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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修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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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玹霖携手楚墨，两人闲庭信步，渐入林中深处。
沿途，楚墨对周遭新奇的环境充满了好奇，时而指向参天古木咿咿呀呀，时而对林间穿梭的野鸡、兔子发出欢快的咯咯笑声。
楚玹霖陪伴他的时间很长，但凡不忙政务的时候，他都会让人把楚墨带过来。
他从来没忌讳过苏赫是楚墨爹爹这事，也没在孩子面前抵触过，反而会告诉他，除了父皇以外，还有个爹爹。
楚玹霖自幼在一片温馨与安逸的氛围中茁壮成长，顾星舒对他关怀备至，楚萧则对他宠爱有加。
因此，他亦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在童年时期感到乏味，留下任何遗憾。
两位尊贵的皇兄，大皇子和二皇子，他们的身世颇为凄凉，其根源在于一己之私，终令先帝对他们失去了信任与眷顾。
倘若父亲未曾将他们带在身边，这两位皇兄恐怕也难以安享日子。
但在楚玹霖看来，苏赫与当年的段淳儿是有区别的。
段淳儿是想坐上皇后位，与太后联手要置先帝于死地，甚至她父亲敢在先帝眼皮子底下把镇国将军顾星舒射杀在了空寂崖。
听闻那顾星舒将军，与先帝之间的关系非同寻常，死后惹怒先帝，一夜之间在空寂崖杀了将近三万御林军。
忍辱负重十年，这才扳倒了段氏一族，掌握了军权。
大皇子二皇子之所以不受宠，一是因为他们母族犯下了弑君夺位这般错误。二是因为他们母妃给先帝下药这才有了他们的出生。
先帝不可能对这样的妃子以及儿子有较好的态度，没杀了他们二人，是先帝最大的仁慈。
而两位皇子至今能安然无恙，封王封地，一切还要感谢先后仁慈留了他们。
听闻那时先后不知道自己能生，而先帝又不愿再纳妃，可若这样，百年之后皇位便无人继承，到时又是天下大乱。
所以先后准备把两位皇子接到身边来养，为日后做打算。
但在这没多久后，先后便有了他。
在此之际，先帝对大皇子与二皇子并未特别眷顾，然而，先后深思熟虑后，认为此法不甚妥当，于是仍旧将他们留在自己身边抚育。
因为这事和先帝没少起争执，但先帝对帝后的感情太重了，最后便由着先后去了。
而事实上，先帝对这两位皇子一刻也没放松警惕过，不怕万一就怕一万，所以他提携了先后母系一族，给楚玹霖留了庞大的后盾。
而苏赫，他本意没想让楚玹霖死，开始的恨到后来的爱，再到最后的贪心不足想要做楚玹霖的唯一。
楚玹霖曾问过他，为何要给他下毒？
苏赫解释他并不知情，甚至也将他与漠南王来往所有书信交给他看了。
楚玹霖对苏赫的这般解释，是愿意相信的，所以真正让他生气的，是苏赫偷了药，怀了孩子。
苏赫想用这个孩子来做保护伞，怕他与漠南王私通事大后楚玹霖会降罪整个漠北，所以就像他说的，他在和楚玹霖赌。
事实上苏赫差一点就输了，楚玹霖那时候赐他的鸩酒是真的，不让这孩子出生，也是真的。
若不是苏赫当时突然要去城楼摔下去，如今的他，已经是一堆白骨了。
所以苏赫的过错，楚玹霖谈不上原谅，因为苏赫确实差点要了他的命。若不是巴雅来的及时，他怕是英年早逝了。
但楚玹霖真心疼爱他，也是真的。
……
重返往昔之地，果不其然，苏赫已先行一步，立于凉亭中翘首以盼。待楚玹霖纵马而来，苏赫便迫不及待地奔将前去。
“霖哥哥！”
楚玹霖笑容愈发浓郁，驻马稍歇，旋即翻身而下，轻移数步，欣然迎接苏赫。
“跑这般急作甚，朕又不会食言。”
苏赫看着楚玹霖怀里的孩子，一时挪不开眼睛，也忘了回应他。
这个软乎乎的小团子……就是他生的吗？
这么大个奶娃娃，真的是从他肚子里出来的？
苏赫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那双乌黑发亮的眼眸，心中不禁惊奇地感叹：这孩子竟如此俊秀非凡，他究竟是如何孕育出如此好看的团子？
楚玹霖轻笑一声，说：“来，抱抱看。墨儿，这便是爹爹。”
毕竟血浓于水，楚墨并未显露出陌生之态，反而伸出他那胖嘟嘟的小手，欣然向苏赫的怀抱中探去。
苏赫小心翼翼的问：“我……我可以抱他吗？”
楚玹霖将孩子递过去：“既是墨儿父亲，有何不可？”
苏赫看着楚玹霖，又看向楚墨，半晌后，才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小心翼翼得接过去抱着。
“谢谢霖哥哥……谢谢。”
楚玹霖上前搂住俩人，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不必谢朕，过往成雨，既往不咎，日后若是再犯，朕便当真要生气了。”
