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碰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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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课下课后，曾欲休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慢慢接受这个学校的走班制。
在之前的学校虽然也是这样的一个模式，本以为自己会习惯，但下午那节政治课看到苏闻折走进教室，他不得不承认当时有一瞬间的崩溃。
更何况对方非常自然地拉开他旁边的座位坐下。
那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上午的感觉是在告诉他：把今天早上的想法丢掉吧，什么在学校就碰不到了，对门加两节课都是一个教室，一定会碰到的嘞。
难说这是一个好运还是一个厄运，玄学实在是其妙。
大脑还没放松几分钟，桌洞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曾欲休点开看了一眼，是个没有备注的联系人。
连消息都没看他直接把手机塞回了桌洞，双手放平，整个人直接趴在课桌上。
原本第八节是全校统一的自习，六班今天的晚课是语文，语文老师特意来了一趟跟他们说晚课要考背诵，班主任就干脆让他们这节自习课背诵了。
江塘还在和前桌刚认识的同学聊得火热，手机嗡嗡震了两下之后才拿出来看了一眼，看完消息他把目光转向曾欲休，不知道怎么开口。
“？”曾欲休感受到他的目光，只抬头给了他一个眼神后继续趴下。
看他有点不高兴，江塘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
“叔叔刚才给我发消息，让你看手机消息。”
“不去。”
“不去就不……？什么不去？”
曾欲休闷声回答：“他让我去接小学生。”
……难怪你现在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还想继续说什么，手机又震了一下。
[曾叔叔：让他去，小孩在外面冻久了会感冒。]
江塘把手机里的内容展示给曾欲休看，曾欲休看完哼了一声，下一秒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在几个同学的目光下，曾欲休拿着手机走出教室，点下了接听。
“小休，你一定要跟我赌气下去吗？”
“……”曾欲休安静了一下，回复道：“我哪敢跟您赌气啊，我算哪根葱。”
曾父平复了一下心情，耐心地对曾欲休说：“那就去接小浩，今天你季阿姨实在是因为有事走不开，你就顺手去帮个忙。”
顺手帮个忙。
“原来您也知道小孩在外面冻久了会感冒。”
现在轮到曾父那边安静，只听他叹了一口气，平静地说：“记得穿件棉服。”
挂断电话后少年的目光看向走廊尽头的窗户，阳光洒落，一只小鸟落在树枝上，边叽叽喳喳地叫着，边在鸟巢里跳来跳去地寻找什么。
他转身离开，什么都没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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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欲休走到出高中部，寒冬的气温还没有过去，虽然穿着单薄的校服，但他并不觉得很冷，只不过走到小学部门口才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被冻傻了。
不然怎么又看到苏闻折了。
而苏闻折这边，他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犯了什么事。
很正常的来接苏粥粥，门口有几个没走的小孩也很正常，不正常的是手边这个小孩一直死死抓着自己的衣服不放。
考虑到苏粥粥还牵着他的手，怕等会挣脱的时候会误伤，就先让苏粥粥松了手，然后转头看向那个小男孩：“小弟弟，我们应该不认识吧！”
小男孩死死抓着苏闻折的衣角，小脸红彤彤的，很认真的对苏闻折说：“不认识才是对的！”
