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4、第 14 章 ...
-
偌大的校园，不少年轻人三三两两挽着胳膊，欢声笑语传入耳中，林间小路也变得松快起来。
大学，永远是承载梦想和纯洁的地方，图书馆明亮的灯光透过落地窗倒影在湖水之上，连带着潮湿的空气都带上书本的香气。
凉风吹来，陆沉慢下脚步。
曾经的校园生活恍若隔世。
记得曾经有一段时间他的情绪很低落。
过多的兼职让他在白天经常提不起精神，常常在课上睡着，成绩一路下滑，到最后老师都看不过去，把他找来谈话。
老师：“陆沉啊，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啊？”
陆沉盯着老师电脑桌面上那个摇头晃脑的机器猫出神，说起来老师也是个打工人，暴富使我快乐这是桌面壁纸的几个大字，他盯着有点想笑。
谁也想不到一向严肃的老师也有着平凡人的愿望。
他说：“没什么困难。”
老师：“那你知道，你这个成绩下降得有点快啊，如果遇到困难了一定要告诉老师知道吗？”
陆沉点头，“最近只是太累了，过段时间就好了。”
“嗯，老师相信你。”
……
过了段时间，陆沉又换了个兼职，时间更长，钱是之前的两倍。
他常常临近12点才回到家，为了不打扰其他人休息，陆沉一路摸黑进了房间，好在他熟门熟路，一路上倒也没碰倒什么东西。
回得晚，洗完澡也接近1点了。
洗澡，任由水流冲刷身体，温热的水充满着包容力，洗刷身体的同时带走了他一天的疲惫。
那时候他经常做一个游戏，就是把脸泡在温热的水里憋气，温热的水包容性极强，他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会选择走向大海，他想小小的体验一下。
但他憋不了太久。
他的求生欲太强了。
试了一段时间，陆沉只能悄悄结束这个尝试。
潮湿的风吹过，碎发卷起几缕，陆沉坐在湖边长椅上盯着湖面出神。
校园的湖边没有围栏，只有几个告示牌稀稀拉拉的站立，似乎从来没考虑过是否会有学生跳湖自杀。
确实也没有学生跳湖自杀过。
他听郑源泰曾经说过，唯一两个跳下去的学生，是打赌湖里有没有鱼，下去抓得鱼，结果没想到水太深不会游泳给救上来的。
不远处树下还绑的有救生圈，落满了灰尘，也许是曾经救人的那个。
你看，连学生都不会想到要跳水自杀。
曾经那么温柔的人，又是怎么克服自己的求生欲任由海水淹没自己的口鼻？
陆沉坐到天色彻底漆黑，才用手机打导航到侧门，他运气好，正好遇到有出租车送学生回学校。
几个学生是去看电影的，下车时还在讨论电影情节，金发蓝眼的美女明星奥黛儿不知道驻扎在多少人的梦境。
陆沉以前也喜欢过。
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寂静的的房间中，浴室门缝透露出点点昏暗灯光，缭绕水汽在浴室蒸腾，哗啦啦水声不断冲刷。
漆黑的床头柜上，硕大的‘石头’外壳咔嚓一声。
光滑的表面撕开裂缝，如同撕开母亲饱满的腹部，冷血残忍。
透明液体从中溢出，粘液顺着裂缝流淌，透明潮湿软体裹挟着粘液滑落地面，巴掌大小的软体组织类似于水母，它的触手更加细软并且能随之自由伸缩，丝丝光线似乎能穿透它的身体，在光线下透出五彩斑斓色。
‘水母’触手在碰到地面的一瞬间，滋滋的腐蚀声瞬间掩盖，白烟升腾。
陆沉跑了一天，实在是太累了。
他一头躺倒在床上，床铺发出“吱嘎”尖叫，湿润的发梢浸湿枕头，水流顺着下颚线流淌入脖颈。
湿润的脖子洁白，又带着人类的脆弱。
……
陆沉是在早上起床摸手机时发现的‘石头’裂开了。
原本坚硬的石头此刻如同空壳的鸡蛋，些许粘液在壳底残留。
像极了破壳的卵。
他或许真的捡了什么动物的卵回来吗？
下意识的冒出的想法让他浑身战栗，鸡皮疙瘩顺着皮肤爬上脊背。
这种不知名生物的卵，破壳后的习性未知神秘让他不免想到了各种异形怪物的恐怖片。
陆沉在房间中翻找了一圈。
床底下深色的水渍，坑坑洼洼的地板无不透露出异样。
熟悉的香气在床底弥散。
陆沉眼神恍惚，下一刻骤然清醒，他嘴角扯了扯。
哈哈，他应该是出现幻觉了。
难道是这几天压力太大了？
陆沉看着坑坑洼洼的床底，顿了顿，拿出手机开始搜索：什么动物能把水泥地腐蚀掉？
说不定是他想多了，陆沉这样安慰自己。
搜索出来的回答清一色的毫不相关。
“人类作为杂食性最强的动物，为什么却拥有脆弱的胃？”
“十种剧毒生物……”
“如果你拥有超能力，你会想做什么？”
……
背脊发凉。
陆沉浏览了许久没找到答案，倒是塞了一脑子没用信息，平生第一次知道原来拉屎顺畅也算是超能力。
他的想象或许真是自己吓自己。
一连好几天，陆沉没在房间里发现奇怪的痕迹，更别说类似于动物的行踪。
它就像是消失了一般。
床底的痕迹更像是幻觉。
