不好,他们把棺材钉死了!”
漆九已经冷静下来,目光沉沉地看着木叁,后者毫不避讳,视线交错间,他突然上前两步,道:“木叁姐,李大哥身体怎么样了?”
“谢谢关心,已经好多了。”
“那我们能去看望老李吗?”张根顺势插话,赵责也在一旁狂点头,看上去别提有多诚恳了。
木叁脸上有了些许波动,却依旧保持着一贯的冰冷,“他现在伤了身,不能再受刺激,希望你们别在他面前提起某些不好的事来。”
“你放心,我们不会多嘴的。”
有了张根的保证,木叁没再理会他们,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棺材上,时不时嘱咐几句,很是小心。
几人去往了二楼,还没到楼梯拐角口,就听到好几声咒骂,一名满手鲜血的男人骂骂咧咧地与他们擦肩而过。
漆九本未放在心上,但男人的一句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踏马的,可真够倒霉的,取串铃铛都能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