？这是什么新奇的逻辑？
非常肯定的说完这句，他又开始不确定地说：“妈妈说，哥哥今天会来接我……哥哥是高中部的，绝对是你……”
苏粥粥有点懵，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的哥哥什么时候变成了别人的哥哥。
“可是，他是我哥哥啊。”
苏闻折也点头：“对啊，我不是你哥哥，等会，你先松手可以吗？我们好好聊天。”
不知道这个小男孩是怎么想的，依旧不肯松手。
正崩溃着，苏闻折将视线转到其他的地方，曾欲休就这么闯进了他的视线。
当然苏粥粥也看到了，很开心地扯了一下苏闻折的衣服说：“是好看哥哥！”。
本来就崩溃，现在更崩溃了。
他还在思考着怎么处理这两个问题，曾欲休就已经走了过来，停在小男孩的面前对他说：“松手，来接你的人是我。”
季浩看了眼面前陌生的少年，又看看被他误抓的苏闻折，愣愣地松开了手，略微有些懵的看着地面。
看着他的样子，曾欲休以为是他在戒备自己，尽量把情绪都藏起来，对他说：“小浩，你班主任应该在放学之前告诉你今天要和我一起上自习吧？”
季浩点了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想拉他的手，但碰上的一瞬间不知道是被冰了一下还是被吓了一下，换成了他的衣角。
这边的问题解决，曾欲休将目光转到苏闻折身上：“苏同学，对不起，我来的有些晚，所以他才认错了人，给你造成了困扰，实在是抱歉。”
苏闻折从刚才两个人的对话中回过神，下意识想说“没关系”，但话到了嘴边，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声音淡淡道：“我还以为你要反过来碰瓷我。”
“……”
说完苏闻折自认为给曾欲休留下了一个酷酷地背影，牵着苏粥粥就往高中部走。
但在曾欲休的眼里，他只觉得如果是那种六亲不认的步伐等会儿就会摔跤，他转头看向抓着自己衣摆的季浩说：“走吧，跟我去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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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教室，第八节自习课的预备铃刚好响起。
苏粥粥正在自己的小桌子面前收拾，后桌的程橙敲了一下苏闻折的背，小声问他：“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苏闻折伸手帮苏粥粥拉了一下袖子，回头看了一眼程橙的桌面，敲了敲桌面说：“你这道概率算错了。”
果然程橙没有继续骚扰他，推掉之前的数据重新计算，而苏闻折拿着笔，看着今天数学作业的最后一道大题，脑子里还在转着刚才小学部门口的事情。
他只是没想到，曾欲休居然有个弟弟吗？
前天在小区遇到他的时候只看到了他和江塘，而且看他手边还有个行李箱……
正想着，苏粥粥突然拉了一下他的校服，苏闻折回神看向苏粥粥，苏粥粥这会终于有时间说出自己在路上的疑问了，她也自习课要安静，干脆把问题写在从苏闻折桌子上扯下的一张纸上。
[好看哥哥是哥哥的同学吗？我没有在这里看到他。]
“你怎么满脑子都是他？”苏闻折小声地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苏粥粥瞥了一下嘴，在纸上很认真地写下：
[因为他跟哥哥一样帅。]
她是个聪明的小孩，上次仔细想了一下，大概是想到自己没怎么夸过苏闻折好看，所以这次为了不让哥哥伤心，她也实话实说了。
苏闻折挑了一下眉，暂时有点小开心地告诉她：“对，他在对门。”
苏粥粥点了点头，并没有问苏闻折对方叫什么，小小的她觉得这件事她等下课自己去曾欲休的班级问，对方肯定会告诉她的。
看她没有什么想问下去的想法，苏闻折收回自己的目光，放到自己的试题上，完全没有意料到下课后这个小丫头会直接跑过去。
在左后方的白一刚做完手上的一套试卷，抬头看向苏闻折的桌面，眼神中带着一丝伤感，悄悄收回自己的视线，拿出自己还没做几道大题的数学作业。
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程橙把自己刚写完的解析过程丢给白一，看到后者询问的目光，程橙指了指她桌子上刚做完的生物卷子，让她看一眼自己这一次的计算是否出错。
