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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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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到了，盛泽和徐阳夏一起从北京回去了。
到了家附近已经是傍晚，盛泽送徐阳夏到巷外，徐阳夏想留盛泽吃饭，于是问：“要不要去我家？”
盛泽说：“先不去了，你回吧。”徐阳夏的妈妈可能不欢迎他，虽然同意他们在一起了，但不代表能一下子就喜欢他。今天是徐阳夏第一天回家，还是让他们一家人开开心心地聚着吧，他就不打扰了。
“那好吧，那我回去了，拜拜。”徐阳夏朝盛泽挥了挥手。
刚下过雨，不平的路面还有水坑，徐阳夏拖着行李箱走在巷子里。
到了家楼下，徐阳夏看到有几个小孩在蹲在地上玩水，没一会儿，楼上有家长从阳台冒了头，喊小孩回家吃饭。被叫到的小孩虽然还舍不得回去，但还是和其他小朋友道了别，乖乖跑回家吃饭去了。
徐阳夏提着行李箱爬楼梯，他行李箱不重，带了些衣物，还有给爸妈买的一些东西。
到了家门口，徐阳夏从背包里摸出钥匙。钥匙刚插进锁孔，门就从里边打开了，老妈拉开门，高兴地说：“夏夏，到了？”
徐阳夏笑了笑，说：“嗯，妈，我回来了。”
周霞接过徐阳夏手里的行李箱，揽着徐阳夏往里带，说：“到得刚刚好，你爸快把饭做好了，马上就可以吃饭了，饿不饿？”
徐阳夏说：“还好。”
徐阳夏在客厅里站着，看了看四周，半年没回来，家里没怎么变，还是熟悉的环境。
周霞把行李箱放进徐阳夏房间里，出来了，看到徐阳夏还背着包，于是说：“还背着包干嘛？也不嫌累。”
徐阳夏把背包卸下，放到沙发上，问：“爸在做菜吗？”空气里散着饭菜的香味，徐阳夏闻着，突然觉得有些饿了。
周霞说：“嗯，快做好了。”
“我去看看他。”徐阳夏走进厨房，看到老爸背对着他站在燃气灶前。手机放在一旁，正播着武侠小说的有声书。
徐阳夏走到老爸身边，喊了声：“爸。”
徐斌听到，扭头看向徐阳夏，高兴地说：“诶，夏夏，回来啦？”
徐阳夏说：“嗯，在做什么菜？”锅里锅盖盖着，看不见里边是什么菜。
徐斌掀开锅盖，露出里边的大肘子，说：“红烧猪肘，你妈知道你今天回来，买了很多好菜。”
徐阳夏问：“要我帮忙吗？”
徐斌摆摆手，说：“不用不用，你今天负责吃，先到客厅里等会儿，马上就能上桌了。”
徐阳夏说：“好。”
菜做好了，一道道端上桌，徐阳夏给爸妈和自己盛了饭，他们就开始吃饭了。
周霞给徐阳夏夹了一块大肘子，说：“多吃肉。”
徐阳夏说：“好，谢谢妈。”
徐阳夏吃了一口，徐斌立马问：“好吃不？”
徐阳夏说：“好吃。”
徐斌说：“你爸的厨艺天下第一吧。”
徐阳夏比了一个大拇指。
周霞说：“老了还是这么自恋。”
徐斌说：“哪里自恋了？你就说好不好吃吧。”
周霞没理他，问徐阳夏：“坐了一天车，累坏了吧？”
徐阳夏说：“还行。”
周霞说：“待会吃完饭，洗个澡，就休息了，你房间我都打扫干净了，床也是刚铺的。”
徐阳夏说：“好。”
盛泽回到家门口，打开密码锁，推开门，就闻到了家里一股灰尘味。太久没回了，也忘了提前叫人来打扫。盛泽把行李箱随地一扔，走到阳台，打开阳台的玻璃门透气。
