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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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大碗的亲子丼冒着烟，鸡肉裹着蛋液在灯光的照射下越发金黄诱人，油脂的香气弥散开来，霸道地钻入鼻腔中，桌上不知何时还摆了几盘爽口的小凉菜，让本就惑人的晚饭看着更加精致。
双手捧着下巴，毛利似模似样地邀请着，“月光桑，快尝尝我的手艺。”
虽是这么说的，但他知道……
月光桑会等他一起吃。
“不饿，等饭凉了一起。”跟他的思绪几乎同步，耳畔传来清冷沉稳的嗓音，内容也与他想的一般无二。
就像他会惦记月光桑饿了一样，月光桑也会记得他不能吃烫的食物，虽然嘴上不说，但他的爱人永远体贴呢。
或许是因为发型的遮挡，又或许是眼眸的光有些冷淡，还有可能是身高太过出挑，月光桑给人的第一感觉永远是冷漠孤傲，他第一次跟月光桑打球的时候也是这样觉得的。所以听到对方说什么输了就努力的话，还以为是讥讽。
后来知道了小精市的事情，再加上辛苦努力进入u17，跟月光桑有更多的接触后，他才知道，对面人虽然面上看着冷，可心里是暖的。
越智月光，这个名字取得真是恰到好处，清冷如月光，也温柔如月光。
只可惜，这份温柔给了所有后辈，他是其中之一，却也是仅仅是之一。
这件事，他本就知道的，可在月光前辈跟小柳生组了双打，对阵希腊队是，他才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明明不喜欢身体接触，却因为要安抚小学弟，就刻意用网球碰了碰对面的网球，用他的视力发誓，他们的食指一定碰在一起了！
当初他逃训的时候，前辈也不过是抱臂站在树下、洞口……冷着脸冲他喊一声罢了，而小柳生，明明才第一次接触，就变得不一样了起来。虽然心里安慰着前辈照顾后辈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小柳生已经很辛苦很优秀了，可心里的某个小角落，还是觉得不开心。只不过被他强压下去而已。
跟前辈在一起住宿的每一天，他都克制着自己不要太放肆，早上的被子要叠好，纱帘也不能不拉开，本来随手放在茶几上的书要整齐地摆放在书柜里……
总之，他当初的目的很单纯，逃训已经让前辈很无奈了，就不要再在生活中给前辈制造更多麻烦了。可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发现，被动的改变转化为主动的靠拢，或许是跟前辈一起夜跑的时候，或许是那个雨天跟前辈一起赏雨的时候，又或许……
总之，在不知道的时候，他发现他喜欢上了前辈。
所以，在那个雨天，在下完雨幸运地看到彩虹时，他莫名其妙地学着偶像剧情节，默默地祈祷，希望能跟前辈在一起。
祈祷完感觉自己幼稚的上天，但心里还是不自觉地有所期待。
可是，在世界赛结束后的烤肉大会上，这种本就不切实际的幻想破灭了。世界赛冠军让大家开心到爆炸，所有成年的前辈们都被允许喝点酒，前辈也喝了。
喝了酒的月光前辈说话比平时多了不少，在大家讨论未来发展的时候，也跟着参与了几句——
“不想进职网，要思考的事情太多。”
“没什么执念了。”
“说不定，会去教书？别笑，认真的。”
就是这几句，让他直接改变了注意，在心里将当初的愿望划掉，如果真的有神明，请让前辈幸福。
他们本就是因为网球才短暂的相交，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回去后，他狠狠睡了一天，醒来又是新的开始。
他其实对职网也没有多少执念，再加上家里人都心疼竞技体育带来的伤痛，索性就沉下心来好好读书。
