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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 48 章 ...

  •   在确定要往西南去之后,云未语便带着人,马不停蹄地往西南城赶。

      在云未语离开营帐之前,震泽军收到西南驻军的消息,西南军已经将城外叛军抓起来,即将进城,请震泽军协助西南军的行动,将西南城围住,避免城中叛贼出逃。

      因此,在云未语离开营帐之后,云耳便带着剩下的人拔营,向西南进发。

      在靠近西南城的时候,云未语便勒马停下。

      云舞停在他旁边,抬头看了一眼,道,“主子,前面就是西南军驻地。那位应该也在这边,我们要过去吗?”

      云未语闻言摆了摆手,道,“我们这次过来,只要暗中观察,不必动手……若是真的出现什么意外,需要我们出手,我们再行动。”

      “是。”

      此时,西南驻军已完成城外叛军的抓捕,目前已经把守住西南城各门,只等震泽军将西南城包围之后,他们便进城。

      震泽军也没有让萧谒等太久。

      在消息送出的第三日,云耳便来到城外西南营,面见萧谒。

      “属下云卫云耳,参见皇上。”

      萧谒免了云耳的礼,“你们将军呢?”

      云耳闻言沉默片刻,坦诚道,“将军前两日便离开军营往西南城来了……至于他如今的具体方位,属下也不知。”

      萧谒闻言,沉默片刻,没再问云未语的消息,转而问道,“这次震泽军,主要是由你指挥?”

      “是。”

      “好。那你便派人将整个西南城围起来。记住,一定要严密把守所有要道,不要让任何一个人从城中离开。”

      “是!”云耳回完之后,便立刻起身离开了营帐。

      萧谒在云耳离开之后,一动未动,静静地站在营帐中间,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不知多久,他突然轻轻笑了笑,似是安慰自己,道,“没关系……等这件事了解之后,我们把话说清楚了……等我们把话说清楚之后……”说着,他才缓缓转身,走进了帐后。

      云耳虽然只是云卫,并没有明确的军职,但是他到底跟着云未语征战多年,威信很高,执行力也很强。在接到萧谒的命令之后,他便立即派人将西南城包围完毕。

      待云耳这边部署完毕之后,萧谒便带着侍卫一起,向西南城走去。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

      在萧谒快要靠近西南城门的时候,一个人从门里冲出来,只朝着萧谒而来。

      萧谒身边守着许多护卫,大家在发现有人靠近的时候,便立即动手,想要拦捕来人。

      可是这个人就像是不要命了一般,硬生生用身体扛住护卫的攻击,即便被拖倒在地,也要往萧谒的方向扑。

      而正是由于这个人的行动太反常,抢走了几乎所有人的视线,护卫们便没有注意到,在城门侧面,也藏着一个人。这个人就在萧谒下意识往旁边躲得瞬间,冲向了萧谒。

      等萧谒发现有人靠近自己的时候,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

      正在萧谒还没有想明白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的时候,云未语不知从何处冲了出来,拦住了对方的动作。

      云医跟云舞也在这时加入了阵局,很快,这名刺客便被抓住了。

      萧谒见状,立刻走到云未语身边。

      他刚准备开口跟云未语说些什么,就听云未语道,“这边动静这么大,城里肯定能得到消息,你赶紧进去,别让萧谋有机会跑了。”

      萧谒闻言,往城内看了一眼,没多犹豫,点了点头,便带着队伍进了城。

      云未语站在原地,看着萧谒走进城中,一直到连萧谒的影子也看不到了,他才猛地吐了一口血出来。

      云医跟云舞就站在他身边,见状,匆忙冲到云未语身边,“将军!”

      云未语摆了摆手,“不碍事……”话音未落,云未语便晕了过去。

      ……

      萧谒进城之后,便径直走到萧谋在西南城的府中。

      萧谋似乎早料到了萧谒会来,也并没有要躲避的意思。他看到萧谒进来,只是轻轻笑了笑,“你来了?”

      萧谒冷冷地看着萧谋,“你搞出这么多事,朕不该来吗?”

      萧谋看着萧谒,“我搞事?我搞什么事了?”

      “徐辅,震泽将军府的刺客,是不是你安排的?还有西南城外的私军……萧谋,当初你兄长谋反,力言你与此事无关,你才有机会能活着在这西南建府。你若是安分,朕便也不会找你的麻烦,你又为什么要做出这等事情呢?你究竟在想什么?”

      萧谋冷笑一声,“我在想什么?”萧谋瞪着萧谒,“就是因为皇兄他谋反,我便要被流放在这么一个破地方。没有兵权,甚至连管理这座城的权力都没有,我也是皇子,我又做错了什么?”

      “你与萧诀是同母兄弟,你应当明白,他做出了谋反之事,你必然要承担后果。更何况,他反的不是朕的兄长,是朕与你的父皇,当时的帝王。你没有被赐死,你母家全族没有被诛连,已经是先皇当初念及你不知情了。你竟还不知足,还想要更多。”

      “可若不是因为你,我不会这样,不是吗?”

      萧谒闻言,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萧谋冷笑,“如果当初不是你跑出了都城,找云家那个小子进都城抓住皇兄,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萧谒听到萧谋的话,瞪大眼睛怒视着萧谋,冷声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萧谋一脸平静地看着萧谒,“我说错什么了吗?”

