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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修文 ...


  •   “霖哥哥,臣想送你个东西。”苏赫爬起来从衣服里兜里拿出一枚戒指递给他。

      楚玹霖接过来看了看,手工细琢,中间镶嵌着一颗红宝石:“这并非我大楚的东西,可是漠北的?”

      “唔,是臣来大楚前,阿爹送我的。”苏赫怕楚玹霖会嫌弃不值钱,连忙补充了一句,“这可是整个漠北仅此一枚,哥哥们都没有。”

      楚玹霖轻笑一声:“怎么想起送朕这东西了?”

      苏赫过来靠在他肩膀上,小声说:“阿娘说,这信物日后可赠与心爱的人……所以我想送给霖哥哥。”

      听到此处,楚玹霖便收下了。

      “那朕也赠与你一个东西。”楚玹霖起身到柜子里拿了一个盒子出来,然后递给苏赫,“打开看看。”

      苏赫轻启盒盖,映入眼帘的是一副璀璨耳坠,其上红宝石晶莹剔透,黄金镶嵌勾勒出独特纹样,此类饰品唯有漠北的豪迈男子方能驾驭。

      “……霖哥哥,专门为赫儿做的吗?”

      楚玹霖没否认:“本想在你生辰时送你,但有事耽搁了,如今送也不晚。”

      苏赫拿在手里握紧,随后抱紧了楚玹霖。

      楚玹霖搂住他,眼神温柔似水,虽知情不外露,却在这个少年面前,他始终都偏爱着。

      楚玹霖对他充满了疼爱,至少在生活的点滴中未曾让他品尝过苦难。对他而言,楚玹霖更是宠爱有加,凡他所提出的每一份需求,均得到了满足。

      苏赫心中苦涩无比,在楚玹霖视线不及之处,他的脸上流露出痛楚之色。

      命运多舛,倘若未曾与漠南王结盟,或许此刻便不会如此难以割舍。回想起来,若能早听从父亲的教诲,倾心效力于楚玹霖,何至如此。

      次日破晓,苏赫便携同青松离宫而去,此次楚玹霖并未遣人随行,反倒是悄然撤回了暗中监视流云殿的耳目。

      “世子,走吧。”

      苏赫的目光流连在皇宫的朱红大门上,直至青松连番催促,他才依依不舍地将视线缓缓移开。

      两人漫步于市集,采购了众多物品。与往日不同,这一次苏赫似乎失去了往日的热情,青松挑选何物,他皆点头附和,对商品是否合心意毫无探究之意。

      直至青松牵来两匹骏马,苏赫方才如梦初醒,意识终于清醒了过来。

      “世子,东西都买齐了,若是不够路上我们再补给。”

      苏赫抓紧了衣服,抬头望着青松,欲言又止。
      “世子……你怎么了?”

      苏赫最终还是摇摇头,什么都不说,说了青松也不会懂。

      接过缰绳,上马前最后看了眼皇宫的方向,苏赫眼含热泪,轻声唤了一句“霖哥哥。”

      青松看出了苏赫的不舍,生怕苏赫会后悔离开,于是焦急催促道:“世子,咱们快走吧,若是被发现了,我们都走不了。”

      “……可不可以,让我再回去一趟?”

      苏赫仍旧依依不舍,自昨晚下定决心离去,他彻夜未眠,目光始终不离楚玹霖,深怕这一别将成为永诀。

      然而,若再延迟行程,便真的错失良机,一旦顾洵得知漠北参与战事,漠北便几无退路可行。

      “那小的便对不住世子了!”

      话罢,青松便一掌砍向苏赫的后颈,接着人便晕了过去。

      “世子,对不住了,我们必须离开大楚,若是真等到他们发现漠北与漠南联合,那我们便不是死这么好的下场了。”

      “驾!驾!驾!”

      苏赫匆匆逃离,一路向漠南疾驰,意图与漠南王会师,劝导漠北王放弃加入战局。

      他曾深思熟虑过留下所面临的结局,不是死亡便是族灭的厄运,与其坐等楚玹霖降罪的那一日降临,不如主动出击,戴罪立功。

      然而,苏赫并未深思,若漠北王真的决定加入战局,他必然会暗中再次与苏赫联络,详尽告知所有的真实情况。
      而非通过家书传达漠北一切安好的假象,以此让苏赫在帝都安心地侍奉楚玹霖。

      苏赫不蠢,却也蠢。
      聪明反被聪明误,等苏赫再回神的时候,其实一切都已经晚了。

      楚玹霖在次日的午后得知了这则消息。
      流云殿中服侍的侍从仅在书房发现了一封书信,别无他物。

      苏赫留了一封信给楚玹霖,用他所学的字,写了一份完整的书信。
      信上没提他要去哪里,只道让楚玹霖别恨他,等他办完事,再回来请他治罪。

      “皇上,要追吗?”

