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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修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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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福殿内，太医们神情紧张，匆匆忙忙地穿梭于走廊之间，而楚玹霖则在殿中焦躁不安，来回踱步。
昨夜，楚墨突然不慎感染风寒，高烧不退，至今仍无好转，太医诊断其因受惊吓而病情加重，颇为严重。
楚玹霖整夜未曾合眼，始终守护在楚墨身旁，生怕有任何不测发生。
“可有巴雅前辈的消息？”
顾洵摇头：“已经贴了告示出去，如果他看到肯定会尽快赶回来。”
楚玹霖着急道：“墨儿一直在昏迷，高烧也不退，怕等不及他来。”
顾洵心急如焚，然而巴雅行踪不定，如同隐匿于云雾之中，无人能探知其确切所在。
太医院的医官们并非束手无策，只是这样熬下去怕太子身体承受不了。只要有巴雅亲自照看，楚墨的伤病定能迅速痊愈，免受病痛之苦。
“唔啊～父皇～父皇～”
楚玹霖一听楚墨哭了，连忙过去查看。
“墨儿不哭，父皇在。”
楚墨高热不退，陷入昏迷之境，太医无奈之下，只得施以针灸之术，刺激其神经系统，以图唤醒沉睡之魂。
楚玹霖见他脚心在流血，有些不满：“他怕疼，可否有其他办法？”
“回皇上，发烧昏迷不比其他，若是烧坏了神经可就麻烦，还望皇上谅解。”
“那你动作快些。”
楚玹霖按住楚墨的胳膊不让他乱动，俯身亲吻着他的额头，轻声安慰他。
“墨儿不怕，父皇在，很快就好了，墨儿乖。”
“哇啊～疼～父皇～墨儿～疼～”
“不要～父皇～呜呜！”
楚墨自幼体格强健，鲜少染病，因此楚玹霖总夸赞他易于抚养。
眼见怀中的楚墨哭得如此剧烈，仿佛利刃割裂心脏，痛苦无比。
“墨儿乖，父皇吹吹就不疼了，你睁开眼睛看看，父皇一直在。”
一岁半的孩子哪里懂得那些，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很疼，很难受，除了哭着无助得喊父皇，再什么也听不进去。
顾洵在殿外走来走去，听着楚墨喊着难受止不住哭，他都有些受不了了。
可眼下除了楚玹霖，楚墨谁也不让碰，更离不开他，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楚玹霖因前堂事务繁忙，难以脱身，而后宫之中，楚墨不幸再次染病，他实在是难以兼顾。即便是奶娘和春竹，也无力改变这一局面。
顾洵看了眼乱套的殿内，在楚墨痛苦的哭声中想到了什么，给赵福说了一声后便疾步离开了。
苏赫在顾洵找到他的时候，仍旧投身于协助民众清除积雪的劳作之中。
他的双颊因严寒而染上绯红，那双手更是不堪入目，冻疮遍布，竟连最基本的防护措施也没有采取。
顾洵没解释，策马过来让他马上跟自己进宫，苏赫只是愣了几秒立马上马跟着顾洵进宫了。
来到延福殿他才知道，原来是楚墨生病发烧了。
“霖哥哥，墨儿！”
楚玹霖错愕地回眸，苏赫周身裹挟着森然寒意，顿时向其席卷而来。
顾洵让其他人都下去，解释道：“管不了那么多了，先让他照看着墨儿，皇上还有前堂的事要处理。”
苏赫轻轻跪在脚踏上，欲伸出右手轻抚沉睡中的楚墨，却在瞥见自己颤抖的手掌后，迅速缩回了臂弯。
楚玹霖与顾洵交谈数语后，便趋前将苏赫搀扶起来，紧握着他那双布满伤痕的双手，温柔地纳入了自己的怀抱。
“怎会搞得如此狼狈？”
“霖哥哥，我没事。”苏赫摇摇头，说，“这几天我在帮他们清理积雪，冬天我的手都这样，一点都不疼。”
楚玹霖抚摸着那些疮疤，怎么可能会不疼，苏赫儿已经学会自己承担责任了。
“朕没兼顾上你，也没照顾好墨儿。”
“墨儿会没事的。”苏赫见楚玹霖自责，立马抱住了他，“赫儿懂，霖哥哥作为皇上有更大的责任，不必为了这点小事难过。”
楚玹霖紧紧拥抱着那冰冷的身躯，父子二人皆显得颇不顺，他实在未能妥善照拂任何一个。
“让你受罪了。”
苏赫不能埋怨楚玹霖，因为他知道这次地震非常严重，现在墨儿又病着，根本无法兼顾到他。
“只要霖哥哥和墨儿安然无恙，苏赫儿就心满意足了，一点都不觉得苦。”
苏赫被接进宫，楚玹霖便能去处理朝政，等他洗漱一番过来后，楚玹霖便离开了。
寝殿里没留人，楚玹霖让他们都在殿外候着。
苏赫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过来，延福殿里一切都没变，但地毯上多了几样孩童玩的木马和其它玩具。
