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柯学篇 ...
-
花见月没有深究过距离自己出事到现在过去了多久,可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明显比他出事前要成熟了。
他被系统送到琴酒身边之前其实有做过另一件事,系统告知他必须要救下那个叫萩原研二的男人,所以他不得已用了自己可用的所有能量勉强把那个男人救出来,再醒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枪杀叛徒的琴酒。
难道已经过去很久了吗?大家都从警察学校毕业了吗?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两个人会成为黑衣组织的成员?
花见月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他想,他得想办法去见见他们才行,系统肯定能帮忙的。
琴酒上车的时候花见月下巴抵在膝盖上蜷缩在后座,在月下透明而虚幻,没有影子,看起来颇为凄凉。
这种时候,琴酒才能相信这真的是一个幽灵。
他的目光掠过少年微红的眼尾和湿漉漉的眼睫,那点红在瓷白的皮肤上格外显眼,很容易让人升起某种破坏欲。
哭过?
因为没被允许下车?
花见月下巴动了动,脑袋一歪看向琴酒,“你到这里就是为了见那两个人吗?他们也是你们这个组织的成员吗?”
琴酒没有和花见月说这些的打算。
“Gin,”花见月伸出手来合在一起,做出拜托的姿势来看着琴酒,可怜兮兮的说,“你和我说说话嘛,拜托你了。”
又在用这种撒娇的语气和他说话了,还做出这种姿势来,琴酒甚至闭上了眼不看花见月。
他说,“无话可说。”
好生气!三十七度的嘴怎么能说出这么冷酷的话来?
花见月憋了股气,最终他还是小心翼翼的往琴酒身边蹭了蹭,活像一只怕被主人嫌弃的小猫。
如果是平时他肯定不敢的,可他见到了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他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自然不敢过多探听他们的消息,怕因为自己问多了给他们惹麻烦。
只是骤然见到成熟许多的好友们,他迫切的想和其他人说说话。
——就算这个人是琴酒也好。
感受到少年靠自己越来越近,琴酒默默地睁开眼来,他嘴角的弧度看起来像在笑,绿色的眼瞳却一片冷意。
花见月动作一顿,他忽然觉得很冷,慢慢地抬起头来对上那双冷冰冰的绿瞳后,花见月轻轻地打了个哆嗦,又悄悄地在琴酒的目光中退回了原地。
琴酒默不作声的看着花见月,这个幽灵这几天总是这样,像在试探主人底线的猫一样。一旦主人表现出任何负面情绪来,小猫立马缩回原地,可若是主人毫无反应,小猫就会得寸进尺在屋里撒欢。
花见月偷偷抬眸去看琴酒,这一下又撞进琴酒的眼中,他有些心虚的抿了抿唇,小巧饱满的唇珠被压得仿佛会流出甜滋滋的汁水一般。
琴酒咬了根没有点燃的烟,微妙的眯了眯眸。
花见月顿时有些虚张声势的质问,“你看我做什么?”
琴酒波澜不惊的目光从花见月的唇上扫过,“你跟着我做什么?”
这是这么多天来,琴酒第一次问花见月这句话,在这之前他从不在意花见月的想法,花见月无论有什么目的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花见月偏了偏脑袋,几乎要把他有企图几个字写在了脸上,“那个……是我先问你的。”
琴酒勾了勾嘴角,依旧笑意不达眼底,没说话。
花见月也学着琴酒的模样弯了弯唇,弯起一个极其漂亮的弧度,也没说话。
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好一阵,终于,琴酒看向了前面。
花见月在心头松了口气,他不敢再看琴酒了,悄悄和系统说,‘他突然这么问我,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你就说自己喜欢他就好了!】
‘可是我不喜欢他呀。’
系统安详的闭目,它的宿主,是不是有点太老实了?
花见月又纠结了一阵,‘如果,如果他下次再问我这个问题我该怎么回答他啊?’
他不太会说谎话的。
……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来到了托养中心。
这家托养中心由花见月家父母出资修建,在确定花见月无法苏醒之后,花家把花见月转移到了这里。
二人到花见月的房间时,护理师正准备给花见月擦身体。
降谷零轻轻地敲了敲门。
护理师转过头来,他对经常来看花见月的降谷零二人已经熟悉,站起身叫道,“安室先生,你们来了。”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一前一后走进来,“这里交给我们好了。”
护理师答应了一声,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房间关上了门。
躺在病床上的少年面容精致昳丽,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勾勒出蝶翼似的弧度,忽视掉过分苍白的皮肤,看起来如同睡着了一般。
也可以说是睡着了。
只是睡得时间太久了。
给花见月擦过身体,换上衣服,诸伏景光忽然说,“如果tsuki还醒着,他肯定会对我们把他翻来覆去的折腾表示过分。”
降谷零的毛巾擦过花见月的指尖,闻言笑了一声,“可他醒着的话,我们不会这样折腾他。”
说到这里,降谷零把毛巾丢到盆里,他看着花见月说,“所以我说小月,你打算什么时候睁开眼睛吓我们一跳?”
