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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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攸宁说要带谢昀去的地方很近，是真的很近。崇祯路走到头再穿过那片住宅区，马路对面是一个新开的商业广场。广场的地下二层有一间超大的电玩城。
“怎么样，是很近吧。”徐攸宁领着谢昀站在电玩城门口，献宝似的说。
谢昀盯着电玩城门口招牌上那几个硕大的字，只能点点头。确实很近。他想起上次儿童节徐攸宁带他去游乐场疯玩了一整天，不禁看向身边这个看那些游乐设施眼睛都闪着光的人。
他们俩到底是谁童心未泯。
谢昀之前虽然没去过电玩城，但他学习能力很强，徐攸宁教过几次之后就是熟练的操作工了，然后两个人一起在这个小江湖里大杀四方。
到结束的时候他们拿着一大叠印花票在柜台换了一堆毛绒玩具和小摆件。徐攸宁挑走了一只憨态可掬的毛绒柯基说要送给家里人，剩下的全都归了谢昀。
晚上谢昀抱着一堆在电玩城用积分换回来的娃娃和摆件回到网咖，前台站岗的是一个叫阿斌的熟客。
“军哥呢？”谢昀问。
“不知道。”阿斌说。“下午你走没多久，军哥接了个电话就紧跟着出去了，喊我帮他看顾一下。”
阿斌指了指谢昀怀里那堆娃娃，“哪儿来的？”
谢昀挑了几个小的，看起来喜庆的摆件放在柜台做装饰。
“电玩城换的。”
“也给我几个呗，我拿回去逗我闺女。”
阿斌家就住前面的住宅区，底下一层的商铺大半都在他名下，平常也不工作，一家人靠收租过日子。他本人也没有别的爱好，就爱玩两把游戏，往游戏里充钱买点卡皮肤什么的。而且一开始他也是谢昀的雇主，让谢昀给他打过好几场晋级赛。
谢昀从那一堆里面挑了几个软萌可爱的毛绒玩偶扔给阿斌。他家女儿才两岁，大概就喜欢这种的吧。阿斌道了谢，随手拿了一只熊宝宝抱在怀里捏了捏人家的耳朵，说：“既然你回来了，我就先走了。我老婆刚发消息喊我回家吃饭。”
“嗯。”谢昀跟他挥挥手，进了柜台站到他刚才站的位置，又把几个小摆件的角度调整了一下。
也不知道瞿军等会儿回来看见这些可爱的小玩意儿会是什么表情，估计是随手拿起来看看然后又一脸嫌弃地扔回去，顺便还要揶揄谢昀，“都多大了，还搞这些小孩子玩意儿。”
那天晚上到关店的时候瞿军都没回来，谢昀打了好几次他的电话都是关机状态。夜里他睡不太着，就索性起来亮了盏台灯坐在窗前支愣着腿看以前徐攸宁给的笔记。
这些笔记他看了很多遍，内容都差不多烂熟于心了。但复习的时候他还是习惯性地抽出来看，彷佛古代人鸿雁传书寄相思，他看着徐攸宁亲手写的笔记也算见字如面。
约莫凌晨四点的时候，楼下传来细微的响动然后是上楼的脚步声。他跳下窗台把笔记本倒扣在书桌上，打开门朝外看了眼。走廊里有一盏暗灯，是他留给瞿军的。
他扫了几眼没看到人，想了一下走出房门站到瞿军的房间门口，轻轻敲了几下。
“军哥，是你回来了吗？”
屋子里先传来一阵翻动东西的声音，然后才是瞿军的声音，“嗯。怎么还没睡。”
“我在复习呢，马上就睡。”他停了一下，又问里面的人，“你吃饭没，要不要给你煮碗面。”
“我吃过了，你赶紧睡。”
“哦。”
瞿军这么说，谢昀也没再说其他的，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瞿军从来不跟别人说自己的事，谢昀对他一无所知。但瞿军有一双洞悉他人的眼，每次谢昀跟他对视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没有秘密。
瞿军是谢昀生命中收到的为数不多的善意，虽然他总是用凶狠的模样伪装自己，又时常嘴上不饶人。但谢昀是愿意跟他生活在一起的，在他心里瞿军是对他很好的长辈。
谢昀在床上一夜辗转，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第二天他是被楼下的响动吵醒的，他顶着两只熊猫眼下楼，瞿军正和几个熟客站在一起说话，大概聊到什么有意思的话题，脸上带着不可多得的笑。
那几个都是平日里关系好的，仗着年岁大些，总是爱逗谢昀。见他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就笑他，“怎么回事啊，大学霸，太阳都日上三竿了你才起来。是不是昨晚做了什么美梦？”
谢昀的脑子彻底醒了，跟没听懂似的也不理会他们猥琐的调笑，叫了一声军哥转身又往楼上去了。