饿了。
盛泽掀开沙发上的防尘布，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打算点个外卖。
划拉着手机看了半天，也没看到想吃的。盛泽抬眼，看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黯淡的光线下显得房子更空了，有些空寂，盛泽突然有些不想一个人待着。想了想，他拨了刘宏远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那头传来刘宏远热情的声音：“盛儿，想我了？”
盛泽笑了笑，说：“嗯，想啊，你放假了没？”
刘宏远说：“放了，前几天刚放。你呢？回来了没？”
盛泽说：“今天刚回。吃饭了没有？出来请你吃饭。”
刘宏远说：“好嘞，最近正好有家羊肉店开业，我前两天路过的时候看人挺多的，应该还不错，现在去还打八折，咱们去尝尝鲜。”
盛泽说：“行，就去那吧，你把地址发给我。”
刘宏远把地址发过来后，盛泽简单地洗了个脸，然后出了门。
刘宏远说的这家羊肉店是一家沿街的店面，这会正是饭点，人还真挺多的，进去都要排队，队已经排到门口外边了。
盛泽先到的店面，扫了一眼，没看到刘宏远，应该是没到。他先去排队了。
排了有几分钟，盛泽听到有人喊他，是刘宏远的声音，他扭头朝声源看过去，看到刘宏远老远就朝他挥手，大声喊：“盛儿。”
“哎，好大儿。”盛泽也大声回了一句。
刘宏远向他跑过来，跑到他身边的时候，跳了一下，胳膊搂住他的脖子，兴奋地说：“盛儿，好久不见。”
盛泽被刘宏远的惯性带得往旁边一倾，稳了稳身形，说：“一见面就谋杀啊，差点把我勒死。”
刘宏远哈哈笑了一声，松了手上的劲，说：“抱歉抱歉，我这不是太兴奋了吗。”
盛泽看到刘宏远也由衷地开心，他拍了拍刘宏远的肩。
这队排了有半小时，才到他们，他们排着队的功夫，差不多把旧叙完了。
点完菜，等上菜的功夫，他们又聊了一会儿。基本上是刘宏远在说，说学校的事，说出去玩的事，盛泽在听。工作的历练让盛泽变得比以前沉稳了，连带着倾诉欲也没那么强了，虽然说他以前倾诉欲也不怎么强。
菜上上来了，他们开始吃饭。盛泽刚夹了片羊肉送到嘴里，刘宏远突然放下筷子，有些开心地打开放在桌面的手机，翻了翻相册，说：“给你看看我女朋友。”
说完，他把一张和一个长发女生的合照怼到盛泽面前，盛泽把脑袋往后靠了靠，说：“哎哟，非得吃饭的时候看吗？”
刘宏远嘻嘻地笑着，说：“漂亮吧。”
盛泽看了眼照片，照片里的女孩笑起来很阳光，他说：“嗯，漂亮，你们学校的？”
刘宏远说：“不是，隔壁师范的。”
盛泽咬了口羊肉串，问：“怎么认识的？”
刘宏远说：“老乡会聚餐认识的，我对她一见钟情，后来帮了她几个忙，接触了一下，发现她也喜欢我，我们就在一起了。”
盛泽说：“挺好的，她人怎么样？”
刘宏远一听这问题，可就来劲了，直接挪了屁股，坐到对面盛泽的身边，然后扒拉着手机相册，一张一张给盛泽看，说：“她人可好了，对我特别好，你看，这是她给我织的手套，这是我发烧的时候她给我煮的粥，我们一起去爬山……”
刘宏远带着点雀跃的语调是炫耀的语调，揣着一个喜爱到极致的人，这种想炫耀的心情，盛泽也时常有，他理解并想加入。
盛泽的相册里也存了很多和徐阳夏有关的照片，徐阳夏给他做的饭，他们出去玩一起拍的照片，甚至徐阳夏关心他的微信聊天记录他都截图下来了。在一众可以炫耀的点中，他挑了个王炸：“我要结婚了。”不只是恋爱哦，是要结婚哦，我要成为已婚人士了。
