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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阴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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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景和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何安平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
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就连脚上都还穿着居家的棉拖鞋,更别提眼里是深不见底的恐慌和惧怕,穆景和整个冒着寒意,冰冷的能当场将人凿穿。
“你怎么不带手机?”穆景和跨着大长腿站在何安平面前,蹲下来把头埋在他的肚子上,“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儿就报警了。”
穆景和从房间里开完视频会议出来找人的时候,发现何安平压根儿就没在家里,就连一直随身携带的手机都没有拿,吓得他当场冲出房门。
潜意识告诉他何安平可能实在医院,但也不排除他已经在回家的路上,那群混混到现在都还没有抓到,万一再遇到什么意外,叫他怎么承受的住。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何安平把手放在没机会和的脑袋上揉揉,这样子像极了孕妇在模自己肚子里的宝宝。
何安平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收回手抵在嘴角转过头轻咳一声,耳廓由浅至深的逐渐变红。
“以后无论你去哪里都要跟我说一声。”穆景和委屈的抬起脑袋看着他,“好不好。”
“我为什么跑你心里没点数吗?”要不是被压得半天缓不过劲儿来,一把老腰几近断掉他也不会趁着穆景和开会的时间偷偷溜走。
穆景和闷闷的说:“那我下次我轻点儿,次数频繁一点,我。。。。。。”
“你可闭嘴吧。”何安平一把捂住穆景和的嘴巴,转头看向王家乐。
王家乐像是没听到似的继续吃饭,或者说从穆景和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起他的视线就没离开过碗。
何安平暗自叹了口气,自从这次死里逃生之后穆景和是越发的粘人,只要他一有空就跟在你身后团团转,恨不得24小时跟个连体婴儿一样的黏糊在一块儿。
但他却拿他半点办法都没有,谁让他被人拿捏的死死地,一撒娇或者一露出委屈的表情,他就下意识的想哄他,就像现在一样。
当着别人的面胡说八道,半点儿都不害臊。
这么厚的脸皮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练成的。
可是他能说什么呢,还不是得低着声哄人,“你怎么什么事儿都往外说,恩?”
“那我含蓄点会有我想要的奖励吗?”穆景和眼巴巴的看着他。
何安平两眼一白,一把把人推开,“你脑子了除了那档子就没别的事儿吗?”
“没有。”穆景和反扑回去,一把搂着何安平的腰,“心之大只装的下菊/花。”
突如其来的力道将何安平往后挪动了几公分,热辣辣的痛感从尾椎骨连同着腰部的酸胀痛一块直冲脑门,疼的他下意识收紧手臂,将人死死地箍在自己怀里。
穆景和闷声笑笑,“这么主动?看来。。。。。。”
何安平往他脑袋上拍了一把,“闭嘴。”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痛苦,就只分痛苦经过穆景和的耳廓变得异常的明显。
他从何安平的怀抱里挣脱出来,隐约想起王家乐和何安平两人的对话,说什么让医生看看然后自己还无厘头的接了句自己帮他上。
穆景和结合眼前这种情况突然茅塞顿开,惊恐且难以置信的看着何安平,又。。。又裂了?
何安平一脸生无可恋的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就这样王家乐被迫在一顿晚餐之外又被塞了一波狗粮,撑得他原地直打嗝,最后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下了逐客令。
这狗粮要是再这么吃下去的话,叫医生来看看的人估计就是他自己了。
刚回到家,穆景和就把何安平放到床上,转身去客厅了一个医药箱。一进门就看见何安平涨红着脸。
“怎么还害羞上了。”穆景和打开药箱,一边戴手套一边看着他,坏笑着继续说:“又不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你,你闭嘴。”何安平一想到上次被人按在床上涂抹药膏那种极度尴尬的感觉就羞愤难当,现在还要再经历一次,毫无疑问这就是在他极强的自尊心上插上一刀。
只是有点裂而已,又不是断手断脚没法儿动弹,一个大老爷们被人压坏了花花还要让人伺候着涂抹药膏。
啊——苍天啊!
