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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同桌 ...

  •   纪思源还没适应学校的生物钟,起床铃响完坐在床上缓了一会,叠完被子又趴在被子上赖了几分钟床,想起昨晚还放话要抽查周柯背书情况,迷迷瞪瞪地打理好自己,去饭堂吃了早餐,一级一级地爬着楼梯。
      蜗牛背着那重重的壳呀 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纪思源心里冒出一句词儿,把自己逗乐了。她在门口的座位表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在靠窗一列,周柯和她是同一排的,但是中间还隔了个人。周柯还没来,她把书放在自己的桌上,去中厅的直饮水机接了个水,回教室的时候看到她上铺在语音教室前面的走廊背书。
      “嗨,丹恩!”纪思源隔着远远一段距离打了声招呼。
      姜丹恩挥了挥手,然后继续低下头背书了。
      纪思源识相地没搭话了,喝了口水回教室,还没翻几页书,周柯就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在她前面的座位上坐下了,“我来了!我路上突然想到你不知道要不要用笔记本,赶忙跑上来了。”
      “定乎内外之分。”纪思源说。
      “啊?”周柯愣了一会,反应过来,“辩乎荣辱之辨。”
      “错!是辩乎荣辱之境!”纪思源抬头看她,“没事,我还记得写了什么。”
      “……你讲话能不这么跳跃吗?”刚跑了一通,周柯靠在椅子上缓,“你来这么早啊。”
      “则芥为之舟。习惯了。”
      “这个我记得!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周柯语速飞快地背出来。
      “谁问你后一句,前边一句。”纪思源“啧”了一声。
      “那你得听我从头开始背到这了。”周柯诚恳地看着她,“所有古诗文的前一句我都想不起来。”
      你来我往地背了几个回合,其他同学陆续到了,她们就各自复习了。
      考完语文,周柯又占了纪思源前座的位置,“跟我一起去吃饭吗?我可以帮你复习数学,你带我复习文综三科呗,好吗好吗?”
      “行,你把政治书带回去背吧。历史我给你捋时间线,地理你可以自己看,政治是一定要先背。”纪思源把语文资料留在桌上,只带了几张数学卷子和数学笔记。
      “等我!马上!我拿政治书!”周柯蹦起来,跑到教室后面的柜子拿了政治书,又跑回来跟纪思源一块出教室。
      说复习是真的复习,她们两个去的路上、排队的时候、周柯等纪思源吃完饭的间隙、回宿舍路上都在捋知识点和思路。
      纪思源在宿舍楼下打住了,“我回宿舍睡午觉了,不睡午觉我会死。”
      “哦,那我也回去睡午觉吧。”周柯也刷卡进了宿舍。
      考试期间大多数人都在教室复习,纪思源她们宿舍也就回来了三个人。
      因为有周柯帮忙捋的思路加持,纪思源感觉下午的数学考试格外顺利。最后一题虽然没解出来,但是按照周柯的解题思路把式子都列了出来,估计也能捞几分。但是不会就是不会,要补的还是要补,她郁闷地想,从自己的柜子找出了一部分今天要用的复习资料,然后打开了周柯的柜子把另外一部分也找出来,关柜门的时候,她发现里侧贴着的便利贴多了几个字:“让你赢,摊手。”
      纪思源拿笔添上:“耶。”
      晚自习是按照考场座位来坐的,周柯图方便,晚自习开始前就跟纪思源前桌换了位置。
      纪思源从真题里挑了几道常规题和几道不走寻常路的题,圈了让周柯做,“先让你体验一下文综题的感觉。”
      周柯书还没背熟,一边翻书一边做,六道题写了一节晚自修,下课了转过来把试卷铺开在纪思源的桌面,“师父!我,好像悟了。”
      纪思源看了一下她在试卷上圈圈画画的笔迹,“说来听听?”
      “七分靠背书,三分抖机灵。”周柯总结,“一股脑筋急转弯的味道。”
      “悟性真高。”纪思源翻了个页,“就是挖它材料。只要你有框架,有逻辑,有材料,思维还够发散就没什么问题。你出师了,记得要背书。”
      “师父!师父!别啊师父!我还没搞明白思路!”周柯抓着纪思源的手臂,“这个辩证法是什么回事?扬弃是什么东西?”
      “你不是没搞明白思路,你这是没背书!”纪思源无语。
      “好的,反正你是我同桌,跑不了。”周柯笑了笑。
      纪思源拿起水杯起身。
      “别动!”周柯站起来,从她手里拿过水杯就跑了,“我来!”