从立海大高中部升到大学本部，这期间跟种岛前辈他们聊天的时候，听到了不少其他前辈们的事情，就比如平等院前辈和鬼前辈进了职网，彼此看不顺眼，一个签给了小迹部，一个签给了小名仓，连国家都没选在一起。再比如他们都代表着各自的俱乐部邀请德川，结果德川选了进u17之前的老东家……打打闹闹，欢欢喜喜，却已经是离他很远的事情了。
虽然没有刻意打听，可还是从入江前辈那里知道，月光前辈进了东大，学的数学，还打算深造甚至留校。果然，不愧是月光前辈。
跟舍友一起没心没肺地快乐玩耍，假期里时不时拜访几个前辈后辈，打打网球回忆回忆过去，日子过得轻松明快，直到要毕业了，才开始纠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
涉及到一辈子的事情，他还是好好咨询过几个靠谱的人的，就像小名仓。
那家伙一直是最懂他的人了，而且虽然在职网摸爬翻滚，但投资眼光卓越，说不定会给他些不错的建议，果然……
“前辈你不是喜欢植物吗，审美也不错，我们合资开花店吧，我在东京那边还有供货的渠道，怎么样？”
似乎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更何况……
“等做大了，做成连锁店，我们就多找几个店长，你负责总体把关一下，很轻松的。”
被大饼忽悠的迷惑了神志，他决定干了。
因为供货地在东京，他的花店也开在东京才比较省运费，而一想到东京，他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
“越智在东大深造呢，以后说不定会留校。”
鬼使神差般，忽视了东大周围那些店铺膨胀的租金，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固执，将地址定在了东大附近。
事实证明，在东大旁边开店，虽然很贵，但也确实贵的有道理，许多学生只要路过了就会顺手买一束回去，更别提他定的价格合理，搭配的花束美观，甚至或许是因为性格好，还有不少人夸他帅气。
不是世界赛的余温，是真的觉得他帅气。
嗯，有眼光。
所以，他就有被忽悠着开通了‘外送服务’，就是推着小车将鲜花送到学校内的服务，还好那群人没说送到宿舍楼，毕竟他们的宿舍楼不在校内，甚至离学校还挺远的。
但也就是这样，他有了借口进入东大，虽然从来没有看到过那个高大的身影，但也还是会感觉到心情愉悦。
再后来，他终于实现了小名仓画得大饼的一部分，嗯，有了个店员。
是个元气满满的小姑娘，格外喜欢看八卦，美其名曰为了花店的发展，加入了各种东大群和论坛中，利用空闲时间分析各种情报，托她的福，还真的让销售额到达了全新的高度。
不过……
“老板老板，你听这个，近闻东大附近有……”
“还有这个……”
“哇！老板你被评选为东大附近最帅气的店主了诶！还有粉丝团呢！”
好吧，他依旧觉得这个小姑娘就是为了八卦。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直到那天——
“老板老板！东大群里的顾客在讨论，他们数学系来了新讲师，竟然还是白发带着有点潮的挑染，不过眼睛被头发遮住了一只，看不清脸。”
“咔！”一剪刀下去，花枝少了大半，可毛利没有半点心疼，反而是一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小店员。
小姑娘没有发现他的眼神，还在专心致志地上下划着手机，搜集八卦，“唔，我看看，据说这个前辈是东大本部最年轻的博士，发表了很多厉害的文章，毕业后被导师挽留下来的。”
“手机可以给我看看吗？”有些失礼地打断小姑娘，毛利迫不及待地想接过来手机，虽然隔着手机，但这好像，是他们最亲近的一次接触了。
可看到里面刷刷闪过的一条条消息，他的眉头不自觉紧锁——
这个老师好冷漠哦，上课下课一句话都不多说。
眼睛就好像冰锥一样。
据说他一直独来独往没什么朋友的。
希望我期末考试能不挂科！
月光前辈才不是你们说的那样呢，他明明特别好。嘴巴不自觉地抿成直线，但毛利知道，没办法跟这群学生解释，他们才刚接触前辈，之后肯定会慢慢了解的。
