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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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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重物狠狠砸在地上。
陆沉用力擦着自己嘴唇，他觉得李清疯了，强吻第二次见面的人，他想起之前对方扑过来时的不顾一切和疯狂，“你这个疯子。”
人类的躯体是那么脆弱，只轻轻的推搡，就被地面磨出了皮，丝丝血腥渗透皮肤。
李清毫不在意青紫的皮肤下渗透的丝丝鲜红，他有些不明白陆沉为什么生气，尽管陆沉生气的模样看上去十分有活力，这种活力让他充满了魅力。
陆沉哆嗦着唇，余光落在李清两侧，一时间很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去跟着送葬，白白惹了麻烦，现在这麻烦还跟了过来。
简直无耻！
当时怎么没打重些，好歹不用出来祸害人。
陆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他只能靠自己，不，从始至终，他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曾经高烧的夜晚，比起身体上的痛苦，家人是让他坠入深渊的凶手。
陆沉，你已经是个独立的大人了。
大人，要学会自己解决问题。他在心里如此说道。
李清低眸看着面前如同打了霜的玫瑰，嗓音带着沙哑，问道：“你不喜欢？”
试问一个第二次见面就把你啃了的人，你会喜欢吗？更何况陆沉对他的印象不是很好。
陆沉目光沉寂，腰背挺直，他讽笑，差点要问候他的祖宗八代，好在理智将他快要脱缰的话拉了回来，他眸色暗暗：“你以为别人都像你一样吗？对着谁都能咬上一口的狗！”
李清定定的看着他，不多时他皱眉说：“你喜欢狗，我可以为你抓来一只，只是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更喜欢活的。”
毕竟犬类的叫声终归不是多么好听，在现如今的人类群体，似乎将犬类作为宠物，李清难以理解，这种长毛、对着人流下涎水张牙舞爪的生物为何能够得到偏爱。
受到一点刺激便会狂吠不止，欺软怕硬的兽类。
想了想，李清笑着给出建议：“如果你不喜欢它们的牙齿，我会拔掉。”
他不是很喜欢它们的尖牙。
陆沉听不懂李清说什么，敏锐的直觉告诉他，他最好不要和他扯上关系，鸡皮疙瘩一粒粒从后背激起，如同受到惊吓炸毛的猫，“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受到惊吓的猫咪很好辨认，表情、举动、声音将它们暴露。
受到惊吓而伪装的猫咪却很少，陆沉母亲死的早，在继母手下讨生活的困难，他早已习惯将许多情绪隐藏，永远忘不了在看到父亲打他后继母那双满是畅快的眼，假惺惺的故作关怀，轻柔慢语，高高撩起父亲的火气。
“陆沉他又不是故意的，你和孩子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不是故意的！！这个杂种，他还不是故意的！！看老子不打死他……”
在陆沉的成长期，亲人的扭曲咒骂占据了生活的70%。
生活教会了他社会未曾交给他的道理，忍让。
他不能暴露出自己的痛苦，这只会让他的敌人更加畅快。
李清一顿：“你不喜欢狗吗？”
他的眼睛黑得像是深不见底的海水，似乎只是平静的问话，不带一丝杂念，如同寂静的深海。
陆沉莫名其妙的冷静下来，“不是不喜欢，只是我现在要回家了，能请你让开吗？”
他忽略刚才荒谬的举动，刻意的不去谈论这人的神经质。
比起冲突，陆沉更在乎自己的安危。
李清听明白了，他微微侧身。
一阵淡淡的香气拂过，李清看向走出几步的陆沉，他的背直挺挺的，步子沉稳不快不慢，表面上看着不为所动。
鼻尖萦绕的浅浅气息透露出点点讯息。
他在紧张，害怕？
为什么？
人类的大脑总是承受不了太多的思考，就像整屋的空气全挤进一个杯子，稍不小心，杯子便会爆裂而亡。
李清艰难的转动大脑，最终将这归结于生物。
伴侣不喜欢兽类，他害怕兽类。
特别是犬。
直到关上房门，陆沉才真正放松下来，靠着门板缓缓缩坐在地，他长吐出一口气。
好一会儿，陆沉拖着疲惫的身体重重瘫倒在床上，短短一个小时，比他上班一天都累，黑色的眼眸逐渐无神，睫毛一张一合，困倦席卷全身......