      虽说有点感觉了,但是能用的材料太少,周柯基本上每道题都是“知道该怎么写但屁也写不出来”,第二节晚自修把所有文科课本都堆在桌上,开始做课本框架。
      “我要死了。”下课铃一响,周柯就靠到了椅背上,拧开水瓶喝了几口水,忧愁地翻了一下刚刚画的框架,一节课下来只够她做完政治框架,还是偷工减料的那种。后桌的椅子在地面上拖动发出刮擦地板的声音,纪思源站起来从她身后探身把用燕尾夹夹着的一沓活页纸扔到她桌上, “复习的时候顺便做的,把地理原理、政史重点专题都写了一下。最后面总结了所有专题的关键词,你要实在没办法,往专题名称上靠,用关键词凑一下材料。”
      纪思源左手还撑在桌子上往前探身,坐在位子上的周柯直接伸手自下而上地圈住了她狠狠地搂了一下,“你怎么这么好!”
      “就是给你应急,还是得靠你自己。”纪思源僵了一下,没有挣动。
      “我一定会拼命复习的!”
      “哦。”纪思源从周柯松动的环抱出来,收拾了一下东西,“那我先回去了,你再看看吧。”
      纪思源抱着书用肩开了宿舍门,姜丹恩还靠在近门的床梯上背课本。
      “思源,你脸好红啊。”姜丹恩从书里抬头看了她一眼。
      “外面热。”刚爬了七层楼,纪思源在床上坐了一会,从床缝那边拉过来床底下的储物箱,把书放在了上面。她到外面阳台刷牙,洗了把脸,盯着镜子看了一会,也就还成吧。
      稍微适应了学校的生物钟,纪思源就能在还没睡醒的状态下自动完成叠被子、刷牙洗脸等一系列动作了。到教室的时候,周柯居然已经到了,坐在她自己的座位上,看那架势估计来了不止一会了。早上考的是英语,她还在翻昨晚上纪思源给的笔记。
      是挺拼命的。
      纪思源走到自己的位置,习惯性地拿起水杯。保温杯沉甸甸,已经接满水了。纪思源愣了一下,拧开瓶盖,温热的水汽扑到她的脸上。她扭头看了埋头苦干的周柯一眼,盖上瓶盖,把水杯放在桌角,坐下来也开始埋头复习。
      干劲好像被激发起来了。
      考完英语,周柯隔着她们中间的同学就喊话,“一起去吃饭吗?”
      纪思源并不想跟她隔空对话,走到教室后门等她。
      趁着午休这一段时间,纪思源又给周柯捋了一遍主线,补充了一些细节,然后她回宿舍睡觉,周柯继续回教室复习。
      “考试要开始了啊,把资料都收好放到后面的柜子里啊。”预备铃响起,监考老师在讲台上提醒。
      纪思源昨天晚上就复习完了,考试当天基本上就是随便看看,爽快地就到后面去放资料了。她还在往里头用力塞资料,周柯抱着她那堆书凑了过来。
      “干嘛?我这也没位置放了。”纪思源说。
      周柯伸出右手,摊开手心。
      “找打啊?”纪思源嘴上逗了她一句,伸手在她掌心轻轻拍了一下。
      “Bless me.”周柯冲着她笑了一下,回去开自己的柜子。
      纪思源她拿到题的那十分钟里就大体把二卷全部思路顺下来了。填完答题卡,她在问卷上乱涂乱画,趁机瞄了周柯一眼。还行,能奋笔疾书不管写的是啥都是好事。
      收了卷子,老师清点确认完,开学考终于结束了。周柯刚站起来,劳动委员贺颖就让大家安静,把她给按了回座位。
      贺颖:“我来安排一下任务啊,之前布置考场的时候是1到5号,现在请6到10号同学恢复一下教室,我把具体的任务安排写在黑板上,其他同学可以走了。”
      同学们忙着把自己的桌子拖回去。纪思源要值日也不着急,靠到窗边站着,打算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再整理。周柯从过道的几个人之间挤了过来。
      “怎么样?”纪思源问。
      “我手要断了!还得拼手速,文科生好难啊。”周柯伸出右手,“你看,我手都垫红了。”
      “嗯。”纪思源顺手抓住揉了揉她的手,“这块叫什么?”
