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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拒作工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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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吉吉去上文化课，谈天终于得了空练武，手持长剑尽情劈砍，仿佛要把一上午受的委屈在这里发泄干尽。
练了许久后，流了很多汗，被皮肤衣吸走，动作也渐渐不如之前利落，可他的气息始终未乱。这是长期锻炼体魄的证明。
侍从长走进练武房，在一旁看着谈天，劝道：“小公子，别把早上的事放心上。”
谈天举剑突刺，攻击着虚幻的投影，他问：“殿下一向如此吗。”
“小孩子都爱玩。”
“他可是帝国的未来啊，怎么能跟其它孩子一样。”谈天异常激动，把敌人捅成马蜂窝：“你们都太宠他了。”
“殿下虽然年纪小，但武力值和智力值已不输成年人，虽然爱玩，但学习起来非常用功。你不用多虑。我们平常陪他闹一闹排遣寂寞就好。”
谈天放下剑，看着侍从长，认真地说：“如果他习惯把周围的侍从当作取乐的对象，那么以后很可能把帝国的子民当玩具，历史书上的昏君都是这样。”
侍从长的脸色突变：“小公子，这样的话可不能乱说。殿下跟他们不同，他可是天选之子。”
“你们这样的想法会害了他。”
“你可不要胡来”侍从长沉下脸。
谈天没有胡来，而是开始阅读各种教育小孩的课本，同时开始了解吉吉的日常习性。
吉吉是唐喆王子的乳名。王子生于光明月，受神之祝福而生，继承了皇帝陛下和皇后殿下的血脉，在帝国最富盛名的生育机器“光之母亲”中诞生。
“光之母亲”凝聚了帝国科学院基因进化所的最新成果，此前，孕育了不少治世能臣和顶尖科学家。
是全宇宙最顶尖的生育机器，提供从受精卵基因编码，到培育成婴儿一条龙服务。为了创造出最优质的继承人，皇帝陛下还请来了圣教的祭司为王子送上祝福。
虽然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但圣教掌握了能从异次元获取物资的神秘力量，这种力量用科学解释起来十分复杂。民众更愿意相信这是神的祝福。
圣教告诉民众唐喆王子殿下受到诸神的祝福，必给世界带来光明。
甫一出身唐喆王子便有“光明之子”的称号。
出身后，王子便受到最好的教育，一直严格遵守礼仪和法度，敏而好学，天姿聪颖。当然，这些都是官方说法。
谈天知道私下没人敢抱怨王子的不是，只能一个尽地吹。
吹殿下力大无穷，一拳轰飞机器人。好嘛，这明显是在闹事了。
吹殿下厨艺精湛，又研发出新甜品。好嘛，厨房又遭殃了。
吹殿下聪明颖悟，把教授给感动哭了，表示从未教过如此聪明的学生。好嘛，这是把教授给耍哭了。
总的来说，吉吉殿下兴趣广泛，尤其喜欢下厨，喜欢耍人，喜欢用才学辩倒师长。
要说品行不端，那也算不上，就是个被宠坏了，自以为是的孩子。
这样下去很不好，久而久之会变得刚愎自用，不知人间疾苦。谈天觉定好好改造他的王子殿下。
“你最近在看教育书籍，在调查我？”入睡前，吉吉突然问
谈天一脸假笑：“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殿下。”
“既然如此，我睡不着，你给我表演一下节目吧。”
“这样你会更难入眠。”
“可见尽信书不如无书，你不能拿书上经验套用在我身上。昨天的我也未必是今天的我。我现在就想看你表演个节目，你要是不表演，我就不睡。”说着吉吉盘腿坐床上，托腮看着谈天。
谈天的假笑快绷不住了，额上的青筋像小虫子似地凸起：“你想看什么表演”
“知道你没什么才华，就表演个简单的吧，你站门口对下面的人喊，我是傻逼，全宇宙最大的傻逼。逗我乐一乐。”
谈天的笑容终于裂开了，怒瞪着吉吉：“这算什么表演。明明是在耍我”
“我想看的就叫表演。”
“你身为王位继承人，怎么可以这样戏耍他人。”
“我怎么戏耍你了，难道你不是傻逼吗。怒怒哥。”吉吉用俏皮的语调说。
谈天气得肩膀耸动，大喘着气。好一阵子才憋出一句：“你聪明，有资格瞧不起我，可你这种傲慢的态度，只会让你无法学会人情世故，跟人好好相处。”