瞿军的样子看起来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昨晚的事情也就这么被谢昀渐渐淡忘了。他刷完牙准备到楼下帮忙干点活儿再上来看书，搁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亮了屏。
徐攸宁发来了一张照片，是昨天他们一起在电玩城赢的柯基，鼻子底下挂着大大的月牙笑，脸颊上还有两团淡淡的红晕，憨态可掬十分可爱。照片的一角还有徐攸宁两根细长白皙的手指，背景是淡绿色的床单和被罩，看起来这只柯基昨晚侍寝了。
谢昀点开对话框准备回复，对面的消息又发过来。
“早。起来了吗？”
“嗯。”
“不是说要把狗送给家里人？”
谢昀删掉了打好字先回答了徐攸宁的问题再发了自己想问的。
“他们今天要来家里吃饭，到时再给她。”
谢昀点着对话框不知道要回复什么，那头徐攸宁就一直看到对面是正在输入的状态，他等了一会儿对面还在输入，自己又没收到只言片语，于是打了个问号过去。
“没什么。那你好好吃饭。”
徐攸宁趴在床上看着手机里收到的这条消息，嘴里跟着念叨了一遍，心想这叫什么话，小孩儿人是变开朗了些，嘴却还是那么木。
“攸宁。”傅文茵早就听到徐攸宁房间里的响动了，等了半天没见人出来，她就敲了下门。
“嗯。来了。”徐攸宁放下手机去开门。
傅文茵退休之后能大展拳脚的地方就剩下家里的一亩三分地，家务，做饭，种花这些都是顶顶重要的事情，值得她花十二分力气。徐栾和秦方信他们要来家里吃饭也是顶顶重要的事情，傅文茵一大早就开始忙活着饭菜。
徐峰也一早被叫起来打下手，他本来想叫儿子出来一起同甘共苦被傅文茵一个眼神瞪了回去，“你儿子平常在学校那么辛苦，好不容易回趟家你还压榨他。”
徐峰：“……”
他心想我平常上班也很辛苦，你怎么就舍得压榨我。但他敢怒不敢言。
外头发生的事在里面的徐攸宁是不知道的，等他睡到自然醒是很晚的事了，傅文茵再也坐不住自己敲门把他喊出来。
徐攸宁出房门走了几步到餐厅，被摆了满桌子的菜吓了一跳。“妈，我们家就三个人就算再加上姑姑姑父和小莞也吃不了这么多的菜啊，这太夸张了啊。”
还在忙活灶上的傅文茵听到儿子的声音从一侧探了半个身子出来，手上还拿着锅铲，“不多不多，你姑姑他们……”
她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人也从厨房里出来，围着徐攸宁转了一圈把他从头打量到脚，然后开始数落：“你这个衣服怎么回事啊，这么大个人还穿这么可爱的卫衣，还有你这个头发要翘到天上去了，赶紧压一压。胡子怎么也没刮干净啦。快点快点回房间好好收拾一下，等会儿你姑姑他们就来了。”
徐攸宁一脸茫然地被傅文茵推着回了房间，他站在穿衣镜前面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头发和所谓的胡茬儿，哪有傅文茵说得那么糟糕。衣服是大学时候买的，胸前左胸口有一只棕色刺绣小熊，嫩是嫩了点，配他这张脸也还行吧。
他在镜子前左右摆了摆头，头发是有点乱，发梢跟有思想似的四面八方发散着，但也没有傅文茵说的要翘到天上去那么夸张吧。还有胡茬儿是最离谱的，他明明昨天才刮过，用手摸着都还光滑得很。
饶是如此，他还是依着傅文茵的意思换了件成熟点的衣服，又把散乱的头发理好，这才得到了母上大人的点头称许。
“妈，就是家庭聚餐，有必要这么隆重吗？”徐攸宁问。
傅文茵轻轻瞟了他一眼，“什么叫有必要。你都快二十五的人了，还成天不修边幅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晚上睡觉还抱小狗。”
傅文茵这话一出口，徐攸宁就知道他妈在他睡着的时候又进他房间给他盖被子了，无奈地喊了声：“妈，我都说了那是带给小莞的。”
徐攸宁觉得傅文茵今天特别讲究细节，讲究到苛刻，父子俩给她说得站也不对，坐也不对。但是等姑姑徐栾他们上门来的时候，徐攸宁一下就明白了傅文茵这种苛刻从何而来。
除了自己一家，徐栾还带了一个姑娘来，介绍说是自己在自己手下实习的学生，因为工作耽搁没买着票回家，又是自己孤身一人在桐城就带着一起来过节了。
姑娘叫穆奚，长相清秀婉约，性格温和有礼，举止言谈都落落大方。是傅文茵一眼就会中意的女孩儿。
徐攸宁看着傅文茵热情地招呼人进来坐，忍不住瞟了眼站在一旁的徐峰，用眼神问道：“我妈这是想干什么？”
徐峰假装没看到似的，把脸转向别处。
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也太明显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