苏赫紧紧地将孩子搂在怀中，把头深深地埋进楚玹霖的胸口，不住地点着头。
“赫儿明白。”
今日气温依旧攀升，尤其是午后时分，烈日炙烤得皮肤隐隐作痛。
苏赫今天一大早就抵达了这里，将小屋打扫得窗明几净，细心铺上柔滑的绒毯，还精心准备了许多美食与小物件供楚墨消遣。
楚玹霖踏入房内，不禁微愣片刻，心下暗想，苏赫性情果然有了改变，这倒也是一件好事。
“墨儿，墨儿，墨儿。”
倾听着苏赫一遍又一遍轻声呼唤楚墨的名字，楚玹霖静坐一侧，沉浸在满满的幸福之中。
“爹爹～花花～”
苏赫被这一声爹爹给融化了，也顾不得他想要什么，连忙跑到楚玹霖面前给他说。
“霖哥哥，墨儿在喊我爹爹，他会叫我爹爹！”
楚玹霖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墨儿一向嘴甜，跟了你。”
苏赫脸一红，回头看了眼楚墨在自己玩，抱住楚玹霖便吻了上去。
楚玹霖挑了挑眉，按住了他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唇间有股甜香味，津液在炎热的夏天成了彼此止渴的唯一水源，不舍得浪费半点。
一吻结束，唇间银丝牵绊，苏赫动情地望着楚玹霖。
“霖哥哥，想要了。”
楚玹霖轻笑一声：“如此饥渴，昨儿还没喂饱你？”
“喂不饱。”苏赫靠在他身上，小声说，“赫儿是海量，肚里能撑船呢。”
“……”
楚玹霖额角跳了几下，如今他才知道，原来宰相肚里能撑船，还可以如此用？
“父皇～亲亲～”
你侬我侬的两人，突然被楚墨的一声打破了宁静，苏赫猛地一惊，从楚玹霖的怀抱中坐起，脸颊泛起红晕，心跳加速，目光含羞地落在笑意盈盈的楚墨身上。
楚玹霖倒是淡定多了，捏了捏楚墨的小鼻子，把脸伸过来，楚墨“吧唧”亲了一口，开心的笑了起来。
“墨儿亲了父皇，也要去亲亲爹爹一下，好吗？”
楚墨看了眼苏赫，慢吞吞走了过来，然后在发愣的苏赫脸上也亲了一口。
“爹爹～亲亲～”
楚玹霖看着讨赏的楚墨，笑了起来：“墨儿真棒。”
苏赫回过神来，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颊，上面泛起了一片淡淡的红晕。他凝视着眼前嬉戏的小团子，已是许久未曾见过他如此快乐的模样。
在他悄无声息地踏足帝都之时，他从未料到，有朝一日，他竟然能再次与楚玹霖相见，更不用说是眼前这个孩子。
他想或许等到自己去世的那一刻，都等不到楚玹霖的原谅，就这样一个人死在陌生的地方，最后隐入黄土。
眼前的一切，于他而言均是突如其来的变故，楚玹霖此次非但未将他逐出门外，更是携墨儿前来相见，并首肯墨儿称呼他为爹爹。
他的霖哥哥，素来都是最让人依赖的，纵使他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楚玹霖亦未曾在孩子心中抹去他的位置。
这样的男人，怎会不让他痴狂，心甘情愿为他做任何事情。
……
三日的夏日消逝之后，楚玹霖便携同楚墨返归宫中。
经过两日的亲密相处，楚墨已与苏赫建立了深厚的友谊，甚至愿意在他怀中安然入睡。
临别之际，楚玹霖叮嘱苏赫再耐心等待，目前尚不能将他带回宫中，只得暂时屈就一下。
对苏赫来说，楚玹霖不赶他走已经是莫大的惊喜了，怎么还会怪楚玹霖不接他回宫。
所以他告诉楚玹霖，“就是这辈子不进宫，我也愿意，只要霖哥哥常来看看我，赫儿就知足了。”
楚玹霖深知其衷心悔改，自是不会让他长久流落宫外。何况他目前唯有墨儿一脉相承，日后必将成为储君，苏赫居于宫外，实为不合礼制。
只是如何接苏赫回宫，以什么样的身份，还需要找一个合适的理由，让大臣们接受，这样才能让苏赫在后宫站稳脚。
……
如此又过了两月后，此事终于有了转机。
帝都，宣政殿。
“皇上，顾将军来了。”
楚玹霖疑惑：“今日休沐，不在家歇着跑来做什么？”
赵福欠了欠身子：“与他一起来的还有召诰王。”
“……传。”
楚玹霖有些头疼，这一个来定然是有要事，这两个一起来……
如今天下太平，无灾无难，那便是与自己有关了。
俩人进来楚玹霖摆摆手让他们免礼，看着俩人警惕道：“二位今日来可是有要事？”
顾洵说：“并无，只是来看看墨儿。”
楚睿诚接着说：“臣这次回来带了些玩意儿想给墨儿，顺便来看看皇上。”
一唱一和，楚玹霖来回走动，摸不清他们要做什么。
“去让人把墨儿带来。”
“是。”
赵福退下后，楚玹霖让其他人也出去了，宣政殿里只剩下了他们三位。
“说说吧，朕可不信你们只是来看墨儿的。”
顾洵与楚睿诚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皇上，近日臣在宫外遇到一个人，有点像……”顾洵挑了挑眉，停顿了一下才道，“像那漠北王世子苏赫。”
“………”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