过来坐在床边，苏赫这才敢去摸了摸楚墨的手，高烧还没退，他的手很凉，楚墨的手像个小火炉，一碰上便被握住了。
“父皇～”
楚墨在梦境中低语片刻，旋即再次沉入梦乡。
父子二人脸上都泛着红晕，一个是因为寒冷而显得红扑扑，另一个则因发烧而显得红彤彤。
苏赫轻轻握住小手给他降温，看着睡梦中也难受皱着小模样的楚墨眼眶就湿润了。
“父皇去忙了，爹爹陪着你，墨儿快点好起来，别让父皇和爹爹担心好不好？”
楚墨还是随了楚玹霖像，只有嘴巴像他，楚玹霖打趣他的嘴虽小，但贪吃又很甜。
此刻细观之下，确实除了那张唇角，其他部位无不酷似楚玹霖，无论是眼神的流转还是举止的神态，都与他的父皇宛若一人。
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脸，苏赫眼含热泪，轻声说：“霖哥哥将你养的很好，爹爹做了错事没能陪着我儿长大，墨儿别怪爹爹。”
楚玹霖忙完已经很晚了，他担心楚墨，忙完便急匆匆赶了过来。
门口伺候的人说太子吃了药没醒，苏赫一直守着。
“都下去吧。”
楚玹霖独自步入寝殿，至床榻之侧，只见苏赫紧握着楚墨的掌心，亦因疲惫不堪而伏案沉睡。
他轻轻触摸楚墨的额头，热度仍旧未减，楚玹霖眉峰紧锁，意识到如此持续非长久之计，病程已是两日之久了。
再低头看一眼苏赫，脸上有泪痕，手还握着楚墨，那双大一点的手又黑又肿，手背上没一处是好的。
楚玹霖没舍得叫醒他。弯腰将苏赫抱起来，放在了床上与楚墨躺着，然后盖好被子亲自守着。
赵福端着一盆水进来，轻声道：“皇上，巴雅前辈来了，人已经在太医院，让奴才过来先告知一声。”
楚玹霖眼中立马有了希望：“好。”
过了一个时辰后，巴雅亲自端着煎好的药进来了。
楚玹霖起身要说话，巴雅摆了摆手。
“快把墨儿扶起来。”
楚玹霖只得先照做。
巴雅过来看到床上躺着的另一个，顿了顿，又好像在意料之中：“倒是个赶不走的野猫。”
楚玹霖没说话。
喂楚墨把药喝了，巴雅又带去给他泡了个药浴，楚玹霖要跟着，巴雅没让，折腾了好久才重新把他抱过来还给楚玹霖。
楚玹霖下意识摸了摸他的额头，居然真的退烧了。
“前辈，这宫里如何才能留得住你？”
巴雅不咸不淡道：“皇上如今有了墨儿，又有了苏赫这小东西，我要留在宫里，你不怕有一天我毒死他？”
楚玹霖：“……”
巴雅递给他一个纸条：“有事让人在此处给我留信，我也有需要照顾的人要看着。”
说罢转身就要离开，楚玹霖起身突然问他：“前辈要照顾的人是不是父皇？”
巴雅停顿了一下，没理他走了。
楚玹霖将一大一小盖好被子，自己坐在床边沉思着。
当年父亲病逝后，先帝便走了，最后一次见面，只道让他谨记先训，做一位仁君。
之后他便一直都没见到过他，找也找了，问也问了，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楚玹霖清楚先帝对父亲的爱，他很爱他，真的很爱很爱，哪怕不要这个江山，也要他。
可能是这宫里有太多俩人的回忆，先帝怕触景生情，所以才选择了离开，又或者父亲因为战争而死，他选择了不再留在这里。
可他想，至少让他知道他身在何处，若是想念了，他也能去看看，而且如今他有了孩子，也想让先帝看看这个孙儿。
除了巴雅，还有谁能知道他在何处？
而巴雅又不愿意说，上次派去跟踪的人直接被毒晕扔在了宫门口，他们根本不是巴雅的对手。
时辰已经很晚了，楚玹霖沐浴后躺下，吻了一下苏赫的额头，又亲了一下躺在中间的楚墨，然后睡了。
……
次日一早，苏赫便被一个软乎乎的小手给惊醒了，迷迷糊糊醒来，抓住了楚墨的手，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己该守着生病的楚墨，怎么给睡着了。
“墨儿……”
苏赫翻起身坐下，却看到活蹦乱跳的楚墨正笑呵呵的看着他，而他身后正坐着楚玹霖在看书。
“父皇～爹爹～醒啦～”
苏赫下意识看向楚玹霖，心里懊恼自己怎么睡着了，还睡得这么死，看外头一眼，早朝时间都过了。
楚玹霖抬头看向发愣的苏赫，把书放下。
“昨夜睡得可还好？”
苏赫低着头：“……唔，好。”
“墨儿发烧已经好了。”楚玹霖起身往他跟前坐了坐，“怎么了？”
苏赫抬头看着父子俩，愧疚道：“我不该睡着的，本想趴着等霖哥哥回来，不知道就睡着了。”
楚玹霖抬头抚摸着他的脸，轻声道：“今日早朝，朕听闻城外几十个村子都受损严重，唯独洙水村不仅损失小，就连伤亡也是最小的，可是朕苏赫儿的功劳？”
“……我，我其实也没做什么。”
昔日，苏赫总想炫耀一番，渴望在楚玹霖面前博取功勋。然而，历经风雨洗礼，他已逐渐归于平静，内心沉稳了许多。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