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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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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卫五领命离开之后,萧谒便转过头看向身边的云未语,“你觉得那个人是谁?”
云未语笑了笑,“无非就是与这次行刺的幕后主使有关的人。不然,他也不至于守在将军府门口。”
“我想不明白,你许久也不回京一次,究竟是什么人要行刺你?行刺你,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云未语闻言沉思片刻,道,“或许,不需要有好处。”
萧谒皱眉,“什么意思?”
“就像你说的,我许久不回京,最近今年进都城,也就这两次。第一次进京,在城外遇到苏启。这一次,又在我自己的府中遇刺……如果换成其他人,可能多少都要把这些事情往你身上猜一猜。”
“朕?”
云未语点头。
萧谒眉头皱得更深,“那你会怀疑朕吗?”
云未语摇了摇头,“不会。”
“因为朕说了要立你为后?”
“因为我真心爱你,我也感受得到你是真心待我。”
“倘若你与朕之间,没有这些承诺呢?”
“那我也相信,这些事不会是你做的。”
“你就这么信朕?”
“不是信,是爱。我爱你,我便希望你也爱我。若得不到你的爱,但至少,我希望你不要伤害你我之间的情感。所以,我不会怀疑你想要伤害我。”
萧谒听着云未语的话,一脸认真地说,“朕这辈子都不会伤害你。”
云未语轻笑,“我信,我也信你做得到。”
萧谒跟云未语都没意识到他们聊着聊着正事,话题就往非正事的方向去了。
萧谒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见黄姜正从外面走进来。
黄姜还没进门的时候,就看到这两个人含情脉脉地对着,就差贴一起了,犹豫着是不是该先离开,心中不觉有种误闯他人内宅的窘迫感。
萧谒看着黄姜脸上的表情,知道他老人家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别扭,便坐正了身子,转过头,开口问他,“太傅,您不是跟着府衙的人一道押送那群刺客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黄姜听到萧谒说正事,便也把自己心里那些胡七杂八的微妙感统统抛开,正色道,“那些刺客都已经关进大牢,老臣过来,是想问皇上,这群人,您打算怎么审?”
萧谒闻言,转头看向云未语。
黄姜见状,也转头看向云未语。
云未语愣了一下,看看萧谒,又看看黄姜,“你们怎么都看我?”
“你想怎么审?”萧谒神情严肃地问他。
“该怎么审,就怎么审。我是在都城遇害的,当然就该交给都城府尹来审。再说,我都中毒了,要赶回震泽治伤,自然也没办法再审这群人。”
萧谒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黄姜,“那就麻烦太傅帮朕带话给府尹,就说……”
黄姜一脸正直地开口,“就说皇上整日守在云将军房内,一心想着念着云将军的安危,空不出心思来想别的事,审问这群刺客的事就交给他,让他务必好好审!”
萧谒轻笑,“太傅说的,可比朕想的真实多了。那就劳烦太傅了。”
黄姜赶紧拜了拜手,沉默片刻,问道,“皇上跟云将军……打算何时出发往西南去?”
“最多三天。时间拖得久了,未语的毒便不真了。”
“那,皇上可有完全的把握?”
萧谒嘴角扬起,脸上挂着自信的笑,“自然。”
黄姜点了点头,“那便好。”
萧谒看向黄姜,一脸真诚,“朕这次往西南去,临儿便继续托付给太傅了。”
“什么话,臣既是太傅,便自然有责任照顾好皇子。”
云未语在旁边看着,见两个人这快要“执手相看泪眼”的架势,赶紧打断,“这刺客的事,也有劳太傅多费心了。”
黄姜听到云未语的话,也点头道,“自然。”
既说回正事,萧谒便也把话题提回他们跑题之前,“刚才未语你说,有人或许是想让你,或者你们云府把事情往朕身上猜,是什么意思?”
云未语闻言,缓缓道,“‘狡兔死,走狗烹’这句话,似乎无论在哪朝哪代,都是大家的共识。”
“你是说……有人想要让人觉得,是朕现在坐上了皇位,便要设法要了你的性命?先不说这想法可不可行。可他每回的动静可都是想要要你的命啊。若是你真的没了,与他们而言,又有什么益处呢?”
黄姜这会儿也坐在边上听着两个人说话,听到萧谒的话,他略思索片刻,便道,“云将军如今尚未婚配……”
萧谒听到黄姜这句话,便立刻打断道,“配了。朕。”
黄姜被噎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再说下去。
云未语轻笑,然后看向黄姜,“太傅刚刚想说什么?”