吉吉撅起嘴：“明明是你不想跟我好好相处，有一点小事就向母后汇报。你这个叛徒。”
“我才不是叛徒。是你做错了，应该改正。”
“我哪里错了。别的孩子都在玩，只有我拼命学习。为什么？我是个人，不是统治帝国的工具人。”吉吉委屈地在床上蹬了蹬腿。
“玩耍可以有很多种，你选择了最让人讨厌那种。”
“我怎么让人讨厌了，除了你没人说讨厌我。”
“那是他们惧怕你的身份不敢说实话。”
“那你怎么敢。难道只有你是忠臣，别人都不是。”
“我……”谈天被呛了一下继续说，“我时常在外考察，了解民生疾苦。”
“哦。”吉吉眼中光茫大盛，瞬间兴致昂扬，“你继续说呀。”
“贫民们并未像贵族所说是因为过于懒惰和随性不理智而过得不幸。事实上贵族中很多人比贫民要懒惰得多，且蛮横霸道，不讲道理。
能够获得高贵的出身、美好的外貌、聪明的头脑是我们的幸运，我们是这个世界运作系统的受益者，而那些不具备资源的生来就会被剥削。如果我们不用自己的能力去校正世界的不公，给生来资源匮乏的人一点帮助，那么世界迟早会失去平衡。”
吉吉的眼睛像星星那样一闪一闪的：“你懂得还挺多的嘛。说说具体的，你遇到过什么事。”
“你先躺下，我慢慢讲。”
“你也躺下，不准溜了。”吉吉躺下，拍了拍床。
谈天和衣而卧，向吉吉讲述自己仗义执剑，劈开纨绔子弟的车和铠甲一事，接着又讲了很多很多，一直讲到天蒙蒙亮，两人才睡过去。
醒来时，谈天终于不再像刚进宫时那天一天到晚臭着一张脸，用带着宠溺的语气喊道：“吉吉，天亮啦，起床了。”
“唔”吉吉撑着床爬起来，揉了揉眼睛。
吉吉平时是个神色活现的小霸王，可睡醒时却是个呆头呆脑的萌娃。迷迷糊糊地更衣洗漱，被谈天带着去吃饭。
吃饭时吉吉拉着谈天的手，让他坐在自己旁边，撒娇道：“笑笑哥，你的故事还没讲完，我还要听。”
“不急，先吃饭，上课。”
“教授没你讲得好。”
“别这么说。他们都是有大学问的人。”
“可只会跟我解释书上的内容，我想听你讲书上没有的事。”
“想要当明君，不仅得广大言路，还要学识丰富，二者缺一不可。”
“我可不想当明君。”
“什么！”谈天挣脱吉吉的手，从椅子上跳起来，“你怎么能这样想。”
“为什么每个人都能选择自己的理想的生活而我不能选择自己的人生，怎么努力都不能得到自由。我哪里是皇帝，明明是奴隶。”
“殿下！”侍从长带头，周围全体侍从跪了下来。
“你看看”吉吉指着侍从长，“我连言论自由都没有。别人做事做得好都有奖励，而我什么都没有。”
“全宇宙都归你统辖，就是对你最大的奖励。”
“我不稀罕。还不如要SSR熊猫棒棒糖。”
“糖果是你想要多少，就能有多少的啊。”
“可我就想要你那根。”
“什么？”
“你特地从王兴城那里讨回的棒棒糖，不是要带进宫送给我的吗？”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不要转移话题。”
“你连一根棒棒糖都不愿奖励我，就要求我做这做那。”
“殿下，如果你不是身在皇家而是的贫民家的孩子一样得不到棒棒糖还要吃很多苦才能维持生计。既然你生在这里，享受了别人没有的福份，就有义务完成别人无法完成的任务。”
“你怎么比教授还教授，我不想听你讲故事了，退下吧。”
“殿下……”
“少废话，快退下。”吉吉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谈天一脸不甘愿的离场。原本通过一夜讲述两人剑拔弩张的关系得到缓合，可他多说了几句，吉吉又生气了。
无可奈何的谈天向侍从长请假回家。
侍从长却说：“小公子若是要请假，得去找皇后殿下，我是做不了主的。”
“我跟其它侍从一样，请您不要特殊看待。”
“您怎么可能跟我们一样呢。您要是不愿亲自请假，我可以派人代为传话。”
“谢谢，我不想给大家添麻烦。算了，不回去了。”
“既然如此，您不如先去休息一下。根据我的经验，今晚殿下恐怕不会按时睡下。”
“他一直这样爱闹吗？经常说不想当明君一类的话吗。”
“没有的事。这是第一次说，殿下是不会跟我们提谈论这些事的，他只跟您说。”侍从长面无表情地说，好似见惯了风雨。
“他说这样的话，你就不担心吗。”
“殿下聪明过人，长大后自然就会明白该做什么事，该说什么话。”
“我知道了。”谈天一脸失望地告别侍从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