      萧谒冷冷地看着萧谋,没有说话。

      半晌,萧谒突然笑了笑,道,“今日来这里找你之前,朕还抱着一丝侥幸,想着你会做出这些行为,都是一时想歪了,或许你也并不是故意想做这么做……现在想来,是朕天真了。这么看来,当初萧诀谋反,你也不是一点都不知道。这次谋反,也是早有预谋,对吧。”

      萧谋似笑非笑地看着萧谒,没有回答。

      萧谒瞥了萧谋一眼,“既如此,你便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吧。”

      萧谋闻言,无所谓道,“总归有人陪着,我也不算亏。”

      萧谒听着萧谋这句话,觉得不对劲。他皱了皱眉,又转头看向萧谋,“你说的是谁?”

      萧谋扬了扬眉,没再开口。

      萧谒看着萧谋的表情,不知为何,内心一阵慌乱。他强行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对身后的侍卫道,“把他带下去。”

      “是。”

      这边的事情结束之后,萧谒便匆忙离开西南府。

      他来到门外,看到云耳带人把守在萧谋的府外,便走过去,问他,“你们将军呢?”

      云耳原本正在安排周围把守的士兵,听到萧谒的话,赶忙回道,“回皇上,将军没有进城来,云医跟云舞护着他往震泽驻地去了。”

      萧谒闻言皱眉,“回震泽驻地?怎么走的这么匆忙?”

      “这……”

      “说!”

      云耳垂下头,道,“回皇上,将军刚刚在城外动手,旧疾复发,所以……”

      萧谒闻言,内心的恐慌瞬间涨开,“旧疾?他哪来的旧疾?之前在战场上的?”说着,萧谒便想起之前黄姜曾经跟他说过的话,又问道,“是不是之前在都城受得上?”

      云耳闻言,没再开口。

      萧谒直直地盯着云耳,片刻后,开口道,“你带人守在这里,派人带朕到驻地去,朕要见他。”

      “是!”

      说完,云耳便赶忙喊人过来带萧谒往驻地去了。

      ……

      萧谒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恐慌过。

      这种恐慌没有来由。

      不,不能说没有来由。

      萧谒知道自己现在为何会有这样的心情。

      直到此时,他才感受到自己之前那些想法,究竟有多乐观。

      他以为,这次战事结束之后,他便有机会好好跟云未语好好聊一聊,到时候,他们两人之间的误会便能够解开。那时,即便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会有什么新的进展,但至少,他们还能像过去一样……

      萧谒一直是这么想的。

      可现在他才意识到,他在这么想的时候,一直都只是在他的角度考虑,一直只想着他自己。

      可他却忘了,云未语跟他不一样。

      云未语是将领,他曾经在战场上征战多年,受过多少伤,流过多少血,有哪些伤已经痊愈,哪些伤还留下病根,这些萧谒都不知道……还有那个他并不清楚实情的行刺……

      这些隐患一旦爆出来,一旦……

      这样想着,萧谒脚下驱马的动作便更急。

      他现在只想赶紧到云未语的身边。

      只有看到云未语还安好,他的心才能平静下来。

      尽管他现在十分清楚,此时他走到云未语身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看到一个完好的云未语……

      震泽驻军的营地距离西南城并不远,萧谒骑马并没有走太久,便来到了驻地。

      在走近云未语所在营帐的时候,萧谒便看到不断有人在营帐内外进进出出。

      他快步走过去,却在走到营帐门外的时候,停住了脚步。

      因为他突然听到营帐内,一声声嘶力竭的“大哥”……

      萧谒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也不愿想自己听到的话意味着什么……

      他颤抖着手,缓缓地推开帐门。

      营帐内一片混乱,里面的人声也一片嘈杂。

      云未解就站在帐内的床边,旁边的大夫一脸灰败,不知在跟他说些什么……

      但是萧谒一点也看不到,一点也听不到。

      他的眼中,只有躺在营帐正中的床上的云未语。

      ——从门口这个方向看过去,萧谒只能看到云未语苍白的侧脸。

      他一点点走到床边,看向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床上的云未语,半晌,才声音喑哑地问出一句,“他、他怎么了?”

      云未解就站在萧谒旁边一点的位置。

      他其实在萧谒推开门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萧谒了,只是现在的云未解,连自己的心情梳理不开,自然也没心思在意萧谒,更没有心思顾及来到这里的萧谒。

      听到萧谒的问话,云未解只是缓缓转过头,看了萧谒一眼,咬了咬牙,忍着眼中的泪水,走出了营帐。

      萧谒问出这句话,并没有期待有人能回应他,也没有介意云未解就这么走出了营帐。他缓缓地蹲坐在云未语的床边,从上到下仔细地看了看云未语的被子有没有盖好,然后牵起云未语靠外的那只手,看着云未语的脸。

      大夫这会儿就在边上站着,他看着云未解走出营帐,有看向蹲坐在地上的皇上,犹豫了一下,只是留下一句,“陛下节哀”,然后便示意帐内的人都先跟着他离开。

      于是,帐内就只剩下了萧谒跟云未语两个人。

      萧谒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云未语的脸。

      就这么看着,看着,他的眼眶愈加酸涩,心里也堵得难受。

      他突然感到呼吸愈发困难,头也一下比一下更痛。

      萧谒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便深呼吸几次,想要让自己缓过这种痛苦的感觉,却觉得越发头痛欲裂。

      可即便萧谒觉得他的头痛得像要裂开,也无法让他忽视内心的痛苦。

      萧谒想开口跟云未语说几句话,可他才张了张嘴,就发现自己说不出一个字。

      萧谒只能无助地发出一声声悲鸣,任由眼眶中的泪,滑过脸颊,止不住的落下……

      在这种生理与心理带来的剧烈悲痛的折磨下,萧谒渐渐地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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