      周柯愣了一会才说,“……我只是理科生又不是学医的。”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这块是尺骨。”
      “哦,尺骨。”纪思源松开她的手,“我得值日了。”
      “那我先走了。”周柯说,“你书还在我柜子里,拿不拿出来都行,就当我们共用了。”
      “那你也可以用我的柜子。”
      “你那柜子还有能用的空间吗?”周柯乐了。
      “没有。”纪思源也笑了一声,“虽然没有,但是我准了。”
      各科都布置了作业下来,几门课已经批改完了,明天评卷。晚自习还有半个小时才开始,纪思源已经在写作业了。周柯也就考试那段时间干劲十足地复习了一场,做起文科作业来还是趴在桌上哼哼唧唧。纪思源听见她在旁边翻了好一阵子书,果然扭头看向她。她把剩下的半句话写完,“有什么问题?”
      “我可以看看你的地理卷子吗?”周柯说。
      纪思源从桌上的资料里抽出了卷子给她。
      “这点你是怎么想到的?”周柯问,“湖底水草。”
      “出题人肯定会猜测你们的想法,答案除了常规的肯定还会往你们想不到的地方设。”纪思源说,“你一个傻了吧唧的理科生没想到吧,文科还会考光合作用。系统分析再加上一些比较散的奇思妙想的点就好了。”
      周柯叹了一口气,“确实,我觉得他猜对了。”
      纪思源没反应过来:“什么?”
      周柯真诚地说:“我确实不会。”
      纪思源噗地笑了出来。
      地理老师好像盯上了周柯,评卷的时候点名提问了她好几次。讲到下面一道题,老师似乎又看了她一眼才慢悠悠地说,“第三小题,分析这个流冰在它迁徙的时候的作用啊,有位同学写虎头海雕喜站立,可以借力。”
      “喜站立……“地理老师咂摸了一下,“人才啊,一般人想不到。”
      “有分吗?”前排同学问。
      “当然,”地理老师说,“没有。”
      下面的人都乐了,纪思源跟着笑了,小声说,“其实还挺有道理的,还能做个受力分析呢。”
      周柯没忍住笑出声来。
      纪思源扭头盯了周柯一会,抓起她压在卷子边上的手,凑过去看了一下她的答卷,“还真是你写的!”
      刚刚还没觉得很好笑的事突然狠狠戳中了她的笑点。纪思源特别放肆地笑了一阵,意识到自己乐过了,努力憋笑,“不好意思。”
      “我答得挺认真的。”周柯无奈地说,“但是看着确实挺煞笔的。”
      “挺可爱的。”纪思源说。
      “可爱有什么用?老师又不看我可爱给我分。”周柯单手撑着下巴,扭头对上了她弯起来的眼睛。对视了几秒,纪思源胡乱地应了一声,低下头写了一会,然后笔挪到试卷右下角写了几个字,撕下边角放到周柯桌上,上面写着:“+2(可爱)。”
      周柯笑了笑,收进笔记本里。
      下一节是语文,课间语文课代表在过道穿梭发卷子。
      纪思源领到自己的卷子,随意扫了一眼,倒吸了一口冷气,把答卷折了起来,“大意了,上面居然写了细分。”
      “没事。”周柯也拿到了自己的卷子,平静地看了一眼试卷上的总分,“我九十。我看完这个总分什么也不怕了。”
      这波澜不惊的样子,估计语文在及格线徘徊了很久了。
      那她的数理化应该特别拔尖吧。纪思源跑偏了一会,觉得确实也没什么好怕的,该补就补呗,还能怎么的!她展开答题卷,总分一百零一,作文……三十五。
      “我自从上个学期阶段考开了个跑题的头,就陷进跑题怪圈了。”纪思源苦恼地压着答卷上的折痕。
      “我能看看吗?”周柯问。
      纪思源语文成绩忽高忽低,自认为作文烂得发霉,从来没让人看过。她继续抚平上面的褶皱,抻面似的压了好一会了,把答题卡往周柯那边推了过去。她看着周柯低头读她的作文,不自在地按着自动铅笔,按出来一截笔芯,压在桌面上推回去,然后接着按。
      自动铅笔“哒哒哒”地响了一阵,周柯抬头说:“我感觉你文笔挺好的,就是……怎么说呢,不够应试,结构不是很明显,言外之意比较多。”
      “道理我都懂,但是我就是写不出来。”纪思源两只手分别捏住了自动铅笔的两端,烤肉似的转着圈圈,“我不知道它到底想让我写什么。”
      “你可以试着先打个框架。”周柯按住了她不安分的手。
      “我下次试试。”纪思源说。
      纪思源心不在焉地抄黑板上的板书,下课被老师点了名,还以为被当场抓包,马上心虚地坐直了。
      “思源,一会大课间去校医室开会。”高老师说。
      她举了举手,示意自己听到了。老师时间卡得还挺准,刚讲完课间操音乐就响了。
      开的会生活委员和卫生委员都要参加,其他班都来了俩人,被坑当生活委员兼职卫生委员纪思源沧桑地听校医讲了一大堆注意事项。晨检登记、体温检测、医保、去保安室拿消毒药粉和灭蚊片,纪思源总结了这四件最重要的事,在脑海里来回强调了无数遍之后还是感觉这些注意事项下一秒就要随风而逝了。讲完这些,课间操已经做完了。
      “每个班各张资料先拿一份,然后过来这里领一个体温枪。”校医说。
      纪思源拿完资料排队领体温枪的时候看见周柯在门口晃来晃去。领完体温枪出来,周柯还靠在门边的墙上,纪思源问:“你怎么还没回教室?”