黄姜心里叹了口气,面上还是一脸坦然地开口,“如今云将军尚未……”黄姜又看了萧谒一眼,然后便把后面半句又咽了下去,继续道,“不曾有过子嗣。若是云将军不在了,云家军自是会由二公子接任。对云家军而言,害死云将军的幕后黑手,便是整个云家军的敌人。”
这个时候,如果有人在军中煽动,云将军身故之事与皇上有关。更有甚者,对方再将云老将军战亡之事也推到皇上身上,那对方或许便能利用云家军来反抗朝廷。
可惜……
云未语淡淡道,“可惜他小看了未解,也小看了云家军。”
萧谒转头看了云未语一眼,没有说话。
黄姜看着两个人之间微妙的气氛,觉得自己真的不太适合待在这里。
还不等他想出是不是应该先离开,云未语便接着道,“总之,不管对方的真实目的如何,有一点可以确定,他就是想要用云家军搞出点乱子。”
“如果是这样,那这幕后主使的身份便很明了了。”
三个人相互对视,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心中的答案。
虽然在这种正经的时刻想这种事不合适,但是黄姜还是觉得他在跟两个人对视的时候,心里有些说不上的别扭。
云未语并未察觉出黄姜有什么异样,道,“既如此,那么我‘中箭’这件事,便算得上歪打正着。”
毕竟,云未语跟萧谒刚想着要装成重伤的时候,可没有想得这么深。
纯粹是为了找个更正当的理由往南去。
萧谒点了点头,又微微皱眉,道,“可若是对方的目的是为了离间你与朕,那朕跟着一道去,不是会惹对方生疑?”
“现在你我即将大婚之事早已传遍都城,对方应当早已知道,他的离间计没有用了。”
萧谒闻言点了点头,“但至少你中了毒,对他们应当也算是一件好事。”
黄姜坐在边上,听着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分析,心里又暗暗叹了口气,然后在两个人说话的空挡,赶忙道,“那老臣就先去找府尹,跟他说审问犯人的事了。”
萧谒闻言,转过头来看向黄姜,“那就麻烦太傅了。”
……
都城到底是都城,什么都可能缺,就是不缺当官的。
云未语遇刺的事虽说严重,但是人到底怎么样,谁也见不到,因此,这消息也就在都城中传了一阵儿,便又停下了。
毕竟,若是震泽将军后来被人医好了,百姓间还闲话将军不行了,那后面如果出了什么事,谁也承担不起。
但就在大家都觉得,震泽将军可能已经没事了的时候,震泽将军府门口却又有了大动作。
这日一大早,便有一辆从外表看就极尽奢华的巨大马车从震泽将军府门前经过,然后绕过将军府,从将军府后门进去,然后在府内待了大半个时辰,又从后门出来了。
就在大家纷纷议论,这马车里装的是什么人的时候,之前那个“家里有人”的小伙儿便又出现了。
卫五这个时间出现,自然是萧谒安排好的,不过他这次,却不是负责将故事的。因此,当周围的人问起的时候,卫五也只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啊,之前管家放我家人出来,就再没找过他了啊。”
大家原本以为又有八卦听,结果得到这样的回应,不免有些失望。
没等大家失望起来,就见震泽将军府侧面的巷子里跑出来一个人,脸上写满了惊慌。
如果曾在将军府待过的人见到他,便会知道,他正是之前被萧谒一问便露出马脚的,行刺那日守在后院外的,都城震泽将军府的杂役。
但是,很明显,他们这群人里,只有卫五跟杂役是那日在场的。
那名杂役匆匆跑过来,见到卫五,便愣了一下。
卫五见到杂役跑过来,便道,“哎,这不是刘哥儿吗,你不在府里待着,怎么跑出来了。”
刘哥儿看着卫五,道,“是……是你啊。”说着,便走到了卫五身边坐下,“你,你哥哥……在家,还,还好吗?”刘哥儿是心虚,所以说话总是断断续续的。
昨天说起让刘哥儿来演这个“讲故事的人”的时候,他便说他会怕。最后大家一商量,觉得刘哥儿被吓到似乎是合理的,便就让他这么演。
至于一定要他的原因。
主要就是他是真的见到了当时的情况,所以说出来的话,更真实一些。
容易让人相信。
“还行吧。现在的活儿不好接,那里的主人家,能像震泽将军府这么大方。哎,你不是将军府的杂役吗,也被放出来了?还有,你刚刚怎么那么跑,是后面有什么吗?”
刘哥儿看了看周围的人,见大家都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便吞了口唾沫,先是说了一句,“府中这会儿,正收拾东西。我就,出来了。”说着,又压力声音,说,“我,我跑,不是后面,有,有什么,是……我看到了皇上,还不小心,听到了他们,说话。害怕。”
卫五闻言,也压低声音说,“哎,既然如此,你不能只自己一个人知道啊。你偷偷跟我说说,皇上说了什么?我不告诉别人。”
刘哥儿犹豫了一下,“那,那我说了的话……”
“我保证不透出去一个字。”
刘哥想了想,“还是凑到卫五耳边,用好像是悄悄话,却又让周围人都听到的音量,说,“皇上说,要,亲自送我们,将军回震泽,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