盛泽说完静静地看着刘宏远，果然看到刘宏远脸上一个没反应过来的停顿，这个逼果然被他装到了，盛泽翘起一边嘴角。
“啊？和谁结？”刘宏远反应了两秒，说：“不是，你到法定结婚年龄了吗？你就结。”
盛泽喝了一口汤，一脸神秘莫测。
刘宏远犹豫了一下，问：“那啥，徐阳夏他，你忘了他了？”
没等盛泽回答，刘宏远又自顾自地说：“我看你当初不是挺爱他的吗？离开他书都不读了，这家也不待了，直接北漂去了。我看他也挺爱你的，你走了，我看他魂都没有了，在路上，我遇上他叫几声才有反应，整个人都呆呆的。我看你们就是苦命鸳鸯，还为你们难过了好久呢。”
从别人口中知道了徐阳夏在他离开以后的状态，知道他过得不好，盛泽心里很不是滋味，一阵心疼。
停顿了一会儿，细细地品味了一下内心的感觉，盛泽对刘宏远说：“想什么呢？就是和徐阳夏结。”
“啊？哦。”刘宏远有些意外，意外是因为他本来以为盛泽的结婚对象是别人，突然反转是徐阳夏让他觉得有些意外，但想想又觉得这很合理，盛泽喜欢徐阳夏的时候，那专情的劲儿，真难以想象还会喜欢别的什么人。
刘宏远说：“你们怎么复合的？详细跟我说说。”
“好。”盛泽把怎么挽回徐阳夏的过程和刘宏远说了。
刘宏远问：“你当初决定去北京，不会是为了在那等徐阳夏吧？”
盛泽说：“是啊。”
“还得是你。”刘宏远问：“那他家人同意了吗？当初不是反对得厉害吗？”
盛泽说：“已经同意了。”
刘宏远感慨道：“不容易吧，你们也是苦尽甘来了。”
“嗯。”盛泽说：“我和夏夏结婚的时候，你来给我当伴郎。”
刘宏远拍拍胸脯，说：“那必须的，我可是你们爱情的见证人。”
盛泽补充说：“还是我最好的兄弟。”
刘宏远高兴地说：“嗯，好兄弟。”
“干杯。”盛泽拿着汤碗敬刘宏远，刘宏远也拿起汤碗和他碰了一下，说：“干。”
刘宏远喝了口汤，问：“啥时候结？”
盛泽说：“还不知道，再等等。”
公开结婚又是一道坎，还得经过徐阳夏爸妈同意。
刘宏远说：“那结的时候通知我，我随叫随到。”
盛泽说：“好。”
吃完饭，结完账，他们走出店外。
刘宏远摸摸肚子，说：“这家店还挺不错的，味道好量也大，我都吃撑了，下次还来。”
盛泽说：“是挺不错。”
刘宏远说：“谢谢老爸请客。”
盛泽说：“乖儿子，不客气。”
刘宏远问：“今天回来累不累？要不要回去歇着了？”
盛泽说：“不累，用不着歇着，继续玩会儿吧。”
刘宏远说：“那走，上网吧打游戏去。平时约你都不上线。”
他们朝网吧的方向走，盛泽说：“没办法，工作忙，没时间玩游戏。”
刘宏远说：“大忙人。该不会游戏都生疏了吧？”
盛泽说：“打赢你分分钟的事。”
刘宏远说：“吹，你继续吹。”
徐阳夏洗完澡，拿过吹风机，吹干头发。回到房间，他打开行李箱，从里边拿出了给爸妈带回来的东西。
他给他爸妈买的是各两套保暖衣，还有两个按摩仪，一个按肩颈，一个按腰。
抱着东西来到客厅，徐斌和周霞在沙发上看电视，徐阳夏走到沙发边上，说：“爸妈，我买了点东西给你们。”
徐斌放下踩在沙发上的左腿，坐好了，高兴地说：“哟，儿子，还给我们买礼物啦？”
周霞拍拍旁边的位置，说：“过来坐。”
徐阳夏坐到老妈旁边，把买的东西一一放到茶几上，保暖衣看得出来，不用介绍，他指着按摩仪说：“这是按摩仪，可以按肩，和按腰。”
徐斌拿过按腰的那个，说：“这跟个小枕头似的。”