这种羞耻感谁能懂。
“那你张嘴。”
穆景和将人翻过来,将药膏一点点的涂抹上去。
舒凉的感觉从端口一路延续到四肢百骸,就像一阵暴雨冲刷了严寒酷暑留下阵阵清凉和心间难掩的悸动。
穆景和对着绯红的脸蛋轻啄了一口,“好了,不闹你了,好好休息。”
何安平拉过被子将自己藏在里面,过了很久之后才闷声回应,“恩。”
一个星期之后
何安平被何向军叫回家商量婚事,大概的意思就是既然两个小辈情投意合,那么做家长的断没有棒打鸳鸯的道理。
但是毕竟是同性之间的婚礼,也要顾及家里老一辈人的承受能力,能低调就尽量低调。
一旁的何安然坐在沙发上咬牙切齿的盯着何安平,那眼神恨不得当下就把人刀死在现场。
“我不同意。”
“我不同意。”
何安平和何安然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
先不说自己还没跟魏轻的妈妈坦白自己喜欢男人,就单凭结婚这事儿他也觉得不靠谱,亦或者说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结婚。
他承认自己很喜欢很喜欢甚至可以说很爱穆景和,但是他也没有办法跟他步入婚姻这个阶段。
何安平从来不觉得婚姻是殿堂,更别说还带着点神圣,在他的眼里婚姻无异于坟墓,燃烧爱情祭奠平凡,淡化激情暴露劣性。
他的亲生父母不就是这样吗,爱的时候死去活来,一结婚就家长里短,鸡飞狗跳,最终抛弃当时所谓的爱的结晶。
“此话当真。”何安然从沙发上噌的一声站起来,率先一步拉过何安平的手臂,再次确认,“你真的不愿意嫁给穆景和。”眼睛扑闪扑闪的泛着光。
“恩。”何安平点点头。
“不许胡闹。”何东厉声喝道,这么婚事要是泡汤了的话,那原先穆家许诺的商业上给与的优惠政策指定化为泡影。
“谁胡闹了。”何安然小跑到何东身边,拉着他的手撒娇道:“爸~哥可能是还没有想好,不如这样,你先同意这门婚事,到时候哥要是还不同意你就把我嫁过去,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还怕什么。”
何东白了何安然一眼,把她握着自己的手拂开,“生米煮成熟饭?想的倒是挺美。你带没带把穆景和能不知道?我看你还没有煮成熟饭,人就先被扔出去了。”
“那我去买点药让他发情,这样他不煮也得煮。”何安然还没说完,何东就甩了她一个巴掌,“一个女孩家家的说话怎么这么不害臊,从现在开始,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一步都不准离开你自己的房间。”
何安平显然被吓了一跳。
据他所知,何东一向很宠爱自己的女儿,无论是一掷千金拍的八位数的珠宝还是公司的股份,那是眼睛眨都不眨一眼的就给了,现在却为了一桩联姻不惜将她禁足在房间里。
那么他呢,如果没有按照他的意愿,他又会怎么对自己呢,又或者。。。。。。
何安平心头一阵惶恐,那个他一直想问却一直不敢问的问题在这一刻他终于鼓足勇气问了出来:“你是同性恋吗?”
何东眉头一跳,看了何安平一眼,然后头疼的按按脑袋,“你到底想说什么?”
何安平攥紧拳头,吞咽了下口水,“同性恋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先天的,另一种是后天的,而我是天生自带的,如果你真的是我父亲的话,那么你肯定喜欢男人。”
“但依据这段时间我对你的观察,我发现你并不喜欢男人,而你平时出入的猎艳场所目标也都是女人,所以。。。。。。”
“所以什么??”何东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转自己手腕上的限量款腕表。
“所以你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何安平接过何东的话,坚定的说。
何东没有正面回答何安平的话,反而抛了个问题给他,“打从第一眼见到我的那刻起,你就知道你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了吧。”
“是。”何安平大方的承认到,既然选择把谎言捅破那就更加干脆直接些吧,毕竟阴一套阳一套的东西他确实玩不过他们。
何安平,“为什么?”
何东,“为什么?大概是心有愧疚吧。”
何安平,“愧疚什么?”
何东,“那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很多年前的一天晚上,何东一如往常的出入猎艳场所,本来只是想过来坐坐打发打发时间,却意外的被人连羞带骂的女人。
起先他并不在意,一个女人而已虽然有点姿色,但在这种猎艳场所出现的大多都是玩的很花的女人,直到那个女人被一群男人围在墙角拼命求饶,说自己只是来找人,并不是这里的小姐。
但那几个男人不信当场就想将人强上了,后来还是何东出面帮忙解决误会。
自打那时候起,何东就三番五次的献殷勤,出手阔绰,为人豪爽,最主要的是对人体贴入微,呵护备至。
就这样,他跟那个女人迅速坠入爱河,直到原配找上门了,她才发现自己被小三了。
如果事情只是到达这种地步,他本可以心生坦然,但有时候事情往往不尽如人意,甚至向更恶劣的方向延伸。
原配登门入室之后,那个女人并没有选择离开,而是更加坚定的选择跟何东呆在一起,上演了外室小三力争豪门阔太的戏码,最终。。。。。。
何东深深的叹了口气说:“不提也罢,总之是我害了她。”
何东口中的她,即便不明说,何安平也知道是自己的母亲。
一个女人跟一个男人纠缠不清无非就是感情问题,而跟一个有家室的男人纠缠不清那就不仅仅是感情问题,而是更深的道德问题。
何安平深吸一口,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多年以后听到关于亲生母亲的事情是如此的惊世骇俗和为人不齿。