      楚玹霖虽清楚苏赫想离开,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快逃跑,看完简单的书信沉默了一会,才道:“不必,随他去吧。”

      “可是皇上,苏赫知道许多我军机密,若是真去漠南……”

      楚玹霖面色平静,无喜无怒。
      “无妨,让他知道的那些不足以威胁到辽东。若是他真去了漠南,朕倒是有了借口向漠北发兵。”

      赵福这才突然明白,原来这一切楚玹霖都清楚,甚至都有了对付漠北的打算。
      也是,漠南与漠南俩兄弟,是直接导致先后病逝的人,即使是他们父亲,父债子偿,这笔账也必须得算。

      “传郑景仁。”
      “是。”

      楚玹霖缓缓落座,再次将那封信细致地审视了一番。自从他将机会赋予苏赫的那一刻起,那些机遇便始终如一地展现在苏赫的面前。
      可惜了……

      这位小世子仍旧顽固不化,尽管深受关爱,最终却踏上了与他至亲相违的道路。

      楚玹霖抬首仰望,将手中的信件付之一炬,只愿他日后的他不会为今日的选择而追悔莫及。

      苏赫初衷是想返回那遥远的漠北,探寻阿爹与漠南王突兀联手的背后真相。

      然而转念一想,漠南与辽东的战火重燃,归途遥不可及,他遂改变主意,径直赶往漠南,与漠南王相会。

      漠南王眼见四位亲子相继陨命,又丧失了雍州的战略重镇,这股怨气令他难以忍受。得知苏赫将至漠南,他心中顿时生出一计。

      苏赫对漠南王素来存疑,即使双方有过协议,他也始终保持着表面的合作态度,内心深处却从未真正信任过。

      于是,当他踏足漠南之地,却并未察觉到漠北军队的踪迹,这才恍然大悟自己受到了欺骗。然而,此时想要撤离,却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

      漠南王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暗中指派青松探听消息,方才得知漠南王行事卑劣,竟派遣心腹悄无声息地潜入漠北,盗取了漠北王的信物。之后,他又将信物交还,意图让漠北王误信漠北已经加入了战局。

      苏赫对此悔恨不已,屡次想要采取行动,却屡次被漠南王冷酷地推开。最终,他被严密监控,若非得到漠南王的准许,苏赫根本无法踏出一步。

      六月中旬,楚玹霖突发疾病,不祥之兆,清晨早朝之际忽然晕厥,至今已逾三载,仍昏迷不醒。

      顾诞闻讯,即刻下令御林军严密封锁消息,朝堂之上,文武百官惶恐不安,刘文韵不得不临时出山,以稳定局势。

      延福殿内,太医穿梭不息,楚廷绍虽处于月子里,闻听楚玹霖染恙,亦不顾幼儿,急忙返回宫中照料。

      外殿之中,顾昱景陪伴着顾诞候守候在外,每逢太医出入,便即刻趋前细细询问。

      “好端端的为何会突然晕倒呢?皇上龙体欠佳,这等大事你们这群饭桶到底是怎么伺候的!”

      顾诞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怒火中烧,昏迷长达三天未曾苏醒,他焦虑不安,粒米未进,夜以继日地守护在此,生怕出现任何不测。

      “爹,您也消消气,皇上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好起来的。”

      “我如何能消气?”顾诞拍了一下桌子,怒道,“这都昏迷三天了,连病倒的原因都查不出来,若是有个闪失我如何向先帝先后交代!”

      顾昱景抿着唇不敢说话了。
      大殿内跪了一地的人,顾诞看着心烦,让人全部跪在了院里。

      在寝宫深处,楚廷绍眼中闪烁着泪光,始终守护在床畔,春竹坚持亲自照拂,不让赵福等人插手,一切事宜都要亲自操持。

      春竹紧随着最后一位离去的太医,亦步亦趋地走了出去。

      “皇上此次病倒实属异常,但老臣仍旧查不出来到底是何处出了问题,还望国舅恕罪。”

      “听闻皇上近来总是身体乏困,进食也不多,可是脾肺出了问题?”
      春竹是宫里的老人了,连皇上都要给几分薄面,其他人自然也尊敬她。

      “并非如此。”其中一位太医顿了顿,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敢说。

      春竹察觉到了他的迟疑,遂示意旁人先行退下,独留那位太医于室。
      “太医是否有所发现?”

      “禀告姑姑,臣只是起疑,皇上……恐怕不幸中了毒。”

      “什么!”

      在座的各位无不感到心中一震,好好的怎会突发中毒之事?

      顾诞连忙上前问道:“你从何判断出皇上中毒了?若是今日你没有合理的解释,那老夫第一个拿你开刀!”

      太医心中并未确信,仅是感到楚玹霖此次染恙颇为蹊跷,其体质并无异样,然而人却依旧沉睡不醒。

      春竹突然想到了什么,几步过来问太医:“能知道中的什么毒吗?”

      太医官服都被顾诞扯歪了,闻言赶紧跪下:“臣目前只是怀疑,是否真的中毒,需要太医院进一步诊断才能知道。”

      “那就辛苦太医院了,还望诸位尽心尽力。”

      春竹满脸担忧,但三天了依旧诊断不出个头来,若是楚玹霖真的中毒了,倒是可以解释现在昏迷不醒的缘由。

      可中了什么毒?如何中的毒?

      如今,众人已不再关注那些琐事,当前至关重要的是设法让楚玹霖苏醒过来。

      历经三日的提心吊胆,太医院终于宣布了确切诊断,楚玹霖确遭剧毒侵害。

      此毒极为狡猾,已在体内潜藏半年之久,若非切开肌肤细致查验,恐仍难以察觉。

      在此期间,楚玹霖仅苏醒一次,仅仅维持了短短几分钟,话语未及多说,旋即再度陷入昏迷。

      宫廷之内纷扰不宁,楚廷绍日夜以泪洗颜,心中唯有祈愿,宁愿自身承受那毒痛,也要为楚玹霖挡去这场灾难。

      “公主,莫要再哭了,如今你还在月子,不可落泪太多,保重身体要紧啊。”
      春竹目睹楚廷绍依旧守护在床畔,又一次好言相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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