      “很显然,我在等你啊。”周柯跟纪思源并肩往第一课室走。
      纪思源把资料塞到周柯手里,拆出了盒子里的体温枪,研究了一会,把体温枪抵在了周柯额头上,“不许动!”
      “我不动,求你不要开枪。”周柯配合地举起了剩下一只空着的手。
      她扣了一下扳机,收回来,“36.2℃,正常。”
      “对了,”纪思源脚步一顿,“我还得去门口保安室拿消毒药粉和灭蚊片。”
      “那一起去吧。”周柯说。
      去保安室登记完名字,领了东西,回来路上周柯拽着纪思源转了个弯,“既然都到这了,顺便跟我去小卖部吧。”
      “你要买什么?”纪思源没打算买,周柯在挑东西的时候,还是饶有兴趣地一排排货架看了过去。
      “奶片。”周柯从货架上拿了罐奶片,“你不买些吃的吗?”
      “不买,卡里没钱。”纪思源跟着周柯去结账。
      “为什么不充?”周柯滴完卡,抱起奶片罐,跟她一起走出小卖部。
      “因为充了就会花。”纪思源说。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周柯“噗”地笑了一声。
      回了教室,纪思源拿粉笔在黑板角落写了通知,写完照着上面的字喊了一嗓子,到后面打开周柯的柜子寄放体温枪。这体温枪把周柯柜子剩下的空间都占满了,纪思源还挺不好意思的,打开自己柜子检查了一下,确实是挪不出来了。
      后面几天纪思源都在忙着收钱,不够往回找就欠着,收到零钱再清算,反正最后下来还有一个人要交六块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来的。最后一位姗姗来迟的同学给了纪思源二十块钱。纪思源脑袋晕晕乎乎地想了一会,从文件袋里拿出十块钱给她,再从自己钱包拿出四块钱给她,然后从自己钱包里拿了十六块钱塞进文件袋里,自己拿了那张二十块钱塞进钱包。
      “我要晕死了。”纪思源头疼地整理了一下文件袋里的钱,“我问你啊,我要收她六块钱。她给了我二十块,我找回给她十块,又垫了自己的四块钱给她,然后从自己钱包里掏出十六块钱塞进这个文件袋,再把二十块钱放进我的钱包。这笔帐对吗?”
      “我算算。”周柯思考了一阵,“她最终支出六块钱。你依次支出四块、十六块,最后收回二十,收支相抵。是对的。”
      “感谢你借用了一下脑子。”纪思源继续数钱清算总数。
      “吃颗糖提提神。”周柯扭开奶片罐子,递过来。
      “一会吧,腾不出手呢。”纪思源手里都是钞票,只抬眼看了一下。
      周柯拿出来一片奶片,“啊——”
      纪思源低头就着她手咬住了奶片,含进嘴里。
      周柯盖上盖子,但是没拧,把奶片罐子放在了桌上,继续写今天布置的作业。写了一会,听到纪思源说,“还想吃。”
      她揭开盖子又给她喂了一块。
      纪思源从自习课下课就开始数钱,强迫症似的来回确认了几次才封进文件袋里,“我去财务室交钱了。”
      “嗯,去吧。”周柯说。
      “你还不回家吗?”纪思源问。
      “先写一点作业,回家不想动。”
      “我先去了,这钱拿着烫手。”
      财务室在教务楼,到了之后值班老师还得清点一遍。她上楼梯的时候看了一眼表,这么晚回去,又要九点多吃晚饭了。
      纪思源核对完信息回来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周柯还在教室。她走回座位,看到书下面压了一条长长的纸条。
      居然趁着没人偷偷发分条!她感觉心脏砰砰砰地蹦得飞快,把分条抽了出来。
      班排名:3,级排名:36。
      好像不怎么样,比状态好的时候差得多,比状态差的时候又好一点,说不上来满意也不觉得有多失落。纪思源把分条随便夹进一本课本里,坐下来收拾作业回家。
      “我先走了。”纪思源背上书包。
      “那我也走了。”周柯说,只收拾了写了一半的卷子和地理图册。
      “你对地理图册还真是情有独钟啊。”纪思源说,“我要走北门,坐地铁。你顺路吗?”