徐阳夏说：“用着也像枕头，靠着用就行。”
周霞问：“贵不贵啊？”
徐阳夏说：“不贵的，我教你们用。”
徐阳夏对照着说明书，教爸妈学会了。机器运转起来，徐阳夏问：“舒服吗？”
徐斌说：“得劲儿。”
“挺好的，比你爸按着还舒服。”周霞新奇地说：“还能加热呀，暖烘烘的。”
徐阳夏笑了笑，说：“你们平时肩膀疼，腰疼就按一按。”
徐斌说：“好，好。”
徐阳夏又陪爸妈坐了一会儿，被老妈催着回屋睡觉，他才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里，他躺到床上，被窝里有香香的洗衣粉的味道，闻着很舒服。
其实他现在还不困，纯粹是老妈觉得他困。徐阳夏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有点想盛泽了，于是他拿过手机，给盛泽打了个视频通话过去。
铃声响了许久之后，自然地停了，盛泽没接。
不会是睡着了吧，这个点也还早啊。徐阳夏盯着盛泽的头像看了一会儿，没多想，有些不舍地放下手机。
几局游戏结束，刘宏远在一旁骂游戏里的猪队友，盛泽打断他，问：“要喝什么？”
刘宏远说：“来瓶可乐吧。”
“行。”盛泽拿起手机的时候，看到了徐阳夏的未接来电，刚才应该是网吧太吵了，没听见，于是先出去回了视频通话过去。
视频接通，徐阳夏的脸出现在屏幕上，盛泽笑了笑，说：“夏夏。”
看着盛泽身后的霓虹灯，徐阳夏问：“在外边啊？”
盛泽说：“嗯，约了大宏到网吧打游戏，刚你打电话，里边太吵了，没听到铃声响。”
徐阳夏说：“没事，我也没什么事。”
盛泽问：“那你刚才在做什么？”
徐阳夏说：“吃完饭，洗了澡，看了会儿书，准备睡觉的。”
盛泽问：“困了？”
徐阳夏说：“也不是很困，就没事做，就想躺着了。”
“无聊啊，那我们聊天。”盛泽说。
盛泽想到刘宏远今晚说的，徐阳夏在他走后，过得很不好的事情，他觉得难过，“我觉得我挺对不起你的。”
徐阳夏听出了盛泽话语里的难过，温声问：“怎么啦？”
盛泽说：“我当初突然离开，你很难过吧。”
那段日子徐阳夏的确不好受，他不太愿意回忆，徐阳夏沉默了一会儿，说：“都过去了。”
盛泽说：“我就觉得我太不负责任了，简直太坏了。”
徐阳夏说：“那时我妈逼你逼得那么紧，你也不知道怎么办吧，都过去了，我不太想提以前的事，我们过好现在就可以了。”
“那不说了，说点轻松的。”盛泽抽噎了一下，忍住鼻子的酸意，撑着笑了一下，说：“今晚吃了什么？”
徐阳夏说：“我爸妈做了挺多菜的，酱牛肉，红烧猪蹄，辣子鸡，这些。你呢？”
盛泽说：“我去吃了羊肉，去的是一家新开的店。”
徐阳夏问：“怎么样？好吃吗？”
盛泽说：“还挺好吃的，改天咱们一起去吃。”
徐阳夏说：“好啊。”
盛泽问：“现在还早，要不要一起出来玩？”
徐阳夏说：“不了，现在躺下了，懒得动，明天吧。”
盛泽说：“也行。”
徐阳夏说：“你先去玩吧，别玩太晚了。”
“那好吧。”盛泽依依不舍地说：“那你要是睡不着，就起来再看会书，或玩玩手机。”
徐阳夏说：“嗯，好。”
徐阳夏那边挂断了通话，盛泽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冷风灌进脖子里，他现在才觉得冷，把手揣进兜里，旋身走进了网吧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