……
大概是因为见到了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的缘故,花见月久违的做了个梦。
花见月比诸伏景光和降谷零要小两岁。
五岁之前,花见月一直生活在国外,后来因为父母工作变动的缘故,花见月跟随家人搬回了东京。
刚搬来那段时间父母格外忙碌,只有保姆陪伴着花见月,可保姆并不能提供给花见月情感需求。
花见月决定自己发展势力,他穿着蓝色的幼稚园制服,戴着蓝色的水手帽,背着小书包,抱着自己的小兔子玩偶,开始巡逻。
第一次出门的时候,花见月对于陌生的环境有些紧张又有些激动,但初到陌生环境的小猫总是要仔细探索的。
因为怕迷路,他还是很认真的给自己走过的地方留下了记号,在探索完一片区域之后,花见月捧着自己探索的成果往回走。
直到他发现自己做的记号消失了。
记号消失了,也就意味着他找不到方向回家了。
——天塌了。
花见月憋住了泪水,仔仔细细的整理了一下兔子的耳朵,抱着兔子又走了几步,这次,他看见草地上有两个小孩在堆石块。
堆……石块?!
花见月抱着兔子,悄无声息的来到那两个小孩身边,蹲下,仔仔细细的看了那些小石块一阵哇的一声哭出来。
金发黑皮的小男生脸上还贴着创可贴,很是莫名其妙的转过头来,见哭的是一个看起来比他们年纪小的漂亮孩子,又停顿了一瞬才问,“小妹妹,你哭什么?你迷路了?”
“我的……”花见月指着面前高高叠起的石头,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只觉得乌云压顶,“我的记号,我我回不了家了。”
“这是你的记号啊?”金发男孩说,“我们不知道哦,所以才捡来堆城堡了……”
对面黑发蓝眸的男孩盯着花见月看了半晌,见他哭得伤心,默默地把小石块递给了花见月。
显然是要把石块还给花见月的意思。
花见月没接,只是哭得更难过了,“现在……现在给我,给我我也,我也回不去了,我要,要无家可归……会被野猫吃掉,呜哇。”
“猫不吃小孩。”金发小男孩看他哭得可怜,很负责任的说,“小妹妹,别哭了,我们给你把记号放回去好了!”
花见月勉强制止哭声,眼泪汪汪的看着面前的男孩,“真的……真的能放回去吗?可是我都不记得、不记得自己之前放哪里了。”
“当然,我记忆力很好,肯定能给你放回去的。”金发小男孩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承诺道,“我叫降谷零,他——小景,诸伏景光,你不会被野猫吃掉的。”
一直没说话的黑发小男孩很轻的点了下头。
花见月哽咽着回答,“……我是花见月,我不是,不是小妹妹。”
“诶,可是你长得很像女孩子啊,还有很长的头发……”
“零。”诸伏景光的声音轻不可闻,显然是让降谷零不要说这样的话。
降谷零又看了花见月一眼,“走吧。”
花见月胡乱的擦了把眼泪,抱着兔子跟在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后面。
如降谷零所说,他和诸伏景光真的把那些石块一个个放了回去。
花见月朝着两个男孩露出了惊叹的、崇拜的目光,“哥哥,你们好厉害啊!”
小孩就用那大大的猫眼和漂亮的脸做出这样的表情,让降谷零的目光停顿在花见月那张因为哭过显得有些脏兮兮的小脸蛋,半晌,他若无其事的转过脸,“这种事情,简简单单的啦……你就是这里新搬来的人家吗?”
“对呀。”花见月用力点头,“哥哥,谢谢你们送我回家!”
花见月怀里的兔子玩偶耳朵也脏兮兮的了,他把兔子又抱紧了些,抬头看着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哥哥,我在这边没有朋友,以后也可以找你们玩吗?”
……
花见月睁开眼,刺眼的阳光让他忍不住遮了遮眼,他原本还恍若在梦中,摸着面前人的腹肌嘟囔着,“硬的,ze……”zero。
下一刻他立马意识到不对劲,周围沉冷的气息让他回神。
他慢慢地抬起头来对上了琴酒阴恻恻的笑容。
“摸够了吗?”
摸……不不,他没摸的。
花见月倏地收手后退,只觉得头皮发麻。
为什么……他会在琴酒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