      “巧了,我也是。你在哪个站?”周柯问。
      “我在中心站换线。”纪思源说。
      “我也差不多。”
      两个人顺路一起下了地铁。正值高峰期,纪思源挤到一边贴着墙壁站着,周柯也挤过来抓着扶手杆。虽然平时还挺多话聊的,但是三句不离学习。这会不聊学习,还真不知道说什么。
      “对了,还没加你微信。”周柯掏出手机戳了几下,“你扫我吗?”
      “我不怎么玩微信……让我先开个机。”纪思源领回来手机之后一直没有开机,等着开机动画过去。她点开微信,等信息加载了好一会。
      “你是真的不用微信啊。”周柯震惊之余又有点匪夷所思。
      “是啊,班群消息都是看我妈的手机。”纪思源扫了她的二维码,界面跳转到用户信息,她点开头像,“二次?”
      “是啊。你呢,平时喜欢看些什么?”周柯问。
      “我也追番,有喜欢的才看,平时不看。一般闲着没事都会看书吧……”纪思源还在回想,突然插了一句解释,“不过不是正经的书。没有作业才会看正经书。”
      列车停靠,门一开涌进来一堆人,填棉花似的往里一个劲地挤,周柯被挤进角落,握着扶手杆的手没松,贴着她站着。刚刚还能拿出手机扫个码,现在连掏出手机的空间都没有了。两个人贴的太近,纪思源甚至感觉到了周柯的呼吸拂在脸上,侧了侧脸。
      “我们待会还能挤出去吗?”纪思源看着对面车门上的路线,“上次跟在出去的人后头往外挤,其他人都出去了,我是最后一个,都已经半只脚踏出去了,结果被冲了回来,还是一路被冲到了两节车厢中间的地方。”
      “有点惨,还有点好笑。”周柯笑了一阵,“应该可以吧。你一会就跟着我使劲儿往前钻。”
      “好的。”纪思源说,“进入紧急备战状态。”
      车停靠了。
      “冲。”周柯拽着她往外挤。
      纪思源一块儿往外莽,等她挤出去能瘦成张纸片。挤到车门,中间插进来好几个人,直接把她和周柯隔开了,车门关闭的提示声响了。
      好家伙,都到门口了!纪思源求生欲暴涨,见着缝就扎,可算挤出去了。周柯拨开往外流的人,“还以为你没出来。”
      纪思源走过去,周柯顺势抓住了她的手。
      她跟着周柯上了扶手梯,“差点没出来!我那一下突然想到电影里那些主角逃出生天的场景,人刚出来门就轰地砸上。”
      “还得来个慢动作特写是吧。”周柯说。
      “那可不?”纪思源仰头看着方向指示牌,“你是坐哪个方向?”
      “学风岗。”周柯说。
      “那我还和你顺路。”纪思源说,才意识到她还牵着周柯的手,全身上下细胞忽然都跑手上了。
      下了扶手梯,周柯松了手,纪思源下意识地把手揣进了口袋,似乎过于刻意了,拿了出来。
      换了线,人还是很多,车上靠门的位置都被占了,她们走到中间抓着扶手杆。
      “你是哪个站?”纪思源问。
      “我到云塘站。”
      “我一会还得再换三号线。”纪思源说,抬头看门上的路线,“那我一会就先下了。”
      “好。”周柯说。
      换乘点到了。纪思源从人群里挤出去,“拜拜,下周见。”
      她换了线,坐到终点站客运站,买了票在候车厅等车。车站每周五的盛况堪称小春运,候车厅已经没有空座位了。肩膀有点疼,她抱着书包,靠着柱子站着,脑袋放空地看着外面来来去去的车辆。等了半个小时,实在是饿的不行,到便利店买了个巧克力派。
      她坐一个小时的车,下车之后再等爸爸来接她。辗转几个小时,她吃了饭洗完澡就直接倒床上了。
      好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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