这次终于不是那些奇怪的梦。
陆沉梦到了小时候。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缝隙洒落，在柔软的地板上形成大大小小的长条光斑。
温柔的女人手持儿童玩具，一只手轻轻摇晃摇篮，温声细语。
空气中弥散着奶香味，小小的孩童嘬着大拇指睡得香甜，睫毛长长，稚嫩洁白的婴儿肥让他看起来可爱非常。
不多时，孩童朦朦胧胧睁开双眼。
“妈、妈妈。”
女人笑眼弯弯，“宝贝，睡醒了。”
孩童揉揉双眼，习惯性的伸出手。
落入温柔的怀抱，头顶女人的声音轻柔温暖，像是春日吹拂的暖风，听得人心头发软。
她拿起话本，开始柔声说着故事。
孩童的眼睛逐渐清亮，他的小手拉着女人的衣角，听到高潮除脸颊红扑扑的，宛若竖起耳朵的小狗。
“最后，勇敢的骑士打败了恶龙……”
孩童眼睛亮晶晶：“以后我也要当骑士，我要去打败恶龙！”
“恶龙是不是都住在山里面！”
女人笑眯眯：“不一定哦，有的恶龙也住在海里。”
孩童：“啊？可、可我不会游泳。”
女人揉揉孩童柔软的发丝：“没事的，就算你是勇敢的骑士，也是妈妈的宝贝。”
“真的嘛？”
“嗯。”
孩童嘟嘟嘴：“可是我想成为骑士，我要把妈妈从恶龙手里救回来......”
女人失笑：“那你可要好好长大，好好学习，考上大学可是打败恶龙的第一步。”
孩童懵懂的点点头：“那就拉勾哦，我要大学，妈妈要在这之前不、不能被恶龙抓走！”
“好，拉勾。”
温柔的风轻轻拂过，连带着孩童小小的誓言。
不过，大学是什么？
……
陆沉睁开眼，窗外的天色暗沉，他揉揉太阳穴，好歹打起精神给自己灌了一整杯水。
冰凉的水下肚，勉强精神了些。
好久没做这种梦了，恍惚间，陆沉仿佛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小时候。
一个人的离开竟然能改变这么多事。
他伸出手掌，对比曾经的孩童，他真的长大了，长成了她所不知道的模样。
陆沉站起身，拉开书桌旁的椅子。
高中知识他从来没忘，自认为不是天赋选手，身为普通人能做的就是沉淀、努力，努力不一定带来好结果，但不努力一定没有结果。
直到夜幕降临，腹中的饥饿感再次将他从书本中唤醒，时间眨眼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厨房还有之前买的面条，开水下锅，三分钟左右全熟，他熟练的将面条捞起，窗外的月亮雾蒙蒙，地面深黑色的水迹表明先前下过点点雨，灰黄灯光一闪一闪，一阵风透过窗户缝拍打在陆沉脸上，带起一阵刺骨冰凉。
陆沉伸手去拉窗户，常年未动的窗户发出刺啦响声。
楼下，一道熟悉身影看得他手脚冰凉，如坠冰窟。
那人不知道在楼下站了多久，陆沉感到一阵窒息，他匆匆端着面条离开厨房。
房门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
陆沉松了口气，想了想，他决定报警。
警察来的很快。
陆沉急匆匆的跑下楼，”是我报的警。“
警察点点头，先把陆沉和李清隔离开，再单独询问陆沉。
陆沉：”那个，我想问下，就是上午抓过去的那个人，他是之前跟踪我的人吗？“
警察面色古怪，他说：”为什么这么说？“
”我感觉跟踪我的应该不是他，“陆沉沉吟片刻，皱眉踌躇道。
两个警察面面相觑，”咳咳，这事我们不能说，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今天上午你们送过来的这个人，是有问题的。“
一个年轻的警察小跑过来，看了眼陆沉，对着警察小声说：”那个人、那个人他不肯动！“
”什么叫不肯动？“警察皱眉。
陆沉看向李清的地方，他的身体如同雕塑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双漆黑的眼眸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身边有个警察皱着眉在他旁边说着什么，他充耳不闻，就只是盯着他。
对上他的视线，陆沉有一瞬间竟然感觉到一丝荒谬。
李清那双眼睛从没从他身上移开过，宛如是，他只在乎他一般。
陆沉收回视线，灼灼目光仿佛要将他的脸烫出一个洞。
”这人是怎么回事？“问话的警察也察觉出李清的不配合，下意识觉得这是个刺头。
”你们先上车，先去局里。“
车门关闭，那道灼灼目光才终于散去，陆沉腰背一软，靠坐在后排。
这边警察皱着眉，大步朝李清方向走去。
没等他走到跟前开口，李清手指动动，忽略身旁叽叽喳喳的人声，他快速略过朝他走来的警察，准确拉开另一边车门，堂而皇之坐了进去。
动作之快速，让两个警察都没反应过来。
”唉！唉！你干什么呢！坐错车了！“
”赶紧上去看看！别出事儿了！“
合上的车门带进凉风，宛若身边人的温度，陆沉刚刚放松的身体再度僵硬起来。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