海成阴雨连绵，门窗稍有不慎没关，房间里便开始潮湿起来，有时候刚买的蔬菜，没到两天就开始腐败。
更别说积水的墙角和厨房浴室，挥散不去的霉味将整个空间腌入味。
房间中待久了，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他手机的次数越来越多。
陆沉没办法上高中，不能以普通高中生身份参加高考，唯一的选择是社会高考。
他这几天开始疯狂收集社会高考资料。
这期间，莫名其妙的人开始疯狂给他发消息。
他的狂热，隔着屏幕也叫人心惊胆战。
大胆言辞，语气中的痴迷狂热从这个不知道用了多少个号码来加他的人展露无遗。
甚至，这人从一开始的大胆示爱，有着逐渐疯狂的趋势。
陆沉拉黑了不知道多少个号码，他总能用新的号码来骚扰他。
【你好香好美，你知道吗？我昨天做梦了，梦到了你，我真的好高兴，你看着我的样子让我兴奋……】
【我爱你，陆沉，我真的好爱你，和我见一面吧。】
【到底要怎样你才肯看我一眼，我真的好痛苦，我想吻你的脸，你的脖子，我求求你……】
【我受不了了！如果你不理我，那我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求求你，看看我，看看我……】
【看看我！看看我！！】
【看看我看看我看看我看看我看看我看看我看看我看看我看看我！！！】
【看看我看看我看看我看看我看看我看看我看看我看看我看看我看看我看看我看看我看看我看看我看看我看看我看看我……】
这是一小时前对方发的消息。
陆沉顺手把电话号码再次拉黑，他的心沉了沉。
不知是不是这些短信的关系，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视线再次从各个角落汇聚，阴暗的觊觎粘稠阴冷，热烈的目光似乎要将他融入骨血。
陆沉给之前的警官余光林发去消息询问李清目前的状况。
他怀疑这人就是李清。
余光林：【你说李清的话，他去外省了。】
陆沉：【确定吗？】
【等会儿，我打个电话问问。】
很快，余光林回了消息。
【确实是去了外省，他原本的工作很稳定，就是在外省，这边也有他出省的登记。】
陆沉松了口气，至少不是李清这个知道他信息的人。
……
海成大学，教授课堂。
“生物进化遵循自然规律，进化的钥匙往往关系着生物体的存亡，早在十几年前，有人通过实验证明过。”
“在杀虫剂刚出现的一段时间，山中的蚊虫经过灭杀，只剩下不到1%。”
“这种杀虫剂连续使用一个月后，蚊虫的数量从曾经的1%逐渐恢复，经过研究，绝大多数的蚊虫体内产生了抗体……”
讲台上，中年教授侃侃而谈，从生物进化的根本讲到生物进化的原因。
生物进化的过程复杂且漫长，往往一个小小的进化就要花上上千乃至上亿年的光阴。
“已知现存的生物，没有任何一种拥有快速进化的能力……”
“唉！郑源泰，你手机响了。”
教室后排的男生轻轻拍了拍趴着睡觉的人。
郑源泰揉了揉太阳穴，关掉手机震动，来电显示郑志晟。
他没接。
电话再度响起。
打了整整四个电话，最后是坐在郑源泰身边的室友戳了戳他的胳膊，将自己的手机递过来，弱弱道：“是伯父。”
“他叫你接……”
话没说话，对上郑源泰那双冰冷的眼睛，男生抖了抖，身体微微摇摆，不住的咽口水，没敢把后面的话说完。
“叮铃铃——”
下课钟声响起，救了男生一命。
他连忙站起身，趁着人声混乱，飞快说了句伯父叫你接电话后颤抖着腿肚子跑走了。
对方能有什么事郑源泰一清二楚，他学的医学，就是对方的要求，为了完成所谓的继承。
也因为了解对方，郑源泰知道自己对陆沉的心思永远上不了台面。
他捏紧手机，看着手机上陆沉的微信，聊天还定格在之前他来学校时候，这些天他实在没时间，就算想他，郑源泰也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找他。
良久，郑源泰缓缓放下手机。
下节课是夏尔教授的课。
这位著名的教授是他父亲的拉拢对象，他不能做出让他厌恶的事。
住房楼楼底。
晶莹白色丝线缠绕而成的茧静静躺在下水道内。
混浊的水流时不时裹挟着塑料垃圾前进，墨绿色苔藓牢牢贴在漆黑的下水道滑腻壁内。
“吱吱，吱吱吱……”
细长胡须在恶臭中摆动，窄小的吻部在地面四处探寻，小眼睛顺着看过去。
下水道的常住民受到诱惑，慢慢朝白茧靠近……
距离不断拉近，吱吱作响的老鼠仿佛感觉到危险，乍然静止，撬动的胡须上下抖动。
一秒。
两秒。
三秒......
无事发生。
老鼠再次靠近，就在下一刻，“噗嗤！”
细小的血洞穿透老鼠胸脯，皮毛下的肌肉飞速抖动。
眨眼间，原本饱满的肉质仿若化为一滩汁水，糜烂溃散。
皮囊瞬间干瘪，动物的大脑只剩下恐惧蔓延。
那是对未知的恐惧。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