手不自觉地往下滑，然后腾地站起身——
诶！越智月光，这不是世界赛冠军中的一个吗！
说起来，花店老板也是诶，等放学可以去问问他。
放、放学？
本能地瞅了眼墙上的挂钟，眼睛倏地瞪圆，不就还剩15分钟了？
慌乱地洗干净手，在围裙上抹了两把，又赶紧将围裙脱掉，将挽起的袖子放下，对着门口的小镜子整理好衣摆，还特意问了旁边一脸困惑的小店员怎么样。
世界赛，他唯一和前辈相交的地方，是他们意气风发的少年时光中最绚丽的色彩，所以，谈到这个问题时，要注意形象才行。他不想给前辈丢脸，一点也不想。
果然，中午放学，涌出了一大波顾客，在交流的过程中，他也不动声色地套出了前辈上课的地点和时间。
虽然只有学校开放日才能进入课堂，不过……
即使送花经过时能看到那栋楼，知道那栋楼里有前辈在，和前辈一起被同一朵云笼罩，也足够欢欣了，他本就不该打扰前辈的生活的。
于是，他的送花时间，就改成了前辈上课的时间，等大家都拿完花束，再慢悠悠地推着小车绕教学楼走一圈，最后心满意足地回到花店。
直到那天下午，一个顾客突然有急事，他留在教学楼后身多等了半小时，结果恰好碰到下课，远远地看到前辈的身影，银白的发丝配上高大的身材，格外引人注目，而他旁边，有个娇小可人的姑娘，比划着说些什么，笑容灿烂。她没注意看路，快要跌倒的时候，还被前辈用课本挡了一下。
他们之间是那么和谐与相配。
这个场面真的好离谱啊，毛利弓着腰，对着面前空荡的小车长叹了一口气，一般不都是电视剧里这么演的吗，他甚至都能接下去后半部分——
女主因此误会男主和女配，来一场我不听，不你要听的拉扯，最后美满地在一起。
只可惜，他不是什么主角，只是一个平平无奇地路人，连求个解释的资格都没有。
故作轻松地推着小车回到花店，还是和往常一样处理鲜花，盘算着明天的花材，只不过，他第一次没有在5点时开开心心地收拾东西下班，反而是笑着让小姑娘先走，然后从旁边的便利店里买了两瓶酒，拎回花店。
将打烊的牌子挂好，在昏黄的灯光下，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酒，在心里痛骂自己。
毛利寿三郎，你好逊啊，前辈都不知道你喜欢他，还在这里借酒消愁，你是在感动自己吗，有这个时间，你还不如冲过去直接告白，万一被拒了也就死心了。这么点事情，纠结了这么多年，你可真是有够丢脸的。
可是……
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回答着，“我不敢啊。”
要是敢他早说了。
“砰！砰！砰！”
从里面锁紧的玻璃门传来砰砰的敲门声，已经喝多了的毛利眼睛里带着恍惚，看到那抹亮白时，本能地呆了一下，他不过是喝了两瓶清酒，就已经喝到神志不清，都能梦到前辈的地步了？
原来他的酒量这么差劲啊。
一直就不怎么喝酒，也没碰到什么场合喝酒的毛利咧开嘴角，突然发现了一个想前辈的好方法。
两瓶清酒就够了呢。
嘴角刚扬起，就又重重落下，眼睛里弥漫着难过，要借着酒去想一个人，毛利寿三郎，现在的你，就像个可怜虫一样。
“砰！砰！砰！”
外面的敲门声依旧没有停止，用力瞪大眼睛，还能看到外面人嘴巴一张一合的，却听不清，很烦人。
直面自己的胆小和懦弱本就是一件耗尽心力的事情了，就连梦里的前辈都欺负他，不让他听见声音。
酒劲上头，有些难过的毛利踉跄着走过去，手指晃悠了好几次，才勉强转开门，憋着的一股劲将散未散，可他还是趁着上头的一刻，双手叉腰瞪着对面人。
在眼神相触的那一刻，即将脱口而出的喊声转为了低语，“我喜欢你啊，月光前辈。”
本来还想放个狠话，从明天开始就不要再喜欢前辈了，可是，哪怕是梦境，对着那个人，也说不出一句讨厌，他就是这么喜欢前辈啊。
喜欢了好多年。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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