整个教室和往常一样安静，偶尔会传来几句对门的背诵声，最平常不过的日常里多了一点新的纸笔声和背诵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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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节统一自习过后是晚课，也是考虑到学生已经在学校辛苦了一天，所以晚课前的课间时间很长，足够他们休息和吃饭。
打饭的同学看快到苏闻折了，正满打满算怎么样多给他打一点饭，但苏闻折先出声打断她们说：“不用因为粥粥就给我多添饭，添多了她晚上回去就不吃饭了。”
晚课结束后是自愿选择的自习课，苏闻折从高一开学就因为特殊原因不上，很多人都觉得他这样一定会因为得不到老师的辅导而掉下第一的位置。
事实证明，苏闻折从不会因为这件事而退步，甚至相反还会在重要的大考时多个十几分。
苏闻折拿好自己的饭，正准备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没看到苏粥粥在自己的座位旁边，把自己桌面上的草稿纸收拾掉后就先把饭放下往魏萍萍那里看。
也不在。
看他站在自己的座位上，后面的同学反应了一声，随即告诉他苏粥粥从后门出去了，后门的同学还附和了一声表示苏粥粥跑去了对门的六班。
……
等苏闻折走进六班的教室准备抓小孩，就看到苏粥粥的两只手扒在曾欲休的桌子上，眼睛里充满了对他的好奇。
“好看哥哥，我们又见面啦。”
曾欲休看了一眼很开心的小女孩，回道：“嗯。”
“好看哥哥你不出去打饭吗？”
“不用，”曾欲休的余光里看到在门口站着的苏闻折，提醒苏粥粥道：“你早点回去。”
“哥哥现在还没来找我，不着急。”
站在门口的苏闻折：“我还没来找你？”
苏粥粥转了一下头，朝苏闻折也笑了一下后又把头转了过去。
苏闻折：？
“那好看哥哥，刚才那个小哥哥是你弟弟吗？”
两个人的气氛安静了下来，江塘紧张地看着曾欲休，对方也只是站了起来，走到苏闻折面前道：“把你妹领走吧。”
还以为曾欲休要和自己理论一番的苏闻折走到苏粥粥的身后，拎了一下她背后的衣领，似笑非笑地说：“怎么走之前一点动静都没给我留。”
苏粥粥转头看向她亲哥，小手拍掉后颈的手，很理直气壮地说：“我留了字条，哥哥你难道没看吗！”
原来桌面上的一个鬼画符不是草算过程。
不管是不是了，苏闻折拉上苏粥粥的手准备回去，看到靠墙边的季浩，朝他笑了一下，走之前提醒曾欲休道：“小孩不吃晚饭容易肚子疼。”
苏粥粥转头依依不舍地看向曾欲休，对他挥手说：“曾哥哥再见。”
看紧张的气氛没了，江塘这才大着胆子拍了一下曾欲休，八卦道：“这小姑娘来找你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拒绝她啊？”
曾欲休白了他一眼，重新回到座位上把刚才在脑袋里过掉的计算结果填到试卷上，回答道：“那粥粥来找你，你会拒绝？”
江塘仔细想了一下，确实不会。
毕竟谁会拒绝一个萌萌的小团子。
“哎，刚才新前桌转过来给我讲了一个很劲爆的八卦，你想听吗？”江塘朝他挑了一下眉。
“不想听。”
“我知道你想听。”
这边的江塘自顾自地讲着八卦，曾欲休把目光转到另一边的季浩，小男孩自从来到这个教室后就安安静静地做着自己的作业。
想到刚才苏闻折提醒他的话……
似乎是曾欲休没怎么移开目光，季浩轻轻放下笔，小心翼翼地问曾欲休：“哥哥，你也想吃饭吗？”
？
曾欲休收回目光，让他写自己的作业，然后转到江塘这边让他闭嘴。
江塘原本还在说话的嘴停了下来，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不过还没坚持几秒，他又问曾欲休：“那小孩为什么要坐的那么远？”
“不知道。”
“那你又站起来干什么？”
“闭嘴。”
江塘识趣地没有继续问下去，看着曾欲休走到门外，然后带着一份很少的饭菜放到季浩的桌子上。
之前逗曾欲休的问题，现在突然不确定答案了。
你想和那个小孩好好